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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锦衣玉令-第10章

小说: 锦衣玉令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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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胤似是坐得累了,慢慢扶了膝盖站起来,一双刀锋般的眼掠过时雍垂在地上的脑袋。

    这脑袋黑油油的,毛色光亮,像一只蜷缩的软体小动物,乖顺又老实。

    哼!赵胤想到刚才魏州的禀报,踢踢她,“一并带走。”

    时雍没有动弹,安静得好像死过去一样。

    赵胤皱眉,蹲身扼住她的肩膀,将她整张脸抬了起来。

    一张芙蓉小脸像被火烧透了,双目赤红,挟着一束秋水盈盈的波光,直勾勾地看着他,下唇紧咬,嘴角渗出了鲜血,分明在承受滔天的痛苦,她却一言不发。

    “大都督,丁四如何发落?”魏州在背后请示。

    赵胤将时雍拎起来,丢到屋中唯一的椅子上,拎起一桶冷水,面无表情的从她头顶泼下去。

    卟!时雍浑身湿透,激灵灵打个战。

    待睁开眼,冷得想问候他大爷。

    赵胤冷着脸走向丁四,“解药。”

    “没。”丁四瞪着惊恐的双眼,摇头,再摇头,“没,我没有解药。”

    “什么药?”赵胤又问。

    “是是,是小的从那倚红楼妈妈手里买来的,说是她们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姑娘的。”

    赵胤勾起唇角,忽然对着他一笑,丁四还没有明白过来,一阵剧痛便从手臂传来。

    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血肉飞了出去,而赵胤手上精巧细薄的绣春刀如切豆腐一般,生生插入了他的左肩

    满地鲜血,他惨叫着,舌头都捋不直。

    “大都督,饶命,小的真的没有解药啊,倚红楼的妈妈说,只,只要行了那欢好之事,药便解,解了,大都督饶了小的。小的是证人,小的要活着指证徐大人,小的愿为大都督效犬马之劳……”

    赵胤松手。

    丁四重重软在地上,喉头呜咽,一声都哭不出来。

    “留活口。”赵胤转了身,拿绢子擦着手指,“腌臜玩意儿,阉了。”

    丁四目瞪口呆地看着手提绣春刀的锦衣卫走向自己,拿一块破布便堵了嘴,身下一凉,裤子被生生扒了去。

    他惊恐无助地摆着头,

    锦衣卫手起刀落,干净利索地发落了他。

    没有哭叫,没有惨痛呼喊,

    刑具房里安静得一点点细微的声音,就能让人不寒而栗。

    丁四奄奄一息地被人拖出去,地上只留下一滩污秽,和一行弯弯曲曲的血印。

 第22章 绵绵阴雨海棠花

    无乩馆。

    绵绵阴雨将海棠花从墙角伸出的枝条浇得湿漉漉艳丽多娇,透过花格窗下的树影,站着两个端端正正的美人。不知是铜炉的熏香还是她们身上的香甜,将时雍的脑子熏得又晕眩了几分。

    这是哪里?

    她半眯起眼打量。

    眼前是一个冷清的小院,右边有一口池塘,荷叶连天,一片碧绿,枯萎的莲篷探出高高的枝杆点缀其间,在秋风中瑟瑟摆动。

    赵胤带她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爷。”一个美人走过来,打量一眼被谢放和杨斐两人“拎”回来的时雍,“东西备好了,交给我们吧。”

    谢放和杨斐交换个眼神,就要把时雍递到她的手上。

    “等等。”时雍转头,一张满是酡红的脸面向赵胤,“大人有解药?”

    “没有。”赵胤视线落在她干焦的嘴皮上,眸色若有似无的黯了黯。

    这一眼看得时雍心颤颤地一跳。

    虽说她抠吐了大部分药物,但那药的药性极烈,到如今,后背布满汗意,小腹抽痛,生了些麻涨酸软的感觉,嘴巴更是焦渴难耐,烧得她嗓子哑痛,一股热浪如波涛般汹涌而来,再熬下去,怕是不成。

    “大人是要亲自帮我解毒?”时雍又问。

    “……”

    “……”

    小院里古怪地安静着。

    她中的是什么毒,去了顺天府大牢的人都知道。

    赵胤把她带回无乩馆,而不是送去锦衣卫,这本就是谢放和杨斐等人缠在心里的问题。

    这个药没有解药,他们打死都不敢去想大都督会亲自解毒,阿拾却大胆地问了出来?

    谢放为她捏了把冷汗,生怕她还没毒发身亡,就被大都督捏死。

    然而,赵胤脸上却平静得反常。

    “拎出来吧。”

    什么东西拎出来?时雍脑子里天人交战,怀里像揣了一只蠢蠢欲动的小兽,但她没忘自己人犯的身份。

    “大人要如何处置我?”

    赵胤面无表情,“等你活下来再问不迟。”

    时雍莞尔,眼睛半眯不眯,“你不会让我死的吧?”

    今日赵胤会亲自去府衙大牢里捞人,出乎时雍的意料之外。而这也更是证实了阿拾对赵胤的重要性。

    时雍笑容虚弱无力,但底气十足,一副吃准了赵胤舍不得她死的样子。

    赵胤看她一眼,一张脸冷得看不出情绪。

    时雍眼皮半垂,只见两名侍卫抬着一个大木桶放到廊下,还没有靠近,一股浓郁的凉气便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

    “把她丢下去。”赵胤淡淡地说着,一袭织金黑锦袍服在凉风里微微摆动,将他衬得更为冷漠无情,连带这句话都像冰疙瘩似的,将时雍晕眩的脑袋砸得清醒了几分。

    “你要把我丢到冰桶里?”时雍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赵胤漫不经心地坐在廊下的椅子上,“地窖藏冰不多,省着点用。”

    “我不!”时雍怕冷,

    刚那一桶从头浇下来的凉水差点去了她半条命,仇还没报呢,这王八蛋又要把她丢到冰桶里浸泡?

    上辈子死在他的诏狱,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她不想死在他的冰桶里。

    “我宁愿……暴体而亡,也不想冻死。”

    赵胤显然没有什么耐心,“丢下去。”

    “是。”谢放弱弱地看了时雍一眼,就要过来拉她。

    “别动我!”时雍冷喝一声,脚下突然一滑,错过了谢放的手臂。

    谢放一愣。

    他没有想到她被下了药,又在顺天府大牢里夹坏了手指,身上有伤,现在居然还能这么利索的躲开他,顿一顿,便慢了半拍。

    “我不用你救。”时雍回头看一眼赵胤,深吸一口气,突然冲过去翻越石栏,朝池塘一跃而下。

    扑嗵一声。

    “爷!”

    四下里惊叫一片。

    几个侍从和婢女吓得不轻。

    “她跳下去了?”

    “这池塘的水可不浅,浮泥也深,要死人的。”

    “快,赶紧捞人。”

    一群人冲到栏杆边上,只见落水的女子像一尾鱼,钻入了遮天蔽日的荷下,不见了踪影,水面上只冒出几个脏乎乎的气泡。

    谢放脱下外套就要下水,却被赵胤制止。

    “不必管她。”

    谢放僵在那里,“爷,阿拾受了伤,会溺死的。”

    “她自己选的。”赵胤又道。

    今儿仍然是个阴雨天。

    雨水从青瓦笔直的沟缝里滑下来,嘀嘀嗒嗒,珠帘一般。

    众人沉默地望着池塘。

    锦衣卫这些人都是见过风浪的人,可这般绝决的女子,少见。

    等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谁也不知时雍在荷塘里泡了多久的冷水,突然听得水响,一颗湿漉漉的脑袋从水面钻了出来,狗子似的左右甩动。

    她的头发散乱地贴在头皮和肩膀,将脖子衬得越发修长纤细,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湿透的中衣裹着玲珑的身段若隐若现,没有外衫,身披浮泥,但一双眼儿慵懒深沉,泛了几丝秋水,与这阴雨天气极是相合,如芙蓉出水,潋滟多情。

    “我冷。”她直勾勾盯着赵胤。

    婧衣看她一眼,内心隐隐生出一丝害怕。

    这女子衣着粗鄙,分明不打眼,可当她用这样的眼神看人时,竟如此妩媚。

    婧衣不敢去看赵胤是什么表情,低头走近,“爷,我去给姑娘拿衣服。”

    赵胤一言不发地走近池塘,就像没有听到她的话,冷着声音吩咐谢放。

    “去拿清心露。”

    清心露?

    时雍眨了眨眼,游到栏杆下,攀着一块石头便要往栏杆上爬,奈何身子泡久了着实虚弱,还没有爬上来,脚下一滑,就往后倒去。

    “呀!”一群人惊叫。

    时雍闭上了眼,做好了摔下去的准备。

    然而,料想中的倒栽入水没有出现。

    她手臂被人狠狠拽住,腰上一紧,一股大力托住她几乎腾空而起。

    待她从昏眩中睁眼,连人带一身淤泥和残荷腐臭,齐齐落入了赵胤的怀里。

    全场鸦雀无声。

    时雍闻到他身上那种极其男性攻击力的气息,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额头上的水渍淌下,落入赵胤的颈窝——

    “……多谢大人。”她说得有点虚。

    赵胤没有说话,沉着的冷脸似乎极为不悦,分明是对她有几分嫌弃,但他也没有丧心病狂地丢下她,而是将她拎起来走向廊下的椅子。

    为了保持平衡,时雍自然地圈住他的脖子。

    这男人高大精实,身子硬得像一块石头似的,握在腰上的手大得仿佛一用力就能折断她,因此时雍并不觉得这样的拥抱很舒服,也没有生出半点暧昧心思。

    但随侍的婧衣和妩衣两个丫头却惊呆了!

    爷这是动了心思?

    在爷的身边原本有四个丫鬟,都是夫人精挑细选了养起来的。除此,整个无乩馆再没有旁的女子,更别说哪个女子能蒙得恩宠,随侍在侧了。爷平常对她们尚好,但保持着男女之妨,并不肯亲近,哪怕明知道她们都是夫人挑选出来侍候他的女人,而婉衣更是因为爬爷的床,被丢去了乡下庄子里种地。

    这个叫阿拾的女子,凭什么?

    一个被时雍理解为“拎”的嫌弃举动,在婧衣和妩衣心里,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婧衣年岁最长,在赵胤跟前最得脸,见状低头上前。

    “爷,您衣裳脏了,先回房沐浴更衣吧,姑娘这里我来伺候。”

    “她不用伺候。”赵胤解下弄脏的披风,冷着脸丢在时雍身上,“她的命比猫还长。”

    这是夸她还是损她?

    时雍半垂着眼皮瞄他。

    身子不好受,没有力气,其实她很愿意小姐姐伺候。

    但赵胤这人显然没有同情心,任由她湿漉漉坐在那里,直到谢放拿了一个青花瓷瓶过来。

    赵胤拔开塞子,递给她,“喝光。”

    狠毒!有药不早点拿出来?

    时雍二话不说,仰头骨碌碌灌了一大口,“是酒?”

    喉头又干又涩,她重重咳嗽起来,双眼瞪着赵胤,再顾不得“老老实实”的人设了。

    “大都督这么喜欢折磨人?”

    “不识好歹。”赵胤轻轻拂了拂衣袖,转了身,“洗干净,送到本座房里。”

    洗干净,送他房里?

    人,还是披风?

    时雍酒下肚,一股暖流从喉头入腹,顷刻遍布浑身,臊热感直冲脑门。

    这么烈性的酒,居然叫“清心”?

 第23章 清心露

    怀宁殿。

    赵青菀听了小太监的耳语,将刚刚簪上的一支镶玉金步摇重重摔在了地上。

    “废物!徐晋原这老东西真是个废物。”

    她脸上怒气大炽,殿内的太监宫女“扑嗵扑嗵”下饺子似的全跪了。

    “殿下息怒。”

    四周鸦雀无声。

    赵青菀死死攥着手绢,一张清丽的脸因那一抹阴云显得狰狞又狠毒。

    “那贱婢果然被赵胤带回了无乩馆?”

    小太监不敢抬头,“是的殿下,传信的人还说,锦衣卫在倚红楼里大肆搜查……拿了好几个狎妓的官吏,还有楼里的妈妈,交不出解药,吓得直接从二楼跳下,当场毙命。这事闹得鸡飞狗跳,怕是顺天府都要传遍了。”

    “什么?”赵青菀大吃一惊。

    赵胤竟然为了一个小小的女差役,做到如此地步?

    掀了京师最大的青楼,逼死了妈妈,砸了店,还拿了人……

    赵青菀想不通,徐晋原这废物为什么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下药的事也敢做。

    这对赵无乩来说,是犯大忌。

    徐晋原栽他手上便没有活路了,就怕那废物管不住嘴巴,把她供出来,事情就更麻烦。

    更可气的是,徐晋原坏她的事不说,现在把一个下了药的贱婢送到赵无乩的府上……

    赵青菀暗自咬牙,满是嫉恨。

    “银盏,为本宫梳妆。本宫要面见父皇。”赵青菀抚了抚鬓角,神色不安地坐在铜镜前,梳了头发簪了花,又换上一件崭新的缎面宫装,让侍女捧去厨房盛了点熬好的汤,捧个小托盘便往乾清宫尽孝去了。

    还没到地方,赵云圳的身影就鬼鬼祟祟地从甬道里闪了出来。

    “云圳。”赵青菀笑盈盈地走过去,“你又要上哪里去?”

    赵云圳嘴里含了个蜜枣儿,斜斜地看着她,冲她勾勾手指头,一双星眸狡黠如狐。

    他要说什么?

    赵青菀低头把耳朵凑过去,却听到嗤的一声。

    “你管不着,哼。”

    说完,赵云圳更领着个小太监大摇大摆地走了。

    赵青菀气得绞紧了手帕,看着赵云圳小小的身影,有气又不敢发。

    “太子殿下这个时辰怎么没去读书?”

    “陛下病着,娘娘又总是娇惯,最近太子爷是纵得不像话了。奴婢听说,总往宫外跑。”

    “是吗?”赵青菀心头一动,眼里闪过一抹光。

    ……

    清心露为何叫“清心”露,时雍是次日晌午才知道的。也是一觉醒来,她才知道,需要洗干净送赵胤房里的是披风不是人。

    这一觉,睡得太久。

    时雍做了一个谈不上清心的梦,漫长又煎熬。在那个拔不开的层层梦境里,她的身体着火一样燃烧,像一只无力又慵懒的猫儿。与她一同燃烧的,还有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

    时雍有些羞耻,明知道自己是被人下了药,但又无力挣脱,只能凭着本能紧紧攀附着他,把他当成唯一的解药。一切都出自本能,荒唐又无解,如同真实一般,她甚至能忆起他嘴唇的凉薄,还有他没有半分温柔的粗鲁。

    他冷,她却热得像锅里的油,被熬了一遍又一遍,熬得浑身都酥软发汗,方才从混沌中找回一点现实的声音。

    “这贼女子怎么还不醒?”

    “会不会是死了?”

    “我摸一下还有没有气?”

    “放肆!本宫的女人,你也敢摸?”

    时雍脑子一阵阵抽痛,宿醉般的无力感,让她好半晌才听出这两个声音是谁。

    “太子殿下……”时雍半睁开眼,看着盘腿坐在她床边的赵云圳,视线慢慢移动,发现了抱剑而立怒视着她的小丙。

    是这两个冤家啊?

    原来南柯一梦。

    时雍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声音微哑。

    “你俩一直在这儿?”

    “哼!”赵云圳不高兴地斜着眼,“你哪来这么大的脸,认为本宫会一直守着你?”

    小屁孩儿,她有这么说吗?

    时雍忍不住逗他。

    “殿下可曾听过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故事?难道,你真的关心我?”

    “闭嘴!”赵云圳脸一黑,一把就掐住了时雍的脖子。

    小屁孩儿看着不大点儿,力气却不小,时雍咳嗽两声,赶紧拖住他的腰,顺势将他小身子一并拉过来搂在怀里,死死扣住,又笑着在他粉嘟嘟的小脸上掐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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