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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废后阿宝-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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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吓了一大跳,仰头去看,只见一个姑娘高高坐在树梢上,正好奇地望着我。”
  “我便哭着告诉她,我迷路了,她从树上滑下来,笑着说,‘这有什么好哭的’,又问我想去什么地方,她带我去。”
  “我们一起走了一段路,我问她,为什么要爬树,她回头一笑,说她日夜盼着园子里的李子熟,盼了好些天,今日见有果实变红了,便赶紧来摘,又从裙兜里掏出一个李子给我,让我尝尝甜不甜。”
  “我此前在东京城,从未见过像她这样的人,心中颇觉好笑,正待拒绝,却见宣王殿下远远地赶来,满面焦急之色,等到得跟前了,拉着那姑娘左右细看,见她没伤着后,才松了口长气,又责怪她不该爬树。”
  “殿下骂的很凶,我从未想过,都中人盛传的温文儒雅的宣王殿下,也会有这般疾言厉色的时候。”
  “那姑娘却毫无惧色,笑着将裙兜里满满的李子捧给他,说那是她送给他的生辰礼。殿下原本神色严肃,听了这话却忍不住笑,说她是自己嘴馋了,才去摘那李子的,反倒赖在他头上,是何道理。”
  薛蘅莞尔一笑:“我这才知道,原来她便是宣王妃。”
  作者有话说:
  宋朝无品级的内人自称“奴婢”,有品级的女官自称“妾”,这里银屏是有品级的女官,故自称“妾”。


第7章 烫伤
  听薛蘅这么说,阿宝也想起了那一年的旧事。
  那是佑安七年,也是多事之秋,就是在那一年,太宗先后失去两个儿子,皇储之位空悬,三皇子赵从进入了他的视野。
  那一年,距离赵从被册立为太子,她被休为下堂妻,只有一年。
  阿宝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那日打翻酒水的侍女并不是无心之举,而是有意为之,本是为了给薛蘅与赵从私下接触创造机会,却被她误打误撞地撞破了设计。
  也许正是因为这次偶遇,她对薛蘅的第一印象并不错,所以就算她后来嫁给赵从了,阿宝也没多恨她,总感觉她还是那个因为在王府找不到路,就急得满脸眼泪的小娘子。
  赵从和她大婚的那一夜,因为害怕阿宝生气,他并没有和她圆房,此后一连数月,他都宿在书房,不碰薛蘅一根手指头。
  若此事流传出去,薛蘅定会沦为全京城贵女之中的笑话,不过她是个十分聪慧的女人,她没有闹,因为知道此事症结并不在赵从身上,而是在阿宝这里。
  于是她挑了一个合适的日子,登门拜访阿宝。
  若她选择强势、硬派、拿她宣王妃的架子压迫阿宝就范,阿宝定不会屈服,可她选择示弱、委曲求全,甚至发动眼泪攻势,阿宝便拿她毫无办法了,她与赵从大吵一架,几乎是将他赶进了薛蘅房中。
  那一天,阿宝蒙着被子哭了一夜,翌日醒来,眼睛都肿成了核桃。
  有了第一夜,就有之后无数个日夜,开了薛蘅这个头,之后便有美人、才人、昭仪、昭容。
  后宫女子太多,光是头衔就有十多个,更有数十个品级,阿宝若要一个一个地去吃醋,恐怕这辈子都吃不完,所以她逐渐变得麻木、暴躁,赵从每临幸别的女人一次,便要往她的殿里流水似的送礼物,他对她越是小心翼翼,阿宝便越是对他反感抵触,直到赵从终于受不了她,二人闹得不欢而散收场。
  阿宝后来与薛蘅斗,除了因为她是朝臣最属意的皇后人选,有她没有的高贵家世与名门淑女的作派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就是从她这里开始,她才逐步失去赵从的,她将所有怒气都迁怒在了薛蘅身上,认为自己被她一开始的柔弱外表欺骗了。
  但其实,也不能全怪薛蘅的。
  阿宝抱膝望着天,叹了声气。
  “梁大人小心!”
  身后传来一声惊呼,阿宝回头,正好看见梁元敬撞上一名奉茶侍女,他伸手扶了一下,漆盘上的炉子却还是翻了下去,煮的正沸的茶水就这么悉数浇在了他的右手手背上,霎时间烫红了一整块皮肤。
  阿宝愣了下,慢慢踱步过去。
  薛蘅第一时间让人去请御医,又皱眉斥责侍女:“越发不成样子!连个茶都端不稳了?”
  奉茶侍女吓得忙跪在地上请罪:“娘娘恕罪,可是奴婢……”
  她想说她明明看着路的,谁知梁大人画得好好的,忽然后退了一步,两人这才撞上。
  “还敢狡辩!”另一个侍女厉声喝止住她。
  梁元敬制止道:“不用怪她,是我的错。”
  他看了眼才画到一半的画像,那上面已被茶水溅湿了,渲染出一大滩污浊色彩。
  薛蘅立即道:“先生不用管了,先治好伤再说。”
  不过多时,御医提着药箱气喘吁吁地赶到了,梁元敬伸出右手,那上面已被烫出了一个个的血泡,御医得先用消过毒的银针将他的血泡挑破,才能往上面撒药粉。
  这操作实在太生猛,阿宝看着都疼,嘶嘶直抽冷气,梁元敬却面色泰然,仿佛没有痛觉,惹得她忍不住问:“不疼吗?”
  “疼。”梁元敬说。
  上药的御医“啊”了一声,瞄了眼不远处正忧心忡忡盯着的皇后,诚惶诚恐地问:“那我轻点儿?”
  “……”
  阿宝在旁看了一会儿,忽问道:“喂,你是不是故意的?”
  梁元敬冲她望过来,眼里带着疑惑。
  阿宝盯着鞋尖,摸摸鼻子说:“我都看见了,你本来是不会撞上那侍女的,都怪你忽然后退了一步,梁元敬,你……是不是因为我不让你给薛蘅画像,才那样做的?”
  梁元敬目光低垂,没有说话,弄得御医压力很大,几乎满头大汗,明明只是个简单的烫伤,怎么比给官家治病还要难,无形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看一样。
  御医扭头四处看了看,脊梁骨发凉。
  阿宝盯着梁元敬受伤的手背,他这个人如美玉一般,手也像一件精致的瓷器品,手指修长、纤细,肌肤散发着玉石一样温润的光泽,是一双天生用来握笔的手,可现在却被烫得面目全非。
  阿宝看了竟有点心痛,就好像看见一件惊世名瓷被打碎了一般可惜。
  该不会留疤吧?
  阿宝不自在地移开眼睛,极小声地说:“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做的。”
  春风拂栏,御花苑中落英缤纷。
  梁元敬宽大的袍袖随风拂动,鬓旁散落几根发丝,他的视线似落在远处,又似落在除了他谁也看不见的阿宝身上,目光缱绻温和,带着些许温柔之意。
  …
  回去的路上,阿宝依旧骑在驴背上,梁元敬为她牵绳。
  他们经过热闹的潘楼街,阿宝东张西望,这人声鼎沸、繁华热闹的市井生活她永远也看不厌,犹记得那年她嫁给赵从,随他从扬州搭船沿运河北上,来到这“八荒争凑,万国咸通。集四海之珍奇,会寰区之异味”的东京城,当真是眼珠子都不会转了,赵从还笑着打趣她是乡巴佬进城。
  阿宝爱吃,赵从便带着她满京城地搜罗美食。
  东京城的七十二家正店,遇仙酒楼的玉液、樊楼的寿眉、潘楼的琼液、梁家园子的美禄,冬天有相国寺的旋炙猪皮肉、獾儿野狐肉与水晶鲙,夏日有沙糖冰雪冷元子、紫苏香饮子、荔枝膏等清凉冷饮,各类饮食果子,诸如嘉庆子、樱桃煎、林檎果、西京雪梨,都是阿宝的最爱,还有直至三更方散的州桥夜市。
  后来进宫当了皇后,她便再没有满东京城乱转的时候了。
  阿宝有时会想,自己到底是怀念吃的,还是舍不得赵从带着她玩儿的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也许二者皆有罢。
  “为何叹气?”身旁梁元敬忽问。
  阿宝扫他一眼,老成且沧桑地道:“你不懂。”
  “?”
  梁元敬看着她,目光茫然不解。
  阿宝仰头看天:“我在追忆前尘,看看自己上辈子都做过哪些傻事。”
  果然人们都说,人越老越爱回忆,阿宝是直至死了,才看明白一些事情,比方说她从前觉得,自己恨薛蘅入骨,如今却觉得没什么好恨的了。
  梁元敬停下步伐,忽然抬头盯着阿宝的眼睛,犹豫了片刻,才问:“你是怎么……”
  他未说完,但阿宝已经猜到了:“你是想问我怎么死的?”
  梁元敬点点头。
  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了,她还以为他并不好奇呢,阿宝不急着回答,而是笑问:“他们是怎么说的?”
  “病逝。”
  “哦,差不多……”阿宝说,“我是上吊死的。”
  “……”
  梁元敬如遭雷击,满面震惊,瞪大了双眼,甚至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他这副反应,阿宝多少有点挫败,捂脸道:“梁大人,不必这么惊讶罢,我吓到你了?放心,我不会变恶鬼的,这是大白天,看,天上还有太阳呢。”
  再说了,他跟一个鬼魂在一起这么多天才感到害怕,会不会太迟钝了点啊?
  梁元敬朝她伸出手,仔细看,还有些颤抖。
  这是要干什么?
  阿宝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动作,可惜梁元敬手伸至她肩膀的位置,却又缩回去了。
  这让阿宝心念一动。
  莫非……他是想摸摸她的脖子?
  阿宝情不自禁地摸上自己的颈项,那里没有勒痕浮肿,也感觉不到疼痛,可她还清楚地记得濒死前的那阵痛苦,悬梁自尽确实不是个舒服的了断方式,若有机会重来一次,她想她会换个选择。
  阿宝动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却又无话可说。
  梁元敬沉默片刻,忽然问道:“吃糕吗?”
  “……”
  阿宝无语至极:“你是不是只会这一个哄姑娘的手段?”
  “吃吗?”
  “……吃。”
  梁元敬旋身去买,阿宝忽又叫住他:“等等,我还想吃樱桃煎。”
  他点点头:“好。”
  咦,今日居然这么好说话?铁公鸡拔毛了?
  阿宝忍不住得寸进尺:“还有嘉庆子。”
  “好。”
  “乳狮儿糖。”
  “嗯。”
  “若有冰雪冷元子,也可来一份。”
  “还有吗?”
  “……”阿宝不信任地看着他,“梁大人,容我先问一句,你有钱吗?”
  梁元敬便将钱袋从袖子里掏出来,将里面的铜板倒在手心,拨来拨去地数了半天,最后肯定地点头:“有的。”
  “哦,”阿宝面无表情,“那你去罢。”
  她偏开头,掩饰住自己一刹那的鼻酸。
  梁元敬东奔西走,终于将她想吃的东西全部都买齐,被他用一个布包裹了,一起系在驴背上,阿宝看着他手指不太灵活地打结,烫伤的手背已经包扎好了,上面沾着点零星血迹。
  在这一刻,阿宝心中暗下决定,以后要对梁元敬好一些。
  作者有话说:
  东京城街巷、酒馔等资料参考《东京梦华录》,为图简洁,此处不一一例举。


第8章 宅家
  转眼又是十来日,阿宝很快便将自己的誓言抛之脑后。
  因为她实在是太!无!聊!了!
  梁元敬一个翰林画师,日常活动便是去画院上值、听讲、寻访和鉴定前代书画名迹,有传召的时候,便听候差遣,给宫中贵人画像或给皇帝代笔,有宫宴游幸等重大活动时,他也要出席,以便绘下当时场面。
  此外,赵从登基后在国子监开设画学,他也负责前去授课。
  闲暇时刻,他便时常揣了画具外出写生,去的多是市井闾巷,或是城郭村野,亦或是深山古寺,画的也多是贩夫走卒、僧道农夫之流。
  这与时下画坛的风气是截然不同甚至是不相容的,自唐末五代以来,无论是山水花鸟亦或是人物画,画家们都推崇富丽堂皇的风格,致力于用繁复的工笔与浓丽色彩展现一个王朝的盛世气象,俗称“院体”。
  在这样的风气影响下,入画的主体也大多是达官贵人、文人墨客,亦或是超逸脱俗的山间隐士。
  像梁元敬这般直接将民间百姓引入画中的人,不能说绝对没有,只能说不多,难怪阿宝平日里看他在画院都是独来独往,跟同僚少有交际,想必在其他人眼里,他这是孤高自许,行的离经叛道之举。
  阿宝有一回问他,为什么他的画与别人的不一样。
  梁元敬便反问她:“别人的画是怎样的?”
  阿宝对画并没有什么深的造诣,费神想了半天,最后说:“不知道,反正不是你这样的,他们画的都是大官、贵妇人,或是弹古琴、摇羽扇的老头儿?旁边还要有几个童子伺候。”
  梁元敬听了,微微一笑:“他们自有别的人画,我不画这些。”
  “那你画什么?”
  彼时他们正在虹桥上写生,桥下汴河船只来往,一轮货运船正要通过桥洞,船工们便爬上船顶,将桅杆降下,还有六名力夫站在船尾摇橹,几名穿短打的伙计在桥上喊着号子,将缆绳系在船上迫使它转向。
  梁元敬看着这一幕,轻声说:“画红尘中人。”
  阿宝坐在桥栏上,顺着他的目光向下望去,不免嗤之以鼻:“不过是一群下等贱民而已。”
  梁元敬盯着她,没有说话。
  阿宝被他的眼神弄得十分恼火,愤恨道:“看我做什么?你是不是想说,我也是贱籍出身?哼,贱籍又如何,我运气不好,比不得你们这些会投胎的大老爷,一托生便生在贵人肚子里,生下来就是享福的命!”
  出身是阿宝心中永恒的痛。
  虽然起初她并不以此为耻,在扬州时,她卖艺不卖身,靠本事养活自己,就连知州大人为请她去府上弹一曲琵琶,也要好言好语地捧着她。
  熟料进到这东京城后,她的歌女身份却受到一而再三的抨击,明明这些攻讦她的人里,就有不少就蓄妓成风。
  阿宝被这些人常年骂着,心态也逐渐扭曲,一方面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另一方面却又容忍不了别人拿她的出身说事。
  正印证了那句话,极度自负的同时,也极度自卑。
  梁元敬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阿宝哼一声,目光掠过河面。
  梁元敬清淡温和的嗓音自身后传来:“我只是想,若这幅画能流传下去,千年以后的人就会知道,我们生活在一个怎样的时代了。”
  阿宝心想你倒会做梦,还想自己的画流传千年,别说能不能传下去,就算能传,指不定都腐朽零落成什么样了。
  她正预备讥嘲他一句,然而回首看清梁元敬的神色时,却莫名其妙地闭了嘴。
  不知为何,一旦谈到画时,梁元敬身上仿佛有股气质在,不容人侵犯。
  阿宝将原本的话咽回去,说:“哦,那你怎么还没画完?”
  同一幅画,她看他画了有一阵时日了。
  梁元敬刚用炭笔起完稿,正要往上勾勒线条,闻言微笑道:“我想将整个汴京城画下来。”
  阿宝一噎,心想你真是好大的口气,忍不住问:“你画多久了?”
  “三年。”
  “……”
  …
  梁元敬外出写生时,阿宝虽被拘在他周围不能乱跑,但好歹可以看看风景,看看人,不至于太无聊。
  但他上次被烫伤手后,便不能再画画了,还得了官家恩典,嘱咐他在家好好养伤,不必去画院上值,甚至打发内侍送来了御药局特制的清凉药膏。
  成日被关在院子里不能出去,阿宝闲得长草,梁家又不大,她进进出出地很快就转完了,连院子里那棵枣树上结了多少颗枣子都数清楚了。
  因为无聊,她便去折腾梁元敬,先是缠着梁元敬买了几本话本子给她,看腻之后,又吵着闹着要出门。
  “出去!出去!再不出门去我要憋疯了!”
  阿宝躺在书案上打滚,这些天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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