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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贵妃娘娘一路高升-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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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佳春想求助,只能去御前求皇上。
  佳春知晓昭嫔说的是事实,昭嫔看她的眼神很平静,就仿佛在看一个路人,没有因为主子而对她有一丝怒容,有那么一瞬,佳春竟觉得些许自惭形秽。
  她堪堪移开视线,看向狼狈不堪的主子,佳春明白,昭嫔敢这么说,就代表了她有恃无恐,可佳春别无选择,她只能咬牙,从地上爬起来,朝御前去。
  在御花园跪上两个时辰,那主子就真的面子里子全没了,依着主子的脾性,待回宫后,她们这些在场的奴才都落不得好。
  顾晗无动于衷地看着佳春离开,其实她心中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她也想知道,皇上会怎么做?
  远远的,淑妃看着这一场闹剧,在看见陈嫔的狼狈时,她忽然畅快地低笑了声。
  雅络抬头去看,一时怔住,她很少见自家娘娘笑得这么轻快,似一直压在她身上的乌云散去,雅络不由得转头去看昭嫔,对她生了一丝感激。
  自家娘娘在宫中身不由己,仇人近在眼前,却根本无法有所作为。
  雅络喊:“娘娘。”
  淑妃垂眸看向她,笑得眼泪都快掉出来,她抬手擦了擦眼角,依旧止不住笑意:
  “本宫进宫这么多年,从未有这么开心过。”
  她知晓今日的事必然会惊动皇上,遥遥地看了眼顾晗的背影,她闭了闭眼眸,遮掩住眸中的神情,淑妃的声音从仪仗中飘出来:
  “戏也看完了,回宫吧。”
  她知晓,这后宫中有人将昭嫔和她作比较,但其实有什么好比的?
  淑妃心中很清楚,她和昭嫔的差距。
  ——犹如鸿沟。
  坤宁宫中,宫婢都探头探脑地朝外看去,等殿外安静下来后,才有人转身回去报信。
  暮秋倒了杯茶水,端给娘娘,稍显得有些迟疑:
  “娘娘,昭嫔让人将陈嫔拖走了,娘娘真的不管管吗?”
  皇后抿了口茶水,头也未抬,轻飘飘地说:“她得意了那么久,也该压压性子了,再说了,她以下犯上,甚至当初想利用昭嫔的母亲陷害昭嫔,昭嫔并非泥性子,这口恶气,她是一定要出的。”
  “而且,她宫中的奴才不是去请皇上了吗?”
  “既无人来寻本宫作主,本宫也乐得清闲自在。”
  暮秋哑声半晌,她哪里在乎陈嫔如何,她声音低了下来:“今日昭嫔好生威风。”
  昨日宫中刚失去了一位皇嗣,皇上竟还去了昭嫔宫中,暮秋心中不上不下的,总觉得有些事情超出了她们的把握。
  皇后神情依旧平静:“昭嫔恐怕也憋了很久,现在才发泄出来,已经叫本宫惊讶了。”
  暮秋见娘娘眉眼的疲倦,想起昨日被打入冷宫的五姑娘,她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
  佳春不敢耽误一刻地朝养心殿跑去,与此同时,刘安也得了消息。
  刘安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很久后,他问传话的人:
  “你确定打罚陈嫔的人是昭嫔,而并非淑妃?”
  其实刘安更想说周嫔,但转念一想,周嫔和陈嫔位份相当,她就是有这个心和脾性,也根本不可能。
  除了周嫔,宫中能这么肆无忌惮的,也就是淑妃了,而且,淑妃和陈嫔之间还有着深仇大恨。
  至于昭嫔?
  不是刘安不愿意相信,而是昭嫔往日温柔似水的,连和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说话都是轻声细语,怎么可能会在大庭广众给陈嫔这般难堪?
  传话的奴才讪笑了声:
  “奴才还是分得出淑妃和昭嫔的。”
  刘安白了他一眼,心中乍舌了番,细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才知晓病根出现在哪里,果然又是昨晚皇上去长春轩才闹出的事端。
  刘安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通报皇上,抬头就见佳春狼狈地跑过来,再不复往日的得体,朝养心殿前砰得一跪,那声闷响,叫刘安心中倒抽了口冷气。
  不等刘安上前,佳春就凄惨地喊了出来:
  “求皇上救救我们主子啊!”
  这动静很大,殿内人也非聋子,有动静传来,刘安忙推门入殿,果然见皇上撂下了笔,不耐地皱眉朝殿门口看来:
  “外面什么事,吵吵闹闹的?”
  刘安讪笑了声,悻悻地说:“是陈嫔身边的佳春姑娘。”
  听见陈嫔二字,陆煜眉眼间的情绪就寡淡了下去,耷拉下眸眼,冷冷淡淡地应了声:
  “什么事?”
  刘安摸了摸鼻子,将坤宁宫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
  “昭嫔让人将陈嫔拖去御花园中罚跪,而且,昭嫔主子还说了句,”刘安顿了下,他抬头偷看了眼皇上,才敢说道:“说,若想让陈嫔免受皮肉之苦,就叫佳春将皇上请过去。”
  陆煜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问:
  “你确定是昭嫔?”
  刘安和皇上对视了一眼,讪笑着点头。
  陆煜确认了让陈嫔罚跪的就是顾晗,不由得沉默了须臾,顾晗若没说那句让佳春来请他的话,佳春来求,他让人去一趟也就罢了。
  偏生顾晗说了那句话,若他还派人过去,那就是在打顾晗的脸。
  陆煜也也知道顾晗在宫中的处境,顾晗今日的举动,的确是心中有痛恨,但同样也是在立威,陆煜抬手捏了捏眉心,只觉得头疼。
  这妮子惯会给他出难题。
  陆煜脑海中闪过早时女子揽着他腰酣然入睡的温情,其实心中早就有了偏向,他翻开一张奏折,垂着眸眼,平静地说:
  “陈嫔屡次欺负她,她心中有气,也是应该。”
  刘安才不接话。
  顿了下,陆煜才又道:“让来人回去,在御前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御花园中很热闹,陈嫔被压着跪在大道上,各宫妃嫔都零星几个散落在四周,不论是新入宫的妃嫔,还是旧邸跟上来的妃嫔,一直都见惯了陈嫔得意,何时见她如此狼狈过?
  顾晗早就回宫了,她可不想在这里被人当热闹看,而且,若是皇上知晓顾晗这般等在这里,也只会落个步步紧逼的印象。
  和四周隐晦的宫妃不同,周嫔大咧咧地站在凉亭中,就差把看戏两个字刻在了脸上,身边的宫人也不好拦她。
  陈嫔知晓她和顾晗交好,顾晗不在,陈嫔愤恨的视线就落在了周嫔身上,周嫔才不怵她,冲她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道:
  “陈嫔恶狠狠地瞪着我作甚?你若对我有什么不满,大可和我一同到太后跟前说道说道!”
  不止陈嫔,哪怕四周人也都一噎,周嫔是毫不掩饰自己有靠山一事,甚至理所当然地借此耀武扬威。
  偏生旁人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
  陈嫔也知晓了自己如今的处境,她堪堪移开视线,不想再惹得太后的不喜,见她如此,周嫔嗤讽地冷笑一声,她还当陈嫔多有骨气,说到底,也不过欺软怕硬罢了。
  没叫这些人等太久,很快就有人看见佳春灰败的身影,顿时所有人都朝她身后看去,久久不见她身后有人,这才确认她是一人孤零零地回来的。
  霎时间,御花园中一阵喧哗,掀起了议论纷纷,和先前的遮掩判若两状。
  陈嫔脑海一片空白地看向佳春,待佳春走近,她忽然攥住佳春的手,质问:
  “皇上呢?!”
  佳春噗通一声跪在了她身边,低垂着头,眼泪汹涌而出,却说不出一个字。
  陈嫔意识到什么,却不愿相信,她眼泪如同泄洪般掉落,她呆滞地摇着头,不知在对旁人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不可能……皇上不可能不管我的……”
  哪怕她降为嫔位,陈嫔也一直觉得皇上不会对她不管不理。
  她可是给皇上诞下了皇长子!皇上护了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忽然就不管她了?!
  陈嫔还想说什么,但佳春却听不下去她的自欺欺人,痛苦地喊了声:
  “主子!”
  她原本不愿将皇上的话说出来,可如今,她却觉得不如说出来让主子清醒过来,她残忍地说出真相,亲手打破了主子的幻想:
  “皇上说主子不敬上位,昭嫔心中有怨是应该的,昭嫔的处罚并无不妥,让主子跪满了两个时辰再回宫!”
  陈嫔所有的话都戛然而止,她木然地看向佳春,只觉得脑海中晕晕乎乎的,她身子狠狠地晃了一下,佳春惊呼了一声,慌忙地扶住她。
  四周的窃窃私语传来,陈嫔脸色惨白地抖了抖嘴唇,其实,她早就该知道不一样了,以前这些子妃嫔岂敢围着她看笑话?
  都是见她落魄,才有了这般的胆子。
  只她不愿相信,不愿相信皇上会对她如此狠心。
  可如今,她被昭嫔狠狠掌掴,罚跪在这里,而皇上无动于衷,甚至说昭嫔罚得无错,叫她颜面狠狠落地,打碎了她所谓的骄傲。
  陈嫔抖着身子,这段时间哭得太多,她竟有些哭不出来,她只觉得彻骨的冷意。
  皇上当真好狠心。
  她闭上眼,忽然凄凉地喊了声:“皇上!”
  她怎么就忘了,当初淑妃被她害得不能有孕,哪怕淑妃后来再受宠,皇上也不曾为她作主过,皇上从不是念及旧情的人!
  许是她哭得太惨,四周的议论声渐渐停息,竟觉了一分兔死狐悲,众人面面相觑,周嫔站在凉亭中,颇觉腻歪:
  “陈嫔有何好哭的?”
  “你怨皇上薄情,怎不记得数次谋害皇嗣后妃,皇上都不曾要你性命,皇上若当真一点旧情不讲,你以为就凭你犯的错,还有性命跪在这里?!”
  这一句话,叫四周生了同情怜悯的人立即讪讪回神,陈嫔会落得今日处境,原因或者许多,但最主要的原因也不过自作自受罢了。
  哪能因她这时惨状,就忘记她做过什么?
  消息传到长春轩时,顾晗刚要准备用膳,闻言,她轻挑了下眉:
  “皇上当真这么说?”
  小方子恭声:“那佳春亲口说出的话,自不可能有假。”
  顾晗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她自进宫起,就遭了陈嫔不知多少次的算计,顾晗向来记仇,哪怕隐而不发,心中也一直记着,陈嫔今日犯到她手里,她自然没有心软的道理。
  她心情颇好地持筷用膳,玖念在一旁低声抱怨:
  “主子动作太快了些,奴婢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主子上前去了,陈嫔是从未被这样对待过,一时也惊愣住了,若陈嫔没有怔住,而是反手撕打主子,主子岂不是要受罪了?!”
  顾晗也知晓吓到了她,任由她抱怨不反驳,等她说完,才轻声说:
  “好了,我知道的,日后不会再这么冒失地冲上去。”
  玖念嗔恼了她一眼,明知她话中多是敷衍,也拿她没有办法。
  好在主子没事,今日又叫陈嫔出了这么大的丑,玖念心中也痛快,也不再说些扫兴的话。
  ************
  和长春轩的轻快不同,挽夕殿中一片死寂。
  容宝林靠坐在床头,小久端着药碗,小心地喂她,犹豫了下,才将今日宫中的事说给主子听,不是小久想叫主子烦心,而是这件事闹得这么大,根本瞒不住。
  等她停下来,殿内静了片刻,容宝林低垂着眸眼,不知是何情绪地说:
  “姐姐向来得皇上喜欢。”
  小久动了动嘴皮子,堪堪噤声。
  她视线朝下,看了眼主子的腹部,眼中遮掩不住的担忧,半晌,她扫了眼四周,确认殿中无人,她才压低了声说:
  “主子昨日刚得偿所愿,连太医都瞒了过去,皇上离开前,奴婢瞧着对主子是存了些怜惜的,夫人说过,那药虽然不能叫人真有身子,可小产的脉象却是一模一样,只不过极为伤身子。”
  “不管宫中闹成什么样子,主子可千万不要乱想,先将身子养个大好,方才是紧要!”
  小久生怕她会胡思乱想,将夫人的话重复了遍,只为了叫主子知晓其中的厉害。
  和侯府相比,她们小门小户,主子进宫前,府中没什么可以给主子的,夫人临行前,忧心忡忡地给主子的包裹中塞了这颗药丸。
  这药丸并非什么好东西,会叫人如同小产一般大出血,而且极其伤根骨,尤其是对女子来说,一旦养不好,来日子女都来得艰难。
  夫人给主子这药丸时,根本没想过主子会用在自己身上。
  小久也不想让主子用,可主子却说,她想要搏一次,搏皇上会对她有一丝怜惜,否则就算有个好身子又如何,在这宫中也不过苟延残喘地活着。
  许是主子说这话时,眼神太过坚定,让小久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
  事已至此,小久只希望主子能够记住夫人的话,好好地养好身子,莫要留下病根,惹得日后悔恨。
  容宝林轻颤着眼睑,哑声说:“我知道。”
  她被小久刚刚说的话占据了心神,小久也一心都是主子,两人都未瞧见在楹窗外的游廊上,不知何时落了一道人影,不知站在那里多久,也不知听多少。
  待殿内彻底安静下来,这人才眼神闪烁着,悄无声息地拿着扫帚离开,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第50章 
  淅淅沥沥的细雨落下,打湿了渐欲盛开的粉桃,陈嫔在御花园跪了两个时辰,期间,周嫔早早就回了宫,看戏的人也尽数散去。
  陈嫔向来养尊处优,两个时辰,从午时跪到太阳欲落时,跪得她脸色惨白。
  她半扶着佳春的手臂,身子扭歪地有些瘫软在地上,这场细雨来得很巧妙,似在落井下石,嘲讽她的落魄,陈嫔脑子昏昏沉沉地,恍惚间,似听见有人嚎哭着扑进了她怀中。
  陈嫔身子一晃,再也支撑不住,彻底栽倒在地。
  一阵惊慌声不断响起,守在四周的长春轩宫人顿觉不好,小屽看着皇长子,心中叫骂了一声,这陈嫔真是不知悔改,分明以前皇上就斥责过她,这次后宫争斗间,她居然还敢将皇长子牵扯进来?!
  小屽缩了缩脑袋,在皇长子的嚎哭间,可不敢露头叫皇长子记恨他,宫婢不敢让皇长子淋了雨,油纸伞忙忙将皇长子遮住,连带着将陈嫔也遮住。
  小屽见状,匆匆忙忙地赶回长春轩,至于陈嫔还没跪到时辰?这个时候,谁还会在乎这些。
  砰咚——
  顾晗忽然起身,衣袖扫到几案上的棋盘,玉白的棋子零零散散地落了一地,可顾晗没心思管这些,她细眉不着痕迹地一拧:
  “谁将消息传给皇长子的?”
  皇长子除了上书房,就是在皇子所,哪怕回后宫,也是去重辉宫,今日并非皇长子进后宫的日子,谁刻意将消息传去了皇子所?
  顾晗并非没有想过会是陈嫔,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她否定了。
  那日陈嫔谋害皇嗣败露,宁愿自己顶着皇上的怒火,都没有通知皇长子,由此可见,不论陈嫔自身如何,她对皇长子却是真切疼爱着,许是偶尔会利用他搏宠,这一点其实无可厚非,但也不乐意让他掺和进后宫这些事中。
  并非陈嫔,那又是何人将消息递给了皇长子?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顾晗。
  小屽跟着小方子进了内殿,低头恭敬地说:
  “奴才回来时,娴泠宫的人已经将陈嫔带回宫去了。”
  顾晗扯了唇角,低眉掩住眸中的晦暗,她似自言自语:“皇嗣当真是一块免死金牌。”
  殿内静了一刻。
  小屽越发低了低头,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小方子和玖念对视一眼,也面面相觑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细雨拍打在楹窗上,噼里啪啦得平白叫人心生了烦躁,顾晗只朝外觑了眼,情不自禁地掐紧了手帕,半晌,她才将情绪都压下去,冷静地说:
  “陈嫔忽然晕倒,不知宫中人有没有请太医,小屽先去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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