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玫瑰-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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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倒是可以看。”皓月对这竟也不小气,“一块钱看一页,一共一百八十九页,给杨老师你抹个零,就收一百八。”
“……有这天赋,你数学咋老上不去呢?”杨声由衷地发问。
而他们这小动作自然也逃不过讲台上老陆的火眼金睛,“杨声,邱光浩月,站起来!”
同桌二人组对视着翻了个白眼,用口型齐齐说:“都怪你。”
便是老老实实,又不情不愿地站起身。
动静太大,吓坏旁边打瞌睡钓鱼的姜延絮,傻孩子也跟着俩同桌站了起来。
老陆拧着眉:“姜延絮,你干什么?”
好歹傻孩子不算真的傻,站起来后发现全班就自己和俩同桌起了身,立马明白过来这事儿不对劲,回答老师说:“我站起来醒醒神,刚有点打瞌睡。”
倒符合老陆放才讲话的核心精神,惹得老陆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那好,你们三个就干脆站一节课吧。”
杨声别眼望墙,皓月仰头望天花板,只有小姜同学搞不清楚情况:“欸……欸?”
好朋友,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不过课后,皓月还是免费给杨声和姜延絮看了她的素材本。
“我从高一的时候就开始写了。”皓月解释说,“打算以后要有机会,用这个为原始素材,出版一本散文集子。”
“可以叫那些年,你逝去的青春。”杨声调侃道,他一目十行地扫着女孩本子上娟秀的文字,想着这也是两年多的时间。
不,是很快就到三年。
老陆都强调说,今天距离高考还有198天。
领头的数字由“2”变为了“1”,是让人有些激动的慌张。
“别,太矫情了。”皓月嫌弃地撇撇嘴,“我打算叫它‘人类迷惑行为大赏’。”
“或者叫‘五班,一个盛产活体沙雕的地方’。”另一边的姜延絮也毫不矫情地建言献策道。
“欸,这个好。”皓月拊掌笑,“到时候真出版了,给你们送签名版。”
“那我可得找个好地方,给你供起来。”杨声笑道。
“我也要焚香敲钟,绝对不怠慢它。”姜延絮不甘示弱地接茬。
皓月干脆抬了手,往左右两边分别一拍,“忽然就不想送了,你们还是买吧。”
“精装版,一人给我买十套。”
月姐的生意算盘噼里啪啦响,计划通~
夏藏没在教室外边等候多久,视线里便闯进来过得如毛绒球般的小仓鼠一只。
周遭人多,喧哗而拥挤。
他们只是相视笑了,像平常朋友一般并肩没入人流里。
想搭肩,但彼此都背着书包,不太方便。
牵手最好,不过都是男生,牵手显得不太符合常理;而且天冷,揣兜里暖和些。
于是心里的失落感便涌出来,翻来覆去。
夏藏咬咬嘴唇,但也知道他无法把他和杨声的关系昭告天下。
好容易出了校门,人流随四处的道路散开,他们得以能更靠近些。
头顶常青的树在冷风里刷啦作响,夏藏拉过杨声的衣角,软的羽绒手感不错。
“怎么了,哥?”杨声偏过头看他。
夏藏一时语塞,但拉着人衣角又舍不得放。
忽然传来的鸟鸣解救了他,在行道树林里,唱出抑扬顿挫的音调。
夏藏便顺势哼了声:“啾啾。”
是想亲你的意思。
“啾啾~”杨声明了地回应道。
我也想亲你。
作者有话要说:
呼,转眼就到冬天了呀~
希望我能在我这边夏天到来前,写到他们的春天…
第37章 ⅩⅩⅩⅦ
冬季的天儿一直都是灰蒙蒙的,完全没有秋季那股清朗劲儿。
哪怕是站在空旷的操场上,也会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不过杨声难得喜欢上下操场来跑操,自同夏藏谈恋爱之后。
本来暗恋那会儿,杨声就怀着颗雀跃的心盼着在队伍里能看见夏藏;可看见夏藏后带来的不只是甜蜜,还有浪潮一般的酸涩。
那时候看得见,吃不着,还要跟着节奏跑步,就很不爽。
现在是看得见,而且有百分之百几率能与夏藏遥遥对视,跑步算什么,对视的瞬间杨声就把自己溺死在蜜糖的海洋里了。
他一直觉得,夏藏应是和他心有灵犀。
不过唯一不太好的是他们班跑操时集体换上的班服,班主任老陆亲自在网店选购,一身辣眼睛的荧光绿运动服,亏他下得去手点击购买八十二套。
全班换上,自高处看台望过来,便是一片荧光绿的草原。
而老陆对此很是满意,表示他们班绝对是全校跑操最有精气神的方阵。
五班众同学:……谁来救救我们班主任的审美啊!
好在他们的好兄弟六班,与他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老王当时路过老陆办公桌,顺口说了句:“我看这衣服不错,陆老师,你干脆帮我们班也定了吧。”
于是老陆在八十二套的基础上添加了七十九套。
六班众同学: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于是云山高中田径场,不下雨的行课日里,总会出现那么两片郁郁葱葱的运动方阵,按照他们班主任的话来说,是非常好,很有精神。
但这并不代表杨声就愿意穿这玩意儿被他哥看见。
平时都是把这衣服塞课桌肚,只在跑操时穿一阵子;带回去洗过一两次,夏藏见了有怂恿过他穿,但被他坚持拒绝。
而跑操的时候就没办法了,必须得穿,解散后回教室的路上,还会被他哥穿过重重人海,从身后抓个正着。
“被你抓住十二次了,我咋老抓不住你呢?”杨声下意识往后倚靠,便停歇在夏藏胳膊上,四周的人都往教学楼赶,没人在意他们的勾肩搭背。
“你这衣服太明显了。”夏藏忍笑说,“想抓不住都难。”
虽然话是那么说啦……
“但我们两个班都穿这衣服呢,没见你去抓别人。”杨声偏要与他抬杠,见他双颊泛红、白净的额头轻蹙出个“川”字,就忍不住心里欢喜。
“我就认识你一个人嘛。”夏藏蹙着“川”字说,“眼睛一直盯着,肯定抓得住。”
跟夏藏抬玩笑杠的后果,就是承受他耿直不掩饰的真诚。
杨声承认每次都会因此心跳如鼓,如同梅花鹿角生出新鲜的花儿。
但哪怕是解散一块走回教学楼,也不过几分钟的路程。
他们勾肩搭背一会会,连段完整的对话都说不全。
“中午就能再见了。”临别的时候,杨声喃喃道,就显得很是矫情。
“嗯,到时候见。”夏藏正欲松开他,他却反握住人手腕。
“啾。”杨声非要哼完这一声,才飞速把人松开,头也不回地钻进了楼道口。
但他也没忘记听夏藏回他一声:
“啾。”
感觉杨声体力蛮不错,这跑完两三圈,脸不红心不跳,到楼梯口还能一步跨仨阶梯,咚咚跑上楼。
而夏藏只得庆幸自己的教室在一楼,他只用进个门,而后瘫在课桌前不动弹。
之所以想逮住杨声揽肩膀,有个重要原因是,好找个可依靠的物件喘喘气。
当然也是因为冬天来了,怕杨声外套个单薄的运动服,停止跑步后会冷。
他那么怕冷一人。
但不得不说,谈恋爱以后,他俩给彼此找了不少事情,连从操场到教学楼这两步路都要腻歪在一块。
明明同在屋檐下,甚至睡一张床,都还嫌腻歪不够。
另外,杨声穿那身荧光绿意外的不错,可能是颜色明亮,衬得他整个人像是在发光;而运动服也不算松垮,杨声又是那种会把拉链拉到顶端的人,看上去活泼又板正。
再加上长手长脚,和精瘦的一握腰,简直不要太好看。
夏藏没出息地咽咽唾沫,不好意思,是馋男朋友了。
欸,男朋友?
为着自然而然从脑海深处涌出来的字眼,夏藏心里那朵玫瑰无风自动了好几下。
是啊,男朋友。
“感觉小藏你最近活泼了不少。”罗老师递给夏藏新一周的练习题,忽然感叹道。
“我一直挺活泼的。”夏藏双手接过卷子,草草扫一眼,感觉难度不大,便有心思跟老师逗乐子。
“是,在我面前没大没小。”罗老师嗔怪道,“不过这也是好事,我上次不是说,怕你自己给自己施压,把压力弦给崩断吗?现在这个度正合适,争取保持到高考。”
“嗯,或者说争取一直保持到你往后的人生。”
“我会的。”夏藏笑着应答,他从那个“往后”里想到了杨声,“谢谢老师。”
云层比较厚,冷夜里,看不见星星,也没有月亮。
不过夜色掩护下,再并肩回家时能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情。
例如把小仓鼠冰凉的爪子握过来,揣进自己羽绒的兜里。
用指尖在彼此掌心画圆圈,默默忍着笑像两个傻瓜。
吃到糖果的傻瓜。
洗漱、做题复习,到十二点钟上床。
因睡前的亲吻得了些快意,于是手便相互得寸进尺;大抵运动能使身体暖和起来,不多时杨声便摆脱了冰坨子,浑身暖烘烘的像只小羊羔。
杨声的体力应是真优于他,夏藏想,释放后的喘息都比他轻缓,末了还不满足地堵上他微张的唇。
“我为啥会相信你的鬼话。”夏藏半闭着眼,陷在软枕里,“以你的体力多爬点儿坡也不算什么吧。”
“哥,你说什么呢?”杨声没听懂,带着点儿疑惑的笑意问。
“我说我们逃课那天,你拉住我说慢点爬坡,当时喘得跟什么似的。”夏藏仍是有些喘,用着气音一句一顿道。
“我那是真爬不动了。”杨声无辜道,“而且也不用为了赶着上课,那么辛苦自己吧。”
他抬手轻抚过夏藏眼睫,到鼻梁与嘴唇。
方才用湿巾擦过的手泛着湿润的凉意,以及薄荷的清香。
杨声说:“我也没想到,你会那么干脆地答应逃课,而且是逃一个晚上。”
“所以说,你哥我从来不是什么好学生。”夏藏低低地笑,睁开了假寐的眼,“这两天我一直在想个事情。”
杨声微微支起身子,是想去关灯,但就这么坐着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夏藏想自己倒映在那双黑眼睛里的样子,是否披头散发如同一惨白的鬼魅?
“什么事?”而杨声却没有被吓到的样子,反而为他这副模样默默痴迷。
“想要告诉周边那些人,你是我男朋友。”夏藏轻声说,“我不喜欢在外面,我们要刻意保持距离。”
“当然我也知道……”夏藏撑着被褥坐起来,倾身过去吻了吻杨声嘴唇,随即轻巧地离开,“我不能这么任性。”
要把自己想要的东西藏起来,才能永久地保存;把不想要的东西掩埋,也才能永远地不被追赶上。
于是他藏起对母亲的眷恋,埋下对父亲的怨恨。
那么杨声呢?也该是要被他好好地隐藏在身边。
无人知晓他们真实的关系,才是对彼此最好的保护。
夏藏不是想不到,他只是单纯地不愿想。
但他更想,和杨声多亲近地待一会儿;想向全世界炫耀,说这是我独一无二的玫瑰。
是我的,谁也抢不走的。
所以说,他和夏藏一定是心有灵犀吧,杨声想。
他们有着相同的担忧,也怀揣着同等对彼此的占有欲。
像两团势均力敌的火光,相互吸引相互交融,最终熊熊燃烧,燎了枯草的原野。
到时候火光熄灭,散成同一片不规则的灰烬,冷风猎猎里,灰蒙天空中,倒也是说不出的浪漫。
“你总是让我安心。”杨声贴上夏藏额头,手将他细软的发拨到耳后,再轻轻按住他后脑勺。
于是世界在那瞬间缩小到二人眸光的范围内,杨声轻轻唤着夏藏:“男朋友。”
夏藏应是理解了他的意思,也学着他样子,环过他脖颈摸上后脑勺。
“知道了,男朋友。”夏藏说。
“不过,哥,湿巾好像要用完了。”
“嗯?不是上周才买的吗?”
“你也不想想,我俩这一天天在干些什么!”
“等冬天过了就好啦,到时候我保证不招你……唔,你干什么?”
“干/你。”
黑暗落下来时,容易使人脑子不清醒,净说些脸红心跳的话。
不过也只是嘴上说说,夏藏抓住钻进自己睡衣的手,闭着眼睛抚摸着,说:“你会干吗?”
“咝……”杨声迟疑片刻,诚实道,“不会。”
“但我会查资料的,你等着。”
“我等着。”夏藏应道,“我懒得查,到时候你会了教我吧。”
“杨老师。”
杨声猜想他睡迷糊了,但也回答道:“好啊,夏同学。”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呼~
第38章 ⅩⅩⅩⅧ
原来仇恨的战线都可以拉这么长久。
好吧,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也是句真理。
就是让人怪不爽,非常的不爽。
“我真不明白,看不惯我可以直接提,甚至我可以再冒着被记过的风险跟他们打一架,何必在老陆面前耍这些阴招?”杨声把头埋在课桌书堆的后边,长长地叹了口气。
皓月依照他吩咐,将一边的姜延絮按在座位上,说:“杨老师,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尽情抱怨,请抓紧。”
“月姐,声儿,你们就让我过去,我保证不跟他们动手!”姜延絮仍在锲而不舍地小幅度挣扎,但其实皓月也就按住了他肩膀。
念及人家是女孩子的缘故,以及女孩子强大的手腕力量,姜延絮还真被牢牢按死在座位上。
“你闭嘴,听他抱怨完。”皓月用空闲的手悬空点了点,保持着带酒窝的微笑说道。
而杨声也不负她所望地随便抱怨了两句,抬起头来说:“不过既然木已成舟,那我肯定要弄个大的,不辜负他们为报复我花的心思。”
“心情平复了?”皓月问。
“平复了。”杨声笑笑,“这多大个事儿。”
已被气成河豚的姜延絮:“我很生气!”
“那你抱怨会儿。”同桌二人组齐声道,“还有三分钟上课,抓紧。”
姜延絮:……勿扰,已自闭。
“我就说你俩是一头的!”
事情大概是这样子的,运动会临近,体委在班级收集各同学参与运动项目的志愿。
由于五班男生稀缺,为把项目报满,基本每个男生都要选择两项活动。
杨声自然沿袭着前两年的习惯,选择了三级跳和扔铅球。
这两项作为田赛项目,好处在于活动不了几下就可以结束,哪怕每次三级跳之后都会摔沙坑里狼狈不堪,但也就那么一会会的事。
反正左右都进不了复赛,就当是去放松个心情。
但径赛就不一样了,杨声其实蛮擅长跑步的;擅长的意思就在于他有百分之百的能力进复赛,百分之八十的能力进决赛,要完成所有项目那他就得花费他大半场宝贵的运动会时间。
这样,是绝对不行的。
在班级荣誉感和个人自由感之间,他理所应当选择了后者;好在班上有正经搞体育的体育生,而且他这能跑的天赋暂且被他成绩优异带来的弱不禁风光环给掩盖住,前两年谁都没法指摘他不为班级争光。
但今年,高三了,最不需要重视运动会的一年,他亲爱的三级跳和铅球都被换成了100米和1500米。
当老陆在全班宣读名单时,杨声听到了自己“咔擦”裂开的声音。
他的项目被人换了,而体委又正好是被他揍过的男同学之一。
老陆话音刚落,同桌三人组便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得不说,杨声今年是真积极啊,都报了1500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