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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金吾不禁,长夜未明-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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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往日,张行简不会搭理她。但今日,张行简口上温和,好稳住她情绪:“在下正好有些多才多艺,会的东西有点多罢了。”
  沈青梧目光闪烁。
  会的东西有点多……
  她问:“你会什么?”
  张行简微笑:“什么也不会。”
  沈青梧瞥他,她沉思片刻,蓦地站起身。张行简本就一直盯着她,此时看她脸色忽然更冷,他心头一紧。
  沈青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屋足心思?”
  张行简接口:“那两个字读‘龌龊’。”
  沈青梧一怔。
  她与他目光对视,心头倏地一麻,微软下来:她就知道,他果然听得懂她每一句话在说什么。他每次装不懂,都必然在骗她。
  沈青梧便理直气壮:“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龌龊心思?你是想利用那小孩传递消息,好让人救你。”
  张行简笑而不语。
  沈青梧又坐下:“但我大度,我不与你计较这些。”
  张行简眼中笑意加深。
  她分明是自恃武力,觉得没人打得过她,才不在意这些。她都让他忍不住想提醒了——
  张行简:“沈将军,世上能杀掉你的法子,实在太多了。”
  沈青梧:“你与我在一起,杀我就是杀你,你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吗?我相信你会非常在意我和你的安危的。”
  张行简默然。
  而她终于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龇牙瞥他一眼:“你想杀我?你杀得了吗?”
  就他那三脚猫功夫,嗤。
  张行简忍,保持微笑。
  沈青梧理所当然地坐到他旁边,手指随意地勾起他柔软的散在腰侧的发丝:“我不与你计较你那些小心思,也不管那偷溜进来的小孩。我今晚也不折腾你,只要你像对那小孩一样,吹曲子给我听。”
  张行简装作没发现她玩他头发,他只看她一眼。
  吹曲子?
  她这什么爱好?堂堂沈大将军,居然能欣赏得了这种东西?他怎么一点也不信?
  沈青梧克制心头渴望,可张行简就在她旁边,谁能忍得住——
  旁人有过的,她也想有。
  而月亮恰恰是多才多艺的月亮。
  她也想听曲,也想拥有那小孩拥有过而她从未有过的东西。
  沈青梧威胁张行简:“你若不吹小曲给我听,我今夜继续折腾你。”
  张行简:“……”
  沈青梧看他蹙眉,她稀奇问:“你犹豫什么?难道你还想与我……嗯?”
  张行简立刻道:“吹小曲吧。”
  沈青梧偷笑。
  她舒展上身,微微靠后,从后趴在他肩上望他。她看到他安然面容,玉白侧脸。
  沈青梧盯的时间久了,心随意动,心间发痒时,突然撩开他脸颊贴着的乱发,凑过去,在他腮上亲了一下。
  他僵硬怔忡,睫毛轻轻飞颤。
  张行简静了很久,搭在膝上、握着树叶的手指发麻,侧头看她:“你不是说,不与我……嗯?”
  沈青梧:“嗯是什么?听不懂。吹小曲吧。”
  作者有话说:

? 第 40 章
  青色帐子放下; 沈青梧手拢着烛台,小心翼翼地将烛台搬到床上。
  帐中; 沈青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蜡烛; 生怕其被风吹灭,烛火每晃动一下,她都跟着屏息。她终于在床上为蜡烛找到了好位置,不会让烛火被吹灭; 也不会让烛台歪倒。
  她唇角轻轻翘一下; 弧度很小。
  然后沈青梧抬头; 眼睛盯着不得不为她的烛台让出位置的张行简。
  她此时的眼神; 怎么说呢?像一只守着珍宝的乖巧的小狗,湿润,安静; 虔诚。
  这几乎不像是会出现在她身上的眼神。
  张行简出神间; 被沈青梧催促:“快些吹小曲!休想蒙混。”
  她盘腿而坐,腰杆笔挺,全神贯注的模样; 仿佛是他要演奏什么惊世名曲一般。
  张行简目中光微微柔软。
  他想到自己与长林曾经打听过的沈二娘子在沈家的过往:没人疼爱; 独来独往,总是闯祸; 不讨人喜欢。她在街市流转乱混; 却恐怕没听过人专门吹小曲哄她。
  她没有的东西,她都渴望。
  沈青梧的执拗; 远比寻常人要持久得多。
  张行简垂下眼; 莹润修长的手指夹住那一片树叶; 放到唇边。他被沈青梧目光灼热地凝视; 他心间一烫; 低垂的目光闪烁,心头少有地浮起一丝羞赧。
  他可从未给人郑重其事地吹曲过。
  这种嬉闹太过下成,二姐从不许他这样放浪轻浮。
  沈青梧见他半晌不动,忍不住怀疑:“是这片叶子太干了,吹不动吗?要不我去给你摘一片新叶子吧。”
  沈将军跃跃欲试,张行简没理会她,幽幽小曲已从唇下叶间溢出,在她耳边流转。
  沈青梧怔住。
  狭小的账内,烛火照着郎君秀气苍白的面孔,光华在他浓长乌黑的睫毛上跳跃。他只是将叶子放在唇间,便有很轻的曲声传出,像是、像是……
  幻术一样。
  那在耳边炸开的曲声,十分安静,因叶面的不成型,而断断续续。可即使如此,沈青梧也听得发怔,听得喜欢。
  原来是这种感觉。
  她不知道是喜欢张行简这个人,还是喜欢他的曲子。
  只是曲不成调,他面容绯红,似乎吹得很累……
  沈青梧凑过去,唇挨住叶子另一边,鼓腮渡气,一声尖锐的调子窜出。
  叶面另一边的张行简睫毛一颤,怔然抬目,乌泠的眼睛看着她。
  寸息之距,噙着叶子两边,年轻男女对望。
  沈青梧少有地害羞,她尴尬地松开叶子往后退,解释:“我见你吹得很乱,以为你没力气,帮一帮你。”
  她目光闪烁:“原来本来就吹不好。”
  她这么大的力气,这么足的气息,都不能让吹出的小调婉转如歌。张行简做不到,也是正常的。
  张行简放下叶子,说话:“此事需要技巧……”
  沈青梧:“什么技巧?怎么吹?”
  她兴致勃勃,重新凑来想跟他学,张行简却是低头间,停顿一下。
  他说:“我又不是博容。”
  沈青梧微愣。
  她不知道他突然说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大约明白张行简不愿教她。
  为什么?嫌弃她笨吗?
  可月亮不是公平地对待所有人,对所有人都没有偏见吗?她明明试过很多次,他看待沈青梧,和看待阿猫阿狗、看待沈青叶,是同样的、差不多的态度。
  沈青梧冷冷看他,张行简偏过脸,道:“你想学东西,应该找你的好老师,博帅教你。而不是请教我这个阶下囚。”
  沈青梧心想博容会这个?
  沈青梧哪里品味得到他话中千回百转的试探,她见他不想教,便作罢。
  沈将军今夜心情好,不打算收拾张行简。张行简应该感激他的小曲吹得不错,让沈将军满意。
  于是,沈青梧手放在膝盖上,很淡定道:“嗯,等我回去,就让博容教我。”
  张行简默默看她。
  沈青梧威胁他:“看我做什么?继续吹!谁准你停下来?你敢敷衍我,今夜就别想睡了。”
  张行简只好低头继续吹他的小曲。
  而这一次,他膝头一重,低头,见沈青梧非常自觉地靠过来,将头枕在他膝上。他垂下的目光,落在她仰起的白净脸上。
  张行简默默想,离开军营一月多,她是不是白了很多?有点女孩子气了……
  张行简心中一边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一边制止着自己想那些事。他心不在焉,曲不成调,吹得不算多悦耳。
  但是静谧的狭窄室内,连这种不成调,都成了一种温馨。
  这是一月以来,二人之间氛围最好的一次。
  张行简很想破坏这种氛围。
  一曲终了,卧在他膝头的沈青梧非常高兴地拍掌,像个大爷一样:“好听!你真厉害,不愧是家学渊博。”
  沈青梧睡在他怀中,侧过脸朝着他面,指手画脚:“我明天也耍剑给你看,我的剑玩得最厉害了。博容说我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武学奇才。你见到了,就知道我有多厉害……你打不过我的。”
  可是张行简本来就知道她武学天赋好。
  最先发现她天赋的人,本是他。
  其实是他。
  幽静小帐内,睡在张行简腿上的娘子眼睛明亮,眼尾飞扬,长发落在他垂下的手背上。她神采奕奕的样子,是他认识她这么多年,她最像她自己的一次了。
  梧桐忍受孤独、寂寞、不睬、轻视,本就是要千年万年地野蛮蓬勃,枝叶繁茂。
  仰头看桐树,桐花特可怜。
  可人怜爱的那个“可怜”。
  烛火轻摇,蜡滴落在烛台间。
  张行简如石雕般,静静坐着。他与她撕破脸后,一向如此,对她很少理睬,所以沈青梧也不知道他此时的沉默,与往日的沉默,有什么区别。
  她也从不在意他这种沉默。
  她说自己的,高兴自己的,张行简按照她希望的那样去做她希望做的事,她已经十分得意,觉得自己的假期,终于步上正轨。
  沈青梧甚至暗暗后悔,早知道他这么好用,之前与他玩游戏做什么。就应该直接强了他——多好的月亮啊。
  让月亮继续倒霉下去吧。
  落入深渊的月亮,才能由她玩耍,听她心意。
  沈青梧得意而快乐地想着这些,她突然听到张行简开了口,问她:“你听得出我吹的什么,就说好听?”
  沈青梧当然听不出来。
  但是……沈青梧煞有其事:“虽然不知道你吹的曲名,但是大约知道你吹的都是很高雅的那种曲子。比如阳春白雪,比如广陵散……都是皇帝在宫里才能听到的那种名曲。”
  沈青梧爬起来,与他平坐。
  她希望哄得他高兴,以后不用她胁迫,他可以经常吹曲子给她听。
  于是,沈青梧搜肠刮肚地找好词,夸奖他:“这曲子和你十分相称!”
  张行简望着她,目光幽静若潺潺溪流,他微微笑了一下。
  沈青梧觉得他笑得过于矜持,略微不满。她大部分时候喜欢他身上那种清贵雅致的别人学不来的气度,小部分时候,比如此时,她嫌弃他的矜持,骄傲。
  人在她的床上,为何不放开一点?
  沈青梧便更用力地夸他,快要将博容教过她的四字词语全都用尽。
  “高山流水”“绕梁三日”,盖如此般。
  她每说一次,张行简便唇翘一次,但他只是笑而不语,让沈青梧渐渐生气。
  沈青梧:“我夸你,你总笑什么?你是不相信我的夸奖发自真心,还是你在嘲讽我?”
  张行简慢悠悠:“嘲讽你。”
  沈青梧性格与众不同,她很坚持地问:“为何嘲讽我?”
  张行简:“我吹的明明是街坊间卖唱弹曲人都会吹的低俗小调,沈将军却夸我如何高雅,如何登大雅之堂……沈将军其实压根不知道我在吹什么,对不对?”
  他笑话她:“你傻不傻?”
  沈青梧怔住。
  她说:“你怎会吹街坊间的俗气小曲?”
  张行简反问:“我怎么就不会?”
  张行简提醒她:“我不是你眼中高贵不可攀的人,我格外俗气。”
  他句句提醒她,试图打破她对他的幻想。可其实连张行简自己,都不明白沈青梧对他执拗的很多瞬间源自哪里。
  她触过他本心,连他也不知道。
  沈青梧坐在张行简面前,想到自己曾见过他和乞丐坐在一起喝酒。他那时怡然自得,与寻常时候的清高若月下仙人的张行简确实不同。
  月亮是很随便的月亮。
  她眸子亮起。
  她执拗于他那副无动于衷谁都可以的样子。什么都可以的月亮,随便的月亮,才会接受一个离经叛道的沈青梧吧。
  沈青梧喃喃:“我这次长假,必然是我做过的最聪明的决定了。”
  张行简挑眉。
  下一刻,他被沈青梧扑倒在床。烛火瞬间被熄灭,帐中陷入昏暗。
  张行简喘一声,腰被她按住,唇角被撕咬。他简直惹上一头不得章法无法入门的凶兽,扑在他身上为所欲为。张行简呼吸凌乱,浑身发烫,他艰难地握住她掠入他衣襟内的手。
  沈青梧仍扭头,蹭着他。
  他微微发抖。
  片刻后,帐中有了些光,月光照着二人清白的面容。张行简声音沙哑,咬牙切齿:“沈青梧,你这个混账。”
  沈青梧停一下。
  他说:“你不是承诺我,我吹了小曲,你就不碰我吗?”
  沈青梧心虚。
  但她狡辩道:“我说的是不折腾你,指的是不传输你内力,不让你痛。可我现在做的事,怎么会让你痛?你一点都不痛啊……”
  她咬他:“你很舒服,不是吗?”
  骨血间的战栗,如同罂粟般,让人食髓知味。张行简能如何?
  她狡辩的嘴脸,让张行简又气又笑,没想到她会这样耍赖。
  她手指拂过他敏感的地方,他猛地弯腰,侧过身想躲,又被她轻笑着亲。
  她很笨拙,没有经验,让他真有些疼。帐中郎君与她过招半天,实在打不过她。他干咬着牙,呼吸却乱,发丝间隐隐渗汗。
  张行简徘徊于冰火两重天,听沈青梧很诚恳地求:
  “你给我一次吧。明天就真的不动你一根手指头,也不再强求……我发誓。”
  张行简喘着气,心间已迷离,不过是勉强招架她:“一次一次又一次,哪有那么多次?我从不信誓言。”
  沈青梧:“最后一次。”
  沈青梧又道:“我每一次发誓,都是真的。”
  冷不丁,张行简想到她发誓的“天打雷劈”“永不嫁张行简”。
  那誓言,如一道闪电,在张行简心头骤得亮起,惊得他心间发寒,大脑空白,拉着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松开,被她钻了空。
  而就在这个瞬间,他失神之际,沈青梧亲上他唇角,他闭上眼,没有再躲。
  ……算了。
  人在屋檐下,身不由己。
  ……
  次日,沈青梧面对一个黑着脸的美貌郎君。
  他全程不搭理她。
  沈青梧心中有数,又兼心情好极,便没有主动去招惹张行简。
  她在外转悠了一天,无所事事,买了些菜和药,踏着夕阳回到家中。
  目力所及看到院落,沈青梧情不自禁地加快步伐,心中生起些期待。
  以前没有人等过她,现在张行简每日都要被迫等她。他完全属于她,彻底属于她,离开她,他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沈青梧享受这种感觉,为此,她愿意去每天胡乱地进灶房,做着自己不感兴趣的饭菜,好不饿死家中郎君。
  不知家中那狡猾的郎君,今日又拿什么样的难题,打算挑战她呢?
  沈青梧用轻功落到自己院中,还没有去见张行简,便意外地发现,昨日那个叫“阿文”的小孩子,又出现在了她院中。
  她从门外进来时,小孩刚从主屋溜出来,原本在笑,看到她后,小孩立即露出心虚的表情。
  阿文磕磕绊绊:“姐姐,我、我……纸鸢又掉进你们家了,我过来捡纸鸢。”
  沈青梧没吭气。
  她心想捡纸鸢的话,进屋子干什么?必是张行简诱拐小孩……
  沈青梧不说话,提着菜扭头就要进灶房。那叫阿文的小孩在原地呆半天,才意识到这个总是一脸冰冷、看着很凶的姐姐,似乎不是鬼,也不会将他吊起来打一顿。
  果然屋中那个哥哥说得对——“她不会打你的,别怕。姐姐只是不会说话,不喜欢说话,却是很好的姐姐,阿文不用怕她。”
  阿文到底是小孩,没有大人那样对人固有的成见。他犹豫很久后,踟蹰上前,抓着自己的纸鸢,在沈青梧身后结结巴巴开口:
  “姐、姐、姐姐!”
  他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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