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欢-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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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萧愈抱着李琬琰的腰,将她在怀中转了个身,开始吻她的唇:“我需要奖励。”
李琬琰脑袋晕晕的,等她被萧愈抱起,她才反应过来,连忙拍他的肩:“你到底还批不批折子了。”
李琬琰想想自己真是失策,竟然信了萧愈这般奏折来她寝宫的障眼法。
李琬琰半夜时迷迷糊糊醒过一次,床畔无人,透过屏风,能瞧见外殿隐隐透入的一点微光。
李琬琰不用猜也知道萧愈是去外殿批折子了,他今晚倒是真的不打算睡了。
睡意一点点消散,李琬琰披了件外裳起身,她走出屏风,往外殿看去,便见萧愈正坐在书案前批折子,身畔只点了一盏灯。
李琬琰走近了,他才发觉,抬头意外问她:“怎么醒了?我吵到你了?”
李琬琰摇摇头,她在他身畔坐下,拿起蜡烛,又点亮两盏灯,周遭瞬间明亮起来。
“你这样也不怕看坏眼睛。”李琬琰将手中的蜡烛放在铜台上。
萧愈停笔,借着烛光,歪着头看李琬琰的侧颜,她的面庞白里透粉,光晕落在她的鼻尖,萧愈心里痒痒的,很想咬上一口。
他拖着下巴正望着她心猿意马,她却未觉,正将他堆得乱七八糟的奏折一本本整齐叠好。
李琬琰收拾好,转头发现萧愈瞧着自己发呆。
“还偷懒,再磨蹭一会,今日真的别想睡了。”
萧愈闻声,借机凑到她身边,歪倒在她柔软的身上,借机拨弄她垂在胸前的碎发。
“琰琰,你好不讲道理,明明是你引诱我心猿意马,怎得还怪我磨蹭了。”
李琬琰闻言挑了挑眉。
好不讲道理的明明是他吧!
“我何时引诱你了?”李琬琰才不肯背着个锅。
萧愈闻声轻笑,他近水楼台,轻啄了一下她的下巴:“你难道不知,自己有多诱人吗?”
李琬琰眼见着萧愈没正形,心知他有意调侃,肯定不会好好批折子,便趁机问他。
“我记得之前,你好像吩咐霍刀,去调查了恩人夫妻,有结果了吗?”
萧愈没想到李琬琰突然提起这事,玩意瞬间淡了几分,多了几分正色:“怎么突然想起这事了。”
“没什么…只是有点好奇,你若得了消息,便告诉我一声。”
“你好奇这个做什么?”萧愈追问。
李琬琰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膝上的萧愈,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怎得,只许你调查,不准我知情?”
萧愈故作吃痛闭眼,再睁开时,眼底藏住狡黠。
“上次你不是说那两人可靠吗,我就没再去查,既然琰琰想知道,那明日我就吩咐霍刀重新去查。”
李琬琰这次倒没阻拦,点点头:“好。”
萧愈心里猜测一番,一时间又有了精神,他懒洋洋的起身,提起笔继续批折子。
李琬琰给他煮了杯淡淡的菊花明目茶,本想是在陪他一会,却被他赶去睡觉。
奏折枯燥,萧愈自然想红袖添香,可想到李琬琰的心疾,哪里舍得让她熬夜。
第98章
李琬琰之前没想到; 霍刀的办事能力如此卓越,才三天,他就将调查的结果呈上来。
本子里面记录的事; 面面俱到; 就连熟识的街坊邻居都记录在内; 李琬琰之前在陈家住过几日; 上面的记录的邻居她还认识。
李琬琰将本子上所记录之事一一看完,一时间决定先出宫去裴铎府上看看弟弟。
萧愈已经因为河南的贪墨案忙得几日没有睡好觉; 得知李琬琰要出宫,便派霍刀从旁随护。
马车停在裴府外,李琬琰和明琴下车; 明琴正打算跟着李琬琰一同进府; 却被急步走来的霍刀拦住。
李琬琰回头,看了看拦下明琴的霍刀; 心里了然; 没说什么; 兀自进府。
府外,明琴皱眉躲开霍刀的手,她看着李琬琰离开的身影,着急的向前张望; 她急道:“你有事?”
霍刀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裹; 递上来。
明琴看着霍刀递来的东西; 更不解:“这是什么?”
“是我托有人从西疆运来的红枣; 我想着上次那些你应该吃完了。”霍刀说着见明琴面露疑惑; 忙又道:“呃…是因为前几天; 你不是给了我两块桂花糕吗; 我来送谢礼。”
明琴这才明白几分; 却道:“霍统领客气了,两块点心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明琴向前张望,发现自己和霍刀几句话的功夫,李琬琰的身影已经看不见,心里不由着急起来,不欲再多说,快步跑上石阶,入府追去。
霍刀手捧着包裹,又一次僵在原地,他抬手挠了挠额头,也不知自己哪句话没说对。
霍刀讪讪的收起包裹,跟在明琴身后入了裴府。
李琬琰是裴府后花园找到李承仁和陈孟的。
陈孟正挽着裤腿,拿着锄头清里杂草,李承仁就在他身边不远处的石墩上坐着,怀里小心翼翼抱着只兔子。
李承仁发现李琬琰,眼睛一亮,顿时起身朝她跑过来,他跑得太快,拌了个跟头,怀里的兔子趁机蹦蹦跳跳的逃跑了。
李琬琰没有跑上前去扶,李承仁慢腾腾的自己爬起来,拍拍衣摆上的灰尘,继续朝李琬琰跑来。
“阿姊!”李承仁向上张开手臂。
李琬琰笑着弯身,将李承仁一把抱起来,几日不见,感觉似乎重了些。
李琬琰捏了捏李承仁的小鼻子:“有没有摔痛啊?”
李承仁笑着摇头。
李琬琰单手抱着李承仁,另一只手将帕子从腰侧拿出来,递过去:“来,自己擦擦小手。”
李承仁接过李琬琰帕子,先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香。”
陈孟发现李琬琰来了,连忙放下锄头,将挽起的裤腿放下,他看着自己因除草弄脏的掌心,局促的搓了搓手。
“小姐,您来了。”陈孟上前和李琬琰打招呼。
“陈大哥,还在整理园子,瞧着确实比之前好看许多。”
陈孟听了李琬琰的夸赞,憨厚笑笑:“我也是瞧着这么好的园子荒废了可惜,又闲不住,便帮裴兄弟打理打理。”
“爹爹!”李承仁忽然朝陈孟喊道:“小兔子跑了。”
李琬琰虽然之前听明琴提起过,但当着面,听李承仁唤出这声爹爹,心底还是不由得一颤。
先帝早在李承仁记事前便驾崩,所以在李承仁的记忆里,没有阿爹阿娘,李琬琰至今还记得,有一年去帝陵祭拜先帝,随行的官员,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都象征的洒了几滴眼泪,但李承仁虽然也跪在了陵前,却无悲无喜,他心里最计较的,甚至还是昨晚她为什么不肯给他吃甜汤,而与她怄气。
如今忽听他这一句爹爹,李琬琰心中当真是千回百转。
意外与不适应是有的,可她心里却不反感。
陈孟被李承仁这一声爹爹唤的尴尬不已,他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一个大男人憋的脸红,看向李琬琰满是羞愧,想解释,又觉得当着孩子的面不妥。
明琴赶过来,正撞见这场面,她只能看见李琬琰的背影,也不知她此刻神情,不知她有没有生气,又看陈孟在旁进退两难。
明琴一时有些心疼陈孟。
总不能叫他,当着孩子的面,答上一句,我不是爹。
明琴走上前,想着缓和一下气氛:“公子的兔子长什么样啊,奴婢来帮公子找找吧。”
“明琴姊姊。”李承仁看到前来的明琴笑道:“雪白雪白的,眼睛是红色的,它的脚上有一块黑斑。”
“公子记得这么清楚呀,那这小兔子,是哪里来的呀。”
李承仁伸手指向男人:“是爹爹买的。”
明琴一时觉得自己嘴欠,为何要多问这一句,她刚刚就应该立即去找兔子,她明显看到一旁的陈孟更加的尴尬了。
“那奴婢带着公子一起去找小兔子吧。”
李承仁闻言兴致勃勃:“好!”
李琬琰将李承仁放下,李承仁跑到明前身边,牵住她的手,欢欢喜喜的去找兔子。
陈孟见李承仁走了,他看着李琬琰,心里满是羞赧,他想解释,可是嘴笨,一时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小姐…我…我……”
“陈大哥,我来时带了些茶叶,我们去屋里喝茶吧,嫂夫人呢,怎么没见她。”
陈孟见李琬琰将话题岔开,一时愣住,好一会回过神,连忙点头应道:“她,她去街上了,说是认识个绣娘,想同人学学手艺。”
“也是不巧,裴兄弟这会儿也不在家,好像是说之前的同僚来找他喝酒。”
李琬琰点点头,她侧身,先给陈孟让路:“陈大哥,您先走。”
李琬琰和陈孟在房中喝了会茶,便见明琴和李承仁回来,李承仁心满意足的抱着兔子。
大家有闲聊一阵,李琬琰与陈孟谈天,侧面打探了一下,发现他所言与本子里说写的几无二致。
眼见晚膳时分,陈夫人和裴铎都不见回来,李琬琰便带着明琴起身告辞。
裴府门外,霍刀刚打理干净自己身上的杂草和泥土。
他此番本以为就是个护送的任务,没想到最后变成在裴铎家里满院子抓兔子,不过为了能将大枣送出去,霍刀心想也值了。
***
李琬琰回到宫中,发现萧愈今日倒是清闲,早早等在未央宫里,晚膳齐备,只能她回来。
萧愈让侍从都退下,李琬琰瞧他这神神秘秘的模样,不禁疑惑。
“陈氏夫妻的资料我也看了。”萧愈呈了碗熬得奶白的鱼汤递给李琬琰。
李琬琰闻言并不意外,消息是霍刀查的,萧愈会知道是情理中事,李琬琰品尝着鱼汤,等着萧愈的后话。
“你觉得陈氏夫妻如何?”萧愈问道。
“很简单清白的人家,夫妻二人也是难得老实良善。”李琬琰如实答,紧接着反问:“那你觉得呢?”
“琰琰说好,我自然也觉得好。”
李琬琰低笑一声,显然是早看破了他的油嘴滑舌。
“你把人都支出去,不会是就想和我说这些吧?”
萧愈闻言,正色几分,先给李琬琰夹菜,又替她碗中填汤。
“琰琰,你突然让我调查陈氏一家,是不是心里已经有了什么打算?”萧愈这狐狸才不会主动招认,他早早起了贼心,早早就将陈氏一家调查的明明白白。
虽然之前他也计划着,找准时机,然后在李琬琰枕畔旁敲侧击一番。
可是没等他开始行动,李琬琰不知怎得,自己突然间开了窍。
省去会被她怀疑的麻烦,萧愈自然乐不可支,见她今日主动出宫去了裴府,便早早将杂事处理完,打算趁热打铁,让她彻底放心。
李琬琰闻言侧眸看了看萧愈,继续喝汤,今日这汤炖的十足鲜美,品不出一丝腥味。
李琬琰又将一小碗汤喝完,拿起筷子吃菜。
萧愈话落见李琬琰久久不答,也不催促她,只是不停给她夹爱吃的菜。
两人默默将晚饭吃完,萧愈暗暗观察李琬琰神情,似乎并不见她不悦或是排斥。
“阿愈,”李琬琰忽然开口,她抿了抿粉唇,似乎还在犹疑中。
萧愈闻声连忙回应,他等在她身边,等她开口。
“我今日听阿仁唤陈孟爹爹。”李琬琰看着萧愈,似乎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你说,我之前想的,是不是不够妥帖。”
“为什么这么说?”萧愈问。
“明琴告诉我,哪怕我是阿仁唯一的亲人,哪怕我如亲生母亲一样疼爱他,但我终究没有办法给他一个健全的家庭。”
萧愈忍不住叹息一声,他轻轻握住李琬琰的手:“琰琰,你为何总想着责怪自己?你对你弟弟的关怀和呵护早已超过对你自己,明琴的话不是在指责你,你应该也是明白的,她想告诉你的,是想让你待自己好一点,你有你自己的人生。”
“琰琰,我们都不再年轻了,恍惚间半生岁月已过,你的前半生为了李氏王朝,为了你弟弟,活得还不够辛苦吗?如今你总与我说你看淡了,不在乎了,可你还是处处把你弟弟考虑在第一位,你考虑过你自己吗?你自己的人生呢,你的喜恶,爱憎呢。”
李琬琰呆呆的看着萧愈。
萧愈也怕自己一时说的太深,反而引得她逃避,他叹息一声,先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轻轻将李琬琰搂在怀里。
“你就当是我自私好好,我不想你走,不想你离开我。”
“我就是这样自私,我就是想将你,一直一直留在身边。”
***
李琬琰一夜辗转没有睡好。
她装睡许久,等萧愈睡实了,她才慢慢翻身,朝向他,借着从纱帐透入的月光,静静打量萧愈的侧颜。
她的脑海中一直重复着他的话。
你的喜恶呢?
你的爱憎呢?
她似乎是被枷锁束缚久了,连她自己都忘记了,甚至对自己身上的铁链无知无觉。
自她年少动情,至今从没有一刻,她是不爱萧愈的。
哪怕是那以为他不再的那十年。
她依然爱他,并且深知,自己这一生不会再爱上旁人。
李琬琰慢慢闭上眼睛。
是啊,她已经不再年轻了。
为什么,明明萧愈回到她身边,为什么,他明明近在咫尺,她伸手便可以触碰到,为什么,她却要逃走呢。
若没有这十年间的世事无常,如今他们,早已成婚多年,儿女绕膝。
李琬琰不知自己何时迷迷糊糊睡着了,后来感觉有人亲她的额头,她迷糊间清醒一瞬,很快又被睡意掩盖。
李琬琰醒时快到晌午,她起身洗漱,然后告诉明琴,打算去裴府。
李琬琰之前因住在宫里,到裴府距离不近,一来一回的路上便要耽搁好一会,所以李琬琰基本上三日一出宫。
明琴有些意外,但也连忙安排起来。
明琴也不知,李琬琰频繁去裴府,是要决定离京去永州的事,还是听过她的话后,愿意将李承仁交给陈孟夫妇养育。
明琴陪李琬琰乘车出宫去裴府,路上又是霍刀随行护送。
到了裴府外,霍刀又将明琴拦住。
今日,明琴看在霍刀昨天帮忙抓兔子的份上,多了几分耐心。
“霍统领,有什么事?”她话音刚落,便见霍刀又将昨日的油纸包给递了过来。
明琴实在不解,这霍刀怎么沉迷于送大枣给她呢?
“你收下吧,就当是昨日我帮你抓兔子的报酬。”
明琴一下子被霍刀的话给逗笑了:“哪有你帮人忙,反给别人报酬的事?”
霍刀也怀疑自己,怎么一遇到明琴他就紧张的脑袋转不过弯,反正今日也不管她说什么,霍刀直接将包裹塞到明琴怀里,转身就走。
明琴打开包裹看了看,里面的枣颗颗饱满,西疆的枣确实比中原要大上许多。
正巧,霍刀之前送来的那包,前阵子做甜汤刚刚用完,听何筎风说,这东西可以补气血,正适合李琬琰的体质。
李琬琰入府,正巧遇到陈孟夫妇都在。
问了问李承仁,得知正在后殿午睡。
李琬琰先走到后殿,隔着帘子朝里面望了望,见李承仁怀里还抱着小兔子,睡得踏实。
李琬琰转身,轻手轻脚的离开,寻到陈孟夫妇。
“我今日来,是有些事,想与陈大哥和嫂夫人商议。”
第99章
陈孟和陈夫人对视一眼; 虽然李琬琰待她们一向客气和善,但自入京一来,李琬琰并没有客居在裴府; 他们不知李琬琰住在何处; 只知道李琬琰每次前来; 都有一队重甲护卫; 完全不想是寻常大户人家的看家护院。
两人一见李琬琰态度如此郑重,不由紧张起来。
陈夫人昨日归家; 听到陈孟提起下午的事情,虽然昨日李琬琰没说什么,但陈孟还是放心不下; 便与妻子说出来分析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