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学生-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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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一般情况,二月县试,四月府试。但今年江宁和上元两个京县一起抽了风,县试都定在了四月初一,然后应天府府试只得跟着往后挪动了,但又不能太晚,最后定在了月底。
也幸好江宁县、上元县、应天府三个衙门同在南京城,报名和考试都不用赶路,时间间隔短点也能接受。而其他县还是二月考试,考完了再奔赴南京城参加府试。
但听到徐妙璇提前恭喜说月底府试也能过,秦德威摇了摇头:“府试于我而言,是个难关。如果不提前做点准备,十有八九是过不了的。”
婢女柳月诧异的说:“这是为何?听别人说,县案首到了府试里,必定是会中的。怎么在小老爷这里,就不灵光了?”
秦德威仰天长叹:“谁让我如此特殊!”
徐妙璇想到了什么:“莫非与去年门庭被毁之事有关?”
秦德威重重的点了点头,“不错!就是去年府尹二公子,那个叫江什么的?这事还没完呢!”
徐妙璇疑惑的说:“这件事看起来已经平息了,近一年也是风平浪静的,秦兄弟还要与他们过不去?”
柳月不同意徐妙璇的话,反驳说:“璇大姐你怎能向着外人呢?什么叫小老爷要与他们过不去?分明是他们还在与小老爷过不去!”
秦德威大赞,不能不承认,有时候确实还是绿茶说话好听。
徐妙璇也不气恼,对柳月笑骂道:“你这小婢敢不敢讲明白,明明看起来已经风平浪静,但为何说他们还在与秦兄弟过不去?”
绿茶哪有大智慧能想明白这里面道理,只会无辜的看着小老爷。
徐妙璇也觉察到,秦德威说的是“这事还没完”。到底是秦兄弟还没完,还是江二那边还没完?
“你们还是不了解这些人的心态。”拿了案首的秦德威心情正好,也不知是卖弄还是想点拨:“去年那姓江的为什么敢如此肆无忌惮?一来是自恃府衙,有上下级压制,当然不怕县衙的人;
二来他老子应天府尹必定是府试主考官,我这种要走功名之路的,府试又必定要去考的,所以他以为能捏住我的前程,自然就对我毫无顾忌了。”
后来虽然经我用计,那江二名声大坏成了笑柄,顾老盟主也赔上了园子给我。但并没有触及他父亲权力的根本,一样可以在府试中把我刷下去。”
柳月有点怀疑的说:“奴家也想起来了,那江二根本没有找小老爷道过歉!但府衙老爷会跟着胡闹?”
秦德威很有把握地说:“正因为儿子出了那么大一个丑,结果府尹什么都没做,人人都知道江二爷干了件坏事,府尹却什么表示都没有,所以才不合常理。
再想想去年两个县争着修缮这处忠烈故居的时候,以及修建褒忠词时,府衙为何按兵不动?按道理说,都在应天府地盘上,两县相争时,上司府衙最适合出面。”
柳月还在懵懂不明时,徐妙璇却恍然大悟,已经跟上了秦德威的思路:“没错,由府衙出面修缮,对江二而言还有两个好处。
一是能帮着府尹公子江二挽回口碑,让世人看到江二知错就改,不失为好汉。
二是能表达出和解善意,与秦兄弟互相给个台阶下,毕竟他们有错在先。而秦兄弟也是要脸面的人,又不可能委曲求全的主动找他们和解。”
秦德威点头道:“是啊,如此好一个机会,府衙却不闻不问,这又说明了什么?江二是个莽撞无能的纨绔,但他爹府尹肯定是个多年老官僚啊。
所以只能说明,江二那边没有以和为贵的心思,必定还在记恨着,连门面功夫都不屑于做,京兆尹老爷肯定是纵容自家儿子啊。
你们说,这事是不是还没完?他们怎么可能不在府试中做手脚?
在我看来,他们一年多来无所作为,很有可能就是为了让我失去戒心,然后在府试这样关键时刻一击致命。
比如说,在府试中给我安上一个舞弊的罪名,那就直接毁了我的功名进取之路了,这比什么报复都强烈。”
秦德威如此多疑不是没有根据的,想想莫名其妙被舞弊的唐伯虎……
虽然府试舞弊性质没那么严重,但被罚个十年八年不许入场,那也是损失惨重,关键是名声坏了,一辈子上限就封死了。
反正秦德威的心态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柳月轻叫了一声:“那可如何是好?”
“也没什么,江二他爹又不可能当一辈子府尹,大不了今年府试不去考了,我这岁数等得起!”秦德威不以为意的说,“但能争取时,总要争取一下的。”
柳月不知想起了什么,十分气恼:“明明是那江二犯错在先,只是幸赖小老爷机智,没有让他得逞而已,还有脸来继续报复!还讲不讲理了,凭的什么!”
秦德威叹道:“就凭他父亲是正三品京兆尹啊,大概觉得区区一个草民,最多是稍微有点名气的草民,不与他们配讲理吧。
他可以犯错,但咱也得顺着,咱要跟他讲理,他反而觉得是受到了侮辱。这样人的心态,不外乎如此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明好弟子(上)
大明嘉靖十年,四月的南京城陡然热闹喧嚣起来。前文提到过,今年是南京城的科举大年,八月就有天下瞩目的南直隶乡试。
毫不夸张的说,南直隶乡试就是全大明读书人内卷最惨烈的考试,没有之一,连京城的会试都没南直隶乡试惨烈。
想想九次不中的某待诏,说实话,如果不是没有门路,秦德威都想移民到别的省份去。
距离乡试还有四个月,又是最好的春季,有点钱的考生已经纷纷提前来到南京城备考,为的是提早熟悉行情,打听内幕。
同时也是为了交朋友,反正大概率是考不中,能多认识几个人,拓展一下自己人脉也是不错的。毕竟有财力提前几个月到南京的,无不是各处名门大族,都是很有价值的交际对象。
而且四月底还有应天府府试,其他六个县的应试童子也都要来府城,这一波又是数千人。
于是南城贡院附近、南城内秦淮河沿岸的房租价格进入了快速上涨模式,越临近考试,涨得越快。甚至有价无市,拿着钱也租不到。
贡院河对面,内秦淮河南岸那边,行院人家也进入了生意火爆的超级旺季,每三年都有这么一波大行情。
连江宁县冯知县都以准备县试和县试阅卷为由,躲着不见人了。
不用问,最近都是各路神仙亲友故旧来拜访的,毕竟他老家松江府也是科举盛地,仅次于苏州的天下第二富裕地方。
如今这些来自老家举子来到江宁县的地盘上考试,那还不得叨扰一下已经发达的知县老乡亲?没准就能分一套官房住,说出去也有排面!
来自扬州府的举子曾铣,带着个二十岁的年轻小同乡,过淮清桥,行走在青溪边上。
一边走着,一边指点着说:“子实你看,这里就是古时的九曲青溪,你再向西南看,青溪秦淮交汇之处,就是六朝时王羲之桃叶渡所在。”
小同乡好奇的东张西望,并频频点头。曾铣又指着前方:“看,这就是新建的褒忠词,供奉着前朝二忠烈。”
看到褒忠祠,就说明目的地快到了。小同乡又有点犹豫了,对曾铣说:“子重兄!听别人说,那小学生恃才傲物,又是县衙红人,很不好相处,别人背地里都称他为小霸王。”
曾铣摆了摆手说:“那都是众口铄金,以讹传讹而已!我这个晚辈,行事确实也奇特,众口相传难免添油加醋。
子实你但放心,找我这个后辈,比找那父母官还顶用。既然令尊托付我照顾你,保准将你安排妥当了!”
这个扬州府小同乡姓李,是曾铣去年回扬州时结识的新朋友。
话说去年九月,南直隶大宗师闻人诠按临扬州府,考核生员时。曾铣这个在外面瞎混了几年的穷秀才,莫名其妙得了个优等。
然后这个被父亲带着来参加考核的小李也是优等,与曾铣就认识了。作为读书人,当然要谈论到嘉靖十年的乡试。
小李的父亲老李听说曾铣在南京游历过好几年,然后又见曾铣品行端正,为人豪侠仗义,而且似乎和大宗师有点渊源,便刻意交结。
小李年纪轻轻,从没出过远门,今年到南京参加乡试,老李放心不下,就写信拜托了年纪较长、又对南京情况熟悉的曾铣对小李多加照顾。
然后小李在南京,去同乡会馆问了问,已经没有地方了。又住了几天旅店,觉得吵闹难受,必须要另外找寓所,但周边却又租不到了。
于是曾铣今天就带着小同乡来拜访金陵小学生秦德威,请秦德威帮忙安排安排住处。
因为昨天刚考完县试,曾先生知道秦德威今天必定有空,可以上门打扰,不会耽误秦德威复习。
站在秦宅院门前,曾铣一边叩动门环,一边对小李说:“别看外面传的邪门,但为兄给你打包票,这秦德威本质上仍是个正直人物。
在昨天江宁县试,因为品行出众,被县尊当场点为了案首!”
不知为何,曾铣莫名的感到与有荣焉,忍不住就对小同乡吹嘘了几句。
有个婢女从里打开了院门,看到曾铣,连忙行礼道:“曾先生来了!”然后又说:“小老爷眼下并不在家。”
这让曾铣很是没有意料到,昨天刚考完试,今天难道不是应该在家休息放松吗?连忙问道:“他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对着曾先生,柳月没什么可隐瞒的:“小老爷去旧院那边,找那什么王美人去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小奴哪里又能知道。
曾先生你去管管他呀,小奴是劝不住的,只能靠曾先生你了,毕竟他名份上也算是你弟子。”
老实淳朴的小李同乡看了看曾兄,有点无语,这就是为人正直、品行出众?考完试第二天就章台走马,真的很骚啊。
曾先生觉得面子有点挂不住,就咬牙道:“反正今日有空,找他去!”
小李同乡又犹豫了:“去旧院?这不好吧……”
曾铣正气凌然的说:“身正不怕影斜,有何惧哉!身负浩然之气虽千万人吾往矣,我们只是去找人,又不干别的!
再说如今房屋实在紧俏,今天早点找到人,就能早点把你安置妥当了,不然要等到什么时候?”
于是两人又向南过了内秦淮河板桥,来到南岸的秦淮旧院区域。王怜卿这种有名美人的地方,还是很好打听的,路边有的是做带路生意的小厮。
对南京城情况不熟的小李本来有点担心,怕自己这样的衣冠人物走在花街柳巷太扎眼醒目。但走了几步便发现,这里满街满巷都是读书人串门子,自己根本不起眼,实在想多了。
两人来到王怜卿家门前,却见两旁墙壁上题了几篇诗词,还有三五人指指点点。
门口的忘八看到这两个读书人打扮的,便主动提醒道:“我家王小姐今天晚饭前不见客人了。”
曾铣黑着脸说:“在下不是来找王美人的!敢问秦德威小哥儿在不在这里?”
那忘八睁了眼疑惑的问道:“请问老爷尊姓大名,小的也好帮着通传。”
曾铣便道:“你就说曾先生找他,叫他出来说话!”
小李站在墙壁下,一篇一篇看过诗词,不禁啧啧称奇,对曾铣说:“子重兄!我看这小学生,实在不像是你弟子啊,至少你写不出这种诗词。”
又品评道:“此人应当是他们江南狂怪邪狭的放荡路数,与我们江北醇厚士风大不相同,子重兄怎么会认了这么一个弟子?你到底有什么苦衷?”
曾铣有苦难言,谁踏马的能想到,那么端正的周姐姐居然会生了这样一个异种,肯定都是那个不知已经死在哪里的父系血脉的错!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大明好弟子(下)
两名扬州府举子在门外等候时,秦德威正毫无形象的歪在王美人内室软榻上,冥思苦想应该从哪里入手办事。
他今天过来,也是让王怜卿帮忙搜集最近士人聚会消息的,尤其是看看有没有江二和青溪社那帮人的相关消息。
王美人坐在旁边,一边剥着时新瓜果,一边往小少年嘴里塞。还解释着什么:
“你突然就要听这些,但哪有那么快,还能那么巧,刚好就能马上打听到?我们行院人家又不是耳报神,且等个三五日吧。”
又央求道:“如今县试也过了,小郎君案首也拿了,就干点正经事吧。”
秦德威想着心事,随口问道:“你还能有什么正经事?”
行院里人人都知道,去年王怜卿搭上了小学生,被捧的名声大涨,直追秦淮四美。本来形势一片大好,但下半年小学生突然就低调了。
现在王怜卿说名声大也确实大,被认为是秦淮四美之下第一人,但距离四美始终就差那么一层窗户纸。
王美人就很苦恼的轻轻叹口气说:“去年小郎君再努努力加把力气,就能送奴家上青云,但小郎君后半段突然无力了,叫奴家不上不下的,难受死哩!”
秦德威怀疑王怜卿在开车,但又没证据。
不知为何感觉身体有点响应,糟糕,现在可不比去年了!秦德威下意识坐正了,距离王美人稍稍远了点。
有情况!王怜卿在这方面是何等敏感的人物,顿时就觉察到了异常,蹙眉狐疑的看着秦德威。
原来这厮嘴上开起车来百无禁忌,直接闯进来亲嘴儿摸几下的事都有了,怎么今天反而害起羞来了?
想想对方的岁数,王怜卿视线往下移动,试探着问道:“小郎君灵根开窍了?”
“没有!”秦德威一口否认。
王怜卿继续瞥着下面说:“切,都一目了然的事情了,你骗鬼呢?”
大家都这么熟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秦德威若无其事,又坐得远了点。
王美人咬着鲜红的嘴唇,脸色变幻不定,眼眸忽明忽暗,百般的纠结,千般的艰难,万分的不舍。
秦德威懵逼的看着她,你这又是什么奇怪表情?怎么跟断舍离似的?
最后只见王怜卿深深的呼吸一口气,难得正色道:“小郎君听奴家一句劝,昔年高皇帝定策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方得基业壮大。
小郎君毕竟年幼,当爱惜身体,为长治久安之计,这一二年不可轻启战事啊。若肇事开端,食髓知味,只怕就更难以克制自己了。”
秦德威继续懵逼,这么正经算是开车吗?
正当这时,门口有个婢女禀报道:“门外来了个曾先生,说是让秦小先生出去见他。”
秦德威趁机跳下充满暧昧氛围的软榻,头也不回的打个招呼说:“有人来找,我先走了!”
王美人目送小少年跨出屋门后,无力的倒在软榻上,她劝秦德威要懂得克制,但她自身又何尝不是在克制自己?
不然的话,她要发作起来,秦德威能走出这间屋子?
秦德威来到院门外,一眼便看到曾先生,连忙上前行礼道:“曾先生为何到这里来寻我?”
曾先生不满的反问道:“怎么不能到这里来寻你?难不成坏了你的好事?”
秦德威苦恼的说:“并非此意,只是,万一,如果家慈知道了你我在这样地方见面,不免尴尬啊。”
曾先生:“……”本来他还有一肚皮教育小学生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然后秦德威又注意到,曾先生身旁还有别人,看着岁数不大眉清目秀的,又问道:“这位朋友又是何方高人?”
曾先生就介绍道:“他与我皆从扬州府过来,赴本科乡试举子,姓李名春芳字子实也!”
李春芳!秦德威被这个名字震了一下,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