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国高手-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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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榔听了心中感叹:“这钱谦益真是老奸巨滑,真是老不要脸,不但不认自己失节于前,竟然大言不惭地说自己降清是为了复明。而且还好几次打出老子的旗号为他自己张目,真是脸厚如墙心黑似铁,这等人物,才高八斗,再加上厚黑之术,真是天下难敌啊。只可惜,柳如是竟然香魂沓沓已赴阴曹,可惜呀,可惜!”
又一想:“不对呀,柳如是可不是得病死的,她是在钱谦益死后被钱的子侄辈给逼死的,难道由于我的到来,竟然让她的命运得到了改变?钱谦益说她得病而死,却语焉不详,不知是得的什么病?唉,一代名妓香消玉殒,真是可惜可叹。”
“不对,史传钱谦益与柳如是情深似海,按钱谦益所说,柳如是一个月前亡故,按他行进速度,应该是柳如是一死,他就启程了。这不合情理啊,钱谦益怎么也得把她发送之后,再在她香冢之侧结庐守灵一年之上,才对得起情圣二字吧?难道钱谦益急于来投奔于我,顾不上为柳如是发丧?好像在钱某人心里,王图大业比不上爱姬一根头发丝吧?”
越想越觉不对,柳如是之死绝对另有隐情。
“吉翔,让你的人查一查,柳如是是怎么死的?死因、时间、香冢何处?若果是病死的,得的什么病?哪个郎中看的?最好将脉案和药方找到。总之一句话,务必坐实她的死是真的。”朱由榔知道柳如是是后世津津乐道之人,尤其是后世的男人,所以,为了后世那些意淫的男人着想,怎么也得把柳如是的死因弄清楚。
自己也算是为青楼发展史做了一点贡献吧。
“遵旨!陛下,臣也觉得钱谦益行为可疑,数十辆大车,装的不是财物就是书籍,他家豪富,有这些东西不足为奇,可奇怪的是竟无家眷随行,除了两个妾室之外,他的正妻陈氏和子侄辈都未随行。最为可疑的,是押送大车的,全是二十岁上下的健仆,看着跟当兵的差不多,臣手下来报,说竟然有二百三十人之多。”马吉翔道。
“吉翔,你这是职业病又犯了,人家钱谦益带着这么多钱财上路,多带些青壮是应该的,更何况是从清占区过来的。你可别胡来,他一介人能起多大作用?更何况他是人学子心目中的泰山北斗,轻易可动不得。”朱由榔一听,知道马吉翔的疑心太重了,弄不好这小子还想要敲人家钱谦益一笔,连忙警告两句。
“是,臣遵旨。”马吉翔说完,躬身退了出去。
“雪松,观钱谦益言行,似乎在极力向朕自荐,你说,此事如何处理?”
马吉翔退出去之后,朱由榔有些为难地问顾炎武道。
“陛下,臣也觉有些为难。按说,他这样的坛地位,又是瞿大人、归庄的老师,还做过礼部侍郎的人物,安排低了不合适。可若是安排高了,似乎也是不妥,毕竟他刚从苏州过来,有些情况还不大了解。综合这两方面因素,臣觉得给他个虚职最为合适。”顾炎武答道。
“虚职?”朱由榔闻言眼前一亮:“对啊,给他个虚职最好。什么虚职呢?顾问吧,顾则问,不顾则不问,另外,把陈际泰、戴如风这两个混不吝也塞进去,让他三人一二武掐去呗,这样可进可退,收放自如。如钱谦益真是失节于前、归正于后,真心实意为大明振兴出谋画策,也算给他提供了一个舞台,如果他另有目的,高高地挂起来就是,也犯不着为他而得罪天下读书人。得,就这么办,先看看他的动静再说。”
想到这里,朱由榔不动声色地冲顾炎武点了点头。
第六十八章 郑成功的异动
其实朱由榔明白,钱谦益非常希望自己给他的过去一个较高的评价。即使不给他戴个“降清是为复明”的高帽,也应该看在他这个文坛巨匠来投奔于他的份上,给他一个中性的评价,比如原宥他的失节,哪怕说上一句“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也好。如果有了这么个评价,无论是当前立足,还是身后之名,都是一件非常有说服力的武器。
“想得美!你若是不好好给老子出把子力,想凭着北门外上千名学子的拥戴就给你个好评?等着吧,老子才不急呢。”朱由榔暗道。
用人有三等。一等是禄等,二等是官等,三等是死等。禄等即俸禄,二等则是官职,三等则是信仰,难度最大,让人甘愿赴死。这三等对于钱谦益都不合适,要用活他,还要加上一等,就是名等。
文人嘛,最为重名,尤其钱谦益作为原东林党领袖,最擅长的就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骂别人。如今,他身负失节污名,就跟放到火上烤一样。朱由榔要做的就是让他始终在火上烤,若是表现好,那就给他撤撤火,若是表现不好,不加火就算佛心大发了,肯定是不会撤火。
“嘿嘿嘿,老子又发明了一种用人之道,对于现世的文人非常有效。不过,这种用人之道,放到数百年后的后世,却是一点用都没有。名声在后世的人看来算个屁!成王败寇,只要在他看来能成功,什么下作手段使不出来?其实,真正高明之人都是先要名,然后再逐利。后世之人,能参透此道者区区可数啊。”
……
马吉翔走后,陈子壮匆匆进殿,带来施琅一份奏折。
施琅奏道:“前日臣遵旨派舍弟肁序以吊孝为名去金门与郑成功晤谈,极言陛下爱才之心,力劝郑氏归正。然郑氏王顾左右而言他,只说依然奉隆武为正朔,若欲让其归降必须斩李成栋,且须封王。舍弟无奈而归。今接线报,金门郑氏水军正在收拾行装,并派人上岸采集粮草,似有行动,然动向不明。今臣已作好准备,若郑氏稍有异动,则遵前旨剿之,切切此奏。”
朱由榔看完,稍一沉思,问陈子壮:“集生,你有何判断?”
“回陛下,此次清奴用兵,重用洪承畴,此人与郑氏同乡,先前郑芝龙兄弟降清,皆是出自洪承畴之手笔。听说多铎斩郑芝龙时,洪承畴曾冒死以谏。显然他是非常清楚的,如郑氏一灭,清兵海上只有登莱水师可用,根本不是我水师之对手,海上力量则我朝占优。所以,臣料洪承畴一定会想千方百计说降郑氏,故而臣以为,郑氏异动,必然对我军不利。”陈子壮显然看了这份奏折,已经做过思考了。
“洪承畴一定会派人说降郑氏,这一点勿庸置疑。但,朕料郑氏一定不会为之所动,须知郑芝龙在世时,因降清一事他就敢与其父断绝父子关系,更何况如今其父被清廷斩首?”朱由榔道。
“陛下,若是洪承畴出够大价钱,比如许他做三省之王,在这么大的诱惑面前,臣想郑成功也不会不动心。”陈子壮道。
“不会,绝不会。郑成功虽然不肯奉我朝为正朔,但朕以为,他不会背叛我大明,再大的诱惑也不行,因为他打了隆武弟的旗号打了这么久,若是降清,民心军心皆失,况且其父刚刚被杀,于公于私他都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朱由榔摇头道。
“那,陛下判断郑氏将欲何为?”
“朕料郑成功一定是去打台湾的荷兰人。”
“打台湾?”
“是,打台湾。朕可以肯定,他一定是打台湾。打台湾有两个好处:一是可以避开非清即明的艰难选择。因为据朕揣测,郑氏父子称霸海上数十年,一定积攒了富可敌国的家财,他们不情愿将自己家族的命运押到朝廷身上,因为那么多的财富对于他们郑家来说,是祸而不是福。所以,他们父子一定是想自己独霸一方,而台湾正是最好的去处;二是占据台湾的荷兰人较少,他们在台湾是以东印度公司为主,商人多而军队少,以郑成功的实力,一战而胜之不是什么难事。如今我朝与清奴开战在即,谁也顾不上他,他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经营好台湾。三是占领台湾之后,鉴于他家与日本的密切关系,一定会东与日本联合,在海上建立一支强大的海军力量,霸占出海通道。将来无论我胜还是敌胜,他手握台湾就有了一定的筹码,谋取郑氏家族永镇台湾应该是他最终的选择。”
“咝……,陛下,这郑成功若是作如是想,他的雄心可不小啊。臣建议让施琅迅速将之歼灭,以免将来成尾大不掉之势。”
“不可啊。集生,郑成功狡滑之处就在这里,他料定朕一定不会动他,所以他才做如此之想。你想啊,他虽然不肯归降于朕,但毕竟奉的是隆武旗号,而朕得位于隆武,若是打他,岂不是落个手足相残的名声?再者,清兵犯境,朕只能是先对付清兵,哪里有精力去对付他?——郑成功,不简单哪,选择的这个时机相当有学问。”
“那,陛下,如何回复施琅呢?”
“八百里加急速命施琅,若郑成功兵发台湾,不要阻挡,不但不要阻挡,还要命人给他送去一船手榴弹资助。”
“陛下,不可啊。不打他就已经够他的了,怎么还要资助于他?我们手榴弹也不是多富余啊。”
“哈哈哈,集生,你别心疼这一船手榴弹,有这船手榴弹,让他给朕好好打,一仗把荷兰鬼子打怕,让他们再也不敢东顾。至于台湾嘛,就让郑成功好好给朕守着,等朕灭了清奴,再腾出手来收拾他。总之,台湾一定要纳入我大明版图,决不会让它独立于我大明之外。”
“是,臣遵旨。陛下,郑氏若真是去打台湾,施琅水师可就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我们就多了一支机动力量。”
“对。是机动力量,也是战略预备队,这也算是郑成功送给朕的一份礼物吧。”
……
第六十九章 为帅之人岂肯为将?
却说钱谦益被瞿式耜和归庄引着来到位于皇宫以西的一所三进宅院。
这所宅院位于越秀山下,周围居住的大都是朝廷官员,是治安局重点巡查的地区,既清静又安全,是广州城上等居住区。
用一万两银子买到这处宅子,自是钱谦益早在信中托瞿式耜买的,银子自是由钱谦益出,瞿式耜为官清廉,哪有这么多银子?
瞿式耜与归庄陪着钱谦益在宅院中转了一遭,钱谦益非常满意。
自己与两个妾及丫环住在第二进主院,奴仆住第一进与第三进。美中不足的是奴仆太多,住两进院子显然住不开。
“老师,学生因为不知您带这么多从人来,所以院子有些小了。要不这样,前边这处宅子是辅明伯林伯爷的,一直闲着,学生去问问,看能不能买过来。”瞿式耜道。
钱谦益一听,眼光一闪,忙道:“而农,尔礼,你们还有公事要忙,为师今日也有些乏了,就不虚留你们了。你们先去忙,至于宅子的事,你们就不要管了,为师既来到广州,自当去拜望诸位高邻,否则,人家会怪为师不懂礼数的。”
“学生备了些酒菜,本要与老师接风洗尘的,老师既累了,那学生就不打扰了,待安顿下来,学生再来听候老师教诲。”瞿式耜知道钱谦益年纪大了,又车马劳顿,大概是想歇歇,所以也没有多想,顺水推舟和归庄告辞离开。
“钱忠!”钱谦益见瞿式耜与归庄走了,回到主宅,坐到椅子上用手按了按太阳穴,稍稍平静了一会,叫了管家一声。
“老爷,您有何吩咐?”钱忠一直站在门外,听钱谦益一声唤,急忙进屋躬身问道。
“我要休息休息,你带人安顿下来,然后递个名帖给林伯爷,就说我明日辰时过府拜望。”钱谦益脸现疲态,面无表情地看着钱忠吩咐道。
“是,老爷。”钱忠一摆手,两名丫环进来,搀着钱谦益进了内室。
钱忠盯着钱谦益的背影,直到内室的门帘放下来,他才阴着脸转回身,来到前院。
“钱青,老爷吩咐,今日闭门谢客,让弟兄们抓紧收拾。”钱忠叫过二管家钱青吩咐道。
“是。大哥,门前好多士子,嚷着要见老爷,有的说是要递门生帖,有的则拿了章来,请老爷指正呢。”钱青道。
“先将他们的名帖和章都收了,告诉他们,老爷今日乏了,改日再请他们入府做客。”钱忠吩咐道。
“好的。大哥,这么多弟兄,前院和后院也住不开啊?”钱青又问道。
“这还用问我?广州的天这么热,在院子里睡不是更凉快?怎么也比行军好一些吧?”钱忠说到“行军”二字,连忙朝周围看了看,见都是自己的人,才放下心来,忙压低了声音,厉声说道:“嘱咐你多少回了,不要叫大哥,要叫管家,知道吗?再有下回,小心家法伺候!”
“是,大哥,不,大管家。”
靖海伯施琅是个有能力有野心的人,他是极不愿意看到郑成功归降的。
因为他明白,水师左都督的位子,皇上是留给郑成功的。
过去他在郑家当兵,凭借着自己的能力,逐渐成长起来,可以说,郑家是促使他成长的沃土。
当他与叔父施福独领一军之后,叔父完全放权,基本上就是顶了个名,军内大小事务都是他在负责。
他打了不少胜仗,野心也渐渐大了起来,对现状也开始不满起来,他觉得自己完全有能力担任重要职位。所以,对于郑家父子的命令开始阳奉阴违,甚至公然对抗。之后才发生了曾德事件,才有了郑家父子对他的打压。
未降永历之前,他的水师在郑家庞大的力量面前是非常弱小的。而降了永历之后,败了郑芝龙,并了林察,他的力量已经非常宠大,拥有大小战船上千艘。而且,在夺了郑家设在泉州的船厂之后,他又奉命建造万料大船,现在差不多快造成一艘了。
而且,漳州之战以后,他秉承皇上整军的旨意,效仿禁军治军之法,对水师进行了严格训练,淘汰了一些海盗式的士兵,旧军队的习气也已经完全消除。可以说,他现在拥兵十万,虽然兵力比整军之前减少了,但全是精兵悍将。
他现在感觉自己就是大海之王,自信自己的水师可以纵横大海之上,无人可以匹敌。
只不过,他内心还有一丝隐忧,那就是郑成功。
如果郑成功真的降了,而位置又在自己之上,加之与郑家的恩怨,郑成功一定会夺了自己的位子,牢牢压制住他。
郑成功是有这个能力的。
所以,他并不希望郑成功归降,甚至希望郑成功降清,或者主动来攻击自己,那样,就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彻底消灭他了。
然而皇上好像并没有剿灭郑成功的意思,只是让自己加强对他的监视。他明白,皇上是在等,等郑成功自己觉悟。
郑芝龙被杀之后,施琅才明白,皇上只所以愿意等,就是算准了清廷会拿郑芝龙当替罪羊,郑芝龙被杀,郑成功还会再等吗?
所以,闻听此讯之后,施琅不喜反忧,他很怕郑成功为报父仇而归降。
可令他欣喜的是,郑成功竟然还没有归降的意思,后来又接到圣旨,令他派人跟郑成功接洽,旨意上说,如果郑成功仍然不降,就干掉他。
这个旨意让他欣喜若狂。
所以,他把弟弟施肇序派去金门而不是委派他人,比如陈仲武,因为肇序明白他的心意。
施肇序并没有像施琅奏折上说的“苦劝”,而更像是只为了完成任务敷衍了事。
施肇序回来后,施琅二话不说,就开始准备对郑成功用兵,不过为了慎重起见,他还是听从了陈仲武的建议,给皇上上了一份奏折。
奏折发出之后,又过了五天时间,见已经准备就绪,施琅立即召集众将,开始分派任务:“陈将军,肇琏、肇序,你们三人各领本部人马分别从北、东、西三面包围金门,本督自领大军堵住南面海面,待完成包围后,听本督号令同时发起攻击。若有逃出一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