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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表妹不善-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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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半月前安平在华衣肆订的衣裳,被送到了县主府内。
  管家检查衣物时,发现衣料与购单不符,掌柜的立即又差手下回衣肆去核实,路上人声鼎沸,等了许久未见回来,掌柜的又叫一下人去催,偏门关关合合,一时有些混乱。
  牛单做过金吾卫,也跑过江湖,趁乱翻墙而入不算难事,他隐在暗处,看到有人往望烟楼送药,便猜出了顾诚因的位置。
  牛单没有轻举妄动,硬是撑到日落,春闱结束,学子们从皇城而出,这个时候,比晨起赴考时还要热闹,街面上几乎水泄不通,四处歌舞升平,此刻才是最宜出逃的时辰。
  床榻上病弱的顾诚因,自也能想到这些,屋中无人,他起身来到窗边,附耳细听,风声,鸟声,碎语声……
  许久后,隐隐传来一声闷哼,顾诚因双目紧闭,侧身来到门口,屏气凝神,外间的廊道,似又有一声闷哼。
  安平一整日都在外面,府内功夫高的侍从皆被她带在身侧,而守在望烟楼下的那几人根本不是牛单对手,可到底还是惊动了楼上的侍从,这两人是安平特意选来看住顾诚因的,武功自不算低,发现异动时,其中一人负责与牛单周旋,另一人则跑去喊人。
  顾诚因听到外面打斗声,知道已经无法悄无声息离开,索性也不再装,直接将那房门踢开,赶在府卫过来前,与牛单一齐将那侍从制服。
  纵是他们动作再快,县主府的府卫已经知道顾诚因被救出,开始四处搜寻,想要顺利逃出县主府,又要经过一番纠缠。
  赤手空拳难免吃亏些,顾诚因的手臂处受了些伤,不重,却是要上药包扎。
  他与牛单逃出县主府后,混入人群中。
  今日实在特殊,县主府的府卫也不敢贸然持刀上街,尤其此刻已近黄昏,入夜城中还要放烟火,街上人头攒动,难以搜寻。
  两人摸到一个角落,顾诚因扯了衣摆去包伤口。
  牛单问他,“你失踪已有月余,这次又错过春闱,可要寻个借口与林府交代?”
  “不必。”顾诚因用力扯紧布条,靠在墙上稍作休息时,他望了眼橙红的落日。
  林府不会有人在意他,便是真被问起,他随意寻个理由便是,根本用不着细想。
  然而顾诚因错了,在这个林府里,还有一个人是在意他的,她发髻凌乱,衣衫随意,不顾礼节,直冲进他房中,趴在他手边痛哭起来。
  这一刻,顾诚因生出了从未有过的感觉,但他知道,这感觉意味着什么。
  林温温情绪也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她从未哭得这般凶过,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哭到脸颊都在痛。
  最后,是青才出声将她劝住的,“三娘子,郎君胳膊有伤,需要立即上药包扎。”
  林温温哽咽抬头,看到顾诚因手臂处渗出的鲜血,她鼻根又开始泛酸,强忍着拉住珍珠起身,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外间天色已暗,珍珠怕她待久了回去时院门落锁,劝她先走,明日再来。
  林温温却泪眼巴巴看着顾诚因,摇头不肯走。
  “回去吧。”床榻上,顾诚因声音有些沙哑,却莫名的少了些从前的冰冷。
  “不要。”林温温一听他声音,又带了哭腔,小声道,“我害怕。”
  顾诚因问她,“怕什么?”
  林温温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道:“我怕这是做梦,待明日醒来……顾表兄还是没有回来……”
  屋内倏然静下,昏暗的房间内,顾诚因的眼前似是被什么东西遮挡住,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不是梦,是真的。”他深深吸气,与她轻道,“回去吧,明日再来。”
  她一步三回头,脚步声越来越远。
  流景院又陷入了熟悉的静默,可到底还是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是他的心不够静了。
  默了片刻,顾诚因问青才,“她是如何知道我不见的?”
  青才在看到顾诚因的那一刹那,也落了眼泪,这会儿好不容易将心绪平静,一想起这两月发生的事,他还是蓦地红了眼眶,抬袖抹了把泪,将事情一一道出。
  “那日要交解状,我左右等不到郎君,实在没办法,才去了凌云院。”若是从前,青才还会害怕顾诚因埋怨他,如今,埋怨便埋怨吧,只要他人好端端回来,比什么都强。
  “三娘子万分焦急,想着不论如何不要耽误郎君的春闱,便让我伪装成郎君,去吏部交解状。”
  “三娘子知道我害怕,便雇了马车亲自将我送到朱雀门外。”
  “事成后,三娘子脱下自己的玉镯,要我拿了以后离开上京,我没有那样做,我要寻郎君,且也不能留三娘子一人面对这些……”
  回想起那日景象,青才还是会感到紧张与后怕,他将纱布系好,在衣服上抹掉手心冷汗,深深吸气,继续说着。
  “只隔了一日,三娘子便病倒了,郎君离开多久,她便病了多久,可即便如此,三娘子每日还是会让珍珠来问我,郎君可否归来……”
  青才絮絮叨叨说了很多,顾诚因一直沉默不语。
  晚风吹熄了桌上的烛火,屋内瞬时暗下,青才要起身点灯,沉默许久的顾诚因终于出声,“不必点灯,你继续说。”
  青才没有问缘由,重新坐下。这样也好,毕竟他不想让郎君再看到他抹泪的模样。
  有哪个大男人愿意让别人看见他落泪。
  青才说至深夜才离开,床榻上的顾诚因久久未能合眼。
  今日与牛单分开前,牛单曾问他,“未能参加这届春闱可会遗憾?”
  那时顾诚因还不知,自己的解状已被交过,早在望烟楼时就已经释然,他当时只道:“再等两年便是。”
  于他而言,没有什么不同,再过两年兴许可以让他沉淀更多,春闱便更有把握,所以,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然此刻,想到再过半年林温温便要及笄,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
  顾诚因的出现,打开了林温温的心结,她整个人豁然开朗。第二日那张苍白的小脸便恢复了红润,只饿得久了,胃口还是寻不回来,只用了半碗粥,便吃不下了。
  冯氏已经欣喜万分,说等她再养几日,便带她去庙里拜拜,林温温谎称头疼,冯氏也不再啰嗦,合了门让她休息,便回了前院。
  冯氏一走,林温温立即下床更衣,简单洗漱一番,带着珍珠溜到流景院。
  顾诚因床边,有位八字胡郎中,这是今晨天刚擦亮,珍珠便从府外请来的。
  林温温赶到时,郎中已经写好药方,青才正要送他出府,林温温请郎中留步,问他顾诚因的情况。
  郎中见过珍珠,知道林温温才是请他之人,便与他诚实道:“屋中那郎君,除了手臂上的伤需要多加注意,他身上并无其他要紧的伤势,只他体内有余毒未清,再加上体虚气亏,这段时间定要好生休养,喝那清毒的汤药。”
  又是受伤,又是中毒,还体虚气亏。
  想到顾诚因可能遭受的种种痛苦,林温温又红了眼眶,她谢过郎中,在门外犹豫了许久,才走进屋中。
  屋里,顾诚因正靠在床头,手中拿着一本书,见她进来,便将书合上,朝她点头,“三娘子。”
  床边搁着一张圆凳,林温温挪步上前,顺势坐下,她抿唇半晌,最后还是朝珍珠挥手,让她在外面候着。
  林温温从进屋到现在,一直低着头不敢看顾诚因,这会儿只剩他们二人,原本想要问的话,迟迟说不出口,只在袖中不住掐手指。
  “谢谢。”
  是顾诚因先开的口。
  林温温顿了一下,头垂得更低,瓮声瓮气道:“我怕府上郎中嘴不严实,将表兄的事说予旁人,所以就自作主张,请了外面的郎中……”
  她以为顾诚因是在说请郎中的事。
  顾诚因道:“郎中的事要谢,交解状的事……更该谢。”
  那是她不顾自身安危,甚至压住了林府的声誉,做出来的事,如何能不让顾诚因动容。
  可这道谢的话从他口中说出,却令林温温更加坐立难安,愧疚感再次涌上心头,她紧了紧拳,吸气道:“原就是我应该做的,表兄不必谢,倒是你……”
  “我无事。”他声音还是从前那样,冷冷淡淡,却莫名的少了疏离,许是身体虚弱的原因吧。
  被顾诚因这样一打断,林温温好不容易打算问出口的话,又憋了回去。
  她望着鞋尖,他望着她。
  过了许久,林温温终是鼓足勇气,缓缓抬眼。
  昨晚她过来时天色已暗,再加上她哭得泪眼模糊,只知道面前之人是顾诚因,却未曾将他看仔细,如今天色大亮,他在她面前,她将他看得一清二楚。
  从他的发髻,到眉眼,到唇畔,到脖颈……
  她将他从上至下全部看了一遍,眸中除了关切,还有些许的探究,她想知道,顾诚因到底去了何处,可当真是……
  这个念头一生出,她慌忙又垂下眼去,深匀了几个呼吸后,开口问他,“表兄这段时间,你是、是……是不是被……”
  “三娘。”顾诚因再次出声将她打断,“不要说,不要问,我真的无事。”
  常宁公主和安平县主,哪一个都是林温温招惹不起的人,不该将她牵扯进来。
  可林温温不知道顾诚因的顾虑,他越是不和她说清楚,她便越忍不住乱想,最后便以为是顾诚因遇见了难以启齿之事,所以才不愿和她说,哪怕一个字,都不愿吐露。
  一定是这样,不然顾诚因为何不报官,为何不与她说?
  林温温心口闷极了,她几乎要透不过气,扭过脸用帕子擦净眼泪,颤声对顾诚因道:“表兄,日后不论发生何事,你都不要怕,只管让人寻我便是。”
  顾诚因不想再看见她哭,她哭得时候他心口也会跟着传来一股隐隐的拉扯感,很不舒服,所以,他点头应下,“好。”
  林温温吐气,起身离开,走至门槛时,她又忽然停下,回头看向顾诚因,极其坚定道:“表兄,你千万不要放弃,以你的学识,我相信两年后你一定能金榜题名。”
  两年,他可以等,她呢?
  能等到那个时候么?
  顾诚因望着窗外那抹瘦弱的身影,昨日生出的那个念头在心底疯狂生长,速度之快让他想要忽视都难。
  林温温走出流景院,回头看着这座没有生气的院子,越看越觉得不顺眼,她怎么之前没有发现,这地方根本就不是给人住的。
  翌日一早,林温温又来了。
  四物汤,人参粥,红豆枣泥糕,八宝酱菜。
  珍珠将食盒里的东西,一碗又一碗整整齐齐摆在四方松木桌上。
  上京气候干燥,松木的桌椅本就算不得结实,这张桌子早就裂了一条缝,桌子腿也变得高低不平,青才捡了块石头,垫在桌脚下,但稍一用力,还是会有些摇晃。
  顾诚因早已习惯,林温温却是细眉拧起,又在心中嘀咕,这么破的地方,怎么就让顾表兄住了八年之久。
  顾诚因从里间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便道:“日后不必送这些过来。”
  她出身高贵,养尊处优,的确不该来这样的地方。
  林温温却是一挑眉,扬声就道:“那怎么行,郎中说了,你这几月要将身子好生调养。”
  说着,她将红豆枣泥糕朝顾诚因面前推,“喏,这个能够补气血,香香甜甜可好吃啦!”
  顾诚因不习惯被人盯着吃东西,若是从前,他定是要让她们离开,可今日,他什么也没说,只默默将枣糕拿起,吃下。
  自这日之后,每日清晨林温温借着吃完早饭消食的工夫,便会带着这些东西来找顾诚因,亲眼看他吃完,才会和珍珠回去。
  某一日,林温温朝青才手里塞了张纸,那是东市一家木匠坊的单子。
  青才看了一眼,便惊得小手一抖,“这、这、这我可做不了主,我得先问问郎君的意思。”
  林温温没有直接给顾诚因,便是害怕顾诚因不愿意收,可青才不敢随意答应,还是去寻了顾诚因。
  没想到,窗后正在看书的顾诚因,头也未抬,只淡淡道:“随她。”
  不到一月,凌云院里的家具全部焕然一新。
  那松木做的柜子,被林温温换成了梨花木的组合柜,高矮不一,错落有致,矮的上面还搁了一个青釉花瓶,里面的花还是林温温摘的。
  其他那腿脚不平的案几桌椅,也都换成了红木的,还添置了从前没有的那些样式,如茶几,供台,食案等等,林温温恨不能一口气将流景院填满了。
  顾诚因想过拒绝,可看到林温温兴致勃勃的模样,索性便不什么也不说,自己寻处安静的地方看书。
  每当林温温忙完看见顾诚因,便又想起是因为她,他才错过了今年春闱,便更加愧疚,想要弥补,恨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他。
  有一次,珍珠也是实在憋不住了,她也很好奇顾诚因到底是去了何处,为何伤着回来,便问了林温温。
  她以为林温温知道,毕竟那一次林温温与顾诚因说话的时候,将她支开了。
  林温温默了半晌,低低开口:“我也不知道,他只说自己没有事。”
  珍珠不再问,心里却不信,林温温自然也不信,可她再不聪明,心里也清楚,那种事没有人会愿意承认的。
  林温温只能强迫自己不要去细想,只盼着在订亲前,能多给顾表兄一些帮助,越多越好。
  林温温这段时间往外跑得次数太多,还是引起了冯氏的注意,毕竟林温温从前可是总喜欢待在屋里的,如今却是三两头不见人。
  冯氏私下里问过珍珠和翡翠,这两人口径一致,林温温只是前段时间病重时躺的久,这番身子好了以后,不愿再憋在屋中,这才总出去闲逛。
  之前三娘年纪小,立不住威,二房后宅的事一切都是听从冯氏的,如今三娘子眼看及笄,珍珠和翡翠自然也留了心眼,不敢什么都往冯氏面前说,便是想着,日后等三娘出嫁,随着她一道去夫家,三娘若能在夫家立住,她们二人的身份自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就像现在的李嬷嬷一样,二房的下人们不管谁见了她,不都要毕恭毕敬的。
  若是之前,未必能瞒过冯氏,可这几日,林二爷突发头疾,向御史台告了长假,冯氏每日都在他跟前照顾,便也没空细究,只日日去林温温那边转一圈,叮嘱几句,便又匆忙赶回主院。
  林温温也心疼爹爹,每日都会去看林二爷,但只坐片刻便会被冯氏挥走,“你这身子也刚好利索,没事儿还是不要往这边凑了。”
  只这林二爷的病,一直不好,郎中查不出缘由,冯氏想请术士,林二爷又不肯,把冯氏急得直哭,林二爷没办法,只得趁夜深人静,才将冯氏叫到身前。
  冯氏刚在床边坐下,林二爷倏地一下坐起身,一把将她手握住。
  冯氏愣住,片刻后才猛然反应过来,瞪大眼望着他,不敢出声。
  林二爷凑她耳旁,低低道:“有人给御史台递了弹劾书。”
  林二爷是从六品的侍御史,这原本是个得罪人的活,这几年硬是让他做成了闲职,主要是因为他没有任何想要朝上爬的心思,每次都只是将得到的资料整合上报,交给御史中丞和御史大夫去,任由他们去定夺,不论最终结果是好是坏,似乎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封赏轮不到他,报复也不会寻他。
  林郁早前还总找他谈话,想要他再努力些,再上进些,他却拜手道:“我不如大哥,再往上我可就吃不消了。”
  说白了,就是事儿多,我嫌烦,得罪人,我怕死。
  这种性子注定成不了大事,却保得住平安。
  冯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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