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窝痣-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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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随颜帆刚挂完电话,侧眸。便对上。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的闺蜜。探究般的眼神。
“小九,你说的领证是真的?”闺蜜还是有些震惊。
随颜帆今天见面的时候就和她聊了这件事,她没信。还以为是开玩笑。
可她分明又看见随颜帆给那人的备注是老公,而且她以前也没有听到过随颜帆用这种语气和别人说过话。
高中那几年,随颜帆沉浸在学习里,偶尔遇上胆大的男同学和她告白,她都有礼貌但又疏离的婉拒。
她脾气很好,但又从不在谁面前服软撒娇。
“真的。”随颜帆点头,和闺蜜一起往公寓的方向走。似乎想到什么,语气不自觉带了些悠远,“再过一段时间吧,再过一段时间,我想带他回来给你们见见。”
*
翌日上午,闺蜜回公司上班,随颜帆提着行李去了高中母校。
她多留一天主要是想看望一下高中时期的语文老师。
陈老师下课后把她往办公室领:“怎么还这么瘦。”
老师笑的无奈,语气里带着亲昵和心疼。
“最近有点忙。”随颜帆把手里捧着的花和礼物递过去,抱她一下,“等回去,我把肉都长回来。”
“发照片给我。”陈老师不听她没有参考性的承诺。
随颜帆乖巧点头。
老师在办公室给她倒了杯温水,又想起她的胃,“喝点热的能受得了吗?”
天气冷,有些不想让她喝冰水。
“可以的。”随颜帆把杯子接过去,说自己现在应激反应小了很多。
老师这才放心。
随颜帆把包里随身携带的结婚证拿出来给老师看:“我真的结婚了,老师,很想当面告诉您。”
除了外婆,最想当面告诉的就是陈老师。
老师对她来讲,是亦师亦母的存在。
高中那几年,是老师替她出了一部分学费。
后来在她暗淡无光的漫长人生里,也是她出现在自己成长的每一个阶段。
外婆去世,她眼睛出问题,住在医院,还有很多个失眠的夜晚……老师永远是第一个探察她情绪给她安抚的人。
“恭喜我们小帆。”老师拍拍她的背,问起她最近的生活。
随颜帆如实告知。
提到温穆,她又回忆起温穆一直出现在她们的对话里,老师没有见过真人:“我想等明年带他回来看您。”
老师看一眼证件照上五官优越气质非凡的男人。
几次启唇,又几次欲言又止。
从办公室出来,随颜帆陪老师在学校转了一圈。
学校也有一些变化,修建好的塑胶跑道,还有全新的图书馆和食堂,连后面的宿舍都进行翻新。
“你打回来的钱,建图书馆没有用完,”老师给她指指不远处的操场,“又修建了这条跑道。高中压力大,强身健体也是必须要做的事。”
随颜帆认同:“学校还缺什么您告诉我。”
“什么都不缺。”陈老师把手里提了一路的信递给她,“学弟学妹们给你写的,你空的时候看。”
“小帆,以后好好为自己活着吧,听老师的话。”
*
随颜帆带着这句嘱托,出了学校。
车票是晚上十点,出学校后她还是决定回家看看外婆。
看外婆本不在她的计划里。
在她的计划中,结婚后的第一次,她想和温穆一起去祭拜外婆。
可是好多话,她都还没有和温穆说。
不敢说,也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说。
她好像一如既往不够勇敢。
坐在出租车上,随颜帆不自觉心情低落。
她没有给舅舅说自己回家的事,下了车,让司机等她一段时间,她抱着花往后山走。
石阶前长了一些野花,在密布着的野花丛中还有一束雏菊。
雏菊上沾染一些露水,很像是不久前刚放置的。
她神情微怔,又回忆起这几年。也遇上过几次。她来时。外婆墓碑前搁置着花。
可能是舅舅。
知道外婆喜欢雏菊的人不多。
舅舅的可能性大一些。
她没有再多想。
把石阶前的几颗杂草拔掉,把自己抱着的雏菊和那束摆在一起。
随颜帆蹲下,和外婆说了自己和温穆结婚的事。
“领证那天,我好想梦到您,但是您都不肯来我梦里。”随颜帆看着墓碑,眼眶带些湿润,“要是您也想我,能不能托个梦给我,我过的挺好的外婆,就是想您。”
她把眼角渗出的水珠抹去,低低道:“您别担心我,我现在有阿穆,还多了很多亲人,失眠的状况也好一些。等明年我带阿穆回来看您,您不是特别喜欢他吗?见到他,您一定开心。”
又坐几分钟,随颜帆调整好情绪。
她给外婆磕了三个头,起身往山下走。
山间有风,随颜帆拢拢衣袖。
走到山脚时,随着她步伐的响动,一道陌生的嗓音突然落在耳边。
“烦烦。”
浑厚的音色带着一些讨好的磁性。
随颜帆手指僵住。
温穆喊她名字时会把帆读成一声。
这人读的二声。
因为是厌烦的烦。
过了几秒,随颜帆轻轻抬头,视线对上站在对面的男人。
几年不见。
又或者说本来都不曾见过几面。
郑金两鬓的头发斑白一些,佝偻着的腰让他比随颜帆还矮上半截。
他表情里充斥着逢迎:“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现在要给你奶奶祭拜,奶奶去年走的,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有一个瞬间,随颜帆想直接和他装作不认识。
他们本来也是处于不认识的状态。
刚准备回绝,又听他继续道:“你弟弟也在山上,你们姐弟俩一直没见过,你上去和他见见面,多聊聊天,培养培养感情。”
说曹操,曹操到。
郑金话音落地的同时,一个穿运动服的男孩从山上下来,喊了声“爸。”
随颜帆侧眸看一眼,心里没有什么过大的波澜。
甚至连她这个所谓的弟弟和自己长的是否相似,她都懒得探究。
“我还有事,先走。”她把衣服拢的更紧一些,脚步沉沉的往前。
身后的人并没有罢休,他追上来,语气里有讨好也有威严:“怎么说我也是你爸,你身体流着我的血液,现在你日子过得好了,是不是要给爸爸养老,还有你弟弟,他也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你钱花不完就帮衬一把……”
随颜帆顿住脚步,竟然有些想笑出声。
所以在他眼里。
当她这个所谓的女儿有了价值就应该成为他的提款机器。
他好像根本忘了,在她六岁那年,他就开心的把自己的抚养权让出去。
郑金见她没说话,以为她念及血缘关系有些心软,语气缓和一些:“爸爸也不是一定要花你多少钱,你要实在不愿意,就当借给爸爸的。我还听人说,你和你大学时的男朋友重新在一起。爸爸很高兴……”
“和你有关系吗?”随颜帆打断他的话,她不想问他从哪听来的消息,是不是和几年前得到消息的途径一样。
她皱了皱眉,甩开他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郑金沉下脸,刚想呵斥,不远处的出租车车门打开。
司机从里面下来,往随颜帆的方向走:“要帮忙吗?”
他人高马大,气场瞬间压过郑金。
随颜帆摇头:“我们走吧,不用和他浪费时间。”
司机点头同意。
他凉凉扫了郑金一眼,目光里带着些不屑。
这年头真的什么人都有。
他刚才坐在车里听的一清二楚。
随颜帆没在再理会身后的目光,她在司机的护送下上了车。
“谢谢您师傅。”
随颜帆有些过意不去,司机不仅愿意在这里等她,还下车帮了她一把。
是她预料之外的事,也是人家本来没有义务去做的事。
“举手之劳。”司机在后视镜里露出一个憨厚的笑,“下次再遇到这种状况你就直接报警,千万不要被道德绑架。”
他没有多问,却给了随颜帆很中肯的建议。
“会的。”随颜帆把车窗放下来一些,声音有些低。
*
离检票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随颜帆提着行李坐到了候车厅。
厅内人不多,三三两两才坐着一个人。
随颜帆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显示屏上。
大屏上滚动着列车信息。
厅内明亮的灯光照射到她精致的脸,投射的阴影,形成一道灰暗。
她茫然的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心里的感受有些难以言喻。
她没想过会碰到郑金,这几年她回遂安的次数不多,不曾和他正面遇到过,只除了刚毕业那年。
随颜帆眼睫微垂,突然就很想见温穆。
停顿片刻,她翻出手机,找到温穆的微信想给他发消息。
一句话删删写写,还是没能发出去。
她有些迷茫,但又想到再过几个小时就能见到他,迷茫消除一些。
大屏上时钟不停在往前走,随颜帆扬着下巴,在心里做倒计时。
还有半个小时,就能检票。
她低头翻了翻包,准备提前把身份证拿出来。
这个时候,随颜帆的手机突然响起。
铃声将寂静的氛围打碎。
她睫毛颤动几下。
看到屏幕上熟悉的称呼。
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随颜帆。”听筒里的声音凝结着不知名的低哑。
被点到名字的人唇线拉直:“在,我在等车。”
温穆沉默几秒,没有接她这句话,开口时,他语气恢复了往日里的慵懒:“上次的锦鲤池还记得吗?”
“记得。”随颜帆听见他那边的背景里有种空荡的沉寂,猜测他是不是在锦鲤池旁给自己打的电话。
温穆扯下唇,突然道:“你想个愿望吧,新来了条锦鲤,我帮你试试灵验不灵验。”
“什么愿望都可以?”随颜帆垂着头,无意识捏捏自己的衣袖。
“都可以。”
“温穆。”她喊他一声,声音很轻,“那你能不能帮我许——现在就见到你。”
这话一落,听筒里低低哑哑啧笑一声。
随颜帆因为这声笑,心情缓和许多:“是你说的什么愿望都能许。你帮我许了吗?”
“许了。”温穆压了下头顶的鸭舌帽,表情认真,“你把眼睛闭上,我们测试一下灵不灵。”
随颜帆无奈闭眼:“…你别告诉我,闭上眼睛,睡一觉,再做个梦,梦里什么都有。”
“…我是那种人吗?”温穆笑,“我明明是——”
“向来说到做到的人。”
最后那几个字,他说的清晰又缓慢。
伴着浅淡的呼吸,一帧帧悠悠的飘到随颜帆的耳边。
她纤长的睫毛在灯光下不自觉根根颤动。
抑制着不规律的心跳,她任凭他温柔的话语由远及近的砸到地上。
不知又过去多久。
男人坐在他身侧,把鸭舌帽转个方向,反戴在她头上,轻吻她的眼睛。
“愿望浪费了公主。”
两人肌肤相贴时,他沉沉低喃,“之前不是答应过你吗?今天见。”?
第60章 酒窝痣
随颜帆呆了几秒; 睁开眼。
光线明亮,她的眸光撞进温穆黝黑的瞳孔。
四下无人,也或许有; 是她看不见。
她勾着他的脖子; 去吻他的唇。
她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感动和想念。
温穆倒吸口凉气,把她抱进怀中。
两人都有些呼吸不稳。
隔几秒,随颜帆从他怀里退出来:“你说的不是在延陵接我吗?”
温穆扬眉笑:“我没说。”
随颜帆回忆一下他说过的话; 好像真的没说在哪接她。
她牵他的手; 手指在他手心里蹭了蹭。
“不想让你折腾。”随颜帆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心很安静,安静里也有心疼。
“折腾的事我还没做呢。”温穆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不太正经的语气; “你帮我算算,我多久没做折腾的事?”
“……”随颜帆不接他的茬儿。
温穆不动声色勾唇。
他抬手帮她理了下鸭舌帽; 把掉落的发丝塞到里面,悠然道:“还欠你一个愿望。”
“什么时候欠的?”随颜帆直视他的眼睛; 眼珠不自觉转动几下; 像是在思考。
温穆低笑一声,隔着帽子用力揉她脑袋:“刚才那个不算; 那个是昨晚答应你的事,所以我还欠你一个愿望。”
闻言; 随颜帆瞬间想起他说用锦鲤帮自己许愿的事。
“可你不是没在锦鲤池旁吗?”随颜帆表情认真,“这里也没有锦鲤。”
“谁告诉你没有。”温穆挑眉; 气定神闲,“给你介绍一下——”
随颜帆点头; 示意他介绍。
看着她的脸; 温穆眼眸的的光更晦深一些。
几秒后; 他伸手轻柔的抚了下她的眼睛,慢腾腾把话说完:“我呢—有个小名—温—锦鲤—”
“……”
*
凌晨三点,高铁抵达延陵。
温穆带着随颜帆去附近的停车场取车。
时间太晚,几个小时前,他让秘书回去休息,把车子给他留在这里。
随颜帆被他牵着手,走在他左侧。
刚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随颜帆便被温穆攥住手。
她递去一个疑问的眼神,得到一个紧密的拥抱。
“怎么了?”随颜帆埋在他的脖颈间同他讲话。
温穆很快松开她,帮她把帽檐压低:“今晚你坐后排。”
“为什么?”随颜帆不解,想继续拉车门又被他托起身子。
温穆拉开后排的车门,不由分说把她放进里面,又把安全带给她系好。
确认她老实坐着,温穆捏捏她的手指,答非所问:“今天就想让你坐后排。”
“……”
随颜帆最终还是满脸疑问地坐在驾驶座后面的那个位置。
等汽车驶向大路,她还是没压抑住自己的不解。
但又因为在温穆那得不到答案,她决定求助百度百科。
把问题打到输入框里,几秒后,她看着答案,指节顿住。
问题:【男朋友为什么不让我坐副驾驶?】
最佳回答:【大概因为副驾驶是最容易受到伤害的位置。】
随颜帆侧眸看眼窗外,四下车辆虽少,可光线昏暗。
夜间行车事发几率要高于白天。
好像上一次回延陵,小助理也是这个时间段来接的她。
那时,她靠在副驾驶的位置,看到温穆一袭黑衣,懒洋洋的走过来。
他没有看她,对着助理的方向。
他不轻不慢:“我这个人有个习惯,坐车只坐副驾驶。”
因为这句话,随颜帆坐到后排,而他也得到了那个驾校教练的称号。
再往前追溯。
大学时候,有几次,阴雨天气,她也强行被要求坐到后面。
随颜帆心脏缩紧一些。
莫名的,她就觉得可能还有很多细节被自己在无形中忽略掉了。
温穆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继续看路:“想什么呢?当着我的面发呆。”
随颜帆摇头,在安全带的最大限度下凑近他。
汽车驶过十字路口,随颜帆才温声开口:“我们下次白天出门吧。”
“嗯?”温穆轻踩油门,语气有几分不解。
“白天出门。如果可以,也尽量在晴天出门。”随颜帆望着他搭在方向盘上指节分明的手,手上佩戴着和自己同款的婚戒,“温穆,如果你开车,我想陪你坐在副驾驶。”
再多余的话,她不敢深想,所以就没说。
温穆眉眼微动,沉声道:“行,以后尽量不让你自己坐后排。”
*
到了公寓,解开门锁,随颜帆从玄关处一路被抱到浴室。
温穆攥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