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幸存者-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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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看完了关麟征的那份“意外发生报告”,铁青着脸也没向将军们看过去,只是盯着急救室的门户,这时门很配合地打开了。
“子弹击中肩部,打出了骨渣子,都被清理好了;肌肉严重撕裂,肩骨骨折,没有生命危险……”最后六个字刚说出口,蒋介石就打断了医生的话:“伤员清醒吗?”
“只是局部麻醉,手术期间伤员一直保持清醒……”医生刚回完话,蒋介石便擦肩而过直接进了病房。
手术人员还在清理现场,现场的空气全是消毒水和血腥的味道,蒋介石快步走向伤员:“我非常抱歉,您能够看到我的内疚,顾问先生,我无法表达我的内疚……”法肯豪森的表情看不出有什么激动,相反他很平静,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蒋介石制止了……
医护人员很快退出去了,新换的病房很整洁,已经有人事先把一束百合花插在花瓶里了,花香竟然很浓郁。蒋介石一只手下意识地轻抚着百合花,法肯豪森则靠在垫高的枕头上等待着中国元首的发言。
良久,蒋介石终于正面看向了法肯豪森:“很抱歉,您知道我不可能枪毙他,甚至不会公开惩办他……”他吞了口口水,一时不知如何说下去。
“我能理解,蒋委员长,我真的能理解……”法肯豪森脸上竟然泛起一丝微笑:“假如一个中国人出了个馊主意,让莱茵河淹死了那么多德国人,我也会找他拼命;我能理解……”
蒋介石舒了口气,心中暗暗骂着:“娘希匹,你个曹小民命真好,摊上个大度的法肯豪森,要是人家揪着你不放……哼哼,不狠狠教训你一下不行,也太匪气了!
“我的手下递上来了一份报告,说是你们在争论中德军队的格斗术,后来起来比武了,是这样吗?好像是谁踢到腰间的佩枪了?”蒋介石脸上也缓和了些。
“是的,差不多这样子,但是我记得中国格斗术没打赢我……”法肯豪森眨了一下眼。
这是最好的结果,否则要是传出去中**队军营斗殴,曹小民枪伤法肯豪森这乱子就大了。军队里还好说,可怎么向记者解释呢?他们为什么动手呢?……
“谢谢你,将军!”蒋介石一个立正,向法肯豪森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请将军安心养伤,我还要去处理一些内务,一个胆大妄为的家伙!”蒋介石转身走出了病房。
何应钦没想到曹小民会在夜里到了军政部,他还没离开办公室;当他知道曹小民的来意后当场石化,曹小民竟然枪伤了法肯豪森来自首,这却如何是好!?
军政部也没有可以羁押曹小民的牢房,何应钦只好让曹小民呆在自己的会客厅,一坐就是一晚上,就像他也成了同犯一样。
天差不多亮了,终于蒋介石的电话到了,蒋介石在电话里简直就是在咆哮,他的话连故意不走上前的曹小民也听得清清楚楚:“……什么!?你让他呆在会客室!?娘希匹,他是你客人吗!?赶紧,把你那最臭最烂的牢房腾出来,把那个家伙扔进去!……”何应钦无奈地望向曹小民。
曹小民的牢房很干净,新的凉席,还有枕头和薄被单,也是新的;通风也不错,一处小窗口可以透进来自然光。他也不是被扔进来的,四个卫兵很客气跟着他把他送进来,卫兵们在离开前还向他敬了军礼。
“舅舅,这落难风凰不如鸡,怎么那些卫兵还对他那么客气?”目送走了卫兵,一个牢子问他的长官,那个专门管临时羁押军官牢房的胖子:“上头不是说找一间最臭最烂的牢房吗?舅舅你挑的可是雅间啊……”
“笨蛋!我那么精明的老婆怎么有你这样的外甥?你妈没长脑子啊?”胖子骂道:“要是真要最臭最烂的牢房,干嘛说等一会人才送到?干嘛告诉我们关的是谁?你想熏着委员长吗?……”
“熏着委员长?……”那个笨头笨脑的牢子摸着脑袋……
“你信不信,三天之内委员长会大驾光临!”胖子有点得瑟:“你看着吧,你舅舅坐这个位置坐老了,哪些人关进来出不去,哪些人进来了两天出去更光鲜一看就明白……对了,你马上出去问问曹将军守在门口的几个近卫,问问他们将军喜欢抽什么烟、喝什么酒,吃什么菜……”
“对啊!”那个牢子两眼放出一道光,“喀”的一声一个指关节磕在他脑门上……
“找死啊!就是让你问,你他娘的要敢收一个钱老子剥了你的皮!”胖子骂道:“谁的钱你也敢要啊?这问好了记清了回来……算了,还是老子自己跑一趟,让你办事不放心!记着,以后咱们就天天好酒好肉给人家伺候着……”
曹小民穿上军装以来第一次蹲班房了,他发现在民国坐牢原来很舒适……
……
………………………………
第三七八章 轮战(下)
(……没淬过火的那不叫兵,但淬过火的那……那也不叫兵,那是兽兵;没有身经那样的血战,没有亲眼目睹过那样的残忍,也不可能理解为什么老兵的另一面和野兽那么像……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被爆炸的冲击波震得晕过去了,被瞬间的高温席卷过的的人们身上的军服不见了,光溜溜的;但他们的皮肉都已经被烧焦,翻开来表面已经熟了,渗着血水。几个失去了意识全身在抽搐的鬼子兵伤员被抬到了一起,那些新兵们端着刺刀却没有刺下去,鬼子惨不忍睹的伤势让他们不忍下手。
兴奋的新兵们在废墟里到处寻找着战利品,连散落的子弹也不放过;他们也有弟兄伤亡,但主要的伤亡由桂军承担了;虽然桂军也是自己的弟兄,但好歹他们之前并不认识,桂军伤亡的弟兄带给他们的伤痛要小得多。新兵们知道不能在桂军老兵面前嬉笑,但他们真的很自豪,毕竟他们参加了一场攻坚战;虽然鬼子阵地是桂军攻破的但他们冲上去作战时也同样勇敢。
他们甚至望向正在山下其他几个方向上来的原来包围鬼子的其他桂军部队,眼神分明透着骄傲!
缴获的武器被堆放在一起,新兵们不时打量一下桂军那边的缴获,看看到底谁的收获大。虽然他们还没懂得武器的珍贵,他们配发的是苏式装备,但他们也听过老兵说要把缴获的武器整理好,**部队还很缺武器。
自己用不着但其他部队也许会用上。来自全军仅有的几个机械化部队之一的七十二军新兵们倒也不败家,他们搜索阵地的功夫做得比桂军老兵还好,因为桂军老兵们都在关注另一件事情……
“报告,抓到十几个活的,都是前边受了伤被抬到底下的伤员,震晕过去了,被咱们绑起来时醒过来还想咬人。他娘的真是一群野狗……”一个桂军老兵兴奋地冲过来报告。“野狗”两个字一响起,听到的桂军老兵都停下了手上的活。一瞬间其他的桂军老兵也停了手,人人眼里都像喷火一样看向王朴。
王朴缓慢地走到卫良面前:“老卫,那些俘虏就交给咱们处理吧,还有尸体。”
凭什么?卫良的几个近卫看了看自己的长官,压住想说的话:凭什么?那些俘虏凭什么全交给你们桂军?虽说是你们打的头阵突破了鬼子阵地。可咱们难道就没打?后来在阵地里的肉搏咱们弟兄也是玩了命的……每个俘虏可都能换不少大洋呢!
卫良盯着王朴的眼睛一会,又看看其他桂军官兵道:“好吧,全交给你们……七十二军的弟兄们,今天见到的都不许说出去!明白吗?!”
卫良的话刚说完,七十二军的官兵们还没醒悟过来就听见王朴大声吼了起来:“弟兄们!把鬼子全部脱光,咱们喂狗去!”他的声音嘶哑。带着悲愤的哭音;阵地上的桂军弟兄一起回应着:“喂狗!喂狗!……”
那些原本刚刚因为结束战斗又从生龙活虎状回到无精打采的桂军老兵们一听到“喂狗”二字,忽然像打了鸡血一样发疯似的行动了起来……
明知道可能是一幕血腥的极度残忍的景象,但是七十二军的官兵们还是抵挡不住好奇心,他们很多人跃跃欲试想跟着那些桂军老兵下山。他们看向卫良。但他们的指挥官,在新兵营里的时候的总教官好像真的没有阻拦他们的意思。
有的官兵跟下去了,开始是一个班,假装帮忙抬尸体;接着是另个班,还在抬尸体;最后是其它人,他们没有尸体可以抬了,但他们是跟着队伍的,一个团的新兵都跟上了。卫良走在最后。
就在山脚下,一大群野狗在等着。它们好像已经习惯了,只要哪里有枪炮声它们就在附近等着。
斜坡上下来了很多两条腿的动物。它们扛着很多同类的尸体下来了,野狗们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动物喜欢把同类的尸体交给他们来吃。当然野狗也是不吃同类的,但它们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两条腿的动物那么善待它们,要给它们那么多食物……
“呜呜汪!呜汪!……”野狗们叫了起来,它们生怕两条腿的动物会没发现它们在哪,远远的就叫了起来,给它们指示方向。
这次的食物有些特别,有的还在动!野狗们很小心,它们怀疑这里有阴谋,它们没有扑上去而是半包围着食物一边观察那些食物的同类——它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食物的同类一起过来,它们知道这些食物的同类喜欢看它们吃食,但是这次太多了,它们不敢上前……
“他娘的,小鬼子的肉发臭?怎么连狗都不肯吃?”一个老兵骂了起来。
“就是,鬼子没人味的,狗都不爱吃……”另一个老兵附和着。
在更高的地方,七十二师一群新兵跟了下来,都想看看桂军老兵们说的喂狗是咋回事,卫良也不阻拦;来的人越来越多,一个团的人全来了。但是野狗们还没上前去吃食,野狗们更怀疑这是圈套了:难道这些食物的同类想要倒过来吃它们?但是野狗们也不甘心离去,毕竟食物就在眼前……
夜色很浓了,但天上的月亮却很明亮,山坡上的一切依然可以看清;日军的尸体还在,那些被绑住的伤员也还活着,不时传出阵阵呻吟和怪叫,凄厉的声音撕裂夜空让很疲劳的**官兵们总是醒来。大家还呆在原地,没有人离开,因为大家都想看野狗怎么吃鬼子。
夜风在山坡周围乱转,发出“呜呜”的声响,让人误以为是那些野狗还是野鬼在哭。但战斗带来的疲劳终于击倒了好奇心,官兵们睡过去了,他们依然没离开,就在山坡上睡着了。
忽然,一种凄厉得让人听着连骨头都发软的惨叫响起来了!
野狗们终于忍不住了,它们当中几条胆子大的开始跑了过去啃那些鬼子尸体,咀嚼的声音像魔咒一样把其它野狗全部召唤了过去,野狗们开始大快朵颐……
那些活着的鬼子嘴里被塞了东西防止他们嚼舌,但是当他们看见同伴的尸体被野狗咀嚼时,一些人竟然猛地反胃把嘴里塞着的东西也吐了出来,然后他们开始发出惨叫!
惨叫声惊扰了野狗,引起了一阵阵骚乱,也惊醒了山坡上的**官兵,大家终于目睹了传说中的喂狗。
也许是恼恨那些活着的鬼子发出声响干扰它们吃食,也许是觉得活人的血腥味更加美味,一大群野狗开始扑向那些被绑着的还活着的鬼子……
凄厉的惨叫声、兽类牙齿咬断骨头的“喀喀”声、大片血肉被扯离身躯的撕裂声、野狗之间的呼唤声、追逐声;野狗们不知是想宣示些什么,是它们比人类强大吗?还是别的?野狗们越来越欢快,越来越疯狂,它们甚至叼着大块的人肉跑到了观望者很近的地方掠过,在嘴边甩动的人的皮肉让官兵们呼吸的空气充满了血腥味,让很多人不知不觉间屏住了自己的呼吸……连地狱里大概也见不到这样的惨象吧?新兵们被吓得一个个嘴唇发颤!
“这是学鬼子的,不,是以牙还牙!”一个桂军老兵低声道:“在蒙城外,鬼子可把咱们一千多弟兄喂狗了!……”他咬牙切齿发出的“格格”声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但是,老兵忽然把头垂下来,夹在膝盖间,所有的人都能听到他的哭声,看到他耸动的双肩……
原本在四面八方包围鬼子阵地的接近两千桂军老兵都齐聚到了山坡上,这时所有的老兵忽然都一起哭了起来,哭声不高,混杂在一起就像一群噬魂曲一样飘荡在荒野间……(真实的故事是大约一个排的桂军老兵在一次战斗中俘虏了四个鬼子,他们真的把鬼子抬去喂狗了,那个说故事的老兵说当他们看见野狗啃吃鬼子的时候,所有人都茫然失措忽然哭了起来,他们眼前全是鬼子把自己弟兄抬去喂狗的惨象……老兵说几十年来他一直会梦见那一幕,梦见那些绝望的鬼子的面孔。)
新兵们没人哭,原来有的,一些士兵在睡梦中因为见到了自己殉国的弟兄哭醒了,但现在新兵们都不哭了,他们只是看着一只只野狗的肚子变得圆滚滚,看着一大片桂军老兵哭成一团,但他们不哭;他们的脸上没有了刚上来时那种激情,取而代之的是和他们原来见到的桂军老兵们一样的麻木的带着死气的表情。
没有人感叹战争对人性的摧毁,也没有人去开枪制止,所有人都默默地看着野狗们贪婪的啃吃着那些鬼子。在这一刻,他们其实已经兽化了,也许有一天会恢复过来,但他们在战场上也已经有了和敌人一样的灵魂,野兽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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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九章 捱打
(……有人总是在概叹我怎么能打那么多胜仗,能打出那样的赫赫威名;其实我知道这一切并不是来源于我多能打,而是来源于我能捱上那一顿打;自从那一次捱打后,我发现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到明天上午,就三天了吧?那个曹小民在牢房里过得怎样?”蒋介石放下手中关于前线各军和鬼子轮战的观察报告忽然抬头问起了何应钦,让在旁边等着批示的陈诚很是不舒服。
“他……嗯,哈哈,刚开始第一天牢子讨好他又是烟又是酒菜地往里抬,他让卫兵进去把东西全抬到新兵营了。接下来各将领前去探视带的东西也如法炮制,现在大家都不往里头送礼了……”何应钦笑道:“那些牢子精过鬼,我明令下去给他安排最臭最烂的牢房,可他们硬是把牢房安排得像公寓,这两天看见那么多将领过去,干脆把旁边一排牢房都腾空了给他做会议室。所以他们的集会还是照旧……”
“哼哼!还集会……也罢,就算他戴罪立功继续为党国尽力吧……”蒋介石也是一笑,这情况他早就估计到了,这样最好,省得他还得另外安排曹小民如何继续军事会议。
“烈侯这人有一点倒是让我很佩服的,生活简朴;在牢里吃的就是青菜白饭,连肉都没有,昨天我去问过他一次;他说平时暴饮暴食惯了到战场上就习惯不了饿肚子了……”何应钦笑道:“后来我打听了才知道他以前在战壕里打仗,鼻子里总是闻到被炮火烤熟的弟兄的味道,一般都见不得肉食。特别是烤肉,很偶然才会想吃肉,平时也就是尝点鱼解解馋……”
这句话一说,何应钦自己忽然感到喉咙一堵,在座的包括蒋介石在内几个都曾经战斗过在第一线的将领也不禁鼻子泛酸;那些曾经的峥嵘岁月,那些几近忘却的面孔又再次在脑海浮现。
“嗨……”蒋介石摇摇头:“咱们的官兵也太苦了……这个曹小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