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学生-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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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就破防!焦总管脸色顿时黑的像锅底,关键是没法自证清白。
而且这种问题也没法深入讨论,越解释越说不清!毕竟在世人刻板印象中,儒商就等于是花钱买功名。
钱业公所的黄管事忍不住就帮腔道:“秦德威你连个功名都没有,也好意思非议妄言别人!”
秦德威就回应说:“在下虽然功名尚未入手,虽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府县双案首……”
然后又理直气壮的说:“但跟那些儒商不一样,一文钱也没有花!”
又破防了!焦总管脸色更黑了,你踏马的一个靠人情的居然嘲笑靠花钱的?但世道就是这样,靠人情的那叫提携后进。
黄管事就对焦总管邀功说:“老前辈你看,我说他有一种特别想打他的气质,这不就引导他展示出来了?老前辈当初还对此嗤之以鼻,现在是不是确实很想打他?
焦总管看着黄管事这个后辈,只想说现在更想打你!
罗老先生就张罗着说:“诸位先落座,开宴吧!”
然后又仿佛是对着众人解释了一下:“秦小哥儿乃是冯大人的幕席宾客,论理确实也有代替东主应酬的资格。东主未到时,坐在此处也说得过去!”
秦德威真就坐在了预留给冯知县的位置上,然后他才发现,席位旁边还有个美人,估计也是预留给冯知县的……
秦德威坐下后,随口说了句:“刚才被糟老头子扰乱心神,竟然没注意到美人。”
能被请来预留给贵宾冯知县的美人,质素自然不会太差。她掩口轻轻一笑:“奴家于雪容,小先生除了王怜卿,是不是眼里就没有别的女子了?”
听到这话,秦德威不禁想到了女教师,又想到了女总裁,便看着身边美人如实回答:“除了王怜卿,还是有的。”
那美人眼神亮亮的,很期待的贴近了问道:“那请问,小先生眼里还有谁啊?”
秦德威摇摇头:“说了你也不认识。”
于美人:“……”
这样不懂风情的钢铁少年,那王怜卿是怎么把此人拿下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良心富商善人财主
酒不错,菜也不错,陪伴的美人质素也很好。
秦德威吃吃喝喝补充营养,偶尔与身边于美人点评下菜品。全然不管别人聊什么,也没什么融入气氛的意愿,堪称卓尔不群。
席间其他众人看着大吃大喝的秦德威,也是无语。现在你秦德威暂时就是县衙方面的唯一代表,你什么话都不接,那全岂不成了别人的独角戏?
主要中间人罗老先生无奈,只能再次出面道:“秦小哥儿你与钱业公所之间,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秦德威指了指对面:“老先生不如问问老焦总管,是谁先乱伸手的?”
罗老先生给了焦总管一个眼色,现在话头给你带到了,剩下就看你怎么说了。
焦总管冷哼一声:“虽然钱业公所想让源丰号把江宁县票税业务交出来,虽然钱业公会对源丰号东家言语上有所不敬,虽然钱业公所不接纳源丰号加入。
但都是生意买卖范畴而已,正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谈不成就谈不成了,终究还是在商言商的事情!
而秦小哥儿打着县衙名义,贴条封门,又是什么恶行?”
罗老先生真想摔了杯子就走人,这摊子事情不管了!焦德秋说得这叫什么话,就算是踏马的府尹来了,也不可能对县衙这样说话!
你焦德秋真以为自己可以居高临下俯视县衙?谁给你的错觉?是那些找你借钱的官员,还是那些苦苦哀求你多让几分利的百姓?
秦德威做了个目瞪口呆的表情,转头对身旁于美人说:“我第一次听到,居然能把欺行霸市、勒逼同业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听了秦小先生的话,于美人也很左右为难,焦总管是大金主,自家收入一半来自焦老爷提供的工作,不太好得罪;
而秦德威是今晚陪伴对象,他的话又必须要给予响应,这也是职业道德。
于美人只能尽力找了个焦总管看不清的角度,深深弯腰同时高高抬手的给秦德威倒酒,然后借着袖子遮掩,对着秦德威微微一笑,以示回应。
秦德威又继续对着于美人说:“我记得去年在县衙看到过一个案子,犯人是个罪大恶极入户强盗并杀人的恶贼,他在县尊面前振振有词说了几句话,我记忆犹新。
他说,虽然我抢劫杀人放火,但我知道自己还是个心性纯良好男儿,官府为什么要捉拿我?这句话,与老焦总管那几句话,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有点冷场,秦德威叹口气。早知道应该把王马张赵带上来,站在背后不用管别的,只管适时捧场大笑就可以了。
于美人快哭了,小先生你这些话还是对着焦老爷本人,或者席间别人去说吧!她就是一个卑微的女艺人,您这些话实在接不住啊。
秦德威理所当然的说:“我与他们又不熟!还不如跟你说话!”
中间人罗老先生开始低头喝闷酒,他不知道还应该怎么打圆场了。
但至今为止不怎么开口的胡侍郎突然发话说:“不像话!你们底层衙门就是这样行事的?老夫看这就是滥用公权,横暴不法,阻碍会所经营,破坏境内黎庶安居乐业!”
秦德威微微弯腰以示对南京户部堂官的尊重,然后才绵里藏针的答道:“还请老大人明鉴,虽然县衙封了那钱业公所大门和管仲殿门,但旁门后门都没有封锁。
故而别人依然可以出入公所,一些儿也不碍事,谈何阻碍经营?望老大人先堪明真相,再做指示为好。”
焦总管忍不住就跟着指责说:“难不成钱业公所就任由你贴条封门,脸面何在?”
秦德威讽刺说:“你们还要什么脸面啊?”又对胡侍郎说:“敢请老大人评个理,难道钱业公所的脸面比县衙的脸面更重要?”
胡侍郎没理秦德威的挑逗,板着脸喝道:“尔等县衙虽为临民官府,但对治下商家肆意折辱,毋乃太过!
你可知道,焦贡士乐善好施,扶危济困,素来有善人之誉?
平日里些许小事就不必提了,前几年水灾之时,南京户部多方筹措救灾用度,商家里面还是焦总管登高一呼带头捐银,连当时大司徒都称赞了一声此乃良心富商!
本官也不以势压人,就只凭借公义问一句,你们县衙就是这样对待良心富商、善人财主的?你们县衙还有没有一点褒义扬善的念头?”
大司徒,户部尚书的雅称,同理少司徒就是户部侍郎。
今晚从开始到现在,焦总管脸上总算有了笑容,连连摆手道:“过誉矣!过誉矣!当不得!就是这点脸面,在县衙那里毫无用处,而且如今的年轻人也不讲德行,这样的美名不提也罢!”
正三品南京户部左侍郎的咄咄逼问和强大的道德压迫堪称非同凡响,没别人再插话了,都只看着秦德威如何反应了。
秦德威皱了皱眉头,突然就反问了一句:“当年那位褒奖焦总管为良心富商的大司徒,如今还在任么?”
众人差点一起骂,这踏马的是什么神鬼莫测的反应?太不着调了吧?
胡侍郎冷笑着说:“即便已经离任致仕了,那又如何?”
秦德威明显松了口气:“那在下就放心了。”
没人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你放什么心?
秦德威又对胡侍郎回应道:“我们江宁县冯老爷以及在下今日肯应邀前来,全看在大司马浚川公的面子上,不然根本不会到此!
但是在下看老大人你似乎有意偏袒钱业公所,对我江宁县多有贬损,未免太不给浚川公的面子吧?”
秦德威的意思是,我们江宁县的人肯过来听你哔哔,全是兵部尚书王廷相打了招呼才不得不来的,而你这样对待江宁县的人,是不是不给王尚书面子?
不过听在别人耳朵里,只觉得这话有点低端了,跟街头棍徒火并时报后台有什么区别?
胡侍郎答道:“本官皆凭本心和公义而行事,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王司马当能谅解!
你也不用抬出王司马,今天只是本官私下里对你说几句而已,若到了明发谕示时,只怕你们更接不住!”
罗老先生又觉得能打圆场了,拣着时机入场道:“诸位何必意气之争,别无益处,徒费心神而已!”
秦德威长叹一声道:“我不是怕我接不住,而是怕公然力挺钱业公所的少司徒接不住啊。”
胡侍郎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一个十几岁童生也敢与自己相提并论?
怒斥道:“你一个小小知县幕席,胆敢与老夫公然抗争不成?真当老夫奈何不得你?”
秦德威面对雷霆怒火,并不以为意,镇静自若的对旁边杂役喝道:“你去下面,找一个姓王的衙役,要几张文书上来!咱就要看看,少司徒敢不敢接!”
那杂役便听令下去了,不多时又重新上来,手里确实多了几页纸。
秦德威站起来大喝道:“发!少司马、焦总管、罗先生一人一份,其他人就别看了!”
三人拿到文书看了几眼,脸色齐齐大变,刚才还出现了笑容的焦总管顿时又恢复成冷到结冰的模样。
秦德威自言自语道:“我一直很奇怪,钱庄啊钱铺啊这些行当,干的无非就是银钱零整兑换、存钱开票、借贷生息这些活计,怎么就能像焦总管这样发财?
按我大明律例规定,年利也不许超过三分啊,按着三分利计算,再扣掉收不回的坏账和损耗,怎么才能像焦总管这样身家巨万?
不瞒诸位说,那源丰号钱庄也有在下的一点股份,但在下一直就纳闷,源丰号怎么就赚不到大钱?”
焦总管脸色越来越难看,但其他没看到那页纸的人却十分茫然,到底又发生了什么?秦德威好端端的说起这个盈利问题作甚?
又听秦德威说道:“直到去年清查赌坊的时候,在下才恍然大悟!”
其他人继续茫然,赌坊和焦总管有什么关系?
能坐在这里的人不说知根知底,但彼此根底也都能了解个七七七八八,焦总管这样有门面的人物,绝对没有沾染赌坊这种地下产业。
“够了!”焦总管站起来暴喝,将手里的那页纸撕成了粉碎,扔在地上。
另两个拿着纸的人,罗老先生低头默然不语,胡侍郎紧皱双眉盯着秦德威。
这纸上没写多少内容,只是简单记载了一个恶棍团伙。该团伙首领常威,乃无业游民,纠集十数棍徒成伙,专以放债为生。
其债息往往月息数分,常趁人之危,依仗人多势众强行索息。查出在最近三年,有因债致使人命、逼良为娼、贩卖良民、强暴等案十余起。
以上这些还都只是明面情况,好像只是说了一个非法高利贷团伙的情况。
但在最后却还有一个调查结论,这常威挥霍无度,手无余钱,放债本钱皆取自钱庄。所获非法利息,往往要与钱庄分成。
秦德威瞥着焦总管,轻蔑地说:“够了?怎么会够?这页纸上只是说了一家而已,但县衙掌握的团伙并不止一个,而且也不只是焦总管你的钱庄!
你们钱业公所号称四十八家同业,我看至少十几家牵涉有这种事情!”
第一百六十章 人人喊打
焦总管突然想起来了,去年江宁县抽风一样的突然搞什么打黑除恶,清查了一堆赌坊娼窝之类的。
而非法高利贷这个行业和赌坊是密切相关的,甚至还在赌坊有常驻人员。所以在县衙以雷霆之势清查赌坊时,也顺势扫到了一些高利贷团伙。
但县衙当时主要目的也并不是高利贷团伙,审问完后还放了不少出来,焦总管也没在意。
再说就算这些高利贷团伙没了,也很快就会有新人顶上,而且外人也根本想不到高利贷团伙和钱庄的关系。
但从今天秦德威的表现来看,莫非当时他就已经觉察到了钱庄的问题,但一直引而不发?或者会不会在这一年内,又默默摸查到了更多情况?
实在是事起突然,焦总管完全不明白县衙到底都掌握了多少情况。
只见秦德威又朝向胡侍郎说:“所以看到这些,我才恍然大悟!难怪焦总管能赚大钱,原来这种放贵利恶债的团伙,全都是从钱庄取得本钱,然后作恶放债,最后再分利给那些钱庄!
而在明面上,这些钱庄都是干干净净的,做的都是正经生意,而那些因为恶债而家破人亡的人,仿佛与钱庄毫无干系!”
秦德威又抬手指着焦总管,冷笑几声,继续对胡侍郎说:“你告诉我这是良心富商?善人财主?这就是良心富商,善人财主?
敢问天理何在?你的公义又何在?我就只问少司徒你一句,你今天既然出面,那你到底敢不敢接下来?你敢不敢把钱业公所的全部责任都担起来?
只要你敢担起这份道义,明日县衙就发出公告,但凡欠下恶债之人都可去南京户部找少司徒做主!”
胡侍郎有点难堪,勃然大怒道:“你这是威胁老夫?别以为老夫奈何不了你!”
秦德威对着北方拱了拱手:“不敢不敢,不过在下虽然只是个童生,但身为大明子民也有上书朝廷的资格。”
胡侍郎只能暗骂这他踏马的叫什么事,再次凝思起来,如何应对这处境。
焦总管纵横商场数十年,也不是没经历过风浪,泰山崩于前不变色还是能做到的。
他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又看了一眼胡侍郎,然后沉声道:“我们钱庄只管放钱出去,别人拿了钱做什么,与我们有何干系?”
秦德威很苦恼的叹口气,转头对场内最熟的一个人,也就是侍候自己的于美人说:“你听听老焦说的话,这是糊弄傻子的把?
在下已经对他很仁慈了,到目前也只是贴条封门而已,但他为什么却总是把在下当傻子?”
于美人低头瑟瑟发抖,今天这场子气氛实在太可怕了,她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呼吸了。
秦德威又高声道:“老焦啊,这些话你不要对我说,你对江宁县百姓说去吧!”
焦总管只觉得秦德威说话太飘忽了,让人摸不到重点,反问道:“阁下又想做什么?”
秦德威答道:“你觉得有少司徒帮你说话,也许还有很多官员欠你的钱,江宁县县衙自然就对你无可奈何?
但我要提醒你,民如水、能覆舟,何况你一个焦总管?万一有什么群情愤激之事发生,县衙为了平息民愤,是不会管的啊。”
胡侍郎斥责道:“尔这是要无法无天么!胆敢煽动民乱?”
秦德威哈哈大笑:“在下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老大人不要当真。我大明毕竟有王法的,江宁县怎会任由乱事发生?”
焦总管有点急躁,他现在只想赶紧结束,然后回去尽快确定状况。但秦德威在这东一句西一句的东拉西扯,也不知到底想表达什么。
忍不住就质问道:“你今晚过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秦德威很诚实的答道:“我今晚到此,只是想观察一下,焦总管你到底还有多少底细,还有没有在下所没有掌握的状况。”
焦总管不再理秦德威了,对胡侍郎行了个礼:“在下家中有急事,需要离席,望老大人海涵!”
突然从楼梯口那里传来一句声音:“本官这才赶到,焦贡士就要走?”
转眼望去,只见江宁县真正的正堂官冯知县姗姗来迟,出现在楼船甲板上。
众人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你这幕僚都要捅破天了,你才赶到?你还能更晚一点么?
然后就见冯知县背后一排差役鱼贯而入,将甲板塞得满满当当,顺便围住了焦总管。
众人顿时回过味来了,这是要直接拿人了?冯知县故意晚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