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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抗日之幸存者-第7章

小说: 抗日之幸存者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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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躲起来!……飞机……”随着喊声四起,他感觉到一阵要命的晃动,全身疼得像散了架一样,然后他整个连着担架被扔到了地上……但是,小女孩竟然接着扑上来趴在他身上!那种女性身躯特有的气息一下子激发起了他的生命本能,他觉得不再那么难受了,他想活下去!……千万别抛下我,把我带走!被小女孩压着,战场上的硬汉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他的心底却在发出乞求般的呼喊……

    “……一路上全是尸体,都是那些运不下去死在半路上的伤员;因为天上都是敌人的飞机,我们的伤兵晚上运不完,到了白天遇到敌人的飞机袭击时运输兵就只好扔下伤员躲避了,就这样一个月下来从罗店前线到后方的路上都是尸体,运也运不完……”在此时他的脑海中竟然浮现出祖爷爷回忆录里一段让他近乎绝望的文字!

    他们会扔下我自己逃命吗?他们会被飞机杀死吗?除了这个会扑到自己身上的小女孩外他不敢相信任何人……曹小民忍着全身剧疼,忽然他把小女孩推开:“快,躲起来……”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他冲着小女孩吼了一句。如果这个小女孩被打死了,就没有人会把他带出去了,他想。这时,他发现自己就躺在一具尸体的身边——已经腐烂发出恶臭的,长满了蛆的尸体就在身旁!那些同样穿着破碎的国民党军服装的尸体,那些在回忆录里提及的被抛弃在路边死掉的伤员!

    日本人的飞机开始俯冲向地面的人群射击,人群哭喊着四散奔逃,那些忍受着痛苦的伤兵散落一地!……我会死的,会死在这条已经布满了尸体的路上,然后我会发臭、腐烂、长出蛆……曹小民心里绝望地哭叫着,他真的不想死;这时唯一的心灵安慰就是他盼望有机会死后能够重新穿越回原来的时空……

    绝望中,他的脑海里翻过无数的面容,都是那些只有一面之缘就战死的同袍,还有不知死活的二爷、叫子、单耳……还有那个单臂的满脸胡子的狰狞的日本兵,那个要掐死他的日本兵;那个大胡子,他长得真像他,像他原来时空的未来岳父……

    “我知道你会很疼佳奈的,看得出你是个细心体贴的男人……”那个大胡子老人自己把自己灌得半醉:“你会是个好丈夫,比我好……我很粗暴,佳奈他妈吃了很多苦……”

    佳奈曾经和他说过她的父亲是个渔夫,但她一直没说他是个拥有两条远洋渔轮、八条近海渔船和一个水产品批发市场的渔夫!

    虽然曹小民从来没想过贪恋一个富家女的财富,但是在他见到了那个大胡子渔夫,他的未来岳父的第一面之后,他还是被突然袭来的幸福几乎击倒:岩崎佳奈竟然是个渔业公司老板的千金小姐,而且是唯一的子女!

    “我不是有心想要骗你……我只是不想给你带来什么心理负担……”岩崎佳奈带着深深的歉意对曹小民解释着她没有清楚告诉他自己父亲真实身份的原因,似乎她犯了天大的错……

    粗暴的打渔老人也没有他看上去那么粗暴,相反老人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这张小白脸……太幸运了,太幸福了!……但是,现在这一切都和他无关了,他穿越了,被扔在一九三七年淞沪大战的战场上,被扔在那条布满尸体的过道上等死……在悲伤与绝望中,曹小民再次晕了过去。

    反反复复的,他晕过去、醒过来,醒过来,晕过去。他的意识在两个时空之间模糊地穿梭,他眼前晃来晃去的是那个小女孩臀部上方衣角处用白线绣在蓝布上的一对喜鹊,像活的一样,跳来跳去……

    一路上,他见到了一些不怕死的平民在掩埋路上的尸体;一路上会有穿着杂乱军服的国民党军士兵在身边穿过;一路上还会有像小女孩这样的勇敢的平民组成医护队在几个士兵的保护下,冒着敌机的枪林弹雨向前线进发……

    他看到了活下去的可能,他们没有抛弃他,在敌人的飞机飞走后他们又抬起了担架,摇摇晃晃地继续前进。小女孩继续在各个担架间穿梭,有时对伤员说说话,有时会紧急停下来给他们止血……但是他们真的在途中把一个死掉的伤员放下了;这让曹小民不管神智是否清晰都总是大大的睁着眼睛,他害怕被他们当成死人扔掉!

    遇到了敌人空袭有几趟?两趟还是三趟?曹小民迷迷糊糊地记不清楚,他只知道肯定不是一次。后来人声开始鼎沸,再后来他是被大家簇拥着进入医院的;这时他晕过去了,彻底放心地晕过去了,他知道自己再不会被抛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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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逃兵

    

    第十四章 逃兵()

    (……有很多在战场上很勇敢的士兵在退下来后也会当了逃兵,特别是在医院呆过的人,他们怕受伤、怕死,但是很奇怪就是把他们重新推到战壕里他们又恢复过来了,也许治愈怕死的良药就是把人扔到死人堆里吧……摘自《祖爷爷的抗战回忆》)

    “你伤得很重,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曹小民在王启明医生嘴里知道自己伤得很重:他的头上有一块弹片穿破了钢盔镶在那,划进头皮深可见骨,而且之后他的各种搏斗让头皮头骨不断和弹片摩擦;他的脸上吃了对方一枪托,牙齿有几颗都松动了,颧骨肿得老高遮住了一只眼睛;他的腮帮子有划过的弹痕、他的上身有七处刺刀伤、他的左肋有子弹对穿伤、他的左肋骨被震裂了、他的右肩被枪托磨得血肉模糊、他的身上总共取出了九块大大小小的弹片、他被火烫的弹壳和烧着的物件烫出几十个血泡、他每一个部位都几乎被战壕的沙石擦破……

    “你的每一处伤都可能感染致命……膝盖上的擦伤已经严重感染化脓,如果不能消下去说不定会引起关节糜烂……”除了他自己知道的那些武器造成的伤害,曹小民从医生嘴里还知道他那些在士兵眼里看着不算是伤的伤也会致命或者致残!

    如果不是他的连长身份让他能够得到连续三天使用消炎针的机会,他可能已经死掉或者残废掉了,三天后他基本完全清醒过来后才知道这点。医院里挤满了各种各样的伤兵,他们这样的军官也得不到优待,只是划出一个军官区域把所有排长以上军官集中起来,但还是躺在地上,隔半米一个铺位。上海市里的医院尚且如此,其他地方呢!?

    医院的伙食还是不错的,每天三顿,都是白粥咸菜或者青菜,其中有两顿会有一个馒头,重伤员还有一顿居然有鸭蛋!

    此时的上海在闹粮荒,但是爱国商人都在尽力往上海偷运大米和面粉,市面上基本没有囤积居奇的奸商,有也是自己屯起来自用;每一个上海市民都知道国家正在抵抗外侮,很多人省下自己的一口粮食捐献到安置伤兵的医院。很多学生和工人会到前线帮忙运送伤兵和尸体,还会在沿路带上上海的著名食品菜饭等待从火线上撤下来的部队;医院里的护士有过半数是临时自愿来帮忙的义工……万众一心,共赴国难就是此时上海的中国人的写照!

    就在曹小民恢复了清醒的那天,“老崩牙”出院了,虽然看得出他还想在医院呆下去,但是医生的检查让他马上就得回到部队上去。然后是刘二和孙长庆、接着是单耳,叫子……他们九个人,战斗在阵地上的九个战场幽灵居然都活了下来!

    曹小民知道了单耳姓陈、他知道了老崩牙真名叫齐广……孙长庆原来的外号叫孙猴子,但是后来当班长了大家就不叫他外号了。就像他曹小民,外号就是草民,但他是连长,大家还是叫他连长。另外原来不是很熟的几个,一个叫“酒鬼”,但曹小民从没见过他喝酒;一个叫“老臭虫”,据说装死的本事不在“老崩牙”之下;一个叫“半仙”的,据说会算命,每次打死仗都算出自己大难不死;还有一个叫“瘸子”,平时一瘸一拐的让当官的看着可怜很少差他做事,其实腿脚麻利得很……

    他们九个人死守阵地的事情居然上了报,在一块不算小的篇幅上有那么一篇文章《九阎罗杀鬼八百》说的就是国民党军阵前大捷,九个士兵坚守阵地一天一夜杀死鬼子八百人……八百是吹的,但是他们还真的杀死了三四百个鬼子,就曹小民一个人的枪柄上就已经刻了整整十个正字,加上机枪扫射、手榴弹炸的还有肉搏杀死的;曹小民都记不清自己杀了几个人了。如果每一个国民党军士兵都能杀那么多的敌人,日本人早就完了;可惜只有他们九个,从一万多阵亡将士中幸存下来的九个战场幽灵做到了。

    在医院的那个圆脸蛋护士念这一段的时候,曹小民是呆呆地听着的,他心里没有一丝的自豪和欣喜;他是一个善良的草民,但是现在却不得不杀了很多人,因为他要活下去。他只有在脑海中和佳奈对话时才会有一丝的安宁。

    呆在医院的伙食还不错,但是这个充满生离死别的地方却让人心情很差,特别是他们这样渡过危险期等待伤愈归队的士兵。医院里每天都会送进来大批伤员,曹小民也慢慢认出来了:那些带着竹笠的是江西兵、那些黄衣服戴草帽的是广西兵……广西兵是前几天才有的,他们忽然就被送进来了很多人,据说是对日本人反攻死伤惨重。这两天又多了些四川兵,他们的口音落在后世到处充斥四川人的穿越人耳朵里马上就能听出来;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但这些四川兵都穿着破烂的短衣短裤,看那些送伤兵的人,他们的武器装备最差,用的还是最老的“单打一”步枪,很多人就是腰间插两颗手榴弹就上战场了……

    伤员很多,走廊过道、楼梯间、地板上都躺满了人……医院渐渐摆不下了,医院附近越来越多的百姓自愿腾出民居给伤员住下。每天充斥耳边的各种哀号和呻吟让曹小民无时无刻不想离开,但是他真的伤得很重!半个月后另外的八个人都出院了,九阎王里就剩下他一个,这让他更加孤独;当然他也认识了很多新的人而且表面看上去也习惯了医院的气氛……

    医院里每天都会有残废的军人自杀,每一次都会让很多人沉默着半天不说话,包括伤员和医护人员。

    沉郁的气氛、哀伤的环境、恐怖的事件……时间一天天过去,有接近两个月了,医院里已经可以听见远处的大炮轰鸣了;他的枪伤也愈合了,肋间前后都有了弹孔印;头顶留了个大疤的头皮上长出了新头发,只是肋骨还会有时隐隐作痛。看上去平静的曹小民心里却一直在盘算着:他要当逃兵!

    ……有很多在战场上很勇敢的士兵在退下来后也会当了逃兵,特别是在医院呆过的人,他们怕受伤、怕死,但是很奇怪就是把他们重新推到战壕里他们又恢复过来了,也许治愈怕死的良药就是把人扔到死人堆里吧……祖爷爷回忆录里的这一段反复在曹小民的脑海中出现,是的他怕了,怕死、怕受伤、更怕再次被扔到死人堆里!

    这场战争本来就不属于他,他已经被战争深深地伤害了:白天每一个靠近的人都会被他怀疑是来骗他的,晚上靠近的人让他以为是来杀他的……他怀疑一切,咒骂一切,包括原来时空和现在的任何人任何事;他知道自己得了那种后世说的什么战场综合症,自己已经不是正常人了,都因为这场该死的战争、这场该死的穿越!

    现在他每天都在装死,装得很像,其实他已经基本好了。他一直注意王医生的动态,他做手术时脱下的西装总会放在同一个地方;曹小民开始偷偷擦亮自己那双从日本人脚上脱下来的皮靴,他在找机会换上西装消失,永远离开战场!

    虽然他很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在租界里成为那种电视上常见的穿着西装带着日本军帽的小丑般的翻译,虽然他想过自己可能会一辈子抬不起头……但是,只要能让他离开战场,离开那不是人呆的地方,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他曾经是战斗英雄,他曾经面对面杀过那么多的敌人,但是他还是害怕,害怕死亡。每天晚上他闭上眼睛就是一张张死去的同袍的脸,那么多的鲜血,那么可怕……他从来没想过去为他们报仇——有那么多仇吗?国民党军抗日烈士陵园不是都要推掉建楼房了吗?日本人不是还会拿着日元在中国横行吗?……他埋怨一切,咒骂一切,除非他不再和这场战争有关,否则他永远会在咒骂与怀疑中生存,他相信是这样的。

    王医生穿着白大褂走出了他的小房间,还戴着口罩,身后跟着两个手上捧着手术盘的护士……他的西装一定就在门后的椅子上……曹小民开始四周观察有没有注意他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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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归队

    

    第十五章 归队()

    (……当一个国家连妓女都知道要爱国,要抵抗;当一个国家的每一个民众都知道要拿起枪的话,这个国家就一定不会灭亡;我们就是被这样的一种民族情操鼓舞着,在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想过放下手中的枪……摘自《祖爷爷的抗战回忆》)

    上海的大街在曹小民的眼里是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陌生,那些大路的轮廓依稀和后世相同,那些一直保留着的建筑却更加有生机;他们仿佛都是活的,带着一脸的庄严与沉默……

    曹小民偷了王医生的西装逃出医院已经半天了,他一直在徐家汇一带瞎转,在原来时空他住的那条天钥桥路竟然有那么多的树……他找不到自家的老房子,在这个时空他就是个没家的孤魂——苏北的老渠乡留给他的只有几天的记忆,已经淡去了;离开了医院,他能够去哪呢?

    每一条路上、每个宽阔的地方都有人在演讲,台上的、台下的人脸上都挂满了悲愤与激动;不是那些在后世电影上看到的帅哥美女们扮演的革命者的虚伪表情,是那种完全发自内心的,从灵魂里呼喊出来的,在眼睛里喷射出来的悲愤与激动;抗战的口号声响彻了每一片天空……

    “保安团的烈士们没有一个人投降,没有一个人逃生,他们在老炮台全连壮烈牺牲……这是烈士们的名字……”曹小民经过一个路口时,一个学生模样的人正在人群中发表着他的演讲,最后在他念出一长串名字的时候,曹小民感到胸中一股难言的郁闷和难受。他特别害怕听到阵亡名字,害怕当中有自己熟悉的弟兄,虽然他知道那不是他们所在的部队,但每一个阵亡烈士的名字都像巨锤一般撞击着他的胸口……

    爱国!就知道爱国!真那么重要吗?一个让你活在痛苦中的国真的值得去爱吗?曹小民心里咒骂着,如果不骂,不抱怨他就要被这样的一种民族情绪所击晕过去了……

    曹小民像个病人一样跌跌撞撞冲进了一处小弄口,但是外边的声浪依然追着他涌进他的耳朵:“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中国必胜!”“宁做战死鬼,不为亡国奴!”……一声声激愤的呐喊就像在声讨他这个逃兵!

    “先生,要么……只要五角钱……”熟悉的石库门,一个单薄的身影倚着门立在那,清秀的脸庞看上去有几分似曾相识,一身的桃红与冷淡的石库门显得那么不协调。那是一个妓女,靠出卖**为生的最低贱的人。

    曹小民低着头走进去了,他不想别的,就想躲开那些声讨他的口号……烈日下,他低着头看见自己的身影变得很畸形,就像个龌龊的侏儒缩在建筑物的阴影下发抖。

    “先生,好了吗?……阿拉还有事,要出去一转……”年轻的妓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来穿好了衣服,不是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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