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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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春英试图狡辩:“诶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不是看你……”
苏慧兰才懒得听,操起一旁的扫帚,对着她脸铲了上去:“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再上我家门,我把洗脚水灌你嘴里!”
薛春英忙躲避,连连后退,还是被扫帚扫了脸,吃了满嘴的灰。
“苏慧兰!”薛春英又羞又恼,顿时失了面子上的伪善,“你要死啊!”
苏慧兰正打算警告薛春英一番,村长媳妇儿钱氏走了过来:“怎么了这是,继宗家的你说了啥,惹得慧兰这么生气?”
这是苏家大房的算计,只能关上自家人晓得,薛春英就算再蠢也不会把这事儿到处宣扬。
她呸呸几下,吐掉嘴里的灰尘,笑嘻嘻地说:“没说啥,我这小姑子脾气向来不好,我只是关心关心大侄子,她就恼了,拿扫帚要打我呢。”
苏慧兰厌极了薛春英腆脸笑的赖皮样,当场将她的脸皮撕了下来:“薛春英想让她儿子过继到我家。”
钱氏瞧着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嘴上却不饶人:“这叫什么话,我看你是狗咬石头,胡嚼乱啃呢。慧兰又不是没儿子,用得着你家过继?”
薛春英被苏慧兰和钱氏你一言我一句搞得下不来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讪讪道:“我这不是看慧兰家儿子不顶用吗,送个儿子给她养老,吃亏的是我家,她咋还不乐意呢。”
“给我养老?”苏慧兰一叉腰,凶相毕露,“是想让我早几年蹬腿,然后连锅带盆端回你家是吗?”
竖着耳朵偷听的梁源一时没忍住,勾唇笑了起来。
在他面前小心翼翼,温柔又慈爱的母亲,对待敌人的战斗力可真不容小觑呢。
薛春英被苏慧兰道出小心思,眼神游移,显然心虚了。
钱氏深悉薛春英这人小家子气,又没啥脑子,最容易被人煽动了,以往可没少让人看笑话。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这天都快黑了,继宗家的你赶紧回去,我刚才来的路上看到你男人回来了。”
薛春英一听苏继宗回来了,只好暂时把过继的事儿先放下,拔腿就往家跑。
“钱婶来我家有啥事儿?”苏慧兰丢了扫帚,请钱氏进来,倒是和颜悦色。
钱氏低声:“源哥儿接回来了?”
苏慧兰“欸”了声,指了指她平时睡的那屋:“被梁守海打了一顿,趴着呢。”
钱氏走到门口看了眼,源哥儿脸朝着里侧,像是睡着了。
她又拉着苏慧兰到了厨房,没再刻意压低声音:“你打算怎么办?”
苏慧兰脚尖在地上蹭了蹭:“源哥儿现在懂事了不少,乖得很,我一个人照顾得过来。”
钱氏语气平和,却像是一柄重锤,敲在苏慧兰心头:“继宗家的虽然说话不中听,可有句话说得不错,等你老了,不能动了,源哥儿怎么办?”
钱氏话说得不太好听,太过现实,却也不是没道理。
苏慧兰半晌没啃声,最终说出了她想了一路的法子:“等源哥儿到了成婚的年纪,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姑娘,要是实在没有,就给他过继一个儿子,养老送终。”
钱氏叹息一声,也没再问其他,今天苏慧兰受到的打击估计已经够多了。
只拍了拍她的胳膊,眼神慈爱包容:“你赶紧弄晚饭吧,都折腾了一天,源哥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受不得饿,有啥事就上我家找我跟你叔。”
苏慧兰鼻子有些发酸,硬是没敢抬头,让钱氏看到她发红的双眼:“嗯,我送婶子。”
送走了钱氏,苏慧兰赶紧忙晚饭。
苏慧兰摘了两根黄瓜,打算做个黄瓜炒鸡蛋。
鸡蛋也算荤腥,苏慧兰一口气放了三个鸡蛋,给源哥儿补补身子。
一个人做饭,身边也没个帮衬的,苏慧兰锅上一把,锅下一把,利索地炒好菜。
这时里锅的饭也好了,一揭开锅,热气腾腾直往上冒,香味扑了满脸。
苏慧兰盛了两碗饭,先端去屋里,又忙去厨房拿黄瓜炒鸡蛋。
三个碗挤在圆凳上,苏慧兰坐在床边,拿起筷子:“源哥儿不方便自己吃饭,娘喂你。”
梁源窘得耳根都红了,还好掩藏在头发里,苏慧兰看不见。
他想说可以自己来,奈何后背伤处不允许他逞能,只能歪着头,任由苏慧兰喂进嘴里。
白米饭晶莹剔透,瞧着就让人有食欲。
黄瓜炒鸡蛋虽简单,却也色香味俱全。
就算梁源不曾深入了解过靖朝平民老百姓日常的吃食,也知道他今晚这一顿称得上奢靡了。
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梁源囫囵吃完饭,叠声催促:“娘吃,娘吃。”
苏慧兰端起属于自己的碗:“娘这就吃。”
两人吃完了晚饭,苏慧兰洗好锅碗,在地上打地铺。
一抬头,就瞅见梁源盯着自个儿:“源哥儿怎么一直盯着娘,娘脸上有啥东西不成?”
梁源立刻扭头,闭眼装睡。
苏慧兰忍俊不禁,到底还是个孩子:“好了,时候不早了,睡吧。”
灭了豆苗大小的烛火,苏慧兰倒头躺下,不敢睡太死,夜里还得看顾着源哥儿。
坐了半天的牛车,本身又生了病,没多久困意袭来,梁源沉沉睡去。
夜里,梁源做了个梦。
他以旁观者的身份,围观了原主短暂而可悲的一生。
生来痴傻,身为嫡长子却不被父亲所期待。
纵有护崽子的母亲,背后也还有有人冷嘲热讽。
一直处于优秀庶弟带来的阴影中,自卑又可怜。
九岁母亲被休,本就岌岌可危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沦落到下人都能欺辱的地步。
十岁被除族,十四岁母亲离世,被接回父亲家中。
十五岁,意外落水而亡。
归宿是郊外的一个小土包,连祭拜的人都没有,和男主光明而顺遂的一生形成鲜明的对比对比。
“源哥儿,源哥儿……”
耳畔似乎响起焦急的呼唤,是苏慧兰。
梁源蠕动嘴唇,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的意识拉入黑暗中。
再醒来已经是翌日申时。
阳光从窗子照进来,空气里漂浮着金色的灰尘。
苏慧兰靠在床边,埋头绣帕子,下针利落又迅速。
绣了一个叶片,苏慧兰停了针,抬头去看梁源,见他已经醒了,忙不迭丢了针线:“源哥儿!”
梁源应了声,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到嘴边的“娘”咽了回去。
苏慧兰忍着眼角的酸涩,通过絮絮叨叨发泄心中的担忧:“你昨晚可吓坏娘了,浑身烧得滚烫……”
梁源忆起昨儿夜里的梦,伸手握住苏慧兰的手:“娘,我想喝水。”
苏慧兰忙去给梁源倒水,梁源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
水是温的,喝完嗓子好多了,梁源不由笑了笑:“谢谢娘。”
苏慧兰像是触电了一样,整个人僵住,呆愣地望着梁源清明温和的眼睛。
“啪——”
碗从手里滑落,到地上成了碎片。
苏慧兰满脸不可置信,颤抖着嘴唇:“源……源哥儿?”
梁源艰难探身,握住苏慧兰的手:“是我,源哥儿。”
苏慧兰一把回攥住梁源的手,捏得他骨头都隐隐作痛。
泪水顺着脸颊蜿蜒而下,苏慧兰似不曾察觉,着了魔似的,一遍又一遍抚着梁源的脸。
没有呆愣。
没有迟钝。
只有沉静与濡慕。
苏慧兰死死盯着梁源的眼,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确认。
梁源也努力克服不适,仰起头任由她动作。
“源哥儿,我的源哥儿……好了?”
梁源点头。
苏慧兰得到回应,终于放声大哭。
第3章
苏慧兰哭了很久,似乎要将满腔的情绪通通发泄出来。
声音传到隔壁,苏昆正在做木活,差点削到手:“怎么了这是?”
他媳妇儿黄翠花摇摇头:“还能因为什么,她那儿子呗。”
福水村本来就没多大,平日里有个什么事儿,吃顿饭的功夫所有人就都晓得了。
苏慧兰昨儿上午着急忙慌去县里,下傍晚的时候竟带着个孩子回来了。
村里谁不知道,苏慧兰生了个傻儿子,十岁了心智还跟三四岁的孩子一样。
去年苏慧兰被县令一纸休书撵回了家,整个灵璧县都惊动了。
如今又把梁源带回家,十有八九是梁守海不要他了。
“慧兰也是命苦,原以为嫁了个读书人,当了官太太就能享福,谁料竟是个陈世美。”
昨夜苏慧兰去请胡老头,动静不小,闹腾了好一会儿才歇下。
胡老头是十里八村唯一的老大夫,平时大家有个头疼脑热都去找他。
现在又听她哭成这样,别再是梁源不好了。
苏昆闷头削木头:“你要不去看看?”
苏慧兰和他家关系一向不错,她一个女子本就处境艰难,眼下又多了个梁源。
“是得去看看。”
黄翠花剥了蒜,拍拍手站起来,端进厨房,又拎了一篮子青菜出来,直奔隔壁。
“笃笃——”
“来了!”
门一开,黄翠花就瞅见苏慧兰满脸是笑,心里纳闷:“刚才挖了点菜,我们也吃不了那么多,送点来给你。”
苏慧兰心里高兴着呢,压根没注意黄翠花的打量,拉着人进门:“等会儿,我把篮子换下来。”
黄翠花一脚踏进院子,刚好看到檐下坐着的梁源。
这人不是好好的,慧兰咋哭成那样?
趁苏慧兰换篮子的功夫,黄翠花没忍住看了梁源一眼又一眼。
不愧是县令家的儿子,就算心智有损,也还是跟村里那些土孩子不一样。
瞧那张嫩生生的小脸,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黄翠花暗暗慨叹,可惜了。
那边苏慧兰拎着空篮子出来,递给黄翠花,又冲着梁源扬声道:“这是翠花婶子,快叫人。”
梁源慢吞吞颔首示意,语气还有些虚,却咬字清晰:“翠花婶子。”
黄翠花越看越不对劲,不是说慧兰家儿子是个傻子吗,这动作这语气,怎么瞧着不像啊。
苏慧兰一眼看破,捂嘴笑:“昨晚上梁源烧了一夜,下午醒来发现他不傻了。”
黄翠花愣住:“……不、不傻了?”
苏慧兰嘴角快要咧到耳朵根,重重点头:“是啊,源哥儿好了!”
她现在恨不得让全村人,不对,是让整个灵璧县的人都知道,她家源哥儿好了!
黄翠花游魂似的回去了,一把抓住自家男人:“大昆,你掐我一把。”
苏昆是个老实男人,老婆说啥就是啥,上来狠狠掐了她一把。
“嗷!”
黄翠花捂着胳膊,瞪着眼:“大昆你晓得不,慧兰她儿子,源哥儿好了!”
这回轮到苏昆愣住了。
黄翠花叉腰,哈哈大笑,可不能只有她被吓到。
苏慧兰从县令家带回来的傻儿子不傻了!
这一消息很快传遍整个福水村。
大部分人都替苏慧兰松了口气,这下她身上的担子要减轻不少。
少部分人心里跟猫挠似的,贼不是滋味儿。
苏家大房就是个例子。
自打苏慧兰被梁守海休了,大房一家就盯上了她家的屋子和财产。
这回梁源被县令爹抛弃,正好给了他们一个名正言顺接手二房所有财产的机会。
过继!
他们连理由都想好了——给苏慧兰和梁源养老送终!
正打算拿几个鸡蛋去族长家一趟,就听说了这个消息。
苏继宗一个激动,差点把兜里的鸡蛋给捏碎了。
“你说啥?”苏继宗拽住说话的妇人,怒目圆睁,“梁源好了?!”
那妇人被苏继宗吓得不轻,结结巴巴地回:“是、是啊。”
“你胡说!”苏继宗大吼,满是算计落空的恼怒,“梁源一出生就是个傻子,他根本不可能好!”
妇人一把甩开苏继宗,嘀咕了句“有病吧”,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苏继宗还是不信,揣着鸡蛋跑去苏慧兰家附近,躲在暗处观察。
他蹲得腿都麻了,终于等到苏慧兰出来。
苏慧兰嘴里哼着曲儿,笑眯眯地塞给黄翠花几根黄瓜,又脚步轻快地回去了。
苏继宗远远望着,心里一咯噔,知道大事不妙。
看苏慧兰这样子,说不准梁源那傻子真的好了。
苏继宗直往家跑,路上鞋都跑掉了一只。
得赶紧把这事儿告诉家里人,再从长计议。
……
那边苏家大房因为梁源陡然不傻了,心中生恨,这边梁源正想着该如何和苏慧兰说自己打算考科举。
在梦中围观过原主的一生,梁源便生出想要科举的冲动。
刚才坐在檐下晒太阳,梁源又仔细一想。
在古代,科举是跨越阶级的唯一途径。
梁源在现代是个学霸,本硕博连读的那种,自然不甘心一辈子待在福水村。
更何况,他还有苏慧兰这个母亲。
若有朝一日能科举入仕,坐到比七品县令更高的官位,他可以为苏慧兰请诰命,带她光荣归乡。
梁源不敢保证自己可以压过身负男主光环的梁盛,却也想拼一把。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站着挨打了。
梁源是个行动派,既有了决断,便告诉了苏慧兰。
苏慧兰正用簸箕筛米,闻言很是诧异:“源哥儿为何想要科举?”
其实她现在已经很满足了,源哥儿能恢复正常已是老天保佑,不敢奢望再多。
梁源:“想要给娘……争光。”
苏慧兰只忪怔了一瞬,十分感动,欣然同意了:“源哥儿这般聪慧,定能考取功名,给娘争光的。”
梁源握起拳头,掷地有声:“娘,我会努力的!”
苏慧兰笑着应好:“娘等着。”
用过晚饭,苏慧兰出了趟门,再回来时天已经黑了。
她把怀里的东西递到梁源跟前:“村长家的青云如今已是童生,我特地跟他借了几本书。”
梁源定睛一看,是《三字经》、《千字文》之类的书。
再翻开,梁源发现是手抄版的,字迹行云流水,矫若惊龙,瞧着赏心悦目。
因为是架空朝代,靖朝的文字和汉字差不多,只有些微的差别,梁源认起来并不吃力。
“娘打算先教你认字,然后再带你去私塾。”苏慧兰读过不少书,教梁源不在话下,“源哥儿觉得如何?”
梁源捧着书:“娘,这些我都认得。”
苏慧兰一愣:“都认识?”
梁源眼神飘了飘,为了直接跳过识字阶段,小小的撒了个谎:“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只是现在才清醒过来。”
苏慧兰早在原主四五岁的时候便教他识字了,只是原主没那个耐心,一看到书就要撕,不给撕就哭。
如此一来,苏慧兰自然不敢再教。
苏慧兰并未怀疑,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例子,傻了多少年的人突然清醒过来,以前的事都能如数道来。
“那成,娘就不教了,你自己看。”
梁源嗯嗯点头:“娘,我想早些去读书。”
今年的县试已经过去,最近的一次要等到明年。
早一日读书,便多一分把握考过县试。
苏慧兰自然也应了:“等你好些了娘带你去青云那儿,请他帮忙引见夫子。”
梁源把书本放在枕边,乖乖点头:“好,辛苦娘了。”
苏慧兰摸了摸梁源的脑袋:“娘不辛苦。”
为了源哥儿,再怎么辛苦都是值得的。
饭后半个时辰,梁源喝了药,借口困了要休息。
苏慧兰白天已经将隔壁屋子收拾出来了,被褥什么的都是现成的,在梁源的坚持下,让他住了进去。
一等苏慧兰关上房门,梁源噌的睁开眼,把手放在《三字经》上,心中默念:“自习室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