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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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慧兰心想也是?;遂接过吃了起来。
两指宽的点心,梁源两三口?就吃完了;搓去指腹上?的碎屑;执箸开饭。
像往常一样帮苏慧兰收拾妥当,梁源回屋完成?季先生布置的课业。
中途苏慧兰送来一碗温水:“早点睡;熬太晚对身体不好,明儿也没?精神听课。”
梁源温声应好,待写完了课业,已至戌时初。
看?了眼天色;梁源又铺开宣纸;练了几张大字。
书法这东西,几日不练就会变得生疏,故而梁源每日都会练字,从未间断。
练完大字,到了和苏慧兰约定好的睡觉时间。
梁源灭了油灯;带着书本进入自习室。
府试的竞争者是?凤阳府所有通过县试的考生;院试则是?和整个省城所有的童生竞争那几个名额,难度加倍。
许多人终其一生;考到双鬓斑白也不一定能考上?秀才。
梁源目标明确,必须要更加努力才行。
两年的时间,足够他准备院试了。
自习室内亮若白昼,梁源低垂着眼帘,执笔悬腕书写文章,面容认真而专注。
亥时入睡,卯时起身,做完锻炼再?吃早饭,然?后奔赴私塾。
今日来得有些早,课室内只有零散几人,各自做着手上?的事,十分安静。
梁源刚掏出书本,窗户“咯吱”一声打开,抬眼一瞧,来人竟是?唐胤。
梁源略感意外:“来这么早?”
他记得唐胤素来喜欢卡点到私塾。
“这不是?早点来读书么。”唐胤胳膊肘撑在窗台上?,神神秘秘地招了招手,“我有事问?你。”
梁源放下书,凑上?前去。
唐胤挤眉弄眼:“昨天下午曹家?去你家?送礼了?”
梁源神色不改:“确有此事,不过我拒了。”
唐胤扬了扬下巴,懒洋洋说道?:“一大早我就听家?里的小厮议论此事,依我看?呐,这曹康还没?蠢到家?,可惜活不久了。”
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老百姓吃瓜看?热闹的喜好可从未变过。
梁源早有预料,半点惊讶也无,又追问?:“他怎么了?”
唐胤答得隐晦:“只能说有其子必有其父。”
梁源顿口?无言:“马那什么不是?当时就没?了么?”
八卦小达人唐胤将从他爹那里偷听来的二道?消息告诉梁源。
上?次的腥臭味有了解答,梁源表情复杂,沉默半晌吐出一句:“所以咱们一定要洁身自好。”
作为古代土著,唐胤并不存在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更遑论洁身自好了。
可自从他见识过曹家?父子在女色上?的放浪,思想就发生了巨大变化。
他可是?要考科举的男人,绝不能被女色绊住脚。
洁身自好,从我做起!
唐胤忙不迭点头:“是?啊是?啊,方弟你也是?,可千万不能乱来。”
梁源侧头,方东正他右后方的位置,耳朵脖子都一片红。
方东视线游移:“我以为你们在探讨题目。”
梁源莞尔,顺势转移话题:“好了时候不早了,唐兄你赶紧回去啊,早读好好背书,加油!”说着握起拳头。
唐胤有样学样,挥拳道?:“看?来我得再?努力努力,争取早日和你们一个班。”
没?有小伙伴的日子,格外煎熬。
梁源并方东齐声应好,目送他离去,相视一笑?,回到座位上?开始背书。
唐胤为了升入甲班而努力,他们为了院试而努力。
齐心协力,方能共同进步。
一天的课程结束,梁源背上?小挎包,同方东道?别后去书斋买宣纸和毛笔。
买完不缓不急往家?走,刚走到铺子门口?,就被人一把拽住了胳膊。
梁源吃痛,扭身一看?,是?个面生的男人。
胳膊挣动一下,正欲开口?让他松开,就被对方抢了话头:“你就是?那个残害亲弟弟的梁源?”
梁源漆黑的瞳孔收缩了下。
“就是?他,我好几次见过他在铺子上?帮他娘干活,本来还跟我家?老头子夸他孝顺,啧啧啧真没?想到啊,白瞎了这张好皮囊,竟然?做出这么恶毒的事。”
“我就说以前怎么没?看?到这家?男人,一个被休了一个被撵出家?,都是?坏事做尽!”
“真搞不懂,那当官的老爷怎么选他做童生老爷,是?没?旁的人选了吗?”
“看?着人模人样的,做的事连那猪狗都不如!”
纷乱嘈杂的声音呈电流状窜入梁源耳中,电流强度开到了最大,电得他手脚都麻痹了,大脑里嗡嗡作响。
这一刻,终于?来了。
自打从府城回来,他就一直按兵不动,等云秀先坐不住,对他下手。
原主?十来年记忆虽略有些模糊,像是?蒙着一层薄雾,梁源却可以从中大致判断出云秀的性情。
看?似温柔,实则就好比那藏在洞窟里的毒蝎子,专趁人不注意咬你一口?。
但同时,云秀又是?个急性子,若是?对一个人有仇怨,可不会想着来日方长伺机而动。
在极度的愤怒之下,她?会迫不及待出手。
只是?没?想到云秀会这么疯,把这件事传得满城风雨,他娘又得担心了。
正思维发散,一双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从人群中扒拉出来,死死护在身后。
苏慧兰叉着腰,一副不好惹的架势:“干什么呢你们,都给我让开!让开!”
有人面露不屑,讥诮开口?道?:“没?看?出来啊,掌柜的你还是?个蛇蝎毒妇,县令大人可是?官老爷,三妻四妾又怎么了,你竟然?虐待县令大人的儿子。”
此前大家?隐约听到风声,梁源似乎和县令大人有点关系,再?往深了就不知道?了。
如今在某些人的刻意宣扬下,不仅杨河镇,整个灵璧县都知道?了苏慧兰虐待庶子,梁源陷害庶弟的事。
原本对这对母子羡慕嫉妒甚至恭维的众人霎时变了个态度,每一个字眼都变成?锋利的刀刃,狠狠砍向他们。
苏慧兰脸色隐隐发白,却还是?坚定站在梁源前面,替他阻挡一切的恶意:“我家?源哥儿性情纯良,绝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这是?污蔑!”
“我可是?亲耳听到,还是?从伺候你儿子好几年的小厮嘴里说出来的,这能有假?”
一下午各种?难听的话都忍过来了,苏慧兰听说是?伺候源哥儿的小厮亲口?道?出,表情骤变。
并非惊惶,而是?暴怒。
一个婶子嗤笑?,拿起篮子里的大蒜就朝苏慧兰砸过去:“我呸!以后我再?也不来你家?买点心了,恶妇做的点心谁敢吃啊,还有你那儿子,他根本就不配做童生老爷!”
带着泥块的大蒜砸过来,苏慧兰脸上?一阵刺痛,却无暇顾及,撸起袖子就要教训那婶子一顿。
辱骂她?,甚至跟她?动手都没?关系,却不能说源哥儿不配做童生。
只有她?知道?,源哥儿学习有多努力有多辛苦,谁都没?资格说这话。
就在那千钧一发的关头,梁源拉住了她?的袖子:“娘,咱们回家?。”
苏慧兰转头,源哥儿眼睫低垂,语气低落,心口?蓦地一痛,也顾不了其他,拉着梁源连走带跑进了铺子,“啪”地关上?木门,将众人的议论谩骂隔绝在外。
屋里,刘兰心和赵荷花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俩。
苏慧兰深吸一口?气,笑?不出来:“你们俩先回去吧,从后门走,这几天暂时也别来了。”
照这架势,未来几天是?不得安生了,与其被人堵在门口?闹事,还不如主?动关门。
至于?那些不利于?源哥儿的传言,她?已经猜到是?谁干的了。
苏慧兰这般想着,眼底凶色一闪而逝。
刘兰心赵荷花从后门离开,梁源把打湿的帕子递给苏慧兰,轻声说:“娘,擦擦脸。”
苏慧兰又鼻子一酸,却死死忍住不落泪,接过帕子胡乱擦脸。
脸上?越疼,她?就越冷静,硬是?把眼泪给憋回去了。
她?知道?源哥儿现?在心里也很不好受,所以不能再?让自己影响到他。
梁源十指交叉,指侧的皮肤缓缓摩挲着,意味深长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真相早晚有揭晓的那天。”
“当初就是?陈勇一直撺掇怂恿我针对梁盛,甚至让人敲断梁盛的手也是?他自作主?张,等他做完了才告诉我,还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到了我身上?。”
原主?出生心智有损,比普通人笨一些,平日里说话做事也都慢半拍。
梁守海得知他要敲断梁盛的手腕,不由分说上?来一顿猛锤。
原主?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丢进祠堂反省了。
苏慧兰瞠目:“你……你怎么不跟我说?”
去年苏慧兰接到梁守海派人递来的口?信,让她?接源哥儿家?去,当时她?只以为是?梁守海为了撵走源哥儿,把这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了他的脑袋上?。
若她?早知道?那些人这般欺负源哥儿,她?就算是?豁出这条命,也要闹得梁家?鸡犬不宁。
梁源低头不语。
之前他知道?原主?是?被冤枉,却没?有真凭实据。
直到在梦中听见小厮的低语,梁源不久后才忆起原主?忽略的细节。
云秀的发难来得正好,梁源打算借此机会洗白自个儿。
苏慧兰却误以为当初源哥儿是?不敢说,捏紧了帕子,转念又想到私塾那边:“这几日你要不跟季先生告个假?”
梁源摇头:“不必了,同窗们都很好,大家?知己知彼,不会因为这些流言改变对我的看?法。”
苏慧兰稍稍放心:“那就好,那就好。”
若是?再?耽搁了源哥儿读书,那云秀可真罪该万死。
梁源仰头:“只是?给娘添麻烦了。”
苏慧兰一摆手:“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是?我儿子,咱们是?一家?人。”
梁源会心一笑?。
事实却是?,梁源第二天走进课室,迎接他的就是?十数道?异样的目光。
也就方东和唐胤不被流言所影响,与他的相处和往常一样。
梁源说不难受是?假的,毕竟是?相处了许久的同窗,被他们警惕探究地看?着,像是?无数根针扎在身上?。
就这样过了两日。
期间杨河点心铺没?有开门,木门上?却被有些人弄得脏兮兮,还有股怪味。
苏慧兰等到天黑后才能拎着水桶出来,清洗木门上?的污迹。
母子二人的神经都紧绷着,连夜里睡觉都不太踏实。
流言越传越凶,甚至有人跑去府城,嚷嚷着要让知府大人革除梁源的功名。
就在这时,流言再?一次来了个大反转。
第32章
农历五月初五这一天;一位自称是梁源贴身小厮的年轻男子出现在府衙。
他浑身?散发着臭鱼干的味道,脸色青白,一道食指宽的勒痕横亘在脖子上;淤青发紫;瞧着十分狼狈。
陈勇一屁股坐在府衙门前的地上,一边拍着大腿,一边扯开了喉咙大喊。
“我叫陈勇,去年五月之?前一直在灵璧县县令大人家伺候源少爷,哦对?了;源少爷就是今年的童生梁源,后来源少爷被除族;我也被夫人……她压根就不是夫人;一个妾罢了,我被县令大人的妾撵出了梁家。”
路过的百姓们就好比吃瓜的猹;一股脑围了上来。
上个月梁源以十一岁的年龄考取童生功名,且连得两次案首,大家都有?所耳闻。
眼下?一听说事情与梁童生有?关,一个个双眼放光;左眼写着“搞快点”;右眼写着“别墨迹”。
陈勇说话间,众人的神色尽数映入眼帘,似哭似笑,眼睛里却布满阴冷与憎恨。
“知道我脖子上的伤怎么来的吗?”说着他仰起头,好让大家都能?看清。
“咋来的?”
“就是县令大人的爱妾派人做的;她?想杀了我;这样就没人知道她?做下?的恶事了!”
陈勇正要?把云秀的恶毒行径一一道出,却被人厉声打断:“不可能?;谁不知道云姨娘温柔贤淑,比前头那位正室要?好得多。要?不是县令大人念旧情,云姨娘早就是正室了,盛少爷也不至于因为自己庶出的身?份被嫡母和嫡兄欺负打压。”
陈勇循声望去,觉得他有?些眼熟:“你谁?”
那男子挺起胸膛,自豪地说:“我曾经应邀做过梁家的教?书?先生,教?过盛少爷不短的时日。你说谎话也不打草稿,我看你是那梁源派来的吧,就是为了抹黑云姨娘和盛少爷。”
“我劝你还是趁早断了这个念头,今日我来府城就是为了让知府大人革除梁源的功名,行事嚣张且欺凌弟兄,他不配做这个童生!”
陈勇心道难怪,这人八成也被那个蛇蝎贱妇的伪装给骗了,不由哈哈大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银票,高高举起:“知道这是什么吗?”
有?眼尖的人瞥到上面的数额,咽了下?口水:“乖乖,一百两!”
教?书?先生不明所以,表面不输气势:“你一个奴才?从哪得来的这一百两银票,还不从实招来!”
陈勇桀桀笑,表情狰狞:“这一百两,是我的卖命钱啊。”
“相信有?人听说了,源少爷是因为陷害庶弟被县令大人除族,事实却并非如此。”
“这一切,都是云秀那个贱妇的阴谋!”
吃瓜吃得乐呵的百姓们一阵哗然。
教?书?先生面色微变:“不可能?!”
陈勇嗤了一声:“去年贱妇给了我一百两银票,为的就是陷害源少爷,其实收买人要?敲断盛少爷手腕的人是我,源少爷压根就毫不知情。”
“源少爷被老?爷除族,事成后我却被云秀随意?找了个由头赶出府去。我原想着手里有?一百两,干啥不好,不如去乡下?起个房子,买几亩田,做个富家翁,谁知——”
陈勇语调骤然升高,诸人的情绪也被带动起来:“咋了咋了,到底又咋了,你倒是快说啊!”
陈勇看向教?书?先生:“这几天灵璧县有?关源少爷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大家应该都知道是我说的了吧?”
教?书?先生不吭声。
他原先还说陈勇是被梁源收买,故意?混淆是非,现在陈勇又这般问,他若点头,不是自打脸么。
“此事也是云秀贱妇的授意?,她?记恨源少爷比盛少爷优秀,想要?彻底毁了源少爷!”
看客:“嚯!”
陈勇又掏出一张五十两银票:“这是报酬,收到银票时我想着过几日去村长那买几亩良田,谁知云秀派来的那人竟想勒死我。”
“幸好一位路过的货郎救了我,还让我到府城找知府大人申冤,若没有?他,说不定我现在已经死了。”
陈勇是豁出去了,正如那货郎所言,与其被人勒死,还不如搏一搏,顺便报个仇。
他只是收钱办事,顶多吃点苦头。
云秀二?人则不然,陷害嫡子不说,还试图杀人灭口,不死也得脱层皮。
大家低声议论,就此事发表各自见解。
大多数人是相信陈勇所言,毕竟那勒痕是真实存在的。
自然也有?少部分人觉得陈勇在作假,教?书?先生就是其中一个。
他色厉内荏:“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词,说不定是因为云姨娘将你放出府,你心怀恨意?,想要?诬陷于她?。还有?银票,你如何?能?证明它们是云姨娘给的?”
陈勇一时语结,他还真无法证明银票来自云秀。
正当他心慌意?乱时,一道浑厚肃然的声音从旁响起:“每张银票都有?各自的编号,是不是云姨娘所出,一查便知。”
教?书?先生一转头,发现来人正是他一刻钟前刚见过的知府大人,不由惊呼:“大人此言何?意?,难道您信了陈勇的片面之?词?”
林璋从教?书?先生口中得知梁源的事,就立刻派人去查明此事,眼下?正要?外出公干,却不料又撞见了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