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是个高危职业-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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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皇亲国戚百官都到齐了,神宗靠在引枕上,气色差到极致,他紧闭着眼睛,连睁开的力气都没有。
赵秋容坐在床前,握着他的手,眼中蓄满泪水。
明仪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紧绷着唇,一言不发,崇恩她们都在,大家也都知道他可能撑不住了,谁都不吭声。
“姐姐。”神宗低声喊出来:“你陪我去一趟御书房吧。”
明仪努力让声音平静:“已经很晚了,去御书房做什么?”
他努力睁开眼睛,光彩已经黯淡了下去:“我还有两封诏书,没写。”
“陆相就在外面,我传他进来,如何?”
“好。”
他答应了,立刻就有人把陆相叫了进来,圣旨和玉玺也急忙准备好,当着满殿皇亲国戚的面,陆相跪坐在地,提笔等待。
第709章 托孤明仪
神宗嘴唇微微动了动,声音很小,却足够让陆相听见:“朕登基五年,无功于江山社稷,今边关战火不息,世家作乱,百姓生灵涂炭,为自省于列祖赔罪,自今日起,大魏免税三年,福泽恩禄,以安抚苍生,来日太子登基,此诏亦不可违抗。”
太子登基,免税三年。
旁人登基,此诏作废。
他在力保赵秋容母子的位置,给他们母子俩,拉拢他所能拉拢住的民心。
赵秋容掩面落泪,握着他的手,哭道:“何必呢?”
既然先前那么对她,现在何必又为他们母子打算?
“应尽之责。”神宗只有这四个字能回答她。
陆相写好,收起放在一边,立刻展开另一份圣旨等待。
神宗缓了好久才道:“太子年幼,尚不可亲政,今,朕托孤于长公主明仪,摄政监国,主理大魏国事,责令三王爷长孙骁,五王爷长孙明辅政,待太子大婚,还政。”
明仪起身,与伤势未好的三王爷,一同见礼遵旨。
太子尚未满岁,未来的十八年里,这座江山都压在了他们身上。
陆相一边写,一边老泪纵横,笔下已经微微颤抖。
虽然他看不上神宗的傻缺,也被神宗闹妖作的差点归西,可是平心而论,对比大魏历代君王,神宗是最仁慈平和的一个了。
最少,他没有滥杀无辜。
写好,请赵秋容念给他听,他点头,方才用印。
歇了许久,神宗撑着身子坐起来:“姐姐,你随我出去,走一走,可好?”
“好。”明仪努力保持着平静,赵秋容忙给他穿鞋和穿衣裳。
神宗握住赵秋容的手,看着她,似有话说,却又放开了。
他道:“把如意抱上。”
赵秋容把如意抱上,承乐则扶着明仪,由宫人在前引灯,随他一块出去,其他人则远远的跟着。
外面,大雪纷飞,严寒刺骨。
神宗没走多远,就在寝殿旁边的长廊中停下,他就地坐在台阶上,让赵秋容把熟睡的如意给自己看看,摸摸如意的脸,嘴角用力弯了弯。
“舒氏的骨灰,就在我的寝殿里,如今,国库没钱,不必为我大修陵墓,也不必为我陪葬金银,只需把舒氏的骨灰放进我的棺椁即可,我欠她一个名分。”
他还是记挂着舒氏。
赵秋容蹲在一旁,心绪复杂道:“臣妾遵旨。”
“皇后,你才十八岁。”神宗看着她:“可惜你了,往后没了朕的欺负,你也可以过舒心日子了。”
赵秋容咬唇,摇头不语。
她知道神宗不爱自己,可是帝后之间的夫妻情分,与儿女情长本就不同。
即便与他闹过吵过冷过,对他怨过恨过怪过,可是,却也曾憧憬过期待过希望过
满天下的夫妻都可以和离,唯独他们不行。
他们是帝后,先君臣,后夫妻,他们之间不是儿女情长男欢女爱,而是君臣礼法联姻制衡。
因为江山,她愿意陪着神宗涉险。
因为江山,神宗也必须为她母子打算。
没有谁爱谁,他们只是君臣,各尽职责。
第710章 神宗驾崩
神宗又是一阵猛咳,他靠向明仪,已然撑不住自己的身子。
“姐姐,对不住了,我给你闯了那么多祸,如今,我先走一步,去先帝面前,赔罪。”
明仪静默,两道眼泪滑过脸颊,打湿在狐裘上。
“这座江山,太难撑,辛苦你了。”他轻叹。
“再撑一撑,好不好?”明仪贴着他冰凉的额头,乞求:“听话,再撑一撑好不好?你走了,姐姐怎么办?”
神宗不语,抱着如意的手,渐渐松开。
明仪抱紧他,张了张嘴,迷茫自问:“姐姐怎么办?”
“皇上。”赵秋容紧紧抓住神宗的手,小心翼翼的轻唤:“皇上。”
无声应答
承乐跪下来,其他人也赶紧跪下来。
“皇后娘娘,公主,皇上走了。”
赵秋容嘴唇哆嗦,死死的盯着神宗,拉着他的手,眼睛里蓄积的泪水滚落下来,怔了半响,靠在神宗身上,咬牙关,呜咽出声。
远远跟着的众人,齐齐跪下,默泪、呜咽、嚎啕皆有。
文宣五年,神宗驾崩,年十九。
大魏国丧。
寒冬大雪,整个盛京一片缟素,神宗的尊灵停放于坤华殿中,皇亲国戚百官大臣素服守孝,大恸。
凤来殿里,赵秋容一身缟素,一样一样的整理着东西,景娴与和静都在她跟前,宫女把东西一样一样收拾出来,还搬出了一个精美的木箱。
“娘娘,这个需要封存起来吗?”
和静看过去,问道:“舅母,这是什么?”
赵秋容看了一眼,良久才道:“我大婚时的凤冠霞帔。”
她们俩愣了一下,都不在说话。
“拿过来。”赵秋容招手:“我十四岁就入宫了,为了让皇上早日亲政,由百官做主,立我为后。”
她把箱子打开,里面的凤冠霞帔灿烂夺目,时隔四年,依旧如新。
“立后诏书送到我家的时候,我还在学堂念书呢。”
景娴与和静依旧没说话,坐在一旁,拿着手里帮她整理的东西,放哪都不是。
赵秋容摸了摸凤冠,抬头看着端着一个木盒进来的嬷嬷:“找出来了吗?”
“是,找出来了。”嬷嬷过来把东西拿给她看,盒子打开,里面也是一套凤冠霞帔,虽不及她的华丽,却也名贵。
赵秋容瞧了一遍,点点头说道:“就是这个,我记得舒氏封贵妃的时候,穿的就是这个。”
景娴与和静不解,看着那两套凤冠霞帔,不晓得她想做什么。
“我与姐姐商议过了,皇上只留下两位皇子,若是舒氏身份低贱,如意长大了也会被人所欺,所以,追尊舒氏为文嘉皇贵妃,奉入宗庙受恩香火,她封贵妃时的凤冠霞帔和她的骨灰,一同伴皇上入葬。”赵秋容把两个盒子都盖上:“等如意长大了,也不至于因生母的缘故自卑,送过去吧。”
嬷嬷拿着木盒离开,宫女则把赵秋容的凤冠霞帔放进了大箱子里。
她继续整理着的东西,把神宗留在自己殿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全部放进箱子里,亲手扣上大锁。
摸着箱子,赵秋容有些恍惚,喃喃道:“臣妾日后就是哀家了。”
第711章 给郡主泼脏水
送神宗入了陵寝后,赵秋容着人细细查了神宗中毒的事,但依旧一无所获。
下毒的人手段隐蔽,没有任何线索。
而且,忠顺伯府满门抄斩,神宗中毒一案尘埃落定。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忠顺伯府,与旁人没有半分关系。
腊月初,大王爷起兵,五王爷率军拦截。
朝堂之上,明仪一身黑衣坐在龙椅旁边,百官坐于廷下。
有人出列:“公主,太子的登基大典准备妥当,吉日也已经选好了。”
他呈上折子,明仪看了只道:“此事,本宫会与三王爷商议的。”
“公主,大王爷长孙熙起谋乱兵谋乱,五王爷带兵抵抗,但新帝未立,士气低落,还请择日登基为好。”
神宗已经送入陵寝,按规矩,太子也该登基了。
他们着急,明仪知道,可她也有自己的打算。
夜里,凤来殿。
明仪和赵秋容同坐在地笼边上,只有承乐在一旁伺候茶水。
喝了药,明仪说道:“大臣们都在催促新帝登基,以求安稳人心,我也赞同,早些登基,才不会枉费了大行皇帝的一片苦心。”
“姐姐做主便是。”
“如今大王爷反了,只怕陇西和其他地方也快了,大魏江山就没有安稳的一日,我已经让人扣下了大王府的人和与大王爷有姻亲的人家,但是,凡事都要有两个打算。”
明仪停了停,才继续说道:“我手上,还有一份遗诏,这是先帝留给我保命的东西,但如果朝廷都保不住了,那份遗诏就是废纸一张,所以,在新帝登基之后,我可能会利用这份遗诏,虽然还没想好怎么去用,但我要告知你一声。”
“姐姐”赵秋容动容:“你身子重,若是有我能帮上的,你只管交代我。”
明仪点了点头,却也没交代她什么事。
新帝登基的事紧锣密鼓的筹备着,幸而没什么较大的岔子,但是大典之前,一幅画送到了明仪面前。
大殿上,挂起来的画让所有人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画上就是一个浇花的女人,她面前一簇牡丹一簇海棠,牡丹都快枯萎了,海棠却画的娇艳欲滴。
这是几个意思?
明仪抱着手炉,默不作声的等着送画的大臣挑事作妖。
长江还后浪推前浪呢,何况是在朝堂上的大臣?
一天天的正事不干,作妖却个个起劲,明仪都习惯了。
“牡丹乃是花中之王,如今却被区区海棠压制,而且这浇花人还只灌溉海棠,把牡丹都无视了。”
“是啊,此画寓意讽刺啊。”
他们围着画你一句我一句,兜兜转转没重点。
明仪慢悠悠的先喝口茶等着。
“看笔法,似乎出自和静郡主之手。”
明仪嘴角一勾:终于把重点说出来了?
神宗驾崩之后,如意依旧留在大公主府养着,这幅画又出自和静之手,再加上他们刚刚的言论。
整合整合,就一个意思:大公主支持如意登基,对太子不满。
“是吗?”明仪把茶盏放下:“看来,这崇恩长公主府居心不良啊。”
第712章 捡着大驸马欺负
一直叨叨的那几个人不说话了。
承乐站一边,脸色也不是特别好。
也就是今天三王爷和陆相都去忙了没过来上朝,不然早就喷他们了。
这胡说八道的能力也太强了。
明仪舒舒服服的靠着欣赏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的说道:“大行皇帝两位皇子,也就相差几个月而已,大行皇帝在位时虽然就册立了太子,但是,也曾立下过文嘉皇贵妃生子就立为太子的誓言。
俗话说得好,君无戏言,如今这二殿下养在崇恩长公主府上,只怕府上的确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了,这和静郡主一个小孩子,若是无人授意,哪里能画出来这些,看来,是有人故意了。”
她把理由都给这群人找好了。
“公主所言极是。”立刻就有人站了出来。
明仪一看,是赵国丈的亲家,赵秋容嫂嫂的娘家爹何大人。
“新帝登基在即,这崇恩长公主身为弘治帝长女,又是大行皇帝的长姐,她的态度至关重要,这个时候出了这档事,的确要仔细问问清楚才是。”
她松口了。
站出来的何大人迫不及待:“公主,还请即刻传召大驸马入宫。”
大驸马憨厚老实,脑子也不灵光,逼问他,他连辩解清白都办不到。
果然是捡着软柿子捏啊。
“行啊。”明仪坐看好戏:“传大驸马入宫。”
准备找茬的大臣高兴坏了,不找茬等着看戏的也高兴坏了。
耐心的等着,没一会儿,大驸马来了。
他还没来过大殿呢,进门就被两边的大臣和龙椅边上的明仪盯着,大驸马两股战战,差点直接跪下:“参见长公主。”
“客气,赐座。”明仪也不想真的吓着他,但是该做戏的时候还是要尽力:“大驸马,和静近来在做什么呢?”
大驸马很奇怪明仪说这个说什么,老老实实的回答:“近些日子也没去学堂,一直在家里待着呢,整日陪着二殿下玩儿。”
“哦”明仪意味深长。
她环视那些想找茬的。
问吧,我都帮你们费劲巴拉才能问的套出来了。
果然,何大人直接站起来:“大驸马可认得这幅画?”
大驸马瞅了瞅,摇头:“认不得,没见过。”
“这可是和静郡主所画。”何大人说的信誓旦旦:“此画,足以让公主府满门下狱。”
这苍白无力的恐吓,明仪听着着实尴尬,她稍稍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托着下巴看戏。
大驸马愣了一下,细细的看了看画,还有点不明白。
“啧啧啧”明仪小声砸吧嘴:“脑子转的慢,也是福气呢。”
承乐不语,却也赞同。
他不吭声,又有旁人站起来:“大驸马,如今二皇子养在公主府,公主府是不是就生了不臣之心?想要拥立二皇子登基了?”
这话说得足够清楚,大驸马吓得脸都绿了。
“没有啊,这有太子在呢,和二皇子有什么关系,大行皇帝都传位了,这这”他着急的说不清,看了看众人,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明仪:“公主,真不是,我们真没有。”
第713章 连一个奶娃娃都不放过
看把他给急的。
明仪还有一丢丢的小愧疚了呢。
“大驸马,这画上的意思,可是清清楚楚呢。”
大驸马更着急了,站起来指着那副画:“这不是和静画的呀,一定不是,这这”
“崇恩长公主就是有不臣之心。”有人斩钉截铁的下了结论,立刻有好几个人附和。
其他大臣没说话,看戏。
大驸马急的跪下来举手发誓:“没有,绝对没有,明仪啊,明仪,真没有啊。”
他快急哭了,明仪想想小时候吃过他不少糖的事,一脸严肃:“狡辩,承乐,把他带下去关起来,本宫要亲自问问崇恩长公主才行。”
承乐应声,叫来几个太监,又拖又拽的把他弄走。
大驸马彻底吓哭了:“真没有啊,真没有,明仪啊明仪公主,真没有,真没有啊”
拐过弯,承乐立刻把小太监撵了:“大驸马。”
“我们家老老实实的,真没有那个心思啊。”大驸马蹲在地上抱头哭:“怎么带个孩子还带出麻烦了呢?”
他急的挠头,呜呜大哭都不带尴尬。
承乐也蹲下来:“大驸马,公主做戏呢,你先跟奴婢走,奴婢解释给你听。”
承乐拖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弄到一间偏僻的屋子里面,让他坐着先缓缓,差不多了承乐才说:“那些人,大多都与赵家有关系,太后娘娘虽然勒令赵家辞了官,但新帝到底是赵家的外孙。
赵家辞官了,可是赵家的亲戚没有,先前大行皇帝没有追封二皇子的生母,二皇子身份低贱他们才没有伤害一个襁褓婴儿的心。
但如今,太后娘娘为了了却大行皇帝的心愿,追尊了二皇子生母舒氏为文嘉皇贵妃,二皇子的地位一下子拔高了,先前大行皇帝就说过,文嘉皇贵妃生了儿子就立为太子的话。
虽然后来还是册立了太后娘娘的嫡子,但二皇子就是赵家人心里的一根刺,如今新帝登基在即,他们是在想法子害二皇子呢,只因二皇子是大行皇帝托付给崇恩长公主照顾的,所以才牵连到了公主府。”
大驸马细细的想了一阵,气的拍腿:“那孩子都没满岁呢,几个月大的奶娃娃,碍了他们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