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贵妃-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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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梓州的太子车架在官道上行进着,梁意坐在宽大平稳的车架之中,盘算着去梓州的事。
宣武帝如今虽文武并重,但早年也是马上天子,亲自带兵打下西南之地。
然而梁意作为太子,骑射功夫并却不出众,看着又有些文弱秀气,在宣武帝眼中总少了几分稳重。
梓州是大靖朝西面的屯兵重地,皇帝执着虎符的定山军、洛纬将军执掌的广威军都屯兵于此。
此次犒军是他的大好机会,必要办好这份差事,在梓州的几位将军中得个好话,他父皇必会对他大大改观。
对于点出的那几位随军重臣,自然也都是梁意的心腹,只有姜负雪不是。
他本没有想到姜负雪这个人,反而是幕僚为他举荐的。
那幕僚劝道:“姜负雪在殿前的表现深得圣心,又是个识时务的,这样的人物若能作为殿下的人立稳脚跟,将来也会成为登位的一大助力。”
这番话说动的梁意,而且姜负雪刚刚入仕,姑母又是将梁意养在膝下的庆贵妃,自然与梁意天然利益相同,自己扶他一把也是理所应当。
但他只有一个担心,便是姜负雪娶了宴音之事。当时他的人被霍南疏制服,只不知姜负雪是否知道此事。
不过也无碍,左右人没死,等将人拉拢过来,寻了机会与他说开了就是,成了他的人,月娘的事也就无须避着了。
当初只以为是随意处置了一个可能泄露秘密的人,哪成想转眼就成了姜负雪的夫人……
比太子犒军车架更早到梓州的,是霍南疏和宴音。
从成鹰道离开那夜,宴音记起了武陵侯将丹书铁券用在了梓州兵变后,为的就是保住广威军洛纬的独子洛扶安。
这场兵变据说是洛将军趁着太子犒军之际围了梓州城,将梁意困死在城中,欲挟持储君,逼宣武帝割让西面国土,让他自称为王。
幸而太子有勇有谋,联合城中定山军暗部,又在梓州城内一呼百应,领了人从广威军的围困中撕开了一个口子,回到了定山军的大本营之中。
接着领了定山军回扑,将广威军绞杀殆尽,活捉洛纬与洛扶安。
也是这一战,让梁意的威望大大提升,让宣武帝刮目相看,大为赞赏。
而武陵侯霍冲在这种人人对广威军喊打的时候,竟请出丹书铁券去救洛扶安,这般行径看在任何人眼里都与那对谋逆的父子无异。
霍冲却一意孤行,致使武陵侯府与常山军被人指摘诟病,
他救下了人,便卸下了常山军的担子,交给了其子霍南疏。
霍南疏也算临危受命,打仗比他爹更为神勇,将女真打出了阴影魔怔,云北再北处,也成了大靖朝子民可以踏足之地。
经过了几年,武陵侯府和常山军才重新被大靖朝上下信任,变得威名赫赫。
且霍冲和洛扶安被监视多年,又频频上书,皇帝才略微放下了疑心,侯府又重提了声势。
梓州城外有大片的平原,两军驻扎在平原上,此处土地肥沃,宜于农耕,修建了许多的粮仓屯粮,西面山关陡峭,进可攻退可守,往西、北、南皆可支援,是屯兵的绝佳之地。是以一下聚集了两支重兵。
霍南疏听了她说梓州要发生兵变,本是不乐意她跟了来的。
但宴音觉得霍南疏将丹书铁券拿去了宴家,虽说如今姜负雪在遮掩她出逃之事,但未尝不会有暴露的一天。
到时武陵侯又要寻丹书铁券去救洛扶安又该怎么办呢,且兵变实在是妨害社稷百姓之事,宴音既然有前世的记忆,就该尽力避免这场祸事发生。
入城之时,宴音早已换了身素粉的衣裳,发髻也挽成了简单的模样。
她发丝乌黑柔滑,自己手笨的拢不上,青芝不在身边,还是霍南疏执意要给她梳头,他没挽过,练了许久才成了如今这般简单稳当地模样。
霍南疏还给她弄了一顶帷帽,他们才入了梓州城。一进城霍南疏就接到了消息:太子已经启程往梓州来了。
跟着一起送来的是宴荣安的书信。
一路风尘扑鬓,坐在酒楼中,捧着那封厚厚的家书,宴音的眼泪在杏目中滴溜溜地打转。
“你坐过来!”一路相处,宴音又恢复了从前对霍南疏颐指气使的模样。
少年垂了眼睑,听话地坐到了她的身边。
宴音将脑袋磕在他的肩膀上,眼泪终于跑了出来,慢慢打湿了他肩上的衣服。
宴荣安在信中对她一句指责也没有,只嘱咐她照顾好自己,还把钱庄的印信送了来,有了这个东西,宴音能取出所有宴家存在钱庄的所有的银票。
她爹就这么给了她……明明她一点都不懂事。
肩头的湿意越来越大,霍南疏亲手挽的发髻,轻蹭着他的下颌。
这样哭是不行的,他抱起她跃上了楼顶,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这里没有人,哭吧。”霍南疏轻抚她的脑袋。
没有了走来走去的人,她终于放声哭了起来,宴音没有过这般浪迹天涯的日子,多日的惊恐不安,见到亲人的慰问之后终于崩溃了。
眼泪滚滚落下,少年拿出一直为她备着的帕子,等她终于哭完了,哭累了,才细心地给她擦去了糊乱的脸。
宴音肤如凝脂,不施粉黛也如清水芙蓉般,擦干净了又是个漂漂亮亮的姑娘。
“现在送你去云北,将你爹爹也接去,可好?”霍南疏轻声说着话,下巴不时碰到她的额发。
发髻在霍南疏颈窝打了个转,是她在摇头,声音还带着抽噎:“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放心吧,我不会拖累你的。”
霍南疏早就知道,她虽然很爱哭,却是个再坚强不过的姑娘。
漂亮姑娘为了证明自己没事,拿着印信去取了两张银票,又拉着霍南疏问路找了中人,赁下了一座小院子。
客栈耳目杂乱,不知要在梓州待多久,宴音思来想去,他们还是住小院子方便些。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就住在这里吧!”看着这间青砖老柳的小院,宴音说道。
作者有话说:
这章情节很碎,是个过渡章。
发现了对新cp,下次出场他们没准就已经是夫妻了。
大家又要在梓州碰头了!另:这个副本是要迫害梁意的。感谢在2022…02…08 19:47:39~2022…02…09 20:53: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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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真的是听话的小狗!】
【加油加油】
【姜负雪是去帮太子还是害太子的啊】
【〃那早起早回吧〃给作者大大捉个虫~
早去早回吧。】
【哎,又要等】
【撒花】
【太子在兵变中是否使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来立威?】
【快更】
【撒花】
【哈哈,让梁梁子这辈子都当不上皇帝,还想东想西的。】
【
【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砸下了一颗地雷】
【梁意:小情侣增进感情受伤的总是我】
【弄死皇帝先】
【迫害哈哈哈哈哈哈哈】
…完…
第31章 、郎君
◎她想聊多久都可以,我不累,等着就是。◎
院子虽然赁了下来;但一切布置皆无,自然还不能住人。白潜青鸦扛起了打扫收拾的活计,宴音拖着霍南疏出门买东西去了。
“唉!还是主子有本事,怪不得不让我们抢呢;没想到宴小姐自己就跟着主子跑了;如今跑到这小城里,做一对布衣夫妻;比话本子还有意思啊。”
白潜一把扫帚舞得起风;嘴里也没一刻闲着。
青鸦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依旧擦自己的窗户。
他们都是战乱中救下的孤儿;做起这些活计来也驾轻就熟。
“闷葫芦敲着还会响呢!”白潜对着青鸦的背抡了一扫帚。
青鸦背后像长了眼睛一般:“你这话让主子听见了;就回云北搬尸体去吧。”
“我自然惜命,不会在主子跟前开玩笑。”
两人在院子里忙活着;出去采买的人也不轻松。
宴音从没做过这个,怕自己买岔了东西,还特特列了个单子。
“碗碟、筷子、茶杯、鞋袜……”宴音看着单子一边走一边买,没察觉到霍南疏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多。
“劳驾;这米和盐怎么卖?”宴音站在粮盐铺子门口朝里喊。
老板跨着步子出来,上下打量了一番二人;搓着手笑道:“盐三百文一斤;米好的一斗得银七钱。”
宴音虽然不差钱;也不知梓州物价,但听这价格也不禁皱了眉头:“这么贵的米;平头百姓吃得起?”
那老板神色瞬间苦了下来:“小娘子你是不知道,梓州今年收成不好;农户不愿卖粮;这粮食是打江南进的;山高路远的,要价自然不会低。”
“这样啊……”宴音也低头看着米格里各种大米,她也不懂米,但不妨碍也学着持家多年的夫人装模作样地挑起来。
霍南疏自然知道这老板报的价足足翻了一倍,他腰间的唐刀微微偏了偏,撞到木斗上。
老板循声看去,就见到了霍南疏能吓死人的目光。
艳丽的黑衣少年头微微歪着,那柄唐刀黑漆漆的刀鞘就这么横在他的米斗上,阴冷的气息四溢而出。
这是小娘子的夫君?护卫?看起来是个狠人。
他这般瞪着自己是什么意思,莫非是看穿了他在讹人?
老板被霍南疏的一个眼神就吓坏了,普通人哪被身经百战的嗜血将军瞪过啊,心里瞬间觉得自己要死,偷奸耍滑的心思跑到了九天云外去。
宴音终于挑好了,指着最里面颗颗晶莹的大米问:“老板,这米要多少银钱?”
“啊,哦那个啊!那米不错的,煮饭很香,银二钱一斗。”老板哑着嗓子飘了过去。
宴音也没想到米的差价这么大,她瞧着那米模样好,以为是最贵的呢,于是又说道:“那盐也来一斤吧。”
老板说这话时又看了霍南疏一眼,门口的少年仍像盯着死人一样盯着他,看得人心脏突突地跳。
他赶紧又避开,轻咳了一声:“盐价我再看看,现在一时一个样的不好记,刚刚说的好像是去年的价格……”
最后,宴音将两袋米和盐递给霍南疏,心满意足地出了铺子。
“一开始老板报这么贵的价格,没想到让我挑到便宜的了,看着品相也不错,你说他一开始说这么高,不是赶可嘛。”出来后,宴音嘟嘟囔囔着。
“嗯,是你会挑,比军队里管采买的师父眼睛还厉害。”霍南疏那正经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他说的是真心话。
宴音被一句话逗得嘴角不住地扬起,谦虚道:“哪就有这么厉害啊,我也是多看多挑,才买到的好东西呢。”
她的手开心地在身侧打着圈儿,脚步轻快地往下一家铺子去。
卖被子的老婆婆看着霍南疏拿了这么多东西,连着那几床被子也轻松堆了上去,不禁赞叹道:“哎哟,你家小郎君力气好大呀!”
梓州似乎习惯将夫君称作郎君。
她这一说宴音才意识到,转过身一看,霍南疏手里捧着的、挂着的比一个人还高,那张俊俏的脸被遮得几乎看不到路。
她张了张嘴,想接过点什么却无从下手,倒是对老婆婆说的“你家小郎君”这几个字没反应。
反而是霍南疏,看向老婆婆,轻轻点了点头:“无妨,我拿得动。”说罢还掂了掂。
老婆婆接过宴音递过的银子,笑道:“从未见过照顾娘子的小郎君,连家中银钱也是娘子管的?”
老婆婆见两个人样貌都生得极好,看他们买的东西,想着应是新婚的夫妻,忍不住就多问了几句。
她又说了一次“小郎君”,宴音才听到,想开口反驳也不知说什么,杏眼转向霍南疏,像是在问他的意见。
霍南疏也不说话,带着浅浅笑意朝老婆婆点了点头,带着小娘子……宴音一起走出了铺子。
“要不我们先回去吧。”宴音想伸手接过一点东西。
霍南疏侧身避开,说道:“不重。”
宴音也不敢伸手去抢那叠得摇摇欲坠的东西,只能乖乖地跟在他身后,一起往回走。
今日正好是梓州城的“圩日”,正值日中,街上到处是赶集的人,宴音走在街上,被人群挤得有些跌撞。
霍南疏想要拉住宴音,却没有手,只能说道:“抓住我的袖子。”
“啊?”人声杂乱,宴音有些没听清他的话。
他没办法,只要侧低身子,贴近她的耳朵:“抓住我的袖子,别走丢了。”
宴音看着他如玉山一般压下来,有点慌了,气息靠近,薄唇吐出的字节低沉又温柔,又让她想到婆婆方才说的“小郎君”,脸便莫名其妙地红了。
偏巧这时候不知谁撞了在霍南疏一下,那张艳薄的唇不慎往前,轻撞上了她小巧的、白里透红的耳朵。
他及时退开了,忙道:“是后面有人撞我,失礼了。”
她捂着自己的耳朵,那一点热度怎么都不散,还越发扩大,宴音的大眼睛里都是慌张,默了一下才说:“没,没事。”
听到她的话,瞧着她时而俏皮时而胆怯的样子,霍南疏怎么也藏不住心头的愉悦,他不笑是黑眸肃然若寒星,此时一笑,那桃花眼的风情尽是展露了出来。
风流俊逸、艳若桃李的少年郎,早引了不少小娘子悄悄在偷看。
宴音不好意思在大街上久站,总觉得谁看他们都像别有意味,在看小夫妻的模样。
她将手搭上他的手臂,轻轻揪了他的袖子,催促道:“走吧,快走吧!”
回到院子门前,知道隔壁新搬来了人,邻居好打听的大娘早就搬了板凳在门口坐着,等着看搬来的是谁了。
远远见一对人搬着棉被米粮走到院门前,她便迎了上来,热情打听:“二位是新搬来的?我是住隔壁的张大娘。”
宴音偏头来看这大娘,迟疑地“嗯”了一声,说道:“我是杨音。”
她说了个化名,接着便转头看霍南疏。
他轻轻吐出了一个名字:“听声。”宴音从未听过这名字,有些奇怪他为何会用这个化名。
张大娘心道乖乖,远了看就觉得两人长得体面,近了一看,小娘子姿容绝丽,闭月羞花,跟梦里的神仙娘娘似的,小郎君比之也不差,就是瞧着性子有点冷。
“大娘你有什么事吗?”宴音小心问了一句。
张大娘醒过神来,摆手道:“大娘没什么事,就是住隔壁院子,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你们搬来了,以后有什么事尽可找我啊,大娘能帮的就帮。对了,你们二位是什么关系呀?”
“夫……”
“兄……”
二人一齐开口,又是对视,眼睛里都有慌乱。
“是夫妻……”宴音白嫩的手指卷着腰上的垂落的丝带,小心翼翼地说道。
大娘叹道:“哎哟,好恩爱的一对小夫妻咧,般配般配!你郎君瞧着也是个心疼你的,你们是哪里人啊?”
“苏州。”
“哎哟,江南养人啊,看小娘子这水灵灵的模样,还有你夫君长得可俊俏哟!”
大娘一句一夸,将新搬来的小夫妻仔仔细细打听了个遍,接下来几天就指着这些谈资跟左邻右舍的聊天了。
与此同时,院内的白潜和青鸦正站在门后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