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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被无情道小师弟倒追了-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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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也是将脑门抵在沈溪山的胸膛,从少年宽阔的身躯上寻求一份心安。
  
  无关情爱,是沈溪山对她的在乎和重视,所以才有了这份心安,她需要有人与她分担。
  “孟师兄……”她低声说:“他受了很重的伤,我去的时候他都快死了,其他人也晕死过去,我没办法将他们都带过来,就暂时用结界将他们藏在里面。”
  沈溪山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他若是受伤太重,你带着他走反而会让他伤势加重,消耗更多的力气,若遇到危险,也无法逃脱。”
  他低下头,将宋小河从怀里挖出来,捧着她的脸,指尖从她的眼角晃过,擦去一片湿润。
  墨黑与琥珀形成的眼睛,让宋小河可怜兮兮的神色看起来尤其让人心动,沈溪山哄道:“你做了最正确的选择,已经足够好了,别自责。”
  是了,他们终究是为了护送宋小河而来,若是死在了这里,宋小河的自责足以击溃理智,将她淹没。
  沈溪山看出她心中所想,所以才拍着她的脊背,一遍又一遍地安慰她。
  有人哄之后,宋小河的情绪也很快就稳定下来,脑子也终于变得清明,开始向沈溪山简单说了这段时间她遇到的那些事,虽然顺序有些错乱,但好歹将重点描述完全。
  接着又向他提出疑问:“为何我们分开之后,共感咒连不通了?还有你方才说那无头将军不敢进来,是什么意思?”
  “这块地方,被人布了阵法。”沈溪山道:“我被妖兽逼到了此处,踏进阵法的时候才察觉,但为时已晚,无法再出去,阵法将我的法诀阻隔,所以没能跟你连通共感咒。”
  “什么阵法如此厉害,能将你困住?”宋小河拧着眉,紧忙询问。
  “确实厉害。”
  沈溪山的神色前所未有地严肃起来,沉着声说:“这就是便是先前在酆都鬼蜮将我灵力尽封的阵法。”
  宋小河心中大骇,慌张起来,“可,可是在寿麟城的时候,关如萱他们对你用这种阵法不是没有效用了吗?”
  沈溪山说:“他们布的阵自然没什么威力,但是这次的阵法,与酆都鬼蜮那个出自同一人之手。”
  言下之意,这次的阵法对他有着极大的威胁。
  “那现在该如何?”宋小河抓着他的手,身上已经开始冒冷汗,若是沈溪山被这阵法再封一次,她都不敢想象在这危险的地方会有什么后果,“破阵?破阵有用吗?”
  沈溪山摇头,“我在这段时间已经仔细寻找过,没找到阵眼,布下此阵之人本事极高,将阵眼藏得毫无破绽,布阵的本事在我之上。”
  打出生起便被誉为天才的沈溪山,有朝一日也能说出“在我之上”这样的话,那就说明布阵之人确实厉害。
  “是何人?”宋小河问:“我先前也猜测云馥有同伙,或许就是布下这阵法的人。”
  沈溪山敛眸看着她,指腹摩挲着她白嫩的耳廓,淡声道:“你说云馥为了蒙骗我将自己变为瞎子,其实还有一人故意遮掩了双眼。”
  宋小河抿着唇,紧紧盯着沈溪山,琥珀色的那只眼睛颤动,已经隐隐有了难过之色。
  她或许猜到了。
  先前步时鸢用绸布蒙了双眼,不是因为眼睛看不见,而是为了从沈溪山那里瞒过去,干脆将眼睛蒙上了。
  沈溪山动作轻柔地抚摸宋小河,说:“从一开始递消息给吴智明,让关家暗中将日晷神仪的消息透露给仙盟,从而引我去酆都鬼蜮的,与两次布下这个阵法的是同一人。她联手谢归让你释放夏国百姓了却前世业果,告知你师父取出日晷神仪和开启那神器的方法,以及伙同云馥将你带来此地。”
  “你方才在城中找到了苏暮临,看见了云馥,遇见孟观行几人,现在又来到我身边,独独一人,你没遇见。”
  “是鸢姐。”
  宋小河自己说出了这个答案。
  当初下山时,步时鸢持着幡慢悠悠地晃到她的面前。
  那并未无意间的缘分,而是一场计划好的相遇。
  步时鸢摆了一张棋盘,自己执子。
  从她站在宋小河身前,唤出她名字的那一刻,整个棋盘开始运作。
  而宋小河,就成了她最重要的那颗棋子。
  宋小河抹着眼泪问:“那我是白子,还是黑子?”
  沈溪山一愣,一时间没答上来,“或许是个傻子?”
  “你这样说我,我就更伤心了。”宋小河呜呜地哭,眼泪全蹭在了沈溪山的衣服上,闷闷地说:“你万一死在这里了怎么办?”
  “现在就迫不及待咒我了是吧?”沈溪山笑着反问。
  “当务之急,还是寻找破阵的办法。”宋小河攥着拳头道:“就算找不到也要找,绝不能让她们如愿!就没有我宋小河找不到的东西,师父买的任何零食,不管藏在哪里,我都能全部找出来!”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若要你找,你定然是能找出来的。”
  一道温柔的声音自旁处响起,两人同时转头,就见十来步之外,先是出现了一盏灯,随着灯光散发出的暖黄光芒,一个身影也渐渐被光影勾勒。
  步时鸢慢慢现出身形,嘴角噙着笑,一如既往的从容,说:“只不过你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宋小河松开了抱着沈溪山的手臂,往前走了两步,眼眸盯着她,问:“鸢姐,这一切当真是你所为?”
  “你们方才所猜测的,皆属实。”步时鸢坦然地承认了,半点遮掩都没有。
  宋小河听到她亲口承认,心中最后的希望也破灭,语气满是失望,“鸢姐,自相遇以来,我都是诚心将你当做姐姐,我知道你神秘莫测,有着非同一般的过往,但我从不探究追问,只想简简单单与你维持交情,却没想到你竟在我的身边布了这么大一个局。”
  其实也不算是意料之外的答案。
  宋小河早就察觉到步时鸢是为她而来,就像她每次都会在宋小河的必经之地等待一样。之前在寿麟城的时候,沈溪山也跟她提到过,怀疑的种子落在心间的土壤里,不用浇灌也能越长越大,只是在确凿的证据出现之前,宋小河始终觉得她不是坏人。
  步时鸢的面容被光映衬着,显得十分柔和,看起来也没有坏人的样子,“倘若这世间真有那么多简简单单,有哪来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那你何必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宋小河大声质问。
  “涉局之人,皆是局中一子,包括我在内。”
  起风了,步时鸢身上的道袍又被吹起来,露出一截干巴巴的,像是骨头一样的手腕。
  她看起来几乎变成一副裹了皮的骨架,站在夜色中,像是索命的无常,令人触目惊心。
  “局中所有人都是为了自己,又都不是为了自己。”须臾间,步时鸢勾起一抹苦笑,“你就当我有苦难言吧。”
  “我不管你有什么苦,怎么个难言法。”宋小河将木剑握在手上,眼眶还是红的,但眼神却已经变得尤其凌厉,冷冷地与步时鸢对视,警告道:“但你若是伤害我的朋友,伤害沈溪山,我绝不会顾念旧情。”
  步时鸢淡声说:“我并不擅长打架,此番前来,不过是为了启动阵法。”


第125章 不辞春(七)
  步时鸢的话音才刚一落下; 宋小河的身影就追着风动了。
  她奔跑的速度快到肉眼难以捕捉,手中的木刃更是泛起森然的红光,寒意在空中飘散; 卷着风齐齐往步时鸢所在之处冲去。
  却在她催动灵力攻击之时; 面前猛然出现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将她所释放的灵力尽数阻拦; 只隔了几寸的距离停在步时鸢的面前; 再不能往前。
  步时鸢的脸色没有一丁点的变化; 她注视着宋小河; 眼神像以前一样温柔。
  宋小河奋力将木剑往前推,剑刃上的红光越来越亮,几乎将夜空点燃; 却仍无法破开面前的屏障。
  “没用的。”沈溪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站在原地; 眼中映了赤色的光,狂舞的风将他的发卷起; 正用一双淡然的眼眸看着步时鸢。
  从来不将任何东西放在眼里的沈溪山,如今站在夜中; 没了天才少年的骄矜意气; 反而添了萧索。
  他对宋小河说:“这是天界的阵法; 你打不破。”
  沈溪山并非轻易放弃之人,他能得出此结论; 就说明他自己已经尝试过很多次。
  若是他的修为并未散去八成; 拼出全力; 或许能够试一试打破这个天界阵法。
  但破了无情道是他自己的选择。
  步时鸢看着还在不断释放灵力尝试破阵的宋小河,一抬手; 便将她手中经常把玩的那串墨白相间的珠子抛到了半空中。
  珠子浮在空中缓缓转动,涌出一层薄薄的光芒。
  下一刻; 一个巨大的阵法就在宋小河与沈溪山的脚下展开!
  那是一个比先前在长安钟氏时,梁檀布下的阵法更要庞大且繁琐的阵法。
  只见阵法之中布满金色的咒文,微芒如星火点亮漆黑的夜空一般,逐一在她脚底下亮起,逐渐占据她所有的视线。
  上面的咒文是凡界的书中从未出现过的,形成的图案繁杂,连绵的高山,像奔腾的溪流,又像日月星辰,像花草树木,仿佛将世间万物融入其中一般,单是让人看一眼就被其中的恢宏所狠狠震撼!
  这便是来自天界的阵法,是与宋小河所学到的那些阵法符咒,完全不能相比的存在。
  但宋小河对这阵法却并不陌生。
  她曾见过,在她封印破碎之后,沉睡之中的梦境里。
  那是出现在她体内的封印阵法,先前被酆都鬼蜮的魔神击碎之后,宋小河曾看到过一次,只不过那时候封印正处于破碎的状态,藕断丝连一般黏在一起缓慢地修复着。
  而今那封印的图腾就在宋小河和沈溪山的脚下展开。
  她所站的位置,正是边缘之处。
  宋小河面对如此情况,如何能不心急惧怕,沈溪山上一次就是被这阵法所害,险些丧命于酆都鬼蜮。
  她失控一般疯狂释放灵力,往屏障上砍了几十下,却仍未能撼动这阵法分毫。
  随后就看见步时鸢手指轻转,捻来了一张符箓。
  那张符与凡间的符不同,是一张墨黑的符纸,上面是赤红的咒文。
  步时鸢的手指一松,符箓就慢慢飞到半空中,就听她不知在对谁说话,“借你赤炼神火一用。”
  紧接着,微弱的光芒在她指尖流转,她声音一沉,轻喝:“焚!”
  黑色的符箓瞬间化作齑粉,极快地散在风中,下一个瞬间,烈火骤然沿着脚底的金色阵法烧起来!
  火焰一下子就掀了十数丈的高度,炼狱般的灼热扑面而来,伴随着滔天的神力,似乎狂风也炙烤得滚烫,宋小河的皮肤在感知到这个温度的瞬间,就知道自己绝不可能是这火焰的对手。
  她用最快的速度往后推,同时在身前凝结出庞大的冰盾来阻挡。
  即便是反应这样快,她还是被这火舌舔了一下,左手臂被烧得溃烂,触目惊心!
  剧烈的痛苦在伤口处炸开,灼烧的感觉让宋小河没忍住惨叫一声,身体都是本能的反应,扔下手中的木剑,右手蓄起红光覆在左臂的伤口上,以大量的寒意来缓和难以忍受的灼痛。
  伤口处的火烫与寒冰相撞,发出呲呲的声响,冒起一阵阵白烟。
  沈溪山不知何时来了她身边那,一把扯过她的左手,将手心里的金光按在上面,光芒飞快地涌入伤口之中。
  宋小河不知道这是不是治愈术,但她的痛苦缓解得很快,金光一贴上伤口时,那原本剧烈的灼痛就开始消退。
  她稍稍抬头看去,就看见沈溪山敛着肃沉的眉眼,紧抿着唇,正专心致志地给她疗伤,那金光描绘了他的面容,显得格外好看。
  “不用了,别再耗费你的灵力,已经没有那么痛了。”宋小河一边阻止他将灵力不要钱似地往自己伤口上填补,一边释放出寒冰,在两人的周围建起一道道几丈高的冰墙,抵御排山倒海般的热浪。
  好在赤炼神火并没有沿着地上的咒文一直往里烧,而是停留在阵法的外圈上。
  火光照亮了半边天,驱散了雾,半座城都被滚烫的气浪波及。
  苏暮临没进阵法,凭着本能躲进了屋中,双手飞快地在地上刨着,当场刨出了一个大坑,把自己给埋了进去,抵御热浪。
  刚把土往自己身上埋好,步时鸢就推门而入,来到了他的边上。
  苏暮临睁着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对她看了又看,一双耳朵抖了几下。
  步时鸢蹲下来,先是伸手在他的脑袋上摸了两下,揉了揉那毛茸茸的耳朵,随后指尖往他脖子上一勾,就将他身上戴着的寻龙珠给勾了出来,轻易取下。
  若苏暮临还清醒着,必定会誓死守护这个玩意儿,毕竟这是他极为宝贝的东西。
  但现在的他呆呆傻傻,完全看不懂步时鸢在做什么,对寻龙珠也不感兴趣,就老老实实地躺在自己刨的土坑之中,看着步时鸢拿着寻龙珠离去。
  十数丈高的火墙之中,一层层厚实高大的冰墙,将宋小河和沈溪山二人裹在其中。
  在宋小河的几次阻止下,沈溪山已经不再往她身上输送灵力,而是攥着她的手腕,低眸看着伤口。
  沈溪山毫无保留地输送灵力虽然没有治愈术管用,但到底是缓解了宋小河的伤势,只是白嫩的手臂上还是有十分明显的烧伤,溃烂的皮肤与光滑的皮肤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
  宋小河右手维持着寒冰之力按住伤口,冲沈溪山微微摇头,“我无事,不过是一点烧伤。”
  他脸色很难看,没有应声。
  宋小河低呼一声,低头看着地上被烈火灼烧之后,从金色变成赤色的咒文转动的速度正在加快。
  她赶忙在地上覆了一层又一层的冰,结果强悍的炼狱寒冰在这符咒之下不堪一击,很快就被粉碎,完全没能阻止这符咒加快的速度。
  她心急如焚,心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沈溪山再被这阵法疯一次,便拼尽全力释放炼狱八寒的力量。
  过度使用炼狱八寒,会让宋小河的身体也遭到反噬,寒霜从她的手臂开始往上蔓延,极寒之力往五脏六腑侵蚀,宋小河仍像是没有感觉到疼痛一样,不断加大力量,将两人紧紧裹在其中。
  “停手!”沈溪山低声呵斥道:“没用的。”
  “试一试才知道有没有用!”宋小河大声反驳他。
  赤色的光芒与地上的咒文融合,沈溪山看着寒霜染上了她的眉眼,她咬着牙坚持的模样,看起来很辛苦。
  沈溪山伸手,将她一把抱紧了怀里。
  温和的金光丝丝缕缕,将两人缠绕起来,把宋小河身上的寒意揉碎,身上遍布的白霜融化。
  沈溪山力道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勺,敛着双眸,将沉重的情绪收在其中。
  他说:“宋小河,冷静下来,这些都是无用的。”
  “可是,可是……”宋小河颤着声,思绪全乱了,碎碎念念,“我怕你再被阵法封印,你已经散去很多修为了,不能再被封印,她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你,这场局不是冲着我来的吗?”
  沈溪山若是在这种地方,这个时候丧失了灵力,那基本等于死亡。
  浓郁的恐惧蚕食她的理智,不论是无头将军,还是步时鸢放出的火焰,都让宋小河感受到巨大的威胁。这种威胁跟以往的哪一次都不一样,充满着她对强大力量的未知和敌我实力悬殊的压制。
  用尽全力,也无法抗衡的无力感,才是最让她害怕的。
  宋小河也是在方才,步时鸢说要启动阵法的时候,才后知后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沈溪山从水牢里逃出来,追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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