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的豪门后妈-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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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慕穿着卫衣外面搭了一个牛仔外套,鸭舌帽和口罩把脸遮住。盛与澜一席笔挺的黑色大衣,走路带风。
云以桑下飞机后才发现,这件大衣竟然就是她第一次见盛与澜时他穿得那件,在新闻报道里,失去儿子的盛与澜一身寒气。
她不由得多看了盛与澜几眼。
盛与澜以为她这频繁的小动作是近乡情怯,握住她的手,抬手冲大门外的云父云母挥了一下手。
“没事的。”他低声说。
云父云母有些受宠若惊。
或许是盛与澜的气势太强了,过道上拥挤着的其他人自觉散开,等他们反应过来时,盛与澜旁边空出一大片空地。
“……”
云以桑已经习惯了,云父云母却还不太适应这种状况。
但这不耽误他们的热情,一脸慈祥和欣喜的笑,又是帮盛慕开门,又是拉开后车盖想帮忙放行李。
助理哪能看人抢自己活?
他身手敏捷的抢到了盛与澜手中的行李,麻溜的放进后备箱里。
云以桑原本是不想带助理的,可盛与澜耐心解释道,“今年北城出了很多事,总要带一个保护你们安全的。”
云以桑想想也是,盛家资产那么庞大,盯着他们的人太多,凡是多注意总没有错。
更何况,盛慕这个艺人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云父云母有些局促的看着助理忙前忙后,当了一辈子小市民的他们还不太适应这种感觉。
“好了,妈,爸,别在这站着了,上车吧。”云以桑安抚道。
云父看了一眼盛与澜,又飞速收回视线,心情复杂的上车来到驾驶座上。
云父云母一辈子都在南川这个小城市长大,工作也没变动过,很少接触外面的世界。
他们不看新闻不刷微博,从没在网上见过盛慕盛与澜。之前云以桑不喜欢提自己老公,他们也不敢多问,对自家女婿一无所知。
之前只知道有点钱,没想到是个这样。太有钱了,不好,女儿娘家一般很容易会吃亏的。
一家人上了车,大众驶出停车区,汇入南川高速的滚滚车流之中。
助理开了一辆劳斯莱斯在后面跟着。
后天除夕,道路很拥挤。
车里的氛围还算祥和,云母看盛慕怎么看怎么喜欢,在盛慕摘下口罩和帽子后惊呼,“我的乖乖,怎么长得这么俊啊……哎,孩子你太瘦了。”
云母从前排给盛慕抵了两次坚果和糖果。
盛慕腼腆的收了下来,把坚果剥开,给了两颗给云以桑。
云以桑隔着盛慕冲盛与澜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你要吗?
她准备从盛慕身后伸手偷偷给盛与澜两颗,盛与澜却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比着口型说,“乖乖,你吃吧。”
“??”
云以桑没想到盛与澜会说这种话,还怪让人脸红的。
轿车在一栋老小区停下,这是一个厂子的家属大院,云以桑从小就在这长大。
小区没有停车场,车子都停在楼道口的空地上。云父的车停好,旁边是一辆崭新的劳斯莱斯,他哽了一下,带着大家上楼。
盛慕从没来过这种地方,也没机会来。他跟在云以桑旁边,看什么都觉得很新鲜。
云父和云母都很和蔼,进屋就给他倒热水,还摸了摸他的头赞赏说,“这孩子真高啊。”、“看着就很聪明的样子,学习肯定很好吧?今年读高几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于是跑到了云以桑的卧室里,趴在窗边看外面的景色。
从进屋起,盛慕就认真的打量过屋内的景象,有点小,但布置的很温馨,东西满满当当,到处都是生活过的痕迹。
云以桑就是在这个屋子里长大的吗?
他从窗户往外看,远处是一所小学的操场,红色的跑道醒目。近处是两个老人站在路边接人,刚下车的一家人和老人们汇合,握手或许攀谈,气氛喜庆,老人一激动把小孩举在空中。
盛慕看的出神,目光一直跟随着这一家人,直到他们消失在屋檐下。这就是过年吗?和他以前经历的完全不一样。
他看了不知道多久,认真的连云以桑走进来都没发现。
云以桑脚步很轻,突然在他肩上拍了拍,可盛慕完全没有被吓到,转过头来,还是那样一张认真的小脸。
“你在看什么?”云以桑往前,盛慕给她让开一个位置,两人一起往外看。
“普通人过春节一般是做什么呢?”盛慕往云以桑那边靠近了一些。
“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吃饭、聊聊今年发生了什么,老人会很想念家里的小辈,想弥补一下平时不能见面的遗憾。以前没有禁止烟花的时候,哪家有人回来了都要放炮仗,然后一家人一起出来接他们。”
云以桑回忆了一下。
“和电视里一模一样啊……”盛慕低声。
电视剧?云以桑笑了笑,伸手摸了摸盛慕的头,他头发之前剪短了摸着有些扎手,现在倒是柔顺了很多,很舒服。
盛慕没有任何动作,乖乖任由云以桑揉脑袋。
云以桑收回手,看着依然聚精会神望着窗外的盛慕,意识到他好像很熟悉自己的触碰,熟悉到就像一只被养熟了的家猫。
门外盛与澜透过一道门缝注视着屋内的场景。
他垂下眼帘,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然后来到厨房。
云父正在备菜,云母在一旁帮衬。
“我来吧,妈,您出去吧。”盛与澜说。
云母愣了一下,云父立刻擦了一下手,把云母推开了,“去去去,把门关上,别让油烟出去了。”
他们家厨房面积不算大,勉强能容纳两个男人。没有围裙,盛与澜索性没有系,穿着一件高领毛衣就干起来活。
云父看得出来盛与澜是不怎么掌勺的,可上手很快,生疏了没几分钟就越来越熟练。
云父怪异的看了盛与澜几眼,手里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你喜欢我们家桑桑吗?”几分钟后,云父忽然问。
他心底其实很紧张,抑制不住的后悔和担忧。
后悔自己当初没能在女儿结婚前就察觉到什么,阻止她。
又担忧女儿真的就会遭遇不幸的婚姻,虽然……看她状态比以前好了太多,第一眼看到她时简直不敢认。
“不。”
盛与澜低声,“我爱她。”
“???”
云父手一抖,勺子差点掉地上。
现在的小年轻都这么直接吗?他和他老婆老夫老妻几十年了,两人都说不出这种话来。
云父的脸通红,也不知是被熏得,还是怎么的。有了这么一句话,他看盛与澜稍微亲近一些,顺眼一些。
他有想过这人会不会糊弄自己。
可他云家……确实没什么好觊觎的。
说完那句话后,盛与澜就安静的在原地切着菜,没有半点想解释的意思。
半晌,云父为了缓解尴尬走出厨房,“要吃饭了,准备出来哈。”
房间内的盛慕和云以桑聊在兴头上,听到这样一句话,也准备走了出来。
“对了,我家只有三间房,今晚你或许要和盛与澜一起睡了哦,小慕。”到门口,云以桑说。
“?我不想和他一起睡。”
盛慕心中那股被云家氛围冲淡了的烦躁感又来了。
云以桑想了想,点头,“那盛与澜和我一起睡吧,你一个人睡。”
她想着盛慕一个人会睡不着,才想着让盛与澜去陪盛慕的。
“不,我还是和他一起睡吧。”盛慕立马改口。
之后的餐桌上,盛慕看了一眼盛与澜,又扭过头去。
过了几分钟。
再看几眼,又又移开视线。还好他面前的碗被云母投喂的菜堆得很高,能遮掩一下。
盛与澜看盛慕倒是大大方方,但每次都只是打量几眼,慢条斯理的咀嚼几口,然后一句话也不说。
就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
云以桑觉得这两人是真的很别扭。
第82章
一顿暗流涌动的晚饭结束了。
好几次;盛慕都已经来到盛与澜身旁坐下,怀里揣着云母给他的坚果糖果,慢慢的剥着;垂着脑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仿佛下一秒就要吐露心声。
一只手伸到盛慕面前;在桌上放下一小把杏仁。
盛慕眼睫一颤,飞速抬眸;将视线落在旁边的男人身上。
盛与澜并没有看他;收回手继续给云以桑投喂起坚果,神情自然动作熟练。
带着一种他本就应该做这些事的从容感。
旧电视机里播放着一部经典情景喜剧;云以桑看得津津有味。云母和云父偷偷从客厅一角穿过,露出点笑回房睡觉;准备把空间留给他们。
这一幕完全就是盛慕小时候经常幻想的场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
盛慕刚才酝酿的话语瞬间消散;巨大的幸福感冲击着他的心灵,踟蹰又堂皇。他再度退缩;在心里倔强的说,要不下一次吧。下一次一定可以。
就这样往后推了一次又一次。
盛慕在云家这栋老房子里渡过了他最幸福的两天。
晚上他和盛与澜在同一个房间入睡,头一天还很局促; 第二天就习惯了。
小时候盛慕看过广告,里面一家三口一起打打闹闹的睡觉。他总觉得那全都是假的;在他的世界里像科幻片。
几个月前盛慕还被失眠折磨过;靠着药物才能入睡。可在这的每一晚他都睡得很香甜;完全没注意到盛与澜的存在。
难不成真有什么东西变了?
盛慕犹豫着,半夜醒来;发现……盛与澜真的不在房间内。
第二天早上;他看到盛与澜从云以桑的卧室里走了出来。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盛与澜半夜偷偷溜走了;那不是错觉。
盛慕握紧拳头,心说我暂且忍他一时。
这里的氛围实在太好了,他舍不得打破这一切。
此时,相隔几千公里外的北城,被孤零零扔在家里的盛哲满腹牢骚。
他每天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叹气,只能在网上和云以桑打打麻将,排解寂寞。
偶尔盛哲也会抓着盛慕哭诉一下。
盛慕的心情变得奇怪起来。
往年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北城和盛哲过着一样的日子,可如今他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可怜,可如今从另一种视角来看,真是伶仃。
除夕夜里,云父云母给盛慕包了红包,恰好窗外有烟花升起,在空中绽放出绚烂的花朵,喜庆的气氛在夜色里蔓延。
盛慕握着红包,抿紧嘴唇道谢。
他知道云父云母对自己的照顾,完全来源对自己女儿的爱。爱屋及乌,他因为云以桑而顺便得到了一些柔软的温情。
云父云母给云以桑也发了红包。
她笑嘻嘻的摸了摸红包厚度,撒娇道,“我都多大了,还给我发红包。”
“你就是到了五十岁,在我家里,你就是个孩子。”云母摸了摸她的头。
云母心里莫名感到慰藉。
云以桑真的活泼了很多,这个转变让她看这个便宜女婿和孙子也顺眼起来了。
盛与澜不说话,默默站在窗边注视着云父云母和云以桑聊天。
他当然也给送云父云母准备了礼物,第一天就让助理拎上楼了,云父是名表和茅台,云母是一盒黄金的首饰。盛与澜做过功课,打听了这个年龄段和阶层的人的喜好,十分上心。
以盛与澜的品味,往年都觉得茅台黄金这些东西太俗。
可如今再看,跟加了一层滤镜似的,只觉得充满了质朴的、让人舒心的感觉。
不少地方在除夕夜有守夜的习俗。
南川也有。
但云父和云母习惯早睡,一到十一点就开始打哈欠。他们把客厅让给云以桑,然后回房睡觉了。
客厅内,老式钟表的响声被热闹的晚会声盖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接近十二点,电视上的春节联欢晚会来到了倒数的环节。云以桑昏昏欲睡,手从毛毯上垂落,头一栽,完全睡着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即时扶住了云以桑的脑袋,另一只手按住遥控器,调低了声量。
盛与澜把云以桑抱进卧室里,帮她找到一个熟悉的姿势,把她的乱动的手塞进被子里,最后还细心的打开加湿器。
这是二零二三年的第一分钟,一个吻轻柔的落在云以桑的额头上。
室内昏暗,盛与澜轻手轻脚的离开卧室关上房门。
他身后,盛慕正独自坐在沙发上,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他。
“小慕。”盛与澜轻声说。
很多事情再拖也没有意义,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就会自然而然的解决,反而会长成一个结块。
盛与澜在盛慕旁边找了一个不近也不远的位置坐下,他在心中复盘过很多遍,做好万全的准备。
可第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盛慕打断了。
“别说丧气话。”盛慕淡淡的瞥了盛与澜一眼,
盛与澜愣了一下,问,“你不想和我聊聊吗?”
他记得盛慕好几次都流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他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盛慕开口。
“其实我以前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盛慕顿了顿,耷拉着眼帘在那坐了一会,眼睫微颤,仿佛做了个决定。
“但如果你要是让这个春节变得糟糕起来,我会很讨厌你的。”
“我以前有做过的这类事吗?
“你还真自信啊。”
“……”
盛与澜摸了摸鼻尖,难得感到窘迫。
但更多是愧疚。很长一段时间,他确实不曾把自己放在父亲的位置上。认识云以桑之前,他甚至对“家”这玩意都没有任何概念。
他像是一个考生,后知后觉的错过了一场考试交了白卷,直到多年后才被人点醒。
盛慕也不曾指出,好说话到有些“逆来顺受”,盛与澜给什么,他就接受什么。
一声不吭的越走越远。
“你不看春晚了吗?”盛与澜主动找话题,将视线投向电视屏幕,“武林外传是你。妈喜欢看的节目。”
“嗯。”盛慕说,“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节目,但看云以桑这么喜欢,我也想试试,说不定我也喜欢。”
“她确实很喜欢这个。”
盛慕倪了盛与澜一眼,想起前几晚心里冒出点火气。
“嗯,你大晚上爬她房间里,你当然了解的多。”
语气里的阴阳怪气味很浓,盛与澜却心里一松。
盛慕平时太收着了,很难从他身上看出点小孩脾气的任性。原来他也有这样的时候吗?
盛与澜往盛慕旁边凑近了一点,往旁边摸了摸遥控器,“你是没找到遥控器吗?”
声音和他刚走的时候一样,特别小。
盛慕无语,“云以桑不是在睡觉吗?”
盛与澜没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盛慕一脸没好气的推开他。
这一夜两人都没有丝毫困意,聊着聊着窗外天光乍破,他们才发觉聊了一整夜,在新年的第一天。
窗外鸟鸣阵阵,居民楼里洋溢着喜气洋洋,所有人一见面都在互相道喜。
盛慕忽然说,“新年好,爸。”
盛与澜诧异了一瞬,不知道自己和盛慕的关系算是破冰了吗?他的心里不太好受,只觉得自己又慢了盛慕一步。
他看着盛慕,却发现对方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
盛慕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道,“我不是说原谅你,但我们可以暂时熄火。”
“为什么?”
盛慕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注视着盛与澜说,“我喜欢这一切,这种感觉,我想继续下去。”
这种温情的、无以言状却让人动容的感觉。
说完盛慕迈进房门。
盛与澜也跟着沉默起来。
新年第一天,云父云母起了个大早,一出门撞见盛与澜坐在客厅沙发上。
像一尊沉思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