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幸存者-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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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军队肯死战就一定能把鬼子赶跑。在前线身后却是另一番景象,百姓没那么慷慨激昂也没那么多豪言壮语,大家往往提出一个问题后都沉默无语着。
夜色中忽然在道路的远端黑压压来了一群人,只打了很少的火把,根本看不清队伍,光看火把还以为是一两个难民。但是这支部队却不是在北上而是南下,很显然他们不是难民。
走近了,三分之一的人带着托尼钢盔,大多数人带着布帽子,身上斜挎着子弹带,扛着步枪……是***!难民们有点兴奋,他们还能看到南下的***,这意味着军队还要和鬼子血战。
“喂!老总们,去高邮啊?!”热情的老乡们打招呼,换来了一丝笑脸,但是却没有回答。这支部队很沉默,不像这些日子的常见的部队那么喜欢和他们说话,当然他们的脸色看上去还是一样的和蔼。
“那些是外地兵……”一个难民嘟嘟囔囔自言自语。
“外地兵又怎样?打起鬼子来不是一样玩命吗?曹长官说过,咱们在前线上亲眼看过……”高个子回了一句,他看见有的老乡跑了上去和那些外地兵搭起讪来……
“哪地的兵呢?”虽然这点其实不重要,但是老乡们还是很想知道,大家询问那些上去回来的人。
“不知道,咱们说啥他们听不懂,他们说的咱么也听不懂……”回来的人很失望。
“哦,那是很远的地方来的兵了……咱中国那么大,连自己人说话都分不清,你说鬼子能占了去!?”高个子忽然欢乐了起来:“我说打下去,咱们准赢!”。逃难的老乡开始变得乐观起来了……
走在队伍中的官兵也不时窃窃私语:“听说徐州那边咱们开始大反攻了,怎么咱们就不许归建?……他娘的死仗烂仗咱们打,露脸的轮不到咱……”
“小声点,不想活了?……你没看长官们回来后一脸凝重不说话?我看这回咱们要打的仗不小,可能也是露脸的仗……”
“什么露脸,摆明的大反攻没轮上还露脸了……”
“说你笨呢,跟长官那么久没会看脸色,如果不是露脸的仗长官早就摔碗骂娘了……”
士兵们的议论声很小,连随行的基层军官都听不清,至于那些连他们口音都听不出的百姓更是不知道他们在嗑什么了。
这是一支滇军,原本是编入二十集团军序列中的,在徐州会战开始不久便和鬼子见过小仗,没打好换了下来,后来部队又被继续用上时伤病的兵员就留着休整。等这些伤病员恢复了他们却被告知不是被编进原来部队而是打一个暂九十九师的番号待命,等他们出发时还被告知不得和沿途的百姓过多交谈,透露部队去向……
和这支滇军一起编进暂九十九师的其它部队很多,包括早在娘子关一带就和鬼子打过撤换下来的川军、在豫东被鬼子击溃的中央军等等。这些部队川、豫、滇、黔、鲁、湘、桂等等各地都有,口音之杂可算是国内无二,它们无一例外全是溃败待整顿的部队和那些刚从伤病中恢复过来的人。这些零散部队竟然全被临时整编成一个超大的暂编师而不回原部队,而且他们接到的任务是南下而非北上,这让各部都显得有些措手不及,心情也比较浮躁。
他们是经过半个月几乎全部是在夜间行军到的淮阴,然后在淮阴整顿成军的。到了淮阴后这些部队就没那么浮躁了,因为他们得了一个新的指挥官叫做李添豪,对,就是那个从四行仓跟随曹小民出来后来又血战南京孤军守全椒的李添豪。
士兵们因为忽然被编进了一支英雄部队而自豪,特别是当李长官亲自给大家讲话,告诉大家他们有多强大,是中国少见的全部上过战场的百战老兵组成的百战之师时,大家都很是兴奋自豪。虽然大家还是跟原来的长官们亲近些,但是当他们发现新部队很多长官都是浴血出来的英雄级军官后,他们很快就习惯了接受新长官的命令了。
士兵们依然不知道任务是什么,但是很多带队军官其实是清楚的,但他们这一次一个个守口如瓶,因为他们一听明白任务后每个人都感到一股热血上冲:他们的任务是歼灭***兽军第六师团!
“大家放开手脚打,就算部队打光了也要打,不取消番号不缩编,上峰一定给你们全部补齐……”这就是徐州前指派到宝应的徐祖贻参谋长在曹小民没参加的军事会议上给各地方小派系部队传达的信息:“这次我们是铁了心一定要全歼第六师团,对,就是这支兽军!这是密令,大家记住了,一个俘虏都不准留,连尸体都给我全部砍头……”(徐州会战司令部对第六师团的不留战俘命令是一种假设,因为从很多的回忆录看当时各基层部队与第六师团作战前都有这样类似的军令,这里是猜想很可能就是当时***高层的意思。后来很多文艺作品都有描写***高层军官“愚仁”的情况,但其实包括大名鼎鼎的儒将王耀武、傅作义等都曾在某些战斗前下达过不留战俘的命令,这些不止仅存于野史……)
徐祖贻传递的其实是直接来自蒋介石的指示,既因为桂系各部立功太多蒋介石希望自己的嫡系部队也能打出名堂,也因为打掉第六师团能够在政治上带来足够大的震撼,况且这个设想原来就是自己提出的;所以这次蒋介石不光把原来在大后方修养的伤兵全部整编成新部队投入南线还把一些在河南整训的新部队也准备投入会战了,其中竟包括嫡系主力孙元良的七十二军!(在真实历史上七十二军因为在南京会战几乎全军覆灭被撤消番号,但小说中孙元良因祸得福反而让七十二军成了全苏械强军,而真实历史上这个时候刚刚重建的该番号部队是刘湘的嫡系川军部队。)
既然是打第六师团,既然是最高层的铁令,各种地方小派系部队的战意这次也真被全部调动起来了,暗地里都已经在动员自己的部队在马上要开始的新一轮会战中豁出去打,打光就打光!(对第六师团的仇恨是***上下共同的,任何部队哪怕再保存实力对上这支兽军也会豁出去打;也是这个原因后来连东京大本营也不得不把第六师团调离中国战区到太平洋上去了……)
“……台儿庄一战预计当在三天内完成对敌军之全线摧毁,你部明天起可让开大路,务求令第六师团孤军深入,进入第二步计划……”李宗仁的密令已经直接到了曹小民的手里了。
这么快?台儿庄一战要结束了!?刚刚才在九死一生的火线上被卫兵们硬拖了回来的曹小民带着一身的泥浆从沈醉手里接过密令对着密令发呆:在他的印象里台儿庄一战可是标志性会战,真没想到就这样接近尾声了。其实他自己还在懵懵懂懂,他的穿越已经导致多场大会战取得了远超过原来历史台儿庄一战的战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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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五章 死仗(上)
第二五五章 死仗(上)
(……后退战法说得好听其实实施起来很难,如果明确告知部队且战且退,战斗力本来就不强的部队很容易就会溃散下来,所以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忍痛让一些部队断后,这是送死的活;能够完成后撤诱敌又能够全身而退的部队,是在武汉会战后才开始多起来的……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得到了李宗仁的电报,也知道了李添豪部主力已经偷偷从高邮湖以西南下,在湖东下来的只是幌子部队,当夜曹小民就开始部署后撤了。
“我们既要撤退,也要抵抗,绝不能让鬼子觉得我们是在故意让道,所以必须和他们黏紧,让他们认为我们是在节节抵抗拖延他们北上。”曹小民道:“过了高邮,道路又开始难行,前线撤下去的大部队虽然分兵多路但也很难快速疏散,特别是一些瓶颈地势的地方,很容易造成堵塞。如果后边的断后部队没顶住,那就会被敌人追上、变成屠杀;所以我们在后撤之初必须要在高邮城打一场巷战延缓敌人,一直拖到明天晚上,这一场是死仗!”
不用曹小民说,在座的其他军官都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每个人都知道断后而且是有明确时间要求的断后是死仗。
大家都不说话,能够活,谁愿意死?哪怕自己无视生死,难道忍心看着自己手下每天出操时在面前晃过的每一张脸孔就那样无声地消失?
但是再脏再累的活都得有人干啊!慷慨激昂的是新兵蛋子们,久经沙场的官兵都是一脸的漠然;没有人自告奋勇,但每个人都一脸坦然,大家都在讨论着作战细节,很显然,都准备好打死仗了;只要是在讨论后得出结论谁最合适就是谁吧!最后决定由“单耳”和“酒鬼”各自负责一路主力,互相配合着把战斗从城外引到城内。而“老臭虫“、刘峻岭、“砍刀”、“小北”则分别率领一个连的枪法特别好的士兵或聚或散形成城内的狙击手群,从各个侧面去威胁日军的进城部队。刚经历过血战的“刀子”和作战指战水平其实都不怎么样的谢忠等人和他一路,而沈醉等上峰派下来的人员以及还没撤的伤兵都连夜马上撤离……
泥地上到处是沾衣寒透体的夜露,潮湿的空气中凄冷的月色非常迷糊,硝烟散去了但血腥味却好像附在了这片土地上一样,被月色蒸发起来弥漫在阵地上。
曹小民吸进肺里的每一丝空气都在告诉他,这一片土地很快又会变成死人堆,从这里爬出去的人又会成为战鬼,又会成为那些只有抓紧了枪柄才能睡得着的变态。但是没办法啊,这是战争,战争需要的就是扭曲的灵魂和无法恢复的创痕。
脚底下的泥泞发出来轻微的“吱吱”声,战壕里没睡着的官兵在昏暗中认出了他,眼神里的激动似乎能把黑暗刺穿。那些睡着的官兵虽然感觉有人经过微微抖了***子,但他们已经学会了信赖身边醒着的弟兄,他们依然安心地闭着眼睛。他们的睡姿是那么的可爱,就像回到母体的婴儿卷缩着在战壕脚下,两只手缩在两腿间,脸上不自觉地流露着依赖靠在枪杆上……才多久?就那么几天,一群游击队员终于成了能打正规战的老兵了,因为这几天的战斗是那么的残酷,成为老兵或者死去,只有两种可能。
走过每一处战壕,曹小民都会不自觉地摸摸战壕壁,向那些还睁着眼睛的官兵投过去关切的一笑……在南京,他多想这样做一次啊,但是他没做到,他没有能够走完南京的整条防御带,有很多的官兵还没能够感到上峰的关怀还没等到一句勉励便战死在废墟当中。
在离开高邮之前,曹小民执意到了城外的防线上去巡视了一趟,他巡视的时候分明感到这是一种对遗落在南京阵地上的遗憾的感情救赎;同时,另一种深深的遗憾却又无形间袭来:天亮后,这些留守的官兵最终又会剩下多少人?还有,当了将军,很难再有两肋插刀和敌人面对面血拼的机会了……
也许我真的适合在和平年代当个程序工程师而不是带兵打仗,太多愁善感了吧……曹小民终于在复杂的感觉和浮想联翩当中步入了高邮城,在进城的瞬间他忽然脑中竟又清晰地浮现出岩崎佳奈的样子,久违的清晰的样子……
“轰隆!喀轰!……”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让耳朵感到刺痛,眼前的一切竟然都在晃动,面前的建筑不可思议地消失在烟雾中……“卧倒!”“酒鬼”大声喝着,但他自己只是隐隐约约听到自己的喊声,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
不对!鬼子就是冲着这些看上去特别结实特别显眼的建筑来的!意识在混乱中忽然有了一丝清醒,他忽然又跳起来,一边大声喊着“跟我来”一边作着同样的手势,让那些伏倒在身周的其他官兵站起来和他一起跑……
穿过了烟雾扬尘带,喘着粗气一个个几乎都是有气出没气进了,“酒鬼”终于带着一群人跑到了县政府大楼的外边,跑到了那些在空中看上去一大片密密麻麻没什么打击价值的民房小巷陌当中。所有人都在看到“酒鬼”停下来后才跟着停步,有的人忽然指着原来的地方目瞪口呆地说不出话来……
在逐渐散去的硝烟中依稀可见县政府大楼竟然已经被炸塌了三分之一,在烟雾中隐隐露出的残缺的轮廓就像一头濒死的动物,在颤抖、身子随着不断传来的震动微微律动……
“是鬼子的飞机!该死!不是那种二十五公斤炸弹,是至少五十公斤以上的炸弹……”“酒鬼”用咒骂来解释着情况,对身边的官兵道:“大家听着,这一仗比我们想的还要艰苦,鬼子上飞机了,大家记得打巷战的时候不要太集中了,别被他们一锅端……他娘的,天气稍好些就上飞机,小鬼子就不会省着点……”
高邮城里百姓已经撤光了,“酒鬼”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带着近卫一处处预设阵地巡视着,鼓舞着士气,但明显没经过鬼子空地联合猛攻的部队还是有着不少的惊慌。
十几架飞机继续俯冲着,是鬼子的海航部队,用对付舰艇的重磅炸弹轰击着高邮城里的建筑。在城外,一倍以上的战斗机顺着***的战壕来回“耕耘”着,航空机枪子弹不断一串串扫下去!
虽然地面上的工事都是那种带着锯齿状散兵坑的战壕,虽然战壕壁都加固过,虽然官兵们都经过训练知道该在鬼子飞机俯冲下来时躲到那一侧的坑壁去等待飞机掠过……但是鬼子在迎面冲上来,有的士兵在躲进散兵坑后鬼子已经冲到了很近的地方,他们的藏身点也暴露了,鬼子的手榴弹就从半空落下来,在他们头顶、身边甚至就砸在他们身上爆炸!
阵地上完全被硝烟覆盖着,到处是肆虐的冲击波和弹片,到处在血肉横飞。但是抵抗也没有一刻停止过,在鬼子军官们的望远镜中,那一波刚刚冲上***战壕的鬼子官兵连欢呼都来不及,便纷纷中弹——狡猾的***又把机枪阵地后置,不用它们来压制冲锋而是藏身于鬼子的机枪和机关炮火力无法看到的后排打击死角伏击为了突破阵地而聚拢在一起的前锋冲击部队!
“腾腾腾!腾腾腾!……”随着鬼子以为早就被消灭光的重机枪响起来,冲上去的鬼子第一波次队形被打得支离破碎;因为没有看见重机枪发射枪口焰不知就里的鬼子兵一直猛冲,等到子弹打进身躯时才发现是遭到重火力打击。血花绽开、血雨漫天,大批大批土黄色军服和光着膀子的鬼子被子弹掀在地上,瞬间就把几处突破口上的战壕填高了一层。
“国存我死!”阵地上响起了一阵阵让鬼子胆寒的呐喊,现在已经没有一个鬼子不知道这句呐喊是什么意思,没有一个鬼子不知道喊出这句话的***官兵们会带什么冲上来……凶残暴戾的第六师团鬼子官兵也不敢缨其锋,全线后退……
“小四川”带着“敢死队”上去了,他的脑海***现的是那些他从没见过但又好像每个人都熟悉的战死在邵家的老乡们。现在,他已经不是“小四川”了,他是敢死队长!
浑身冒着烟的“敢死队员们”冲到战壕里却没有像以前的敢死队一样直接跳到战壕上去扑进鬼子丛中,这时他们才掏出手榴弹在鬼子身后看准了以覆盖式集体投弹扔过去……
“轰隆!轰隆!……”随着一片片几乎是齐爆的手榴弹打击,刚刚才险些被鬼子占领的阵地前冲天而起的硝烟烈焰把鬼子正在拼命后撤的人群遮蔽了,也遮蔽了鬼子后排的掩护火力组视线。
“队长,真是厉害啊,这都算到!”一个士兵兴奋地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