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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离心力-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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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现在,当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他和常湛一起生活过的房子里,他不得不去面对。
  坐了一会儿,他实在不习惯这种空荡的失落,决定找部电影来看,就像遇到常湛之前那样。
  可下意识去找遥控器打开投影仪时,才猛然想起来原来投影仪也是常湛的,已经躺在刚才的箱子里,和其他相关的回忆一起远去了。
  林书雁在沙发上躺下来,沙发不够一个成人的长度,他只好半蜷缩着,很难想象比他还要高几厘米的常湛是怎么经常躺在上面休息的。
  一闲下来,他的慢性病就开始发作。
  开始是微微有些痒痛的,像昆虫爬过。而它们身上似乎带着硫酸,或某种剧毒,渐渐地那些地方开始慢慢腐蚀溶化,浇开他的皮肉,侵蚀他的血骨。
  接着胸口沉闷,像被一把无形的手术刀剖开,血淋淋的在心口处剜下一块肉。
  肋骨也跟着断裂,呼吸都带着血腥味,让他整个人不敢动弹,只能勉强确认自己还活着。
  他躺着,缓慢地呼吸,感受着灵魂一寸寸剥离身体,再被痛意拉扯回来,如此反反复复。
  林书雁想,分手的后遗症可能比他想象得还要严重。
  房东没多久就过来收了房,按照合同退给了他一个月租金,林书雁东西不多,家具都是房东的,就没叫搬家公司,只叫了辆出租车。
  有高伟呈的推荐信,加上在学历和在三甲医院实习的经历,新的求职并不困难,他很快就接到了仁德的入职通知。
  仁德在本市有两家院区,他入职的是稍偏一点的新院区,在临近开发区的位置。
  自从上次下过一场小到近乎没有的雪之后,这个城市就没有再下过雪,春节还没过,但天气已经开始逐渐转暖。
  司机有一句没一句跟他搭着话,用略带口音的普通话八卦他搬家的原因,顺便吐槽了下当地的路况和物价。
  导航里传来陌生的女音:“前方青园路口右转,进入……”
  林书雁猛然抬头,透过车窗玻璃,看见不远处街角的咖啡店。
  咖啡店没有开门,门口挂上了转租的牌子。
  他和常湛一起装饰过的圣诞树已经不见,只剩玻璃上挂着的彩灯还留着些许余温,好让他回想起来,他和常湛当时是如何把它们挂上去的。
  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成为其他人的,就跟他刚搬出来的房子一样,或许会重新装修,会有新的人入住,填满新的回忆。
  “师傅,能不能在这里停一下?”
  司机有点奇怪,但还是在转角停了下来。林书雁没有咖啡店的钥匙,只能站在门边看看。
  他忘了是谁告诉过他,这家咖啡店是常湛为了他开的。
  可现在,这家为了他而开的店永久打烊了。
  司机按了下喇叭,提醒他这里不能久停,林书雁又看了几秒,才回到车上,道:“走吧。”


第91章 苏定的出走
  直到训练了三个月,常湛才被允许使用手机。
  当然不是他自己的那部,而是一部崭新的、没有任何联系人,并且装了监控和定位系统的手机。
  他很少用这部手机,只下载了几个软件,偶尔用来联系钟闻他们,顺便打发训练期间难熬又多余的时间。
  至于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在他心中默念了许多遍,却一次也没有拨出去过。
  对于习惯了自由的常湛来说,这里无异于个巨大牢笼,禁锢着他的身体和灵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因为常山的命令,他没有正常的休息日、假期,更不被允许离开本市。
  常山不会用林书雁来威胁他,但常湛早已成了巴普洛夫之犬,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
  苏定给他发过消息,告诉了他一些关于林书雁的事,比如他搬了家,换了工作,离开了和西,后来渐渐的,苏定也跟他失去了联系。
  常湛只是平静地回了个“嗯”,看上去没有任何感情,也没有情绪起伏。
  几个月时间里,他已经学会如何收敛自己的锋芒,隐藏自己的情感,如何顺从,如何反抗,如何最大限度地去保护一个人。
  除了钱包夹缝里静静躺着的那张照片,别人再不能轻易找到他还爱林书雁的证据。
  常湛就这么送走了一批和他同期的士兵,又迎来了第二批。
  唯一不同的是,如今他成了那个要去训练别人的人。
  常湛身上吊儿郎当的习性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些许严肃,某些瞬间竟能从他身上看到常山年轻时的影子。
  新兵训练的第一天,常湛姗姗来迟,让这群人多站了半小时的军姿,紧接着在豆腐块一样的四方正中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苏定没带帽子,站在后排嘿嘿冲他傻乐。
  “靠,我眼花了?还是做梦呢?”常湛难以置信,“你怎么在这儿?”
  他把苏定单独叫出来:“想我了也不用做这么大牺牲吧,剃个卤蛋头进来看我?”
  苏定摸了摸自己刚剪没多久的短发,还有点不适应:“谁说我是来看你的?我是来投靠你的。”
  “投靠我?”常湛纳闷,“出什么事了?”
  苏定支支吾吾:“我、我躲人。”
  “你惹谁了?”常湛真有点好奇,“天塌下来还有苏聿呢,难道还有你哥摆不平的人?”
  苏定不好说,只好含糊道:“昂。”
  常湛:“说来听听?”
  “一个跟我哥差不多厉害的人。”苏定眼神闪烁,“这件事我没告诉苏聿,你可不能把我给卖了。”
  常湛掏出手机:“提醒我了,我这就给苏聿打电话。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你哥,出了事我可担不起责任。”
  苏定连忙抢下手机,眉头一横:“不能打!”
  “怎么?”常湛问。
  苏定舌头打结:“反正不能打。”
  常湛盯着他看了几秒,苏定心虚得不敢抬头,反而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测。
  “你躲苏聿呢?”
  苏定把手机还给他,算是默认。
  “跟你哥闹别扭了?”常湛关心问道,“那也不至于跑到这鬼地方来受罪吧,你以为这是玩呢,能呆半个月算我输。”
  苏定被他说得眼眶有些发红,心中委屈:“谁说我不能,别说半个月,半年都没问题!”
  他刚来,还不知道后面的训练有多苦。不过常湛真有点好奇,是多大的事让苏定主动跑到这鬼地方。
  苏定来这里,苏聿不可能不知道,但这个平时一点都不舍得让苏定受委屈的弟控居然没有把他抓回去,看来两个人真闹矛盾了。
  问题是,他俩能闹什么矛盾?
  苏定从小被爷爷和哥哥宠溺,是个没骨气的,受不得一丁点苦,也藏不住心事,可这次居然真的熬过了前一周的训练,关于为什么离家出走,也没透露半分。
  好在教官是常湛,不时给他放水,训练一小时休息俩小时,生怕累坏了这祖宗,苏家来找他算账。
  就这么过了半个月,有天中午苏定拿着馒头,对着清淡至极的白菜萝卜汤,还是没忍住啪嗒啪嗒掉泪了。
  半个月,他瘦了,也黑了,细皮嫩肉被蚊虫叮咬得不成样子,就是身材不见健壮,站在队伍里仍是胳膊腿最细的那个,拉练时永远被甩在最后。
  他一时无法适应这巨大的落差,前二十几年没受过的苦,在这半个月全都经历了。
  最让他无法释怀的是,离家许久,苏聿真的没有来找他。
  以前他十点不回家,苏聿就会到处找人。
  苏聿像个人体探测仪,永远可以准确探测得到他在哪个位置,甚至跟谁、在做什么,有时让苏定不得不怀疑他在自己身上装了定位。
  他无法理解苏聿这样变态的控制欲,也一度受不了他的过度管控,可真的当自己离开,才发觉其实自己早就习惯了那样的生活。
  掺杂了泪水的白菜汤更难喝了,仿佛恶性循环,苏定心里更委屈。
  虽说他跑出来是一时冲动,但也让他真的有时间去慢慢想一些问题的答案。
  有些事他从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比如,他并不是父母亲生的。再比如,苏聿对他的感情,并不止是对待弟弟那样简单。
  这两件事中,随便一件砸下来就够苏定消化许久,偏偏两件一起砸到他头上,一时之间蛇吞象,实在难以接受。
  即使在他小学时父母就因公去世了,但在苏定不多的记忆里,他们待自己是极好的。
  苏父苏母公务繁忙,在家的时间并不多,可每次回家都会陪苏定玩,给他做饭,教他骑自行车……他们对待苏聿,甚至都没这么好。
  小时候苏聿做错了事,苏父都要罚他面壁反思,而自己小时候调皮,闯过许多祸,父母也没有舍得骂过他一句。
  苏定模糊地记得好像是一年级,他刚入小学,和苏聿读同所学校,每天都是苏聿带着他去校门口等司机来接。
  那天他放学早了几分钟,被同学说的新玩具吸引住,就跟着人家回了家。司机来接,到处找不到人,赶紧联系了主家。
  苏父苏母从单位赶过来,苏爷爷也跟着过来,问遍了老师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最后班里三十几个孩子,一家一家打电话过去问,到天黑才找到他。
  那时苏定还没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回去路上还跟苏聿炫耀在同学家里看到的玩具。
  直到那天晚上,苏聿在书房站了一夜。
  没有人罚他,苏父苏母也并没责备他,是他自己罚自己的。
  他无法原谅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差点把弟弟弄丢。
  跟别人家的兄弟姐妹不同,苏聿对这个弟弟没有讨厌,也没有嫉妒,他和父母一样,把这个弟弟捧在了手心里。
  因此苏定的童年,得到的除了爱还是爱。
  也正是如此,苏定才从未想过自己不是亲生的。
  苏家每个人,上到父母长辈,下到司机佣人,都对他这么好,他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
  可他确实不是,他是一个没有人要被扔在街头的私生子,二十几年前苏父在执行任务中捡到了他并选择收养。
  难怪他和苏聿哪里都不像。
  这件事是他在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里得知的,那里面都是苏父苏母的遗物,其中有一本是苏父的日记。
  那个抽屉一直上着锁,苏定也从没想过要去翻看里面的东西,直到他在家里翻找东西,意外打开。
  而苏聿,早就是这件事的知情人。
  他问苏聿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苏聿告诉他,也许要比他想象的早很多,至于到底是哪时,不肯告诉自己。
  苏爷爷自然也是知情者,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这些年来,他所得到的关心和爱,似乎在那一刻变成了怜悯和施舍,本来不该属于他。
  他贪婪又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的一切,在这天轰然崩塌了。
  当时父母过世时他还小,并不太懂什么叫做死亡,苏聿告诉他,就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他哭了很久,红着眼睛问:“因为他们不爱我了吗?”
  “不。”苏聿把他抱在怀里,“你要知道,他们会永远爱你,哥哥也是。”
  苏聿只比他大四岁,却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成熟。当时的苏聿也不过初中,却是那样冷静、果断,深沉得像个成年人。
  于是他继续浸泡在苏聿和爷爷的爱里长大。
  苏定并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苏聿对他的爱逐渐变了味。
  他对哥哥给他的爱太习以为常,以至于迟钝到始终未曾发觉异常。
  是啊,他怎么可能会发现异常?长到二十几岁,他连一场恋爱都没有谈过。
  他得到过太多太多的爱,所以对别人的示爱毫不敏感。打完球女生红着脸给他递水,被他傻笑着一句谢谢带过。
  而越长大,苏聿对他的管控就越发严格,不许恋爱,不许晚归,不许出入酒吧等场所,有时苏定觉得,就算是父母,也没有这样管孩子的。
  他都二十几岁了!
  所以他逐渐逆反,开始走出苏聿给他设定好的规则圈。
  这是一场恒长的对抗,你来我往,你退我进。他仗着苏聿对他的爱,强势地划定了自己的规则。
  只是还没多久,忽然之间他所相信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过往父母和苏聿对他的好,给他的一切,都让他无颜面对,这些根本不该是他的。
  他只好选择了逃。


第92章 地震
  仁德外科部,林书雁从会议室出来,乘电梯径直下到三楼病房,白色衣摆被带起的风卷着,衬得他身姿挺拔,潇洒飘逸。
  推开病房门,两个女生在病床边小声低语。
  “咳!”病床上的女孩忙戳了下另一个,整了整自己的头发。
  坐在床边的那个回头,脸上带着八卦的笑意:“林医生来啦?”
  “嗯。”林书雁冲她们笑笑,问,“这两天有没有异常反应?”
  病床上的女孩摇头,她叫李姝,还没大学毕业,前两天来体检查出腹部靠近子宫的地方有个肿瘤,良性的,准备明天做切除手术。
  这应该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手术,显然有些紧张过度:“林医生,我……不严重的话,要不我先不做了。”
  林书雁安慰道:“放心吧,只是个小手术,跟切阑尾差不多,现在的技术已经很成熟,基本没有危险。”
  病床旁边的是她室友,撑着头道:“林医生你不知道,她都还没谈过恋爱,万一出点意外,这一辈子多亏呀。”
  “目前这种手术的失败概率很低,而且大多是患者有其他基础疾病。”林医生解释,“别太过焦虑,反而会影响你的身体。”
  李姝点点头,她的室友站起来,欲言又止地问:“林医生,我能问你个私人问题吗?”
  林书雁正在低头做数据记录,抬头:“嗯?”
  女孩问:“你结婚了没呀?”
  病床上的李姝小幅度拽了拽她的袖口,看似在阻止她的行为,眼神中却同样充满期待。
  林书雁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刚才两个人在窃窃私语什么,还有对自己奇怪的态度。
  他下意识去摸左手无名指的骨节,那里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东西,也不曾有过任何东西,现在却成了他无法忽略的小习惯。
  “没有。”他道。
  女孩正要说什么,便听见他接着说:“不过我有爱人了。”
  他看着两个女孩脸上的表情从期待到欢喜再到失落,如同绽放了一瞬的烟火,最终幻灭。
  “啊?”室友看了眼李姝,或许是感到惋惜,“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林书雁温和地笑笑,冲两人道:“等下护士会再来测回心率,手术前十二个小时禁食,前四小时禁水,八点之后就不要吃东西了。”
  没有得到答案的两人都挺失落,不过李姝还是点了点头。
  “林医生,明天的手术是你主刀吗?”
  本来是林书雁的,一个普通的切除手术,花费不了多少时间和精力,但现在看来,或许要避个嫌。
  他想了想:“不是,明天我不在,张医生主刀。”
  李姝没有再说话。
  林书雁可以理解这种萌动,毕竟工作这三年里,不止一次有患者试探过。领导、同事,来检查住院的大爷大妈也不止一次想要给他牵线搭桥。
  开始他还要绞尽脑汁去想各种拒绝的借口,后面学聪明了,直接干脆说自己有爱人。
  这么一来,打他主意的人少了许多。
  心口的方寸之地,本就容不下许多,这几年都被工作填满,实在没去考虑别的。
  更何况走一个才能来一个,那里还有上段感情的残影,怎么能接纳得了下一个。
  林书雁回到办公室,随手把手机放在了桌上,拿起杯子去接水,准备等下去找趟张医生,跟他交接下李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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