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乱步的女儿以后-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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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奈子:“……噢。”
大概是有其他的小警员已经联系过了吧。
奈奈子这么合理猜想到。
虽然说奈奈子应的很老实,但乱步一点也没有感受到类似于“老父亲的欣慰”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名侦探只觉得十分不快。
——不管怎么说,他的这个笨蛋女儿进局子的次数也委实太多了那么一点吧!
一年级的时候,在放学路上遇到港口黑手党的那个前黑心医生现黑心首领。
二年级的时候,在学校门口被盘星教认错了对象雇佣了诅咒师绑架。
现在是三年级,又在出门吃个拉面的时候,被卷进黑手党的斗争里差点出事。
好消息是每次进局子她都不是要蹲局子的那一个,坏消息是每次进局子她都是差点受害的那一个——虽然说森鸥外那家伙实际上并没有对奈奈子做什么的想法。
“奈奈子。”乱步拿着手机,语气有些怪异地说道,“你还记得这是你第几次去警署了吗?”
第几次……
奈奈子在心里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发现根本数不过来,她跟着乱步来过好几次警署了,连警署洗手间里的哪个感应式水龙头坏了三个月还没修都一清二楚。
要知道,穿过来之前,别说是去警察局了,她连自己住处附近的派出所在哪都不知道,公安局也只是办|证|件的时候去过几次。
连个大概的数字都想不出来,奈奈子只好慢慢吞吞地回答他:“好多次……数不清了。”
乱步:“……”
【横滨的治安是不是太差了一点?】
——江户川乱步的脑子里登时冒出了这个念头。
随即他就在心里把这个念头给否决掉了。
——这不是废话吗!
横滨的治安岂止是“太差了一点”,根本就是“差过头”了好吗!不然怎么会被叫做是“法外之城”!
“乖乖呆着不要乱跑,想吃东西的话让果戈里去买!”乱步又这么叮嘱了奈奈子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他坐在计程车上,将手机收进了怀里,偏过头注视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
一个外套下藏着枪的黑手党从巷子里走出,一个小偷在和路人擦肩而过是顺走了对方的钱包,一辆明显违章改造还挂着假|车|牌的汽车从隔壁的车道驶过……
【……啊、这个城市的治安果然很差。】
在横滨已经居住了六七年,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些景象,但乱步却仿佛是第一次在心底有了这样的感受。
*******
横滨市西区警署,三号询问室。
织田作之助正在做笔录。
这不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来警署,实际上,在他成为黑手党之前,他就已经来过几次警署了——以一个被逮捕的犯人的身份,因此连拘留所他都很熟悉。
在加入港口黑手党前,他是一个独自行动、孑然一身的杀手,死在他手下的任务对象不计其数,因为他有着超强的体术、超强的异能、以及超强的枪法……
【……啊、】
坐在了青木警部对面的织田作之助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的身上、就在这件沙色的长风衣外套底下,还别着两把手|枪。
……希望眼前这位看起来就十分精明干练的警察小姐不会发现这件事。
“姓名?”
“织田作之助。”
“年龄?”
“21岁。”
“联系电话?”
“……”
头一回以“证人”的身份坐在“询问室”里——以往他都是坐在“讯问室”简陋的凳子上,还有大大的灯泡怼着他的脸照——织田作之助老实地回答了这些基本信息,又听见青木警部问道:
“职业及工作地点?”
他迟疑了一下。
作为港口黑手党的最底层成员,织田作之助并没有固定的工作地点,平日里都是上级有谁给他派了什么事,他就去做,港口黑手党旗下的各个分部、事务所都能使唤他干活,因此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在认真低头思索了片刻后,他决定采取一个比较含糊的回答尝试蒙混过关:“森氏会社的职员。”
港口黑手党明面上经营的生意全都是打着“森氏会社”的牌子,从会计事务所到连锁超市,包含了各种行业,他这么说,应该不会引人怀疑。
果然,写着笔录的青木警部并没有多追问什么。
【森氏会社……是那个这两年新兴的大公司吧,只说了森氏会社,那应该是在总部上班的意思?】
青木警部在心里想到。
【不错,既然有稳定工作,是坏人的可能性就更降低了一点。】
毕竟白天996、晚上黑手党的话,那日子未免过得也太辛苦了一点,既然有一份稳定体面工作,一般人也不会去干那种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活。
她让织田作之助详细了描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又开始对细节进行补充和确认。
“……案发的时候,织田先生为什么会在商店街呢?”青木警部按部就班地问出了这个十分正常的问题。
但是织田作之助沉默了,他发现自己似乎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毕竟他总不能说自己是黑手党、来商店街是为了取黑|账簿,但是如果要找个合适的理由,又该说些什么呢?
织田作之助并不是一个脑子十分灵活的男人,因此他在否决了自己“买衣服”——单身汉独自去商店街这种热闹的街道逛街买衣服实在是太奇怪了、“买小说”——只要看监控就很容易被意识到那个方向并没有书店、“吃饭”——被带来警局前他没有透露过分毫要先去吃东西的意思……诸如此类的一系列借口后,突然想起了前天和友人在酒吧喝酒时的一段对话。
【——“哎~织田作、我向你保证!那个瞬间我绝对看到了死亡女神已经在向我招手了!但是实在是太可惜了,圈在我脖子上的绳子突然就‘嘶啦’地断开了,于是我就这么摔倒在了硬邦邦的大理石地面上,至今我的尾椎还痛的像是有人在用锤子砸。”
——“是吗,那听起来确实很疼。”
——“疼痛真是我最讨厌的东西了。要是能找到一条质量上佳的绳子就好了,就算让我用十万日元去买也可以——只要它够结实、能让我顺顺利利地完成自|杀的目标的话……”】
“我来帮朋友买麻绳。”织田作之助面不改色地对青木警部说道。
“麻绳?”青木警部有些疑惑地问道,这个年头已经少有人会需要买这种东西了,“是需要捆绑箱子之类的吗?”
“不。”织田作之助顿了顿,回答道,“我有一个朋友,他想要尝试上|吊|自|杀,但是因为买到的绳子不够结实,所以中途断裂了,他想要买一根质量比较好的麻绳。”
他用陈述的语气说道,一板一眼,毫无起伏,似乎并不觉得“自|杀”是什么会让人提心吊胆的词语。
青木警部:……
她用狐疑的眼神看着织田作之助,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一直都木讷呆板的一张脸,仿佛又多了点什么别的意味,比如说“对人生已经失去了希望”、“内心毫无积极向上的念头”、“灵魂沉寂成了一潭死水”……
青木警部顿时有点紧张。
——你说的那个朋友到底是不是你自己?
她停下了写字的动作,伸出了一只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向前倾了些身,拍了拍织田作的肩头:“人生……还是很长的,不要轻言放弃。”
“?”织田作之助并没有get到她的意思,但这句话听起来,怎么也不是一句坏话,明显是在宽慰人,因此他也点了点头,报以感谢,“谢谢。”
不知道为什么,他道完谢抬起头,感觉木警部看向他的眼神更加奇怪了。接下来的一段笔录期间,她时不时就会冒出几句“风雨之后就是彩虹”、“会有人站在你的身边”、“不要让那些在乎你的人悲伤”、“有困难找警察”之类奇怪的话。
有几条织田作还是觉得很有道理的,比如说他还有着太宰这样的友人,不要随意忽视友人的想法,但是“有困难找警察”这种事情,大概还是不太适合他这个黑手党的。
终于做完了笔录,织田作之助的手里被塞了一面鲜红的锦旗,莫名其妙地被拉着和几个警员合影之后,锦旗就又被人收走了。
织田作之助看着自己空落落的双手,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失去了锦旗,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
那个收走了锦旗的小警员一边把锦旗折了折塞回柜子里,一边对他解释道:“这个旗是用来合影的,警局颁给织田先生的锦旗需要过几天才能制作好,到时候是联系织田先生你来警局取,还是寄给你?”
并不是很想再来一次警局的织田作之助选择了后者。
小警员给他拿来了纸笔,让他留个地址。
作为一个黑手党,把自己的住址透露给警察,显然是不适当的行为,因此织田作之助拿着手中的笔,面对着眼前的白纸,在短暂的思考后,留下了森氏会社总部的地址。
然后又添上了几个字。
【收件人:太宰治】
虽然他这种基层员工并不在总部上班,但是没有关系,他有一个在总部上班的友人。
第72章 晋江独发
【七十二】
织田作之助做完笔录出来的时候; 在警署的院子里见到了那个他顺手救下来的小女孩。
个子只有一米多点的小女孩蹲在门口的台阶边,小脑袋靠在膝盖上,左手拿着盒橙汁; 吸溜吸溜地喝着,右手拿着根小树枝; 正在地上划拉着什么,在她的边上,那个白发的男孩也以同样的姿势喝着橙汁,一边看着小女孩在地上画的东西,一边和她说着什么。
——b、u、r、y
细细的一截树枝在泥土里歪歪扭扭地写出了一个单词,奈奈子顶着一张用没有表情的小脸,像是个机械音一样; 语调毫无起伏地念道:“Bury……吸溜吸溜。”
“Bury!”蹲在她边上的果戈里也跟着念,语调微扬,他吸了一口橙汁,继而扭头对咬着吸管的奈奈子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英文单词翻译成中文再翻译成日语解释,奈奈子想了一会儿; 才慢吞吞地说道:“把一个东西,埋起来,或者是,盖着藏起来。”
她说完; 顿了一下; 又想了想这个单词的延伸意思:“……还有; 人死之后; 把他埋起来; 就是‘安葬’的意思。”
“活的人不能用这个词埋起来吗?”果戈里用天真无邪的语气问道。
“那个是犯罪。”奈奈子表情毫无波澜地回答他。
果戈里用恍然大悟的一样的语气“喔~”了一声; 继而立刻又问道:“所以是可以用咯?”
这个问题奈奈子也没有学过,她板着小脸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根据“bury”这个词的基本含义来看,应该是可以的,因此她点了点小脑袋,“嗯”了一声,然后继续往下说。
“还有,一个人死掉了,把他埋藏起来,就是‘失去了这个人’的意思。”她一板一眼地对果戈里解释道,“所以还有‘失去什么人’的意思。”
“明明是‘埋藏’了起来,为什么会是‘失去’了这个人?”果戈里看着地上写着的这个单词,口中吐出询问的句子,但脸上却是轻快的微笑,“埋进了泥土里、藏了起来,难道不是就永远地拥有了这个人了吗?”
“因为埋进泥土里就死掉了。”奈奈子回答他。
“死掉了就不能拥有这个人了么?”果戈里追问道。
奈奈子挠了挠小脑袋,不知道【灵魂】和【骨灰】的日语该怎么说,她想了半天,最后对果戈里说道:“死掉的话,这个人就不在了,只剩下灰尘了。”
【骨灰】和【灰尘】,四舍五入应该也差不太多吧,反正最后都是融进了泥土里。
“死掉就会离开吗?”果戈里说道,他的语速慢了下来,轻飘飘得像是天上的浮云,“那死掉的那个人,会到哪里去了呢?”
想了想自己的猝死经验,奈奈子对他说道:“去别的什么地方了。”
“什么地方?”果戈里歪了歪脑袋,垂着身后的小辫子也跟着晃了晃。
奈奈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毕竟她总不能说是“穿越去异世界了”,于是她思考了一下,开始胡说八道:“……去、神明让他去的地方。”
“那会是他想去的地方吗?”果戈里偏过脸看着她,金色的眼眸弯起了一个明显的弧度。
奈奈子摇头:“神明让他去哪里、他就要去哪里。”
反正不会是想穿哪就穿哪,不然她现在就是世界首富了。
“Даже | если | ты | умрешь, ты | не | будешь | свободен。”果戈里说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半垂着眼眸,看着地上的那个单词,又像是咏叹诗句一样,慢悠悠地说道,“……神明真是讨厌的家伙啊。”
完全不明白果戈里到底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为了防止他继续问什么自己已经编不出回答的问题,吸着橙汁的奈奈子伸出了小短手,用小树枝把地上的那个【bury】给抹掉了,然后歪七扭八地写上了一个新的单词。
一旁听见了他们全部对话的织田作之助:“……”
现在的小孩已经开始思考这样深奥的问题了吗?
并不打算在警局久留,织田作之助正想要离开,就见警署外的马路边停下了一辆计程车,车上下来了两个少年,看起来年纪都不大,大约也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一个带着细框眼镜、神色老成,另一个则显得更为散漫随性许多,连衬衫的领带都系得松松垮垮,是个有点娃娃脸的小个子少年——不,似乎应该是个“青年”。
因为刚刚还蹲在院子里划拉地面的小女孩,在见到他们进来后,就丢下了手里的树枝,朝小个子的青年跑了过去,朝对方叫了一句“爸爸”,白发的小男孩也跟着跑了过去,然后被青年敲了个脑瓜。
牵起笨蛋女儿的小手,乱步若有所觉地抬起了头,看向了织田作之助的方向,对上了红发青年看不出情绪的眼神。
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乱步盯着织田作之助看了一会儿,翠绿色的瞳孔里闪烁过了某种织田作之助没能理解的意味。
“是你啊。”乱步突然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莫名的了然和轻松,像是在对着某个很久不见的旧识打招呼,但是织田作之助并没有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对方。
他正想询问对方“我们有在哪里见过吗?”,就注意到青年的视线忽然微微向下移动了些许。
那双翠色的瞳孔转了转,在他的身上打量了一下,最后停在了他的外套右侧,虽然青年的站姿和语气都十分散漫,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好像对什么都丝毫不上心,但在被他的目光打量着的时候,织田作之助却从心里生出了一种仿佛完全被对方看穿了一样的感觉。
青年的眼睛注视着他的外套,锐利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他的长外套,看见布料里头的东西。
想到这里,织田作之助的思绪一顿。
在他的外套右侧,里面藏着的东西,正是那本他从机车男人身上找到的黑|账|簿。
——这个青年发现了这件事吗?
他的肌肉顿时绷紧了起来。这里是警局,虽然说脱身对他而言不是难事,但事情闹大的话,警方必然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