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幸存者-第3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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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后是沉默，双方的官兵都在沉默，在冰冷的雨水烂泥中打了半天，不管是比较习惯这种寒雨天气的广东士兵还是身体比较强壮的日本人都难以坚持了，一个个腹中空空浑身湿透的身躯都感到了彻骨的寒意和身体内的绵软……
“鬼子比想象中顽强得多，他们并没有全面溃败！”蒋光鼐统计着各处战线的战报，让他感到很失望：鬼子惊觉自己后路被断争先逃窜的情况没有出现，他们竟然“愚蠢”地在原地坚守！
这样确实很愚蠢，他们很可能会由于错过撤兵时间而全军覆没……但是蒋光鼐却发现他也面临着一个大难题：他在敌后各处要道上安排的部队太多了，正面进攻兵力不足！当桂军一三五师和他的一部作为正面进攻挤压敌人的部队全部压上后竟然还没能摧垮对方，而他的部队因为没有很好的通讯系统，只要一撒出去就无法收拢，虽然有些局部战场已经全歼了一部敌人但是那些得胜的部队要重新确认攻击目标竟要拖到一两个小时以后！
很多在固守的敌军没被击垮，敌人的溃败局面不能形成就不能一路围追堵截屠杀敌人，一旦敌人回过神来在汕头增兵，整个战局就将陷入糜烂！怎么办？哪里还有可用之兵！？
蒋光鼐叹了口气，深深地皱着眉头好像在做一件非常难以定夺的事情，最后他把绞在一起的双手十指一分：“命令，一五八师**第九旅全部预备队压上，继续强攻！……给我把正在待命的各路保安团和地方上的豪门大族族长全部找来……”
蒋光鼐手里的最后一支正规军预备队出发了，在他们身后是整个地区的保安团、野军、私军……这个地区所有可以推上战场的力量全部用上了！
是鬼子！一个浑身涂满烂泥的士兵趴在地上完全看不出和周围的环境有差别，等了大半天他终于看到有四个鬼子在一条宽大的主田基上往他扼守的这个方向一脚深一脚浅地跌跌撞撞磨过来……身边轻轻的拉枪栓声告诉他其他弟兄也在准备战斗了，这四个鬼子一定没活路！
“砰！”一声枪响当先一个鬼子应声倒下……那个不是我的吗？已经把鬼子瞄准好的士兵一愣，其他的弟兄纷纷开火了……已经筋疲力尽的鬼子们在枪声响起来的时候竟然还能快速做出反应往两边的田里扑下去……一个鬼子身上飙着血直接撞进田里不动了，但是另外两个鬼子马上就做出战术动作端枪反击！
“噗！”一声轻响一个鬼子又中弹了，但是最后一个鬼子却躲到田基后不住开枪……见鬼了，原本定好的战术，被一个人太紧张没到距离就开火破坏了，一个班的官兵被一个鬼子打成了相持战……
“轰！”随着手榴弹炸起的泥浆一个身躯被带了起来，最后的鬼子被消灭了……“轰隆”又是一声爆炸鬼子的尸体竟被炸得整个弹了起来！幸亏是自己人的手榴弹先爆炸把鬼子炸死了，稍微经验丰富些的班长一额冷汗：要是让鬼子把手榴弹扔出来，谁知道最后的战果会打成怎样呢？
训练不足，很多都是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虽然他们在老家大多有过当土匪或者剿匪的经验，但是无论是第六野战军还是桂军一三五师的部队在战术运用上都很不纯熟。他们在这样的鏖战中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有的伏兵在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情况下经过鏖战竟然反过来被突围的几个日军把整个班全部杀死……
整个战区到处都在打，水田带到处都打成烂泥地，空气中是一股特有的香味：几乎每一处柑橘园都被点着了，柑橘树燃出来的香味让人会觉得精神些；但如果是本地的官兵看到这一大片的烂泥、一大片的柑橘园被烧毁心里却会默默落泪：这一年柑橘绝产了，水稻也会大量歉收……今年潮汕大地会有多少人饿死！？
“杀啊！……”汹涌的喊杀声传来，整条战线上都开始出现一队队战意汹涌的部队……
“保家卫国！”“为大屠杀死难者报仇！”“把鬼子赶出潮汕！”军宣队用各种让人群情激荡的号召在这一天把数万的地方武装，包括连枪都不会开的百姓推上了战场……
无数的百姓像军人一样冲向鬼子的坚守阵地，他们用身躯消耗着敌人的子弹，用呐喊震撼着敌人的神经然后倒下……鬼子最坚强的部队也终于在弹尽援绝和饥寒交迫中败下阵来了，忘情的人们拼命地在各处追杀着鬼子，他们满怀仇恨全神贯注，却没有留意到身边的亲朋好友、儿时玩伴都在枪声中一个个离去，永远离去……
“一将功成万骨枯啊……”蒋光鼐已经带着卫队来到了刚刚才占领的一处阵地，整片泥泞上到处倒满了尸体——要走到近处才能发现的全身都是泥浆的尸体。这些尸体有穿着军装的，也有大量穿着普通百姓的着装；他们有的人还握着枪但也看到有的手里只抓着一把镰刀……
最后的总动员对了吗？眼前的一切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惨烈，也许是不参战的百姓都不会出现在战场吧，看在蒋光鼐眼中，面前的一切好像在告诉他：这片大地上那些普通百姓都在他的动员下来了，全死光了……
这是一场一定要拿下的胜利，这关系到自己还能不能在以后带兵……但是自己一个人以后还能不能带兵有那么重要吗？蒋光鼐的鼻子越来越酸，他已经不敢再走下去了，他害怕看见更多穿着百姓服饰的尸体——抗敌是军人的天职，焦土抗战、每一个中国人都有义务去为这个国家牺牲也是他一直接受的概念；但是当看到那么大一片看不到边的战场到处都是武装百姓的尸体时，笃信佛教的他自己都要把自己判下地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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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八章 骗着（下）
（……我看穿了日本人所想的，这在后来得到了证实；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个大计划原来就是我的老对手冈村宁次制定的，而且他有很多计划细节设置竟是针对我而来……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蒋经国一个人在水边思考着，曹小民已经回到了大屋里——因为他曾经在蒋家露过一手，这个晚上被大家一起哄便被撵到厨房去了。（1_1）上一次在重庆的一桌子菜肴可有不少厨子帮忙还有沈醉这样的武林高手给他做砧板，这回要他孤家寡人上阵……。
曹小民一进厨房却见一群人早就等在那里，却是李福林聪明，早就找了一群下手在那。等曹小民一问才明白这哪是什么下手，竟是把广州城里几家大酒楼的高手都找来了，砧板、水枱、剪菜、后镬、打荷、上杂、传菜等粤菜七大位置全齐了！
“我这些厨房下手烈侯将军觉得可满意？”李福林笑眯眯地走进来问曹小民。
哇靠！能不满意吗？自己就写个菜牌就好了……
“曹将军这双手可是拿刀拿枪烹制“日本菜”的，这真下厨房可不屈才？”李福林接着轻声问道：“刚才老头走得慢，听了将军几句……将军觉得中日不可能真的达成和谈，却不知……老头愿闻其详……”
李福林这么关心中日和谈？曹小民有些奇怪，虽然这不是什么军事机密，仅仅是自己的看法，不过分析的依据却又哪一件和军事机密无关？
“是这样的，目前香港一带大家都在众说纷纭议论中日和谈的事情……”李福林小声道：“现在那边几个大财阀开出了盘口受注，就赌中日会不会签署和平条约……”
曹小民不禁愕然：这算什么事啊！？这竟然拿来开赌……连李福林这样的人物竟也想参赌！？
“曹将军觉得这很滑稽吗？你不知道当年淞沪会战，杜老板就在上海开赌把一群洋鬼子赢得底裤都要当掉？”李福林笑道：“这事情老头当时一听就大笑了三天，小杜他竟然把敢下注买**守不了十五天的国人十几个打断了腿，（是我在上海时听说的，还没见有其他文献记载，拿出来供大家一笑。）哈哈哈……。这次我老李也想效法。如果曹将军能有把握判定这次和谈结果，我老李就好好赌一票，赢了钱捐出一半做军费如何？”
李福林怎样诈日本人的曹小民还历历在目。这老家伙搞钱的本事还真不是一般，曹小民竟然觉得脑中灵光一闪：如果让李福林出面开赌，以他的能耐、国人的赌性……还真是一条财路啊！他忽然想起蒋光鼐给他的计划中提及的为了备战在粤东不得不收缴小船、战时不免焚烧当地的主要经济作物种植的柑橘园等等……“此战过后，潮汕大地不免各农作物歉收。或再现苏皖鱼米乡饿殍千里之惨状……还望烈侯将军早作准备……”
也罢！赈济粤东的钱中央肯定拿不出来，那就和李福林联手一次！当下曹小民就把自己的分析结果给李福林拿了出来，当然其依据是没透露的。不过这已经够了，李福林的内心看法竟然是如果和谈真的要达成结果曹小民一定会横加一刀把结果改变！
曹小民为了避免自己卷入巨额赈灾的金钱来历澄清等麻烦，当下就和李福林定了君子之约。由李福林在战后出面赈灾并且建议他和杜月笙联手，在香港把局子做大——既然要干了为什么不多搞点，搞大点呢？他心中可是惦记着一直认为自己有能力左右亚洲局面的那群英国佬呢，也许英国人会是压和谈成功的冤大头主力！
明白了，和平不可能来到；曹小民在这个时候把一切推断告诉我，是担心在表面的和平到来时政治上的争端可能影响到他的备战，甚至更严重……蒋经国想通了，他也明白自己明天回重庆应该做些什么了……
“就让中国人再高兴些日子。等我们忽然全面占据了制空权的时候。他们会哭的……”东京大本营的参谋们还在手忙脚乱，但是三个人却在会议厅外的一处小阳台上欣赏着晚霞。
“这次我们的隐忍代价也确实大了些，十七师团……又一个师团……”板垣征四郎自嘲地道：“这次我真的是被曹小民耍了，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还没确定粤东竟是曹小民选择的反击主战场……”
“曹小民是一个非常狡猾的家伙，而且他拿住了我们的死穴……”在板垣征四郎身边的是冈村宁次，他有点无奈地道：“曹小民一直以杀伤帝**人为主要目标。这次的粤东反击战就是这样，他一定是觉得付出大量的牺牲把我军从澳头赶下海去不如在粤东实实在在消灭我们一个师团……”
在两人对面的那个一表人才的家伙终于发言了：“这次一零一号作战计划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我们还没有足够远程的轰炸机；相反支那人已经从美国购买了一批b17，据说有这批轰炸机东京就会在支那人的打击之下。所以我还是希望帝国能尽快造出长航程的重型轰炸机。至少要保证我们能在河南一带对重庆实施轰炸，否则一零一号作战计划只能起到战术作用而对我们体面地获得最大利益结束支那事变没有太大帮助……”发言的人是米内光政！很难得的，日本海陆两军的顶尖人物开始和谐共处了！
板垣征四郎这次竟然也和米内光政保持了一致：如果中国空军具备了长期远程打击东京的能力，日军的一零一号作战计划，即大量轰炸中国各地内陆城市杀伤平民的行动势必遭到曹小民的反击，而曹小民这个疯子还不知道会对东京做出什么来……日本在这种情况下当然可以依靠空中拦截来对付中国空军，毕竟从中国任何一处地方要飞抵东京都有很长的飞行路途；但是作为一个占据了战争优势的侵略国，自己的首都被炸得一塌糊涂但是却不能对对方的首都施以报复，这简直就是一个讽刺！
“中岛知久平先生（中岛公司经理）正在研制一种重型轰炸机。该飞机是种洲际轰炸机，计划安装六台五千马力大功率发动，最大飞行时速七百七十公里，飞行高度一万三千米，航程一万五千公里（这款机型有三种，包括轰炸机、护航机和鱼雷机，都是在一九三九年开始研发的针对美国的犀利武器；但是直到一九四三年研制成功也没有进行试制，因为成本太高海陆军都买不起。但是单从设计性能看其各项水平均超过战后服役的美国b36！）……”板垣征四郎道：“这些是准备对付美国人的东西，但是现在我们既然打算对英美采取和平策略，那么我想用这些设计改造成对支那陪都的轰炸机群，应该难度要求会降低许多；这次我们陆海两军一致要求的话，这项轰炸机研制计划应该会很快完成，也许我们明年就能让支那的每一寸土地都被炸弹覆盖……”
米内光政点点头，虽然他知道这项设计所谓的会因为“对英美立场改变而改变用途”的说法纯粹是板垣征四郎对自己的故意体恤说法，但是他也只有认了——井上成美这个在淞沪会战时坚持不让舰队轰击上海市区差点被降为备役军官的“人道将军”不也制定出了一零一号作战计划针对中国平民大轰炸吗？战争已经把每个日本人都绑架了……
“也许支那事变的结束会比我们每个人想的都容易……”板垣征四郎道：“等我们摧枯拉朽般把苏联人打得落花流水时，支那人会妥协？虽然他们在以前很顽强，但是当他们发现面对的敌人是如此的强大，已经到了不可战胜的地步，我想他们会妥协的。”
“现在曹小民一定还在以为他的军队已经达到了和大日本帝国同级别的程度了，等他忽然发现原来他的军队依然不堪一击的时候，我想他会垮掉的……”冈村宁次附和着板垣征四郎道：“要彻底击败一个人就要在他的最强处迎击，等我们收拾完苏联人，曹小民才会真正明白他只不过是帝**人的一个玩具……”
“我同意！”板垣征四郎很是得意：“到时候，也许我会亲自向天皇求情免去曹小民的刑狱之灾，让他专职陪我下棋……这是一个值得珍惜一辈子的对手……”
“你们觉得曹小民一定看不出我们的策略吗？”米内光政看着两个陆军将领在那自我陶醉不禁有点想抬杠，他暂时忘记了自己的位置能保住就是面前的陆军将领没有弹劾他的缘故。
“当然，他不会看出来……”冈村宁次道：“我对他有充分研究，这个计划甚至还是充分考虑了他的情况才制定的……”板垣征四郎说得不错，冈村宁次把曹小民作为一生的对手来研究，这个计划就是岗村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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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九章 雨决（下）
（……打了败仗的鬼子如果陷入到被中**民围追堵截中去，他们很多人宁愿向我们对面阵营的部队投降，因为那边优待俘虏；他们非常害怕落到几支老牌的从淞沪大战就开始打的我们的部队手里，因为他们也听说这几支部队会用和他们一样的手法对待他们……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敌机出现，敌机出现！”消息像风一样传播到潮州野战机场的每个角落，但是飞行员们依然沉着，他们已经知道自己的前辈们就是因为一次疏忽几乎全部葬身于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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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零零章 杀祭
（……在大江南北我都看见过很多战区军民以让人难以想象的残忍手段处死日军士兵，对此我从不制止；如果你亲身经历过亲人被日军屠戮的过程，我想你也会那样干，再怎样干都不过分；这样会让人性扭曲吗？我想说的是“在战争中宣扬人性只是一群事后喷唾沫的无聊文人的故作姿态”，战争的本质就是泯灭人性……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