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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金吾不禁,长夜未明-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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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最坏的学生,想试一试能否赢了他啊。
  ……
  薄雾稀凉,露珠“滴答”落在面上。
  张行简醒来,才睁开眼,便被一股大力向后推。他本靠着树而坐,退无可退,那力量,便掐住了他咽喉。
  张行简面容绯红,浅咳两声,目光迷离地看清了沈青梧的面容。
  二人从火海逃脱,一路骑马逃亡,中途与追杀者过招。沈青梧艺高人胆大,他们换马行了一日,甩开了追兵,进入了一荒林中。
  张行简睡了一觉,醒来,便被沈青梧如此对待。
  冷风吹着二人面颊,她压在他身上,他后背被树磕得有些痛。呼吸间都是雾,二人久久没说话。
  沈青梧端详着张行简,冷冷问:“说,你做了什么?不说实话,我杀了你。”
  张行简苦笑:她永远对他喊打喊杀。
  他一时没说话,喉间指骨便收紧,她真有掐死他的力量。张行简闭着眼,缓缓吐出两个字:“博容。”
  他喉间收紧的力量停下来。
  张行简闭目微笑:“你这么听博容的话啊——他让你不杀我,你就真的不杀?即使我想杀掉你?”
  沈青梧:“你没想杀掉我。”
  她停顿一下,说:“你如果想杀我,就不会进火海。你已经走了,根本没必要回头。我没有那么傻。”
  张行简笑:“那你掐着我做什么?”
  他笑容些许冷,还带些她弄不懂的嘲弄情绪。
  沈青梧不吭气。
  她并不明白缘故,但她凭着直觉,知道眼下所有事,都和张行简脱不了干系。
  张行简轻声:“沈将军,你从不相信我,对不对?”
  沈青梧:“没错。”
  张行简倏地睁眼。
  他无视她按在他喉间的手,无视她冷冽的眼神,他问:“我有问题问你,咳咳……”
  沈青梧盯着他在晨曦中发白的脸,红润的一张一合的唇。他越是狼狈,越是好看。
  沈青梧打断他的话,问他:“你要做什么,我和你为何走到这里,你老实回答。”
  张行简盯她片刻,慢慢说:“就和当初一样,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
  沈青梧瞬间听懂他说的什么——去年上元节的时候,他来给她上药。他想看她的玉佩,她用问题与他交换。
  沈青梧挑眉,应了好。
  但她记得这是狡猾的月亮。
  她贴着张行简的面,目光凝视他面颊上的血,灰乱的发丝。
  沈青梧克制着自己的野性,尽量平和地威胁他:“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会不会说实话,取决于你有没有说实话。”
  张行简心不在焉。
  他也许真的有问题问她,他此时少有的痛快。
  他不用她再重复,就知道她想要的答案:“火不是我放的,是官兵认出我,想杀人灭口。我挣脱你捆绑的布条,确实想逃,可火太大,我逃不出去。那些官兵你看到了……他们因为孔业的原因,不敢光明正大追杀,只敢行下作事,来除掉我。
  “你确实被我连累了。你跟着我一起逃到这里,我的错。”
  他说完这些,看着她,目中冰雪中几点星火摇晃:“该我问你了。”
  沈青梧怔一下。
  她没想到他如此配合,回答得这么干脆。她判断他的话,觉得他应该没撒太多慌。他看着这么狼狈,不像是故意的。
  毕竟……他怎可能逃走又回来呢?
  他定是逃不出去。
  沈青梧大度扬下巴:“你问吧。”
  张行简定定看着她:“你如何认出那具尸体不是我?”
  沈青梧茫然。
  张行简语速很慢,好让她明白他的意思:“那具尸体是我用一个官兵的样子弄的,我想让追杀我的人以为我已经死了。你为何只看一眼,就知道那不是我?”
  沈青梧瞬间目光如电。
  她冷冷道:“你在火海外。”
  张行简静一下,没否认。
  但沈青梧不在乎这些细节,她瞥他一眼,告诉他:“那不是很好认吗?肩膀高低、宽窄不一样,腰也不一样,脖子都长得不一样……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一样的,为什么我会认不出?”
  张行简:“我不是和博容很像吗?”
  沈青梧:“是……可也不是。”
  她得意道:“我可不是普通人。我一眼就能看出。”
  她暗示自己眼力非比寻常。
  张行简定定看着她。
  他突然抬臂,抱住她,无视她武力的威胁。他手指落在她颊上,轻轻为她擦掉那点血迹,目光轻软。
  沈青梧听到他轻轻笑,在耳边声音沙哑却好听。
  此时此刻,风冷天寒,林叶瑟瑟。他拥着不情不愿的她,怀着怎样的心情呢?
  张行简轻声:“梧桐……你确实……不是普通人。”
  沈青梧因为他叫她“梧桐”而迷茫皱眉,又听到他说:“沈青梧,我们谈谈吧。”
  作者有话说:

? 第 44 章
  山林劲风呼呼作响; 碎石间爬满络石藤。
  四面无声,寂静如流星般落在山风中; 让人怅然; 心情随之低落。
  一日换马不停奔逃,沈青梧知道自己形象已经十分难堪。但她很少在意这些,她此时被张行简抱在怀中,却不肯被他完全抱着; 她抬头用点漆眸子看张行简。
  为什么这个人不因环境的糟糕; 而难看几分?
  他为什么依然清矍; 秀丽; 有旁人无法比拟的好气质?
  沈青梧为此愤愤不平。
  张行简在这里,露出少有的温柔。他手指点在她脸颊上靠近眼角的一点血渍上,用指腹轻轻为她擦拭。他如此专注; 睫毛长卷如帘; 眸心琉璃一样发着光,乌黑润泽。
  沈青梧脸上的血迹并不好擦干净。
  张行简便反复地擦拭,换来沈青梧不悦的皱眉; 他也没停下来。他明明看着她; 却显然心事重重。
  因为沈青梧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好像没听到他的“谈谈”。这点时间他等得起; 他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或者说; 他对接下来的话,也没有抱有很大信心。
  沈青梧看着他; 说:“你是和博容乍一看很像; 可是细究起来一点也不一样。你哪里比得上他?”
  张行简按在她脸颊上的手指停住。
  张行简默默看她。
  沈青梧实话实话:“你是在装好脾气; 博容却是真好脾气。你心眼很坏; 一肚子算计; 博容从来不和我们耍心眼。你武功很烂,一推就倒,博容就不会,他单手拿得动五十斤重的刀,你能么?”
  张行简咬牙。
  沈青梧用挑剔而嫌弃的眼神打量他:“你冷血,残酷,做事情总带着目的。你装君子,装好人,可你实际根本不在乎别人生死。你耍脾气,说别人坏话,动不动想杀我。你根本不让别人看真实的你是什么样子。你是一个坏月亮……”
  张行简按在她脸颊上的手指凉透,用力按了一下。
  张行简:“我从来没想杀你。”
  沈青梧停下话。
  她勇于承认,甚至为此而微微笑一下:“我知道。”
  她道:“不过你就是想杀我也没关系。我也会杀你的。”
  张行简心情复杂。
  他唇边的假笑快维持不下去,他低声,真像她说的那样,有些忍怒了:“我这么差,你还追着我不放?”
  沈青梧觉得他可笑。
  沈青梧淡漠:“我想做什么,需要你点头?”
  她心里道,她本来也不是喜欢好人,她本来就对月亮的无情非常感兴趣,非常的不甘。
  博容太好了,比她亲爹还像她爹;张月鹿太难搞,适合兵法征服。
  她就喜欢自己得不到的。
  何况、何况……在她眼中,张月鹿是如此好看的小仙男。
  他光有一张脸,都足够了。偏偏上天偏爱他,他不只有漂亮的脸,他如此生动,身上的那些特性,都让自己越战越勇。
  张行简拥着沈青梧,已经想推开她了。然而他正体虚,她靠在他怀中,大约觉得舒服,根本没有想走的意思。
  沈青梧弄清楚了原委,已经不想杀张行简了。
  她在他怀中挑一个舒服的坐姿,扬下巴指挥他的手:“抱我。”
  张行简默默看她。
  沈青梧提要求:“用刚才那样的姿势抱我。”
  刚才那一瞬,她心中一荡,心中有说不出来的柔软感觉。她喜欢那种感觉,想要重现。
  然而张行简不配合她了。
  他开始装糊涂,手礼貌地搭在她肩头,困惑迷离:“沈将军说什么?什么姿势?”
  沈青梧抿唇,漠着脸冷眼——
  看,果然难搞。
  张行简在这时重复起自己先前想说的话:“沈将军,我们谈一谈。”
  即使迟钝如沈青梧,也在一瞬间感觉到他情绪的激荡到平静——
  沈将军,沈青梧,阿无,梧桐。
  梧桐,沈青梧,沈将军。
  称呼的不同与顺序,对张行简来说,应当有她暂时没明白的意义。
  沈青梧陷入思考。
  张行简在她的冷漠中,重拾了自己的冷静。
  她强硬地非要坐在他怀中,他便当看不见,手只是礼貌地搭在她肩头,制止她进一步的动作。他试着问她:
  “沈将军,你一点不相信我有善心吗?”
  沈青梧抬头。
  张行简垂下眼,轻声:“我是朝廷通缉犯,沈将军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管沈将军信不信,我对我的救命恩人,总是与旁人有些不同。”
  他停顿一下,心想恐怕沈青梧并不觉得。
  张行简继续说:“我怕连累沈将军。我虽不知沈将军可以离开军营多久,但沈将军必然是想放松些。带着我这个亡命之徒,是不是会影响沈将军?
  “而且……朝廷若是认出沈将军,发现沈将军的身份,我岂不是连累将军更多?”
  沈青梧漠然:“你想说什么?”
  张行简长睫上翘,观察着她。
  他温文尔雅,说话轻柔,只是一个试探的态度:“沈将军为了自己的前程,是不是应该抛下我?”
  沈青梧笑起来。
  她道:“不劳你费心。只要你不乱说,没人知道我是镇西将军。若有人知道了,必然是你说的。张月鹿,我不会放过你的。”
  张行简:“你便这么不信我?”
  沈青梧反应很快:“你不是让那家逃亡的人知道我是镇西将军了吗?他们若是被官兵追上,我的身份不就暴露了?”
  张行简怔一下。
  他解释:“只要他们按照我给的路线走,会有人接应他们。东京朝廷不是孔业的一言堂,我也有自己的势力,还有少帝的态度可以利用……沈将军,我从未想过伤害你。”
  沈青梧淡淡“哦”一声。
  张行简沉默。
  谈判很不顺利,她对他的始终不信任,也确实让他动摇,让他有些不悦。
  他自认自己对沈青梧一向宽容,对她几多照拂。他纵是没有掏心挖肺,可也不曾伤她。倒是她一直囚禁自己,害自己的伤一直好不全……
  张行简意识到,他和沈青梧之间的纠缠,很难说清对错。
  他陷入沉默。
  沈青梧低头,看他澹泊模样,有些心软。她尝试伸指,戳一戳他脸。
  一滴露水从树叶间溅落,落在他扬起的睫毛上。乌泠泠间,流光璀璨。
  他被冷风吹得瑟缩一下,面容被冻红。
  沈青梧慢慢说:“再在这里待下去,你又得病了。我们得找个躲风的地方。”
  原来的村镇不能回去了,她花大价钱租的院落被烧毁,她得重新找新落脚处。
  她起身要走,张行简忙拥住她肩,将她拉回去。
  沈青梧眼眸微微亮起。
  张行简仰着脸:“所以沈将军势必要继续困着我,不会放我走?”
  沈青梧懒得回答。
  张行简叹口气:“那可否不再捆绑在下?让在下可以与沈将军同进同出?沈将军武功这么高,应该不怕在下逃跑吧?而且,在下有要务在身,确实不得不处理……沈将军能不能通融?”
  沈青梧依然懒得理他。
  张行简:“博容。”
  沈青梧立刻扭头看他。
  她的目光却有些森冷,戾气已在强忍:“你只会说这两个字?”
  张行简:“相信我,若不得已,我根本不想提博帅……可我知道你在乎他。”
  沈青梧:“那又怎样?你想拿博容拿捏我,做梦。”
  张行简敛目温声解释:“沈将军这次错了。在下提博帅,是因为在下不得不处理的要务,与博帅有关。在下恳求沈将军不要再困在下,也是为了博帅的安危。”
  她果然在乎博容。
  张行简见沈青梧静下来,打算听他详说。
  张行简沉默许久,才将博容的身份问题告诉沈青梧。博容既然放沈青梧前来,必然是一心要将沈青梧拉进张家事务中。张行简一味避免,却输于沈青梧的执着。
  事到如今,他若还想找博老三,必然绕不开沈青梧。
  沈青梧静静地听着张家那段往事。
  她目光闪烁,恍然大悟,此时才明白当日李令歌对张行简动的心思,是将张行简当做了博容。
  沈青梧低头看张行简冷白面容,她断断续续地想,是不是很多人都将张行简当做了另一个博容?
  沈青梧轻声:“原来你是博容的弟弟。”
  张行简默然不语。
  沈青梧思忖片刻,下定决心:“博容的事,我不会不管。我会陪你去找博老三,如果那个人对博容不利,我会帮你杀了他。我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博容的。”
  张行简静静看着她。
  沈青梧说:“你早说出这番计划,何必受这么多折磨?为了博容,我也不会再与你消磨时间,一直捆着你不放。我们现在去哪里?”
  张行简慢慢说:“不急。在下还有些累,需要歇一歇。”
  沈青梧责备看他:怎么这么虚弱?
  张行简上半身向后靠,更方便自己看清楚沈青梧因博容而起的兴致。
  他沉静地看着这一切,欣赏她的认真,算着自己的心事。
  在沈青梧的不断催促下,张行简慢慢说:“如此,我不再是沈将军的囚犯了,沈将军可以不困着我了?”
  沈青梧让步:“你必须和我同进同出,我不会放过你的。”
  张行简:“那我便不是你的囚徒了。沈将军不能对我予取予求——否则,我不会帮你解决博帅的难题。”
  沈青梧困惑:“你自己不是专程来解决此事吗?你把自己折腾进牢狱,成为通缉犯……不就是为了行动方便吗?你不是博容的亲弟弟吗?你本来就要做的事,拿来威胁我?”
  张行简微笑:“我不是坏月亮吗?太阳永远不回来,不是有利于我吗?我为什么非要帮博帅?我独占张家的兴荣与期待,不是更好?”
  沈青梧目有凶光。
  她最厌恶自己被人威胁。
  可是……博容对她确实很好,她说过自己会报答博容。
  沈青梧为自己对博容的报答加上筹码,不得不让步:“我若不能做我想做的事,这趟行程对我毫无意义。毫无意义的行程,我会做出什么来,我无法保证。张月鹿,我对你势在必得,你要与我谈条件,最好想清楚再开口。”
  张行简说:“我对你的要求本也不高——你若想对我做什么,就得帮我做什么。一事换一事,如此不公平吗?”
  沈青梧:“我有拒绝的权利。”
  张行简:“随你。”
  沈青梧:“你仗着我对你没失去兴趣,用你自己当筹码和我谈?”
  张行简:“我知道博容对你更重要。为了博容,你什么都会做。”
  沈青梧心想:也不是什么都会做吧。
  但她并未反驳这种无意义的话题。
  张行简与她谈着这些公平的条件,沈青梧全然接受。她自然没有不接受的理由,她自恃武功高强,恐怕他要她去当杀手她都不在意。
  沈青梧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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