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康熙年间-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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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命”若鵷哈哈大笑了起来,“我这算是什么苦命若是同那些衣食无着,朝不保夕的人比起来,我已是好太多了。”
“格格,您”云澈有些惊诧,自家格格心事重,云澈心思细腻,又留了心,自是瞧得明白,怎的今日竟是如此大而化之了
放下筷子,若鵷拉过云澈的手,浅浅笑道:“云澈,我本不属于这里,也不生长在这里,我的存在似乎与这里显得格格不入。打从我迈进紫禁城大门的第一步起,我努力让自己适应这里的生活,努力让自己活得与这里的人一样。很多次我忍受不了了,想要放弃了,我都会一遍一遍说服自己,为什么那些人可以,我就做不到呢我就是这样熬过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难过。”若鵷从石凳上起身,踱到石榴树下,仰头瞧着枝头开得繁闹的花,“有想不通的时候,我就喜欢看看眼前的花,心情就会变得好起来。储秀宫的梅花,乾清宫的玉簪花,裕亲王府的向阳花,凤音阁的杜鹃花,还有这里的石榴花云澈知道我最喜欢什么花吗”若鵷旋过身子,笑着望向云澈。
馨彤袅袅,伊人盈盈,云澈竟一时看呆在那里。
若鵷见云澈没有答她,也不恼,视线又移回到石榴树上,言语呢喃道:“我最爱牡丹。”似是轻轻叹了口气,云澈未及辨清,便听若鵷继续道,“幼时我曾诵读过一篇文章,记得里头有这样的句子,牡丹,花之富贵者也。那时我便觉得牡丹花长得确实漂亮,他若爱莲尽管去爱便罢了,又何苦拿牡丹来比较,平白作践了牡丹后来又读到这样的句子,春风摇荡羽衣开,未肯瑶池一处栽。皇令欺时花不发,去留谁夺百花魁虽未见得是真事儿,可那样的脾性,我却着实喜爱。”
“就像格格”云澈捂着嘴笑道。
若鵷佯嗔了云澈一眼,唇畔仍含着笑道:“与你正经说几句话,你便不着调,赶明儿主子我寻个人把你配出宫去”
云澈知若鵷与她说笑,腻到若鵷身旁,娇声道:“好格格,您舍得送奴婢走么奴婢在您身边儿,每日陪您说话儿,服侍您梳洗穿衣,若是格格想吃涮锅子了,还能给您置办一桌好吃食来。格格,云儿这样的好奴婢,格格打着灯笼也难找不是”
“是是是我的好云儿,没了你在身边,我哪里还有这么好的药膳火锅吃我可是离不开你的”若鵷笑着拍云澈的手,和着她的话。
只是云澈,不是我想送你离开,在这宫中,除了皇上,任何人都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我真的怕有朝一日,我保不住你
第一百一十八章 波折横生
“云澈,可打听到了”云澈才进屋,若鵷便迎上前道。
云澈依旧摇摇头,见若鵷眼中的光彩立马黯了下去,柔声安慰道:“格格莫要灰心,小格格既是皇上交给太子爷的,太子爷定不会亏待了小格格的,明儿奴婢再另外托人去打听。”
点点头,若鵷却又摇摇头,扯了扯嘴角道:“罢了,既是太子有心不让我知道小格格的情况,你如何打听也是打听不来什么的,各人自有各人命数,她能保住命,我已是再无所求了,往后就当不曾有过这孩子吧。”
“格格”云澈见若鵷说出这话来,急声道。
“咱们这么做,也不知是对是错,皇上既是没有将小格格交还给我,恐怕便是不打算让我成为小格格的额娘。既是如此,咱们再怎么样,也是无用的,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了,皇上这么做,至少保了她一命。”若鵷止住云澈的话,解释道。
云澈终是不再作声,心里头却难过得紧,毕竟那孩子是她接生的,又一直由她照顾,她对小格格的感情比旁人要来得深。
是夜,云澈已回了自个房中,外间守夜的小宫女也没了动静,屋里头一片死寂。若鵷靠在床头,烛火昏黄,火苗不时跳动着,在若鵷的脸上打下明明灭灭的光影,也映得脸颊上一片晶莹如流光闪烁。若鵷手中,是一块襁褓,当时生产得急,不知紫苏打哪儿扯来块布包了小格格。过后若鵷瞧了,皱着眉说丑,紫苏笑若鵷做了额娘还这般孩子气,却在襁褓一角上绣了朵蒲公英。若鵷当时便落了泪,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似朵娇嫩的蓓蕾般在父母的疼爱中长大,可她的这个孩子,才出生一天,就要被远远送走,死生再难相见。
当日回宫得知孩子仍在离自己不远处时,若鵷虽说震惊,但随之却是更大的喜悦,也许,她还有机会再抱抱她。可如今,她的一点点奢求落空,她能做的却只有斩断念想,心里不是不想,不是不痛,只是她更害怕因为自己哪怕一丁点的忍耐不住,便会给这孩子带来什么祸患。
她是妈妈呀那个旁人眼中命如草芥的小不点,是她的心肝,是她的宝贝,是她入骨思念却又不敢表露一分的牵念。
襁褓在若鵷手中皱成一团,被她深深按在心口,她的整个身子也缩成了一团,颤抖的棉被泄露出被子底下的身躯正用着多大的力气在忍耐。她不敢哭出声,哪怕对云澈,她也不敢分享这件心事,这些苦痛,本是她该承受的,或许这样的惩罚,她能够好受些。
第二日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若鵷,又是一个乐观向上的人。
院中的气氛似乎不大对头,若鵷甫一出屋便察觉到了,喊下不远处的小顺子,若鵷虽未问出什么来,小顺子支支吾吾的态度却让若鵷更加笃定。吩咐身后的绿蝶把云澈唤来,当初若鵷见总管分派来的宫女太监都不过是孩子,若鵷索性把这些人都交给了云澈管理,便也没再挑出个管事太监。
“格格,您喊奴婢”不多会,云澈过来了,躬身问道。
“院子里似乎不大对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若鵷倒不认为是太子那边有什么动静,若要动自己,也不至于把事情做的这么明显。
“回格格的话,晨起小亮子去领这个月的用度,叫庶福晋屋里的管事太监方圆儿抢了本是分配给咱们屋子,用来裁夏衣的香云纱还有一盒錾金宫花。小亮子气不过,与方圆儿理论,却被方圆儿领去的两个小太监打了,才刚抬回来。”云澈心里头又气又急,她自小到大,在家时是小姐,入了宫,先后在乾清宫和凤音阁当差,何时受过这等气她才去瞧了小亮子的伤势,那班人压根就是故意的,下手一点儿不留情。
若鵷眉头紧蹙,庶福晋自己向来与毓庆宫的人没什么交往,更不要提过节了,过去是,现在也是,她何时惹到了个什么庶福晋
“先去看看小亮子。”若鵷打算先把庶福晋的事放一放,小亮子的伤势才是最要紧的,“可上了药了我记得屋里头有治跌打损伤的,回头给他送去。”
云澈一边引着若鵷往小亮子的住处去,一边回应着若鵷的话。
小亮子伤得不轻,此时不少小太监聚在他屋里头,一是照顾他,一是听闻小亮子的事后来替他抱不平的,都还是年轻轻的男孩子,一个个自是义愤填膺的。
见若鵷亲自来瞧小亮子,屋里头喧闹了起来。小亮子见主子来了,忙挣扎着要起身,若鵷忙上前将他按下。有小太监搬了张圆凳放在床边,云澈抽了帕子揩了揩,扶若鵷坐下。
“都伤在了哪里可有什么不舒服会不会头疼或是恶心”若鵷见小亮子头上也有伤,想来那班人下手时可不会避开小亮子的头,也不知小亮子可有伤及脑部,不要留了后遗症才好。
“谢格格关心,奴才就受了点皮r伤,没什么大碍。”小亮子笑呵呵道。前两年出入宫时,他就听闻过若鵷格格的大名,那时,格格还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他被分派到毓庆宫,而若鵷格格与太子爷没什么往来,他自然从没接触过若鵷格格。没成想,格格现在进了毓庆宫,自己又被分派到格格院里当差。格格心善,从没亏待过他们这些奴才,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今儿个自个被打了,格格还亲自来瞧他。
想起今个的事情,小亮子面色忿恨,脸也因为生气而涨红,气哄哄道:“格格,那个方圆儿实在是太过分了他打奴才不要紧,可他怎么能那样说格格他还不过是个奴才,格格这么好的人儿,他凭什么说格格的坏话”
小亮子这样一说,屋里头其他小太监也随声附和起来。若鵷来之前也听云澈大概提过,见小亮子说起这事,才笑着要安抚小亮子的情绪,外头七彩来报说,庶福晋刘佳氏来了。
刘佳氏若鵷微微蹙眉,偏头问云澈:“可就是那个方圆儿的主子”
“回格格的话,正是。”云澈恭声道。
点点头,若鵷望向小亮子道:“这几日你且好好儿养伤,不用急着当值,回头我再让绿蝶送些补品来。不过”话锋一转,若鵷语气也严肃了些,道,“咱们的处境你多少也知道,那方圆儿虽也不过是奴才,后头却是有庶福晋在撑腰,不过是布匹宫花,他拿去了就拿去吧,往后若再遇上这样的事,你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万不可生事。”
若鵷见小亮子紧抿着嘴唇,不肯吭声,软下声音道:“我知你是替我气不过,可人是活的,比那些个死物儿要紧,犯不着为了点用不上的东西跟他们争执。若是事情闹大了,保不准是谁吃亏,你可记下了”
小亮子终于点点头,开口道:“格格的教训奴才记下了,奴才再不敢了。”
听到小亮子应下来,若鵷又扬高声音道:“不光是小亮子一个人记住,你们也一样要记住,知道吗”
“奴才遵命。”屋中太监宫女一起应道。
“格格,庶福晋都来了好一会儿了,您看”云澈伏在若鵷耳畔为难道。
若鵷扯出个嘲讽的笑容,训斥自己的人何时都可以,她方才故意如此,不过是压压那个什么庶福晋的气焰,若鵷知道自己如今处境大不如前,可那不代表她就可以任人欺负到家门口来。起身拍拍衣摆,若鵷高叹道:“既是如此,那咱们就去瞧瞧吧,可不敢让庶福晋久等了不是”拍拍云澈的手背,若鵷笑道:“可别自乱了分寸。”
云澈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才出了屋子,若鹓压低了声道:“先前听说小亮子家境不大好,母亲近日又病了,出来得匆忙,我那还有块玉,回头你给了小亮子,让他换了银子给他娘瞧病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引火上身
“啪”
茶碗撞上门槛,碎在若鵷脚边,溅了一大片的汁水。
“不知福晋驾到,若鵷有失远迎,给福晋赔不是了。”若鵷偏头略一示意,笑着进了花厅,莲步生花,妙不可言。
刘佳氏见若鵷进来了,抛过去个白眼,哼道:“连个侍妾都不是,居然敢在我面前摆臭架子怎么,还当自个是过去风风光光的和硕格格”
若鵷脸上笑意更浓,是真的在笑,不在意道:“这若鵷怎么敢”
“谅你也不敢”
不待刘佳氏的得意之色酝酿出来,若鵷接道:“若鵷怎么敢抗旨不尊,说自个不是和硕格格了祖宗玉牒上记着的,皇上跟前儿也是有名号的,若鵷区区小女子,怎敢说不是格格就不是了呢要知道,若鵷这个格格,可与庶福晋的那个格格不同,不是吗”
听见若鵷的话,刘佳氏的脸色登时难看起来,娇俏的瓜子脸憋的通红,真真是银牙咬碎。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和咱们福晋说话”刘佳氏还未开口,她身后的一个小丫头仗着自个的主子平时受宠,娇喝道。
“你又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和咱们和硕格格说话”云澈似乎是琢磨出点味儿来了,昔日的伶俐劲儿又现出点踪影,不待若鵷开口,率先回道,“莫说是你一个卑贱的丫头,就是你们主子,也不过是个庶福晋,连玉牒都上不了,还蛮横个什么劲儿”
“你”许是被云澈的气势镇住了,又见自家主子一直不曾开口,小丫头的气焰压下去不少,偷偷瞄了自家主子一眼,却只见主子将一块帕子绞碎,也没出声,更是不敢再呛声,气哼哼地又退到了刘佳氏身后。
若鵷见此,这才笑了笑,由云澈扶着上前,笑问:“丫头不懂事,福晋莫怪,不知庶福晋此番前来可是有何要紧事”
见若鵷问到自己,刘佳氏一时拿不定注意,说起来,她不过是个小家子气的人,近来得了太子爷的宠爱,才渐渐在毓庆宫中有了地位。她此番前来,是听了朱氏、钱氏那几个女人的碎嘴,一时着了激将,这才气势汹汹地过来。方才在花厅里等若鵷格格的时候,她就有些后悔了,若是这若鵷格格是个好拿捏的主儿,她还能应付应付,可如今瞧这若鵷格格,也是个厉害角色。现下她这是骑虎难下,硬,又硬碰不过,软,她又咽不下这口气,朱氏、钱氏,你们可真是害苦了我了
“福晋”若鵷又唤了一声。
“啊怎么”刘佳氏的慌乱正着若鵷的道,方才她进来时便已将这刘佳氏瞧个清楚,她向来不爱做什么扒高踩低的事,可这点瞧人的眼光却是万万不能不会的,就是这样,她还混成这么个鬼样子呢
若鵷在心里自嘲了一回,忽然就觉得没意思了,懒懒道:“想来福晋向来与人亲善,知道若鵷初来乍到,难免孤寂,才来同若鵷说说话儿。”
“正是正是。”人家自然给了台阶,刘佳氏也不是没眼色的主儿,顺势道,“看这时候也不早了,我这就回去了,若鵷格格若是无事,尽可以来寻我话话家常。”
“如此,就多谢福晋美意了。”若鵷笑着点头示意,又道,“想来太子爷就要下朝了,若是瞧不见福晋,怕是要寻的,若鵷也就不多留福晋了,福晋好走。”
“好,若鵷格格留步吧。”刘佳氏匆匆起身,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外头去了。
“呼好险。”见刘佳氏走远了,云澈才拍着胸脯吐出口气来。
若鵷一挑眉,侧头道:“什么好险”
“格格,方才瞧庶福晋那阵势,奴婢还以为她会同格格找多大的麻烦呢原来不过是一只纸老虎”云澈笑着道。
“纸老虎”若鵷回身笑着点云澈的鼻尖道,“刘佳氏是不是纸老虎我不知道,我眼前倒真是有一只”
云澈一愣,跺脚道:“格格,您取笑奴婢”
“我可不敢取笑你,瞧你方才把刘佳氏身边那小丫头吓的,我若取笑你,还不是找排头儿吃”若鵷故意道。
“格格”云澈见若鵷仍是拿你取笑,不依地娇嗔,忽而想到什么,收敛了些神色道,“格格,这刘佳氏方才虽未讨得什么便宜去,可她正得太子爷的宠爱,若是回头上太子爷跟前告格格一状,这可怎么是好”
若鵷嘟着嘴,不在意道:“她若是想告,就告去好了,反正嘴长在她脸上,我又拦不住”
“格、格格”云澈被若鵷的话吓到了,方才见自家格格自信满满的样子,她还以为格格是有十足的把握呢,没想到,格格竟是这般戏耍心态。
见到云澈呆愣住的表情,若鵷哈哈大笑起来:“傻云澈,我逗你玩呢”好容易敛住笑意,若鵷才道,“那刘佳氏不过是胆小之人,就算她真的同太子说了什么,又焉知太子那个大忙人会为了这点j毛蒜皮的小事来找我的不痛快再退一步讲,就算太子真的来了,又能如何你家格格方才可有说错一句话”
云澈听了若鵷的话,仔细回想了一下,愣愣地摇摇头。
“这不就得了你家格格不但没有说错什么话,还想着法儿的替那刘佳氏找台阶下,我这事情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太子他又怎么好意思来寻我的麻烦你家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