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玫瑰-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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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夏藏出错的几题正好撞上杨声擅长的板块,便直接把椅子一挪卷子一拿,坐到夏藏旁边,再将人红笔和草稿本卷过来,大刀阔斧地开始讲解。
夏藏向来认真,听进去后更是点头哦嗯啊,在杨声停顿反问时给出顺畅的回答。
“不错不错。”讲题上头的杨声忍不住拍拍夏藏肩膀,端起了老师的架子,“继续保持啊,夏同学,希望你早日达到130分。”
“麻烦杨老师了。”夏藏颔首受教,更让某人的虚荣心爆棚萌发。
“哥……你叫我什么?”美上天的杨声觉着自己要脚踏实地,不放心地追问道。
“杨老师啊。”夏藏理所应当道。
好的,美上天的某人是彻底下不来了。
“傻乐什么呢?”眼看夏藏的手又往自己侧脸去,杨声一把抓住。
“忽然想到,可以让你教我英语。”杨声咬了咬嘴唇,笑眯眯地掩饰道。
“你不嫌弃的话,是可以。”夏藏思忖片刻,也点了头,“我英语也不算太好。”
“自信一点啊,夏同学。”杨声扣着夏藏的手摇摇晃晃。
“知道了,杨老师。”夏藏也跟着晃了晃,“那从今天开始,我考你单词。”
杨声:抓着夏藏的手微微颤抖。
“一定要这么有效率吗!”
“还有238天就高考了啊。”夏藏不徐不疾道,此时墙上的圆钟也帮他说话,滴答滴答走到了零点,“哦,现在只有237天了。”
“但你说过十二点,一定得上床睡觉。”
“就背一会儿,不妨事。”
“那背完有奖励吗?”杨声可怜巴巴道,虽说这是为他好,但他就是没有动力。
想睡觉,想搂着夏藏睡……
“有。”夏藏一口答应。
杨声立马来了精神,“什么什么?”
“高考以后给。”夏藏却卖了个关子。
“哥,你学坏了。”杨声严肃道。
“那不是杨老师教得好嘛。”夏藏说。
作者有话要说:
夏藏被攻略进度:35%
嚷嚷加油,你哥还有65%的进度就能石头开花啦!
杨声:我怕他还没开花,我就先把自己炸成烟花了。
作者:别急别急,你哥还没放大招呢。
杨声:……勿扰,去种蘑菇了。
第29章 ⅩⅩⅨ
杨声的班主任要求他们制作目标卡片,课桌贴一份,住处贴一份。
所以这两天的空闲时间,杨声就在各种裁裁剪剪、写写画画。
夏藏没事儿的时候就盯着他画,末了,自己找他借了张卡纸,草草地写上了J大和H大的理科录取分数线,而后再用双面胶往床头一贴,齐活。
杨声见状,也学他样子草草写了份贴床头,另外一份精心裁剪的送去学校。
“没办法,那一份是要给老陆看的嘛。”小少年还是想要点儿面子。
窗外落了点儿雨,在午夜,淅淅沥沥,更显静谧。
夏藏难得半夜惊醒,倒也不是做了噩梦,只是忽然想醒来,而后发觉自己左臂被人圈在怀里。
麻酥酥,又暖融融的。
雨夜里,得盖好被子,何况现在气温又降下几度。
杨声的睡眠质量好了许多,不会翻来覆去,也不会呼吸急促,乖乖地躺在夏藏手边,偶尔会逾过边界。
像现在这样。
但夏藏并不讨厌,反而有时会自己主动接近。
人其实如同飞蛾,天然拥有着趋光性,夏藏也不例外。
有时候他会想,杨声是由什么构成的。
理科生的严谨告诉他,是骨骼、血液、肌肉与各色各样的器官。
这样便与世间千千万万的人没什么不一样。
但杨声是最不一样的那一个。
他应该是由清晨或傍晚的风,午后明媚的阳光,此时此刻静谧的雨,还有玻璃罐子里的彩色糖果构成的。
不知为何,提起杨声,夏藏想把他知道的所有诗句都摘出来。
那双黑眼睛安安静静,如同黑曜的宝石,倾听夏藏说话时,会带着认真的神态;与此同时那对薄唇轻轻开合,叫夏藏说什么都不冷场,偶尔啊,还会因为笑容幅度过大,露出尖尖的虎牙。
所有诗句都形容不了他,夏藏不能这般草率,就给他下了定义。
只是知道,现在的自己被他的情绪牵制,单单见他插科打诨都会心软,连同吹牛侃大山都觉得可爱。
虽然有时候也不太清楚他在想些什么……
夏藏翻了个身,依照惯性,他右手臂搭上了杨声的腰际。
是一个半拥抱的姿势。
他很喜欢,为着相贴近的体温,衣料起伏下的脉搏呼吸。
是鲜活着的,是能亲近可感知的,是温柔的。
仿佛一个简简单单的拥抱,就能把清晨或傍晚的风、午后明媚的阳光、此时此刻静谧的雨以及玻璃罐子里彩色的糖果,统统收拢于怀。
想把杨声留下来,哪怕此时此刻他就在夏藏枕边,就在夏藏怀中。
可人能抓住风雨,困住阳光吗?
玻璃罐子也是易碎物品,摔碎了就拼不回来。
夏藏自己也……从没留下来过什么。
“小藏,你快去跟你妈妈说,说你舍不得离开她。她肯定对你心软,肯定就会留下来了啊。你爸爸那边,奶奶会去骂他的,奶奶一定把他骂醒。”
“小藏,你去呀,你快去呀,你想变成没有妈妈的孩子吗?”
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半蹲在夏藏面前,抓着他细小的胳膊,一声接一声,是哀求也是命令。
九岁的夏藏问老妇人,说:“那爸爸带别的阿姨回家,是不对的吧?”
老妇人抓着他胳膊的手紧了紧,指甲划得他生疼。
好一会儿,老妇人说:“是,但他是你爸爸,你作为后辈,你不能说你爸爸错了。他只是,唉,这天下的男子都一个德行!小藏,你别管这些,奶奶一定会骂他的……”
“爸爸带阿姨回家,让妈妈很生气,这应该是不对的吧?”夏藏却充耳不闻,自顾自发问着。
“那是他们夫妻俩的事儿,你小孩子家家懂什么!”老妇人急了,刺着他胳膊的指甲又深了几分。
“那妈妈很生气,她肯定就不原谅爸爸,她不原谅爸爸我再怎么说,她也不会听的啊。”夏藏皱了皱眉,他是想挣开老妇人,可惜没那么大的力气。
“你个死孩子,你就这么想要个后爹后妈啊?好话歹话都听不进去!”老妇人生气了,她甩开夏藏,并将他推了个趔趄,“这个家要散了,你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其实那会儿夏藏就想哭,老妇人的指甲太厉害,松开时胳膊都留下来了血道道。
但他强忍着没掉眼泪,妈妈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所以在妈妈真的拉着行李箱离开时,夏藏一言不发地送她到小区门口打车。
妈妈问他还有什么话想说,他摇摇头。
“这么薄情寡义啊。”连着一两个月的闹腾,妈妈面容枯槁,却还牵扯出笑意来逗他,探出手来抚上他发顶。
“你好好照顾自己。”夏藏别开脸,公事公办道。
“别这样,小藏。”妈妈将他搂进怀里,他记得那是桔梗花香水的味道。
很轻很柔软,像妈妈的声音。
“如果我说,想让你留下来,你会留下来么?”夏藏轻声问,带者鼻音。
妈妈沉默了会儿,“会吧,毕竟我儿子还是很可爱的。”
“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走吧。”夏藏吸吸鼻子,将颤音收回去,“离我爸越远越好,然后干脆找个比他更好的叔叔结婚,反正我爸都找了阿姨……”
“哎哟,谁教你的这些?”妈妈拍拍他后脑勺,轻笑着嗔怪。
“我看的书,还有电视剧。”夏藏闭上眼,好一会儿确定没有眼泪跑出来,才缓缓睁开,“你留下来不会开心的,我想让你开心。”
所以,你走吧,去过你更喜欢的生活,找一个更喜欢你的人。
我还太小,什么都不能给你;我只能尽量,不拖你的后腿。
“我很惊讶你那时候会跟我说这样的话,甚至比你父亲那个成年人都还要成熟。”后来母亲在主城重新定居,偶尔跟夏藏聊起从前。
夏藏只说,是你记错了,他不想听母亲再为此莫名其妙地愧疚。
而那时,他也有无数种方法去到母亲身边,虽说确实被父亲扣押过户籍,但也并非是没有法子。
只是夏藏懒得再去想,借此冲淡些他的奢望也好,省得一天天漂浮虚空不切实际。
母亲那时已经有了小鹤,初三暑假过主城避暑的夏藏觉得自己在那个家里很是尴尬。
那家里,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舅舅姨妈有时会上门拜访,还有一位姑姑长住。
但那些,都是小鹤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舅舅姨妈和姑姑。
圆圆满满的一家子,与夏藏毫无关系。
回云山后,借父亲的老毛病各种发挥,到了扔书砸桌子的地步。
他不清楚那老妇人是否真骂过父亲,只知道老妇人去世好些年,父亲依旧信奉家花没有野花香的歪理。
不过最让他觉得不可理喻的,是父亲污蔑母亲,说当年的离婚全是因为母亲“不守妇道”。
“你别以为你妈是什么冰清玉洁的仙女,她就是个在外面乱勾搭男人……”
夏藏一拳打歪了那喋喋不休满口胡诌的嘴。
“一,我妈从来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二,就算做了,也是因为你勾搭别人在先。”
这么多年拒不认错也就算了,还往别人头上泼脏水。
“我什么都记得,你当初做的事情、奶奶说的话,我都记得,所以不要在我面前胡说八道,不然你死了,我都不会去你坟上烧纸钱。”
就这样,闹掰了。
他搬出去,父亲也断了他所有的生活费。
算是冷战,一刀两断了。
母亲打电话过来问,他如实回答,弄得母亲也欲言又止、无话可说。
“抱歉,给您也添麻烦了。”夏藏最后只得自说自话,“我这边,您不用太担心。”
也是自那时起,母亲说他语气怪生分淡漠,不再自然热情。
许是为了补偿什么,母亲给他打了不少钱,一度让他以为母亲的钱是大水发来的,也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拒绝了一部分。
另外就是幸好他初三暑假,请母亲帮他开了张银行卡,不然真可能会饿死在云山县。
父亲什么都做得出来,从他出轨那时起,夏藏就知道。
上高一后,夏藏开始学着独自生活;虽然这也没什么好学的,哪怕他在家里住着,不也是独自生活嘛。
可惜那时候他跟杨声不算熟,如果很熟悉的话,也许那段时间会过得有意思些。
因为杨声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吧。
夏藏本想收回胳膊,翻身躺好后继续睡觉,不能把人给吵醒了。
但却莫名想到杨声做春//梦那茬,不免将人搂紧,胃里的蝴蝶翅膀依旧翻腾得不合时宜。
若那梦中人真实存在……夏藏由着心跳漏拍,是否他这一次依旧留不住什么。
他到底在奢望留住什么呢?
默默地收回胳膊,却不想早已被人回搂住。
杨声的额头抵着他心口,小动物般挨挨蹭蹭。
那钻进山石缝隙的种子扎根深了些,正在那贫瘠的土壤里汩汩吸取着养分,慢慢地由于根系地扩张,山石又滚落了些许,缝隙处的土壤终于见了天日,冒出了一枝小小的芽儿。
夏藏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情愫,只知道随着杨声和缓的呼吸,他心头的那棵芽儿便自在地舒展。
轻飘飘、软乎乎,纵使落了雨也无法令这情愫下坠下沉。
他唯一能确定,这是欢愉。
要再早些和你熟悉、和你靠近,就好了。
竟也生出这样的悔恨,仿佛前面许多时光都是虚度。
所以夏藏不愿回忆从前,也不愿思考以后,现在能拥有的他紧紧抓住,便已经能让他感到满足和安全。
这是一个茧房,他将自己锁住,就可以逃避那些该死的是非。
杨声打开了这个茧,让光透进来,并伸出手来想拉他出去;可他却想循着这光,将杨声关进茧房里。
“对不起。”夏藏喃喃道,尾音落进夜雨沙沙的低吟里。
迷迷糊糊地再次依照生物钟醒来,夏藏也确实没怎么睡好。
不过借着灯光看到床头紧挨在一起的目标卡片,夏藏从中感到一些些慰藉。
这个“留住”是可持续的,也就是说,其实杨声也想留在他身边。
虽说当初母亲也说过,想留下来,留在他身边。
但他拒绝了,放手了。
如果哪天杨声想离开,夏藏知道,自己仍然会选择放手。
不自觉地苦笑一声,后背却附上一层温热,杨声贴了过来。
“早啊,哥。”耳边软乎乎地吹来暖风,这是杨声起早的常态。
夏藏倒也没觉得这般亲昵有何不同,只是悲哀地想再这么下去,他就更加舍不得杨声离开了。
关起来。
“早啊。”夏藏轻声回,杨声毛茸茸的脑袋贴着他肩窝,痒酥酥的,“你不是要去剪头发的吗?”
“啊呼,改天去,不着急。”杨声闭着眼睛嘟嘟囔囔,“到时候剪个板寸!”
得,看来是真没睡醒。夏藏忍笑道:“也别那么极端,把刘海扫扫,露出眼睛就可以了。”
很喜欢……那双眼睛。
“嗯……听你的。”杨声说。
乖乖巧巧,软软糯糯,是,怎么不叫人喜欢。
反正夏藏知道自己,是挺喜欢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喜欢真是一个具有多重含义、容易让人误会的词语啊。
以及夏藏对杨声的滤镜真有八千米厚…
进度55%,自我攻略就是那么强大~
大家可以猜一下,到底是谁先表白。
无奖竞猜,买定离手啊~
另外就是,我咋老是写渣爹,反正他俩的爹一个赛一个过分…
第30章 ⅩⅩⅩ
一场秋雨一场寒,何况杨声把头发剪短了,脖子那块更加凉飕飕。
不过这更加方便了夏藏捏他后脖颈,有时候杨声合上单词本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背,夏藏的手就伸过来,从他的后脖颈抚到后脑勺,再到耳垂、侧脸。
像他是什么大型人物摆件一样,摸一摸捏一捏,偶尔发出点儿奇怪的声音夏藏还会被逗得直笑。
“哥,不就换了个新发型,你至于吗?”最终,杨声忍无可忍地抓了那骨节分明又暖融融的手,强忍着心里那股气儿才没往他指尖咬一口。
“新发型,好看嘛。”夏藏眯眼笑,怕他不相信似的重复道,“是真好看。”
但也只是剪短了些,顺便把刘海扫了扫,杨声自己照镜子都瞧不出哪里好看。
夏藏凑近了他一些,他能嗅到那草莓牙膏的味道。
真奇怪,明明那管薄荷的并没有用完,夏藏便换了一支儿童牙膏。
杨声偶尔看到夏藏杯子里多出来的那支牙膏,不免多问了一句。
夏藏当时叼着牙刷,含含糊糊地说:“薄荷味的牙膏不好吃。”
很别致的理由。
但也确实,草莓味的很甜。
他本以为夏藏会是那种清冽偏冷的性格,像薄荷做的月光;但事实上熟稔之后,夏藏是颗流心的软糖。
越来越让人想舔一口。
当然杨声也承认,这是自己越发着魔的喜欢。
“你就不怕我咬你一口。”杨声喃喃道,没叫夏藏听清。
于是夏藏没事人般搭着他肩膀,说:“这次背得不错,给你一朵小红花。”
说着便在他手心上勾了两下。
“我现在就很期待高考后的那份奖励了。”杨声说,反扣住夏藏的手。
“那你慢慢期待,我还没想好。”夏藏叹息,故作苦恼。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