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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高楼玫瑰-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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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掌放在石栏杆上,微微发凉,杨声说:“果然还是要离江边更近一点才好,这里都还看不见什么。”
  “那往周边走走吧,我想应该会有下到江边的通道。”夏藏说。
  便又开始闲逛,有目的地,但不知目的地在哪里。
  半空中偶尔掠过一些黑影,夏藏说是蝙蝠,又说可能是飞蛾。
  不过都不会对他们造成影响就是,杨声沿着地砖线一步一晃地走,仿佛过独木桥。
  而后不知怎的脚步一滑,差点自作自受崴脚摔倒,幸好夏藏搁旁边拉了他一把。
  “喏,通道。”把他抓稳后,夏藏指了指眼前石栏杆的缺口,二人走近往下望,是有一段没入到江水的阶梯。
  现在是枯水季,他们借着路灯光与穹顶的月亮,直接下去十几级台阶,才堪堪瞥见江水舔上石阶的台面。
  一涌一退,再一涌,失去路灯的庇护,他们全然来到月色与江水的领域,扑面而来是水汽的凉与腥,耳边只余浪潮拍岸的哗哗声,与身侧人浅而和缓的呼吸。
  “就到这儿吧,下去都是水。”夏藏说,依旧捏着杨声的袖口。
  “嗯。”杨声应和着,下意识带着夏藏往后退了退。
  保持安全距离后,江水依旧是那可爱的大果冻,而群山是它连绵的巧克力装饰品。
  可惜杨声和夏藏只是一对渺小凡人,品尝不了神的饭后甜点。
  倏忽间山水渺渺,苍穹辽阔,唯有那轮明月毫不偏颇地映照山川草木,与他们这对沧海之粟。
  发觉自身渺小,很容易会产生孤寂,孤寂之后便会将自己遗忘在这片寥廓中,这是杨声以前独自看天看云、看山看水,得来的经验。
  仿佛是独自一人,照看着万物之景;而这万物又理所应当地将他遗忘。
  孤独是难解的毒,可它的解药却又是那么简单纯粹。
  只要在看天看云、看山看水时,身边有那么一个人,便可以找回自己的所在。
  夏藏是那个人。
  不知是待了多久,江边的风冰凉且潮湿,杨声感到自己的双手也浸透了水汽,这会儿有点颤抖。
  夏藏扣上了他的手。
  很奇怪,夏藏的手一直都是温温热的,握上去很舒服。
  “走吧。”夏藏说,仿佛看透了他心思般,“这儿的风还是太冷。”
  于是再次出发,相扣的手却没再放开。
  杨声头脑空空,什么都没想。
  就这么一前一后,踢踏着细碎的足音,像山林里两匹并未长成的雄鹿,怀着最原始纯粹的心思去往水源地。
  年幼者懵懵懂懂,跟着年长者的步伐停下,随即便听到阵悦耳的风铃声。
  水源地……不,是花店。
  还未进门,迎面都是芬芳。
  “进去看看?”夏藏问,花店木门半掩,透出暖黄色的灯光。
  “看看,反正来都来了。”杨声点了头。
  登上吱吱呀呀的木制平台,两侧的大型绿植徐徐摆动着枝叶;夏藏推开挂着“欢迎光临”小木牌的门,入眼便是层层叠叠披上了暖色的各种鲜花。
  女店主坐在被玫瑰花束包围的小马扎上,正一心一意修剪着多余的刺与枝条。
  “要买点儿什么花,两位?”女店主柔声问,却并没有抬头。
  杨声见她拈着一朵玫红色的花苞,只轻轻吹口气,那花朵便旋转着绽开了绯色。
  “买您手上的玫瑰。”杨声说,“一朵给卖吗?”
  “给,左右都是做生意。”店主可算抬了眼,微晃着花枝淡淡笑道,“是送心上人吧?玫瑰一般不买给自己。”
  但我确实是自己想要一朵。
  杨声弱弱地在心里嘀咕,而且心上人就在旁边,给了会出大问题。
  “还想买吗?”见他忽然沉默,夏藏追问道。
  “想。”杨声是个实诚孩子,“虽然不知道给谁啦……”
  “给姜同学呗,你跟他关系那么好。”夏藏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杨声的手。
  但捂了好一会儿,也早由冰凉转为温热。
  杨声下意识地捻了捻指尖的温度,反驳着:“都说了,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谁给朋友送玫瑰花儿啊。”
  明明很简单的一句事实,被杨声念出来,那叫个委屈巴巴,活像被夏藏扣了顶天大的黑锅。
  “小情侣闹矛盾了?”一旁的店主笑吟吟地调侃。
  夏藏蹙眉解释着:“不是。”
  “对,我们俩是兄弟啦。”杨声跟着补充,随即自嘲道,“而且哪有两个男生是情侣的。”
  店主看了他们好一阵,“开玩笑的嘛,花还要不?”
  “要。”这次倒是夏藏一口回答。
  “那我也要。”杨声砸吧出来点儿意思,接茬道,心里有股情绪蓦然上涌,堵在了喉头。
  是一人买了一朵,小气吧啦的,店主也没在意,按他俩的要求取了一枝红的,一枝白的。
  本来杨声是想要那枝红,但夏藏先他一步挑走。
  鬼使神差地,杨声挑了一枝白,分明旁边还有许多红得漂亮的。
  分别付钱,再前后谢过店主,走出门时风铃依旧叮当。
  夏藏在杨声前边两步,捧着他的花,头也不回。
  堵在喉头的情绪缓缓漫开来,杨声清了清嗓子,问:“哥,你是不是吃醋了?”
  是有点泛酸,又有点甜蜜的滋味,杨声听到夏藏说:“我只是有点不高兴,但确实没什么道理。”
  “不高兴就是不高兴嘛,要什么道理?”杨声几步跳到夏藏面前,把花递过去,“花花送给你,别不高兴啦。”
  幽绿色的枝条上缀着朵冬日早来的雪,杨声是觉得这玫瑰像极了夏藏的样子。
  白净,清冷,又柔软。
  玫瑰当送心上人,店主说得没错,便叫少年许多欲盖弥彰的情愫都由此而呼之欲出。
  夏藏会懂得,会知晓吗?
  但在玫瑰递出手被夏藏接住时,杨声又觉得是否知晓也已经不再重要。
  夏藏很喜欢这朵玫瑰,白净的脸颊都因欣喜而染上胭脂的红,嘴角的笑意也与以往有很大的不同。
  仿佛是出乎意料的惊喜着。
  “这个给你。”夏藏把那枝红玫瑰递还给他。
  “啊,啊?”杨声傻愣愣地接住,感觉这走向有点超出他的预料。
  夏藏轻声说:“本来买这朵,就是看你喜欢嘛。”
  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夏藏轻抚着白玫瑰的瓣子,默默地神游天外。
  赶到最后一堂课结束前回到教室,不出意外地被老班训了一顿,估计杨声那边也一样吧。
  这次也确实是自己莽撞、不计后果了。
  好在老班念着他自高中来没出过那么大的岔子,训完之后打发他写份检讨了事。
  但他没心情提笔,最后一堂课就凝望着花瓣发呆,直到下课铃声响。
  出门再见着杨声时,不由得呼吸一滞。
  心跳如雷。
  “回去我弄个瓶儿,把花用水养养,应该能开一段时间。”杨声护着那枝红玫瑰,犹如护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夏藏嗅得到玫瑰瓣子的芬芳,在二人护着玫瑰的指尖。
  在相互交错交缠的视线里。
  “嗯,你们班主任没罚你吧?”夏藏问,与杨声肩并肩走出教学楼的长廊。
  “就把我骂了一顿,”杨声嘴角放不下来,比考上六百分都还高兴,“说下不为例。”
  “不过也确实很对不住他老人家啦,本来今天晚上没他的课,他跟我说他正在追最近热门的剧,结果为我这事儿还专门来趟办公室。”
  夏藏也跟着愧疚道:“是我的错,我的错。”
  “害,你往心里去干啥。”杨声伸手捏了捏他胳膊,“我俩是共犯,又不是你绑我去逃课的。”
  “行吧,但我也是主谋。”夏藏笑笑,“你顶多是从犯。”
  “好处坏处全被你捞完了,讲不讲道理?”杨声无奈道。
  “我乐意,乐意不讲道理。”夏藏说。
  心里面的那枝芽如遇春雨,呼呼啦啦抽条儿长。
  长出个什么来呢?
  夏藏默默地念了句:“玫瑰。”
  于是那枝头展开瑰丽的绯红,生出张牙舞爪的三根刺。
  有刺也没什么危险性,就这么肆意地绽放着,宛若一粒鲜艳的朱砂痣。
  回到住处,夏藏先去洗漱,杨声则找寻塑料瓶插花。
  红白玫瑰,放在一起,最为相衬不过。
  夏藏静静地站在浴室门口,屏息看着杨声摆弄着花儿。
  好一会儿,他见着杨声轻而迅速地吻了下白玫瑰的瓣子,神情都略微带着点儿虔诚。
  夏藏装作无事发生,慢吞吞走到书桌旁边,“去洗漱吧。”
  杨声仰着脸讪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了,哥。”
  但他不知道,夏藏其实什么都看见了。
  而什么都看见了的夏藏也不愿去追问戳破什么,只是想着杨声的嘴唇也应如花瓣般柔软。
  他明白,这茂盛如仲夏草丛肆意生长的欲望,是他对杨声的占有。
  不愿意杨声,被别的什么人抢走。
  所以才不高兴,才吃醋了嘛……
  叫个什么事儿啊?
  夏藏哑哑地笑了,虽然不叫个什么事儿,但杨声亲吻了那朵玫瑰。
  他应该不算傻,自是知道那朵白玫瑰代表着什么。
  和他心里那朵红玫瑰,是同一个意思。
  重要的人,独一无二的人,想要占有留下的人。
  是我的光,我的玫瑰,我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我唯一的朋友。
  我的,我的。
  我的杨声。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就原地给大家放个烟花吧。


第32章 ⅩⅩⅩⅡ
  玫瑰还未凋谢,杨声得回家一趟,拿一些厚的衣服。
  周六下午一结束周测,他便动身回家;夏藏将他送到校园正门,那里方便坐车。
  “我大概八点钟的时候回来。”再说这话时,心里竟萌发出丝丝的不舍得。
  明明也只离开个晚饭时间,却弄得像生离死别一样。
  杨声暗笑自己的夸张,看夏藏就很淡定,像往日一般嘱咐他说:“路上小心。”
  末了杨声还是没忍住,稍稍腻歪了一把,将夏藏搂进怀里:“那我走了。”
  夏藏身子僵了僵,“嗯,好。”
  这两天夏藏老这样,抱一下就如同没上发条的木偶,僵得手足无措。
  原先杨声还以为是他那朵玫瑰送得太露骨,吓到了夏藏;所以还生起收敛的心思,想给自己和夏藏一个适应期。
  但岂料,他哥僵硬是僵硬,对拥抱什么的来者不拒。
  呃……
  虽说不大明白是怎个情况,少年心海底针啊,但不拒绝已是最好的恩赐,还想要什么自行车。
  杨声是一路哼着小曲上了车,给母上打电话说回来拿衣服。
  “然后多叨扰您一阵,好歹吃顿晚饭。”还难得带点儿调侃语气跟母上逗乐子。
  但奈何母上不是个逗乐子的好对象,只淡淡应道:“正好你爸爸晚上也在家,你们爷俩好好聊会儿天。”
  都多少年了,母上仍然没有放弃让他改口叫爸这件事。
  连叔叔本人都不大在意。
  而母上曾锲而不舍地跟杨声讲她那一套理论,说叔叔不在意是没把杨声当亲生儿子,如果杨声不自己主动点儿,就更加没办法和叔叔关系亲近。
  “你做晚辈的,要有眼色点儿啊。”
  但叔叔都有夏藏这个儿子了,后来也有亲生的女儿,怎么都不缺他一个叫爸。
  他没必要赶上去低声下气,本来在人屋檐下,已经够低眉顺眼的了。
  杨声知晓母上的意思,特别在夏藏搬出去后的那两年,母上对改口一事更加热衷。
  想让他趁人亲父子俩闹矛盾,去占据叔叔心里原本留给夏藏的位置么?
  开什么玩笑?
  纵使杨声对血缘关系什么的不甚稀罕,但也不至于傻成赞同改个口人家就能把你当亲儿子看的地步。
  何况这事儿很可能会伤害到夏藏,哪怕之前他对夏藏没别的心思,也不愿用这种伎俩去伤害对他还算不错的哥哥。
  “你啊,就是打死不听话!以后你会知道,妈妈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
  忍受我亲爹的家暴,是为了我好;嫁给这一任丈夫后伏低做小,容忍他外边野花朵朵开,是为了我好;冒着高龄生产的风险生下妹妹,也是为了我好。
  怎么都是为了我好。
  “妈,感觉我欠了你好多啊。”于是杨声拿稳电话手表,也不做调侃,语气正经地对电话那头说。
  偏偏电话那头的人当了真,“你要真有这觉悟,那我死都能瞑目了。”
  “说什么傻话呢,妈。”杨声垂了眼,公交车厢地板的花纹凸出,很是扎眼,“先挂了啊,我马上就到。”
  其实很多时候,杨声不愿意回“家”。
  令人宽慰的是,距离高考还有226天,他总算能拥有一个合理而不被谴责的理由,远离那地方。
  和夏藏一起。
  敲门,进门,到玄关处换鞋,一一将家里人的称呼都唤了。
  “叔叔。”话音落时,那瘫在沙发上翻阅报纸的男人稍微抬起头,象征性地说了句:“回来啦。”
  杨声避过母上忧愁的眼光,说:“那我先去收拾衣服,吃完饭好直接带走。”
  “和你哥住,还习惯吗?”男人难得多追问一句,母上悄无声息地退到厨房。
  杨声站在原地望过去,笑着回答男人:“还习惯,我哥对我挺好的,谢谢叔叔关心。”
  感觉着语气好像个对公公毕恭毕敬说话的小媳妇,杨声在那一瞬间脑海闪过无数年幼时看过的八点档家庭伦理大戏。
  不过小媳妇是什么鬼!
  “那最近学习怎么样?有没有把握考个清华北大?”男人放下报纸,又接着问。
  杨声怀疑叔叔是不是只知道中国这俩大学,在他刚进高中时,叔叔给的鼓励就是,好好学习,争取考个清华或者北大。
  “还行,老师说考个大学没问题。”杨声敷衍地带过去,“叔叔,小妹呢?我进门还没看见她呢。”
  “在睡觉,从幼儿园回来就一直睡。”提起女儿,男人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神色柔和,“估计是玩累了,待会儿吃饭再叫她起。”
  杨声干巴巴地笑了下:“那没什么事,我先去收拾衣服了。”
  其实夏藏和叔叔长得很像,脸部线条的轮廓啊还有那双眼睛啊,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但夏藏和叔叔又不相像,夏藏是从内及外的温暖,哪怕他时常不笑,但那温润柔软从眼睛里都能跑出来。
  叔叔是时常笑,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但骨子里冷漠而傲慢。
  杨声记得他把夏藏赶出门去的那场争吵,也记得已经两年多了,他都袖手没再管夏藏的死活。
  “你……真的没跟叔叔再联系了吗?”回家前,杨声多了句煞风景的嘴。
  夏藏倒很坦然地回答:“他都把我手机号拉黑了,我上哪儿联系他。”
  反锁上房间门,杨声才把书包放下,径自去到衣柜前翻找冬衣。
  他原先没有反锁的习惯,是自从初三开始升学考,母上担心他待在房间里不干正事,经常以送果盘送牛奶为借口,闯进来监督他的学习进度。
  后来杨声实在不堪其扰,直接把门反锁。
  母上责怪地问起,他也只打哈哈糊弄过去,却丝毫不改。
  不想,倒成了习惯。
  就带一身大衣和羽绒服过去吧,其他的长袖随便拿两件。
  他书包容积有限,塞了件羽绒就完全没空隙了。
  只得又另找了帆布袋子,装其他衣服。
  没费多少时间打包完毕,杨声把自己往罩了层防尘罩的床上一倒,也懒得管有没有灰,就这么望着四下干净无其他挂件装饰的墙壁以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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