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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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先生在教学方面素来严苛,不论学生背景如何,只要犯了错,一律打手板,打手板,打手板。
在季先生的课堂上,是不允许说话交流的。
因此一见到季先生,唐胤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噤了声,回到自己座位上。
梁源暗戳戳松了口气。
他性格还算好,不是那种没耐心,动不动就发脾气的人,但一直有个人在他耳边叨叨叨,他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不过还是在心里给唐胤打了个分,归类到可以来往的那一类中。
下面开始上课。
原以为季先生为人刻板,教学同样也是如此。
却不曾想,竟是这般生动有趣。
季先生先带着他们读了一遍文章,再逐句讲解。
念书时铿锵有力,讲授时绘声绘色,引经据典。
就连最话痨最好动的唐胤,也都深深沉浸其中。
梁源一边听一边记笔记,大脑飞快转动,自觉学到了很多。
一节课结束,季先生留下课业,正打算离开,睨见埋头写着什么的梁源,心思一动,迈步走了下来。
梁源正在整理笔记,忽然面前出现一只手,趁他不备将宣纸抽了出来。
梁源:“诶你干嘛。。。。。。先生?”
季先生一目十行地扫过梁源的笔记,浓黑的眉毛皱起:“你这是什么字,鬼画符一样。”
梁源:“。。。。。。”
尽管身在古代,梁源记笔记的第一选择还是现代的汉字。
一是因为他写了二十几年的汉字,早已成了习惯,二是靖朝的文字虽与汉字大差不离,在书写时却要复杂那么一点。
二者一比较,自然是汉字省时又省力了。
梁源绞尽脑汁,思考措辞。
思考失败。
梁源垂首认错:“先生我错了,我一定改。”
季先生将宣纸还给梁源,到底是他看好的学生,语气稍微温和了些:“读书之余,练字也要抓起来,你的字。。。。。。着实不怎么样。”
注意力都在梁源这边的学生们齐声哄笑。
梁源胸口中了一箭,臊得耳根子都红了,强装淡定:“学生一定强加练习。”
季先生颔首:“若实在艰难,可让方东指点一二。”
梁源和方东两两对视,梁源率先释放善意,弯眼微笑:“学生知道了。”
一切向学霸学习,努力向学霸靠拢。
方东是个有点高冷内敛的小少年,只点头示意,继续做手上的事情。
季先生知道少年人脸皮薄,也就放过了梁源,带着书本离开丙班。
梁源狠狠松了一口气,吐气声略重,唐胤恰好捕捉到,笑得趴在桌案上,快要岔气。
梁源郁闷。
梁源不想说话。
好在唐胤也不是完全不知人情世故的,笑了一会儿就停下了,转而安慰起梁源:“我一开始写得比你还丑,我爹说跟乌龟爬一样,现在不也好多了。”
唐胤哥俩好似的,拍拍梁源的肩膀:“放心吧,只要你勤加练习,一定会有所进步的。再说了,先生不是让你去请教方东么。”
梁源含糊应下,只说先练练。
方东一看就是有远大抱负的,学霸都恨不得把时间掰成两半用,不到万不得已,梁源想他还是不去打扰学霸学习了。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梁源出了私塾,正打算去找苏二石,却在门口看到了苏慧兰。
梁源眸光一亮,几步上前:“娘!”
苏慧兰上来就塞给他两个包子:“学了一天,饿了吧,娘一直揣在怀里捂着,还热着呢。”
包子皮薄馅大,梁源咬一口,发现是肉馅儿的,满口生香:“谢谢娘,对了,娘您怎么来了?”
“上午我在家里试了试你那个点心方子,还真给娘做出来了,这不想着早点把方子送去铺子上,顺便来接源哥儿回家。”
梁源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上辈子他是个孤儿,没体会过父慈母爱,穿书后虽然有个渣爹,可娘对他是真的好。
梁源心有所感,面上难免带出来一点。
苏慧兰见梁源孺慕地看着自个儿,心中欢喜,脸上的笑容也更大了。
梁源吃完一个包子,硬是把剩下那个给了苏慧兰:“娘我要是再吃一个,回去就没肚子吃晚饭了,你吃吧。”
苏慧兰无法,只得吃了。
两人往牛车那边去,路过书斋时,梁源买了一套字帖。
他握笔的姿势没问题,只是下笔不如苦练多年的人那般,行云流水,笔走龙蛇。
梁源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照着字帖练。
照着临摹,多写多练,肯定会有进步。
梁源暗暗握拳,给自己打气。
回到家已经傍晚时分,天色朦胧黑。
苏慧兰把昨晚没吃完的肉热了一下,又烧了一锅菜汤。
吃完后梁源要帮忙收拾桌子,被苏慧兰撵回屋里去了:“就几个碗,娘很快就收拾好了,你忙你的去。”
梁源回屋点了油灯,就着油灯散发出的微弱光亮,闷头练字。
练了一个时辰,略有成效,只是梁源觉得手腕快不是自己的了。
这时苏慧兰过来敲门:“时候不早了,源哥儿早点睡,一口吃不成个胖子,明天再练。”
梁源想也是,老在油灯底下看书写字,对眼睛也不好。
上辈子他轻微近视,就是因为高中在宿舍里打着手电筒学习。
古代可没有眼镜,若是近视了可一点法子都没有。
到时候五十米外人畜不分,麻烦可不小。
梁源扬声:“知道了,娘您也早点睡。”
熄灯上床,支起耳朵听动静。
估摸着苏慧兰睡下了,梁源探出一只爪子,按在字帖上,心神一动,来到自习室。
自习室一天二十四小时保持自然光,安静又没人打扰,可是学习的最佳场所。
梁源将笔墨纸砚摆好,吭哧吭哧磨好了墨,继续练字。
好在他心中自带一杆标尺,知道凡事过犹不及,顾此失彼反而不美。
为了明天能有绝佳的状态,还是得早点休息。
梁源又练了一个时辰,字迹已略显锋利棱角。
拿远了欣赏一番,还算满意,就出了自习室,安然入睡。
。。。。。。
五日后,结束了一天的课业,梁源收拾书本准备回家。
唐胤在一旁拖长了嗓音,哀嚎:“怎么又要背书,为什么又要背书,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不背书!”
梁源嘴角抽了抽,无情地戳破他的幻想:“除非你想被先生打手板。”
唐胤脑海中浮现起季先生手持戒尺,啪啪啪打得他手心肿成包子的场景,立刻打了个寒颤,讷讷道:“我背,我背还不行么。”
梁源喂给他一颗甜枣:“才几百字的文章,你若是一字不错背出来,先生可是有奖励的。”
是的没错,季先生作为一方名师,深谙奖励式教育的重要性,在私塾成立之初就定了下相应的奖励规则。
一次不错地背出文章,集满十次者,奖励毛笔一支。
月度考核中成绩优异者,奖励砚台一方。
如此这般,大大提升了学生们的积极性。
当然了,也有像唐胤这样的老油条,躺平摆烂,只求不被罚。
唐胤气哼哼:“我可不是你,一篇文章读两遍就背出来了。”
梁源但笑不语,背上小挎包就要离开。
却被方东叫住了:“梁源,你这几日字练得如何了?”
梁源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唐胤从他桌肚里掏出练字专用的宣纸:“有进步,进步还不小。”
梁源轻咳一声,这可是他每天狂练两个时辰,手腕都要写断了的结果。
方东接过宣纸,细细察看,边点头边说:“唐兄说得不错,的确有进步。”
方东都这般说了,证明他这些天的努力没有白费。
梁源嘴角不禁上扬,正要拿回宣纸,又听方东道:“只是在某些方面略有不足,梁弟何时有空?”
梁源心得意会,看了眼天色:“眼下正有空闲,还请方兄指点一二。”
方东连称不敢当。
两人并排坐下,方东悬腕执笔,左手轻拢宽袖,一边说着注意点,一边落下笔来。
方东不愧是季先生亲自点名过的,他的字有颜精柳骨,遒劲而不失秀美。
梁源自觉不如,连声赞叹。
方东始终浅笑,不缓不急地放下毛笔:“梁弟执笔悬臂没有问题,只是在腕力方面有所欠缺。”
梁源正要回答,门口传来一声嗤笑。
“方东你不知道吧,梁源以前可是个痴儿,活了十来年估计连毛笔都没拿过,你跟他说什么腕力,他听得懂么?”
梁源循声望去,一身着蓝袍的少年人正满脸讥诮地看着自己。
第7章
来人梁源认得,也是丙班的学生,名叫曹安。
几次面对面撞上,梁源总能得到对方轻蔑的一眼。
本以为只是单纯的富商之子看不起农家子,现在曹安说出这话来,梁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梁源眉宇间的轻松笑意顷刻间散得无影无踪,轻描淡写道:“康浦及冠之年尚且懵懂如稚子,而立之年却已名满天下。学而不已,阖棺乃止,只要怀有向学之心,年近四十犹未晚矣。”
康浦是前朝大儒,及冠之前心智不全,二十有一这一年恢复清明,不惑之年成为帝师。
梁源不敢说自己能像康浦那般,拥有爽文男主一样的人生,却不妨碍他拿康浦作比。
曹安心中冷笑连连,不愧是蛇蝎毒妇之子:“伶牙俐齿,巧舌如簧,你以前就是这么欺负梁盛的吗?”
曹安至今记得,第一次见到梁源,是和他爹去县令大人的府上。
梁源正蹲在草丛里斗蛐蛐儿,头上顶着草屑,一边拍手一边嚷嚷,形容癫狂,毫无县令之子的铮铮风骨。
他虽是富商之子,父亲却与县令大人交好,本人也和梁盛关系甚笃。
梁源明明是个傻子,却占着嫡子的身份,梁盛虽是庶子,小小年纪就已显露出过人才智,却不得不向梁源伏小做低。
因此曹安一直对梁源很不满。
前段时间他从梁盛口中得知梁源因陷害与他,被县令大人除族了,不由替梁盛感到高兴。
却不曾想,梁源竟然不傻了,还开始读书了。
眼看着梁源在短短数日内,与丙班的学生打成一片,更是和唐胤、方东结下交情,曹安坐不住了,故而说出刚才那番话。
曹安心底阴暗地想着,若是大家知道梁源生来痴傻,还会不会继续与他来往。
原来是为梁盛鸣不平啊,梁源轻扯嘴角:“你方才都说了,我以前是个痴儿,又如何欺负一个与我同岁的正常人呢?”
曹安一时语结,强词夺理:“你仗着自己嫡子的身份欺负梁盛,也不是没可能。”
梁源只笑笑不说话,奚落之意溢于言表。
曹安本就是个冲动易怒的性子,当时就炸了,几步冲到梁源跟前,举起拳头作势要打人。
原本沉默不语的方东急忙上前一步,面上罕见地显露厉色:“曹安,私塾不许起内讧,你想被先生罚吗?”
曹安显然是对季先生有所顾忌的,恶狠狠瞪了梁源一眼,收起拳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课室内重归寂静。
梁源感激一笑:“多谢方兄。”
方东摇头:“不必,咱们继续吧。”
梁源自是应承下来。
两人默契地没有提及曹安那番话,梁源更没有解释的打算。
既然曹安知道他原先的一切,且先入为主认为他是那个坏人,这件事早晚会传遍整个私塾。
梁源能捂住一个人的嘴,却不能捂住所有人的。
不论是他还是原主,都行得正坐得端,是非对错,端看旁人如何理解了。
等方东指点完,天已经朦胧黑了。
梁源暗道不好,匆忙与方东道别,拿起挎包拔腿就跑。
他只顾着请教练字,却忘了苏二石在老地方等着。
梁源火急火燎地往前跑,路过包子摊,一个紧急刹车,买了几个包子,继续一路狂奔。
“对不住二爷爷,我来迟了!”梁源看到苏二石一个人等在那里,心中愧疚更甚,连连道歉,把包子往他怀里塞,“这是我路上买的,您多少吃两个,垫垫肚子。”
苏二石见梁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拍了拍他的背,举起包子憨笑,没有推辞。
梁源抹了把脸,气息不稳:“实在对不住,二爷爷我跟您保证,下次绝对不会了。”
苏二石摆摆手,农闲的日子里,他除了每日赶牛车往返村镇之间,也没有旁的事。
既然答应了苏慧兰,每天捎梁源去镇上,他就得言而有信,不存在等得不耐烦一说。
皎皎月色下,两人一牛往福水村而去。
梁源刚跳下牛车,一眼就瞧见站在门口的苏慧兰,忙跑上前说明缘由。
苏慧兰佯怒,打了梁源一下,又招呼苏二石:“二石叔要不你就在我家吃,大晚上的也省得回去再弄。”
苏二石无妻无儿,在苏大石家旁边盖了间小屋,一个人住。
也是因为梁源的缘故,他才这么晚回来,多少得表示一下。
苏二石“啊啊”几声,都没下牛车,一甩鞭子就跑了。
苏慧兰哭笑不得,转身进了院子里。
饭菜温在锅里,还是热的,盛起来就能吃。
苏慧兰今晚做了咸菜炒肉末,上次剩下的一点肉,切碎了混进咸菜里面一起炒。
梁源和苏慧兰一人手里拿一个馒头,馒头对半切,中间夹了咸菜肉末。
一口馒头一口粥,吃起来贼香。
梁源中午只吃了一块饼,肚子老早就咕咕叫了,一口气喝了一大碗粥,外加两个拳头大的馒头。
苏慧兰看在眼里,见他还想再吃第三个,赶紧端走馒头:“不能再吃了,吃多了晚上睡不好觉。”
梁源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打了个嗝。
“诶呦你看看你,下次可不能吃这么多了。”
幸好院子里光线昏暗,苏慧兰看不到梁源因为吃太多,微微发红的脸。
梁源抿唇,点头。
吃完饭,苏慧兰收拾碗筷,突然说:“源哥儿,要不咱们搬去镇上吧。”
梁源一怔:“怎么要搬去镇上,这里挺好的。”
苏慧兰也是突发奇想,这些天源哥儿去镇上读书,早出晚归的,她都看在眼里。
读书本就辛苦,再来回颠簸,岂不更雪上加霜?
万一遇到什么事儿,回来晚了,摸黑走夜路不说,还要耽搁二石叔。
正好点心铺子后面有两间屋,她和源哥儿一人一间,原本住在铺子上的那两个妇人就白天看铺子,晚上回自己家去。
就算苏慧兰不说,梁源也能猜到原因。
可读书开支本就不小,若是搬去镇上,就没地方种菜养鸡,干什么都要花钱。
嗐,没办法,他就是个守财奴。
上辈子他就是这样,存下的钱足够在寸土寸金的京市付个首付了。
思绪流转,梁源帮着苏慧兰把小碗叠大碗,放去厨房又折回来,走到他娘跟前,仰头:“娘,今晚是意外。。。。。。”
苏慧兰知道源哥儿的顾虑,轻叹一口气:“娘忘了告诉你,新的点心做出来,卖得很好,所以源哥儿不必担心银钱问题。”
梁源双眼一亮:“真的?”
苏慧兰好笑不已,比划了个数字:“前天一天就卖出了这个数。”
“八两?”梁源惊呼,随后垂眼看脚尖,“那、那咱们搬去镇上,也不是不行。”
苏慧兰被儿子的小模样逗得前仰后合,大笑出声。
黄翠黄刚洗完脚,准备上床,听到动静啧啧感叹:“自从源哥儿回来,慧兰整个人都有人气了。”
去年到接回梁源这期间,苏慧兰仿佛行尸走肉,隔壁从早到晚都没个声响。
哪像现在,那笑声三里外都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