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无情道小师弟倒追了-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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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噘着嘴,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小可怜的模样,沈溪山看在眼里,心里软成棉花,泡进了满是情愫的坛子里,吸得沉甸甸的,每一滴落下来,都是对宋小河的喜欢。
“不想睡觉是吧?那就做点别的事情。”
他低下头,一下就吻住了宋小河的嘴,将她满腹惆怅的心事舔碎在唇齿间,带着旖旎入梦。
第120章 不辞春(二)
“龙息之谷里; 真的有龙神吗?”
宋小河似乎不止一次地听人问起这个问题。
龙神沉睡在山谷之中,巨大的龙身化作山体,蜿蜒的脊骨化作山脉; 龙鳞为万木; 血液为河流。
傍山而生的百姓将龙息之谷奉为神山; 世世代代祭拜。
宋小河不知坐在了一个什么地方; 摇摇晃晃的; 很是狭窄漆黑; 她的手脚似乎捆了什么东西; 勒得皓腕和脚踝极为痛苦,半分挣扎不得。
头上也盖了块布,遮住了所有的视线; 她所能看到的只有黑暗。
恐惧占领了宋小河的内心; 正当她想要大声叫喊之时,却不知为何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就在此时; 摇晃突然停下,继而就是重重一震; 这么一震; 把她头上盖着的那块布给震掉了。
她这才发现; 自己正坐在一个相当简陋窄小的轿子中。
这轿子大概是用什么破模板临时组装起来的,还泛着一股浓重的腐木味道; 沉重的布遮住了光; 以至于她所能看见的东西都很模糊。
那布就落在脚边; 浓郁的红色,像是血染的一样; 陈旧又刺目。
宋小河知道,这是民间的婚嫁。
新娘子会头盖红布坐在花轿上; 然后被抬去新郎官的家中。
只是她此刻手脚都被死死地绑住,花轿简陋,她身上更是没有任何红色的婚服,只有这么一块红布盖在头上,现在也被震掉了。
显然她是被抓来,强行塞进了这轿子中。
宋小河的感官无比真实,她挣扎起来,似要用力挣脱,却不论如何用力都是徒劳。
周遭没有任何身影,寂静得像是有人将轿子抬到了荒郊野岭,直接将她丢弃了一样。
但她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来,无法叫喊,求救。
正当宋小河急得满头大汗的时候,忽而一只手伸进来,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将轿帘给撩开了。
随后有人探进花轿,用一双毫无情绪的眼睛看着她。
宋小河大惊,这么一吓,直接把她吓醒了。
她睁开眼睛,才发觉自己因为这个梦出了一身的冷汗。
外面的天还没大亮,灰蒙蒙的,整个房中都显得昏暗无比。
沈溪山因为她的动静,也跟着醒了过来。
刚睡醒的他眉眼满是懒散,蒙眬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嗓子还是喑哑的,“做噩梦了吗?”
宋小河转头,与他对上实现,梦境里所出现的最后一幕,她坐在轿子里看见的那双淡漠的双眼,又在此刻变得清晰。
她忽然冒出一个奇妙的想法。
“沈溪山。”她俯身,晃了晃沈溪山的胳膊,轻声问,“你觉得我们有前世吗?”
“前世?”沈溪山似没睡醒一般,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声音越发慵懒,含糊不清,“不仅是前世,我们还有生生世世……”
说着说着,他竟又睡去了。
宋小河见他困意浓郁,也不再扰他睡眠,而是将手抽出来,悄悄下了榻穿上鞋子,整理了一下衣裳出门。
外面正是朝阳升起的时候,天幕只有那么一丁点的光芒,但也足以驱逐黑暗。
许是因为今日就要出发去凶城,其他几人都没怎么睡个好觉,这会儿都已经醒来在一楼的大堂里坐着。
孟观行与庄江和其他几个猎师坐在屋内,似在商议什么,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堂中颇为清晰。
孟观行是劝庄江回千机门去,本来他也只是奉聂枕冰之命护送宋小河一路来到南延,到此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没必要前继续往前。
但庄江却不肯接受他的提议,认为既然走了凶城边上,断没有将朋友抛下自己离去的道理,更何况云馥都已经打算与他们同行,他作为千机派的首席大弟子,则更不能临阵脱逃。
也算不上是争执,两人的语气都还平缓,你一句我一句交谈着。
宋小河在边上听了一会儿,觉着插不上话,就走出了门。
步时鸢就坐在门口。
她看上去比前几日更为憔悴了,脸色几乎呈现出一种灰败的状态,双眸也没有光彩,身上宽松的道袍将她衬得如皮包骨一般瘦弱。
她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正与几个小孩说话,脸上带着微笑,也算是给这具病躯添了几分活气儿。
宋小河刚打算走过去与她说两句,却见步时鸢突然咳嗽起来,且咳得相当厉害,脸瞬间就涨得通红,好似要把肺给咳出来似的。
先前宋小河也见过步时鸢这样咳嗽,但是这次好像不同,她要命地咳了许久之后,突地吐出了一口血,被接在掌中。
黏稠的血液顺着指缝往下流,落在她陈旧的道袍上,将原本跟她说话的小孩吓得四散而逃,宋小河也吓得脸色大变,赶忙跑去她的身边,“鸢姐!”
“无妨。”步时鸢有气无力地笑了一下,拿出帕子将手掌上的血擦干净,但落在衣袍上的却不论怎么擦,都留下了痕迹。
“你的伤势又加重了?没有破解之法吗?”宋小河知晓步时鸢身上不是简单的伤病,但让她眼睁睁看着步时鸢的性命一点一点消耗,她也无法接受,“你告诉我,或许我也能出一份力,帮你摆脱这困境。”
“无用之功。”步时鸢将手擦干净之后,拍了拍宋小河的手背,说道:“不必为我挂怀,这是我应受的。”
“什么应受不应受,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吧?”宋小河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只感觉步时鸢的手上几乎没有肉,一摸全是指节,连掌心都是无比冰凉的,丧失了常人的温度。
步时鸢看着宋小河,那双盛满神秘的眼眸中,总是那么温柔。
她道:“小河,你且记住,人各有命,都有自己要背负的业果,既犯了错,就要受罚,谁也无法逃避。”
“你只需要坚定自己的道路,不断向前,总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宋小河想握紧步时鸢的手,把自己掌心的温度传过去,暖热她骨瘦如柴的手,却不论怎么暖,那手都还是冰凉的。
她干脆在步时鸢的身边坐下来,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陪伴。
也许是经历过了真正的离别,宋小河的心里对命途的变故有了具体的理解,那些令人撕心裂肺的痛苦,是可以悄无声息地发生的。
两人不说话,在门口坐到了天色大明。
云馥自客栈中出来,瞧见二人在外面坐着,便笑着送上了她借用客栈膳房做的肉饼。
朝阳从云馥的身后照过来,将她眯着眼睛笑的脸庞描上了温柔的金边,光落在宋小河清凌凌的眼眸中,也照亮了步时鸢消瘦的脸。
不论发生了什么,或是即将要发生什么,在这一刻,宋小河的心被一股宁静给笼罩了。
宋小河将肉饼接下,心道不管前路多么危险,她都要保护好身边的同伴。
这都是她不可多得的朋友。
卯时一过,天色大明。
沈溪山也从楼上下来,成为队伍中最后出现的一员,随后众人出发,继续南行。
出了镇子后,便是一望无际的荒地,起初地上还有杂草丛生,一片绿意盎然。
再往前走个十几里,就看见了仙盟立在此处的禁碑,越过禁碑之后,土地就开始变得荒凉,放眼望去皆是黄土沙尘,炽热的阳光悬在头顶,将大地炙烤得如火炉一般。
好在众人都有灵力护体,足以抗暑气。
临近正午的时候,众人休息了会儿,吃了些东西才又继续赶路。
整整走了一天,天色渐暮,太阳落下之后,天穹慢慢被夜空吞噬。
有阳光时尚不觉得有什么,但天一黑,宋小河就隐隐有些打悚。
这里到底也是被仙盟列为凶城的地界,周围又处处是战争留下的痕迹,哪怕这里寂静无声,看起来像是没有任何生灵能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但宋小河还是觉得不安。
她往沈溪山边上靠了靠,轻轻抵着他的胳膊,汲取了一丝安心。
倒也奇怪得很,白日里分明是万里无云的大晴天,到了晚上,这夜空竟然连月亮都瞧不见,几颗星星散在天幕中,也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众人纷纷拿出了提灯或是照明的灵器。
宋小河将小日晷挂在手腕上,时不时看一眼,所以她知道他们是什么时辰抵达那座凶城的。
戌时将近,面前飘来了一层雾。
这雾来得蹊跷,也十分浓郁,在瞬间的时间就将所有人笼罩在其中。
浓雾将他们手上的照明之物遮掩住,吸收了大半的光芒,是以这个原本并不算紧凑的队伍立即失去了对方的位置。
宋小河跟沈溪山靠得紧,浓雾飘来的时候两人也站在一起,下意识抓住了沈溪山的手掌,牵着他停住了脚步。
随后前面后面同时传来了声音,是孟观行的下令让大家别妄动和苏暮临在身后的大喊。
队伍迅速朝中间靠拢,将原本松散的距离缩短许多,众人才相互看见。
孟观行尝试施法破解雾障,却没有丝毫用处,他道:“这里的雾太浓郁了,为防止有人在雾中遭遇不测,我觉得我们应该找个方法将彼此联系起来。”
“绳子。”宋小河马上有了想法,“可以用绳子拴在我们的腰上,保持一个绷直的状态,若是谁的力道松弛了,就会有人立即察觉。”
孟观行觉得可行,问过其他人的意见,皆赞同。
不过大家都拴在一起太不利于行动,庄江提出分组,二人算作一组,一组之中只需要挑一个人与后一组中的人相互系上绳子,保持在后一组人的视野之中即可。
一路走来,宋小河一直都是与沈溪山黏在一起,两人自然一组,宋小河的腰上系了绳子,拴在云馥的腰上。
苏暮临对此分组有很大的意见,极其不满,但碍于沈溪山站在边上,他当然也是敢怒不敢言。
分组之后众人照常前行,宋小河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这次没走多久,行了不过几里,一座城门便赫然出现在眼前。
被浓雾重重包裹,瞧见零星几处,看起来像是被摧毁过一样,地上满是石砖的残骸,或许也有血迹,但在夜色和雾中看不清楚。
显然这是一座被攻破的城,城墙已经破碎,但城门边上的两根石柱还算□□,就算上面布满裂痕和坑坑洼洼,也并未倒下。
这应当就是那凶城的入口。
宋小河又往前行了十来步,忽而一股阴风迎面吹来,她下意识用袖子挡了一下,只觉得这股风从她的衣袖钻进去,顺着脊背过了一遍,让她莫名感觉阴森。
分明是七月盛夏,这风却阴冷得很。
挡面的手刚一放下,宋小河就乍然看见面前不远处的空地上,有一口棺材。
她在看见的一瞬间汗毛倒立,后背唰一下出了一层冷汗,吓得心脏一紧,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
刚停下,沈溪山的声音就传来,“怎么了?”
宋小河只是被这猝不及防的一下惊到,稍稍稳了下心神后,才道:“前面有棺材。”
他一直与宋小河并肩走,自然也看见了棺材,面上却一派平静,道:“你仔细看看,这棺材上有锁链。”
宋小河认真瞧了瞧,果然隐隐约约看见棺材上有什么东西,但其实这距离有些远了,棺材的大半都藏在雾中,看得并不分明。
很快其他人也跟了过来,瞧见棺材之后便立即提高了警惕,纷纷将自己的武器拿出来,朝着棺材走去。
待靠近了,才看见那棺材的全貌。
整体要比寻常棺材大上好几圈,乌黑的颜色像是大量的墨倒在上面一样,倒映不出一丁点光亮。
最诡异的是,这棺材上捆了腕子粗的锁链,棺材边沿处敲了密密麻麻的铜钉,看起来像是镇压什么邪祟一样。
棺材就坐落在这片空旷的地上,周围什么东西都没有,一片死寂。
众人手中的提灯散发的光芒落在上面,有着说不尽的阴森恐怖。
从这锁链和钉子上看,这棺材里必定是什么令人无比惧怕的东西,否则寻常封棺不会用那么多钉子,更不会在外面捆上那么粗的锁链。
宋小河站在边上,就觉得这棺材实在是有些大了,比她都要高,若是里面躺着的东西当真是这尺寸的话,那一定不是寻常人,或者说,连人都不是。
众人一时间都没说话,绕着棺材默默观察。
沈溪山在棺材的一处地方上捻下一小片纸,上面的颜色几乎褪尽,只剩下了微微的黄色,他低眸看了两眼,忽而道:“这是符箓。应当是钉了这棺材的人,在上面贴了很多符箓,但后来又被撕掉了。”
宋小河凑过去,捏着他的指尖仔细瞧了瞧,没瞧出什么名堂来,就问:“要把这棺材打开看看吗?”
“不可。”孟观行否决她的提议,道:“既然这棺材封在这里,应当是有其缘由,我们还是不要妄动为妙,继续往前走吧。”
队伍有了变换,孟观行与庄江行在最前面,两人处于十分警戒的状态,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定能马上察觉。
城门和城墙被毁坏得太厉害,宋小河无法依靠视觉来辨认这座城究竟是不是师父拓印的那座,绕过棺材之后,从断壁残垣中跨进了城中。
待众人进城后走远,完全被雾气吞没了身影之后,一切又归于死寂。
被大雾笼罩的阴森之地,仿佛没有生灵存活的痕迹,却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黑羽乌鸦,扑腾着翅膀落在了高大的城柱上头。
那鸟转了转头,冲着柱子顶端挂着的一块牌匾啄了几下,挥舞的翅膀像是散了些许浓雾,让牌匾在夜色中显现出来,上面有三个陈旧的大字:不辞春。
走了一阵路,宋小河将手中的提灯暂时给沈溪山,而后拿出了那张灵器所拼成的地图,尝试着结合面前的路线研究。
城中静得可怕,连脚步声都像是被什么给吞没了,又因为周围都是雾,宋小河看不清楚周遭的环境,对黑暗的未知难免有几分害怕。
可若是城中真有什么凶残的邪祟,这种情况相当于我在明敌在暗,他们无法在凶城中分头行动,只得抱团一起走,提高警惕,以防有东西突然袭击。
除却寂静之外,所能看见的视线范围之内,还有随处可见的,战争之后的景象,街道上密密麻麻全是碎石,还有各种建筑瓦解粉碎之后的残骸,往前走还能瞧见地上陆续出现森森白骨。
有些还算健全,但大部分都是肢体不全,白骨四散。
宋小河被这城中密集的白骨吓得脸色铁青,不敢落脚。
她越看越觉得揪心,这里那么多的尸体,就说明当年城破之后,敌军直接屠戮了这里,将无辜的百姓也屠杀殆尽,地上这些白骨,大约都是在逃命当中被杀死,然后随意地扔在路上,二十多年的岁月翻过,才有了这些骨头。
宋小河不忍再看,盯着地图研究,对前方的人道:“孟师兄,这地图上画了,进城之后沿着主路一直走,路边会有一座庙。一般庙都有地灵庇佑,我们赶了一整天的路,先去庙中生火落脚,然后再探寻这城如何?”
“那我们便寻来看看。”
这么一找,还真就找到了一座庙。
宋小河便在这时候确定了,师父当初来到南延暂歇之地,就是这座城。
而后他在离开时,用双鱼神玉拓印了这座城,并且留下了一份城中的地图,虽然宋小河不知道他为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