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幸存者-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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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小民和曾经在日本留学的邢龙的日语当然是顶好的,在东北军出身的“东北佬”和宪兵一团的三个人都会日语,只是发音多少会有问题,另外的人中陶明、“老柴皮”和小四川是半句日语都不会而刘峻岭和谢忠则有着在维持会的经历能来上那么几句简单的跑调的会话。
他们的外表看不出和鬼子有什么不同,都是打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三个宪兵团的战士没几分硝烟痕迹却更加恰如其分的表现出他们真的是鬼子——鬼子当中有不少没冲锋的官兵看上去还是挺干净的。
“出发!”随着曹小民一声令下,印着青天白日徽的汽车发动起来从隐蔽的灌木丛中顺着大路迎着鬼子直冲,那么张扬那么嚣张!车上的人都穿着鬼子的军装,有的人很干净有的人却像在在地狱里捞回来似的;他们刻意露出的用白纱布包好的伤处也在向外界传递着他们真是鬼子的信号——国民党军这时早就没有纱布包扎伤员了。很显然这是一支缴获了国民党军车辆的鬼子小部队在耀武扬威,至少曹小民自己已经看不出破绽了。
十二个人,国民党军的特别行动队,他们将扮成十六师团的鬼子乘坐“缴获”的国民党军桶车迎面与攻占了挹江门的鬼子第六师团和一零一师团会师,然后趁着城门洞刚被打开可以通车又没有设下特别检查关卡的混乱时机进城。他们刚刚从生死线上挣扎活下来,又要重新进入到九死一生当中去,因为他们必须要去救回陷落在城里的最高司令长官孙元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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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一章 伤城(下)
第一四一章 伤城(下)
(……扮成伪军到鬼子的地方去侦察,每一分钟都可能穿帮,有时一个发狂的鬼子完全没理由的就会杀了你,又或者当你见到鬼子的兽行时自己的反常行为穿帮了;总之能够胜任的人都是反应绝对够快能够很自然随机应变的老江湖……摘自《祖爷爷的抗战回忆》)
“南京!南京!……”疯狂的鬼子嚎叫着在挹江门东西两侧汇集成人山人海,城楼上那些挥舞的刺刀在朝阳下发着寒光,南京最后一处被攻占的城楼上插满了太阳军旗。就在城墙上,东西两侧都挂满了残缺的尸首——曹小民那些曾经为这座城楼流尽了最后一滴血的弟兄们现在竟被鬼子挂在城楼上示众!
很多鬼子的脸上都挂着激动的泪水,把他们狰狞的面孔刻画得更加恐怖;那辆缓缓穿过城楼门洞的桶车上十二个中国民党军人脸上同样挂满了泪痕,耻辱和痛心把大家压得快透不过气来。但是车上的每一个人都害怕让人看出他们的泪水与别人有异,他们在曹小民的带领下,也开始作出和那些鬼子呼喊一样的口型,但是却实在无法发出声音。
桶车原定是四个人乘坐的,但是现在上面坐了十二个人,除了车舱里挤满了外,在车门外扶站的位置和车头发动机盖上也全是人,这自然就拒绝了其他想爬到汽车上的鬼子,曹小民现在对于执行任务的细节考虑越来越成熟了。
过了门洞后,长长一段路是挹江门攻防战的战场,路上、各种建筑上密密麻麻的弹痕和血迹都刻下了守卫者们曾经何等顽强地抵抗,但是他们最终还是失败了。中山路上两边到处挂满了死人,电线杆或者其他可以挂上死人的地方都挂了,似乎鬼子就知道这样去“装饰”一座城市。
因为不想节外生枝,怕碰上高级的鬼子指挥官穿帮,曹小民他们很快转进了旁边的小路……这是进了地狱!刚转进来的中国民党军人很快就发现自己手脚冰冷——他们无意闯进了屠杀的现场!
拼了!死了算了!桶车上的国民党军官兵们在这一刻已经浑忘了他们的任务,不去考虑自己的实力了;不是每个军人都曾经见过从无锡一路上到南京的惨状,传言和眼见毕竟是两回事,当禽兽们的兽行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是可忍孰不可忍!?
“弟兄们,忍住……在从无锡到苏州的路上,我们见过比这更残忍的……”曹小民的声音悄悄响起,就像在远观那些鬼子活埋同胞时“酒鬼”做的一样:“大家看看那个抬着电影机的禽兽,把他骗上来,拿到那些铁证!终有一天咱们要这些禽兽血债血偿,百倍偿还!”
到车上去把这一切拍下来?拍下更多的镜头?好主意!三个受到邀请的正在摆弄电影机的鬼子很乐意这样做,他们很快就把摄影机搬到了车上,为了给他们腾出位置大家只好安排了几个人下车跟着走。这很冒险,随时可能会被过来搭讪的鬼子分开大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说出足以蒙住鬼子的日语;但是曹小民冒这个险了,没有理由只有一时冲动!
对中国民党军人的考验接踵而来:那些两边楼房上的鬼子,看到了摄影机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向他们做着各种奇怪的表情并尖叫着,一个露台上的鬼子竟然把原来打算投向鬼子步兵队列的婴儿向他们扔过来!
那一刻,就像是慢镜头似的,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的清晰:正在被凌辱的母亲空洞洞的眼神忽然生出无数的绝望与仇恨随着被抛落的婴儿移动,定格在曹小民他们身上;那是一种能让人看到就想死的眼神!每一个中国民党军人都在一瞬间全身僵硬,他们的刺刀能递出去吗!?不递出去,婴儿一样会被摔死而他们可能要暴露!
曹小民递出去的刺刀是僵硬的,对准了婴儿的身躯中心,在那一刻他被一种近乎绝望的难过从头到脚冲刷下来,浑然忘记了身上的伤痛!他的眼神却无法躲闪的迎向了那位母亲的目光!
“喀”的一声脆响,曹小民的刺刀竟被格开了,邢龙竟然用武士刀格开了他的刺刀!“啊吖~”随着一声婴儿的哭声响起,那个幼小的生命被邢龙一手抄进了怀里……
就在一刹那大家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大家也马上冷汗直冒:要穿帮了!
“日中亲善!”邢龙狂叫一声,跳到了路上,挤出一幅夸张的笑容,向那三个摆弄电影机的鬼子招呼着:“来一个大特写,要突出大日本帝国武士最亲善的一面!……”
周围的街道上、露台上、房屋里所有的鬼子都发出怪笑附和喊着:“大和武士的亲善!大和武士的亲善!……”
虚脱了,几乎要摔倒!就这短短一瞬间曹小民额头上的冷汗忽然一下子全涌出来,一下子又停住了,就像已经流干了一样!
谢谢你!我的好兄弟……如果不是邢龙的机警和应变神速,也许他将一辈子被这样一个用刺刀刺穿婴儿的噩梦所困扰、一辈子都被那个母亲的眼神冷飕飕地盯在脊梁上!
但是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那些露台上的鬼子扔发了性,两个禽兽竟然把那个婴儿的母亲直接高高举了起来:“来个更亲善的……”
车上的人一下子乱了:在楼上把那个母亲扔下来的鬼子并没有那么大的力气,那个白花花的女体向着车旁的石板路就落下去!
“呼!”一条身影从车后跟随的人中扑出来,是一身功夫的刘峻岭!“啪嗒”一声,刘峻岭接住了那个女体然后被冲力一撞两个人一起摔在马路上,周围又是一阵哄笑……
怎么办!?车上的人嘴里跟随着鬼子在乱叫,但是他们却手足无措:那些鬼子竟然起哄让他们在车上蹂躏那个母亲!
刘峻岭把那个行尸走肉般的女人递上了车,两个车上的弟兄就像那些鬼子在露台干的那样用手死死按住了她……怎么办?下边该怎么办?难不成自己也成为那些禽兽一样吗?车上的官兵们已经从最初的手足无措中反应过来了,他们把制住那个女人的动作做得慢吞吞的,同时邢龙也迅速抱着小孩跳到了车头发动机盖上。但是那个女人却不配合,她一点挣扎都没有!
如果车上全是自己人当然可以作假,完全可以把裤子解开加上一些动作瞒过路边上的鬼子,但是车上却有三个真鬼子,这三个真鬼子的电影机又是他们要得到的东西,怎么办!?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刘峻岭跳上来挤在人堆中就开始脱裤子,同时眼神有意无意掠过谢忠,后者马上跳了上来,竟然也脱下裤子和刘峻岭争着往那个女人身上趴!
乱哄哄的车上挤得谁都站不稳,有的人竟然一屁股坐到了开车的彭志高身上;路两边的鬼子笑得前仰后翻……彭志高终于不知不觉的加速,让汽车驶离了这一段路。
……扮成伪军到鬼子的地方去侦察,每一分钟都可能穿帮,有时一个发狂的鬼子完全没理由的就会杀了你,又或者当你见到鬼子的兽行时自己的反常行为穿帮了;总之能够胜任的人都是反应绝对够快能够很自然随机应变的老江湖……幸亏他们当中有祖爷爷说的那样反应神速的邢龙,幸亏他们当中有刘峻岭和谢忠这样的老江湖!冷汗已经被风干的曹小民这才发现自己其实很单纯,在应对一些突发事件的时候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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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二章 接头(上)
第一四二章 接头(上)
(……有一次我们私自行动,去杀了一个出名的汉奸,结果回到部队没多久我们的长官就被革职了;一直以为是说他没有命令擅自行动,直到战后那个汉奸被安葬在烈士陵园的时候我们才明白当时犯了多大的错;在抗战中不知道有多少这样冤死的英雄甚至到死了都背着个汉奸的名声呢……摘自《祖爷爷的抗战回忆》)
路的两边入目的依然是无数兽行,但是车上的中国民党军人却已经在那一身冷汗后镇定了许多。危机还是没有消除,他们车上还有三个真鬼子,刘峻岭和谢忠不可能无了期地在那个母亲身上假惺惺争夺下去;他们的周围全是禽兽一样的鬼子还是那个问题:怎么办!?
其实解决问题很简单,只要有一个人真的做出和那些禽兽一样的行为就结了;但是在这一刻,这一群血气方刚的汉子却没有一个人能做出那种事情来!也许他们中很多人都曾经上过妓院,他们也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是经过了这一小段人间地狱的路程后,他们反而每一个人都变得高尚了,他们明白自己是人,有些事他们真的做不出!
“停车!”邢龙在发动机盖上忽然叫了一声,他指着一处关紧的大门道:“那里边,应该有足够多的花姑娘,大家不用争了……你们也下来,给我拍下来,我要和一个婴儿一起凌辱那些支那女人!”三个扛电影机的鬼子兴匆匆下车了。
行动的时刻要到了!每个人心里都准备好了……“砰”一声巨响,邢龙一脚蹬开了那扇大门,惹来其他鬼子的注意,他没发现那些鬼子都吃惊地看着他。
在这一天,南京没有一扇门可以拒绝鬼子的铁蹄!曹小民在此刻心里默默哀叹!
门原来只是掩上,并没在里边加锁,这是一户什么人?难道是曹长官说的那些在回南京路上见到的满院子堆满死人的杀戮场?邢龙一脚踹开门自己马上感到不妥:一路上各家各户的门户都洞开,光着膀子的鬼子兵进进出出搜掠财物残杀百姓;但这一户的门却是安静地掩上竟也无人骚扰?!……谢天谢地,院子里两丛冬青青翠欲滴,一位老先生正在修剪着一丛圣诞花。
走在后边的曹小民却已经看见两个日本兵飞也似从这户邻居家的门前冲了过来,手中扬着一份文件,嘴里大叫着:“站住,不许进去!”
那竟然是一份盖着日军司令部关防大印的文件:禁止任何人骚扰此户良民,违令者杀!
有任务在身,可不能惹事!曹小民暗地吃了一惊,邢龙也暗暗叫苦,他只是想找一处封闭场所解决了那几个鬼子,却没想到惹了那么多鬼子的注意,这回又要随机应变了!
“这户人家的儿孙两代都留学帝国,是帝国的朋友……”
原来是个汉奸!曹小民等人没听那个上前来的鬼子说完,心里就生出了厌恶。
“司令部发了这份文件,本来是贴在门上的,哪知道那位老先生就是不让贴,贴上去了他又撕下来,后来司令部就派我们来守着了……”毕竟是司令部出来的,上前来的鬼子倒是彬彬有礼,和曹小民见过的大多数鬼子兵不同。
还好,没闯祸!大家正准备装作要到其他民居去施暴赶紧离开的时候,踢开了的门里那位老先生却走出来大声朗诵道:“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分争辨讼,非礼不决。君臣是故圣人作,为礼以教人。使人以有礼,知自别于禽兽!……无礼者,禽兽也!”语毕上前一把推开抓着那个母亲的谢忠脱下身上长袍就给光着身子的少妇披上。
当着鬼子面骂禽兽,这老人家胆子可够大的!曹小民心中一凛:可千万别真把鬼子惹急了!就这么一瞬间,曹小民等人已经为老先生的风骨所折服。
在后世,曹小民在电影电视上也会看到有这样看上去一身迂腐但在鬼子面前却又硬气得很的角色,通常或者为了煽情或者增点搞笑气氛出现。但是在在这一刻,身处屠杀场的一刻,曹小民才真正体会到要在一群禽兽面前慷慨激昂一番需要多大的勇气!
老人家还没完,他竟上前一步劈手就从邢龙的手里夺去了那个哭个不停的婴儿,狠狠瞪了邢龙一眼一手扶着那个少妇一手抱着婴儿转身就要进去院里。
在这一瞬间,曹小民忽然觉得这个背景特殊的老人或者会对他们的任务有帮助!——一个连鬼子都不敢轻碰的特殊身份的有风骨的中国人,或者真的能帮助他们找到孙元良!虽然他已经知道宪兵团的三人有联络地址,但就算顺利找到人后,出城呢?也许这个老人能帮助他们!
“老先生,请留步!”曹小民忽然上前一步:“我,会中国话,我,和你的,晚辈同学,他,让我,照顾,老人家。刚才,踢门,掩人耳目……”他不知道自己饰演的日本人讲中国话要熟练到什么程度,在原来时空他的一些同事说起普通话来简直让人以为是北京人;他不想自己这么溜,也不知道一般这个时代的日本人讲中国话会是什么调子的,但他打死都不信会是一开口就“你滴,死啦死啦滴”那个样子,所以他只好生硬的一个个词念出来。
老人家扭过头看看曹小民,再抬眼沿着长长的马路一直看去,似乎把所有悲惨景象都收进了眼底之后,才慢悠悠回头走向院里,扔下了一句话:“知道什么叫鹦鹉学舌吗?学得多像,可还是扁毛畜生……”
哭笑不得,曹小民从来没有被人骂得这么爽过!虽然他还想努力一下,但实在找不到好办法,旁边终于摆脱了个全*裸*少妇的刘峻岭和不用抱着婴儿的邢龙则如蒙大赦,急着想走了。
“嘎~”一声汽车的急刹声,一辆黑色轿车竟然来势汹汹顶在曹小民他们的桶车前边!
糟糕!大家心里又是一惊,自从进城后,他们已经发现真的是步步惊心,身边来往着那么多鬼子,稍不留神就可能穿帮。
车上急匆匆地跳下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长相竟是相当俊秀。
“爷爷!……你还好吗?没事吧……”青年几步就窜进了院内,根本没听到那个鬼子哨兵在后边大声说的:“老先生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你的那些同学都来保护我了,我能有事?!他们怕邻居欺负我,他们把我们的邻居全部杀光了!”老人家在院里大声痛骂:“你!,还有你那个不要脸的贱女人,都给我出去!她,她来了吗?!那个贱人做的事别以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