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他跪了-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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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我若是再嫁人也不会嫁他。”
“这是最后一次,你若再敢找上门辱我,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
眼前的女子好像换了一个人,没有了昔日的唯唯诺诺闪闪躲躲,眼神坚定,做事果敢,就连说话也同之前有很大的不同。
谢老夫人被江黎吓到,她只当她同昔日不一样了些,可没想到是如此不一样,说是悍妇也不为过。
她、她竟然还打了她。
她怎么敢。
她难道不知,打了她,街坊邻居会用唾沫把她淹死,会说她嚣张跋扈没有家教,江家不是最重礼教的吗,她这样子想置江家如何地。
“江黎你真给江家丢脸。”谢老夫人怒斥道。
“是吗?”江黎道,“既然这样,那不如干脆丢完了好。”
“什什么意思?”
“打。”
江黎对金珠银珠道:“哪个不走,就给我打哪个,不用手软,狠狠打。”
何玉卿也加入进来,她从来没打的这么过瘾,不管逮着谁便一通捶打,或者是扯头发,抠脸,总之对方不哭她便不停。
几个老嬷嬷平时也是被人敬重的主,哪见过这种阵仗,只顾着躲了,可躲又躲不过,最后倒在了地上。
动静闹得太大,真有邻居打开门看热闹,倒不是笑话江黎,毕竟他们平日同江黎相处的很好。
是笑话谢老夫人,堂堂镇国将军的母亲,像是泼妇似的欺负一个弱女子成什么样子。
自己不要脸面也就罢了,这是打算把镇国将军的脸面都丢了吗。
这事若是传出去,丢的还是将军府的脸。
可惜,人人都能想通的道理,谢老夫人这个局中人就是想不通,她一边伸手反抗一边骂人。
泼妇架势淋漓尽致,四周轻笑更重了。
谢云舟驾马赶来时,她们打的正欢,一路上的担忧在看到江黎立于人群外浅笑看着时便便释然了。
他没有立马上前,而是等金珠银珠何玉卿她们打累了,才从马背上跃下来。
走近后,先了看江黎,确定他安虞,他才朝谢老夫人走去。
谢老夫人见谢云舟来,像是一下子见到救星,声泪俱下诉苦,“……儿啊,你要给我报仇啊,是江黎,都是江黎让她们动手的。”
谢云舟看向江黎,问道:“你如何?”
江黎以为他又要站在谢老夫人那边,为谢老夫人说话,毕竟这样的事他曾经做过太多次了,她对他也不抱什么希望,淡挑眉:“就你看到的这样。”
他看到的?
谢云舟打量着,离得远看不清她到底好不好,他抬脚走过去,站定在江黎面前,连她头发丝都看了看。
簪子还安好插着,头应该没碰到。
脸颊上的脂粉还在,应该也没事。
他眸光落到她侧颈,右侧那里有道小小的红痕,他眉梢皱起,“怎么弄得?”
江黎不记得了,淡声道:“忘了。”
谢云舟慢慢转头回看一眼,眸光里哪还有云淡风轻,像是要吃人般,吓得几个嬷嬷缩了缩脖子。
方才场面混乱,谁知道谁抓的。
谢云舟不放心,收回视线再次看过来,漆黑的眸子里翻滚着异样,他生气了,很气很气。
他用心头血供养着的人儿,如命般珍视的人儿,被她们这般欺负,他不可能不气。
给了谢七一个眼色。
谢七把四周看热闹的人都劝了回去,随后过来复命,轻点头:“将军,好了。”
谢云舟端详着江黎继续看,那抹红痕就像刺在了他的心上般,他先是柔声问她:“疼吗?”
江黎淡声道:“还好。”
谢云舟睨着,满眼都是心疼,“怎么会还好,肯定很疼。”
然后她执起她的手,问道:“谁伤的你,告诉我。”
江黎隐约有点印象,“她吧。”
方才气势只不谢老夫人弱一点的老嬷嬷吓得咚一声跪在地上,“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谢云舟治军是出了名的严厉,对待犯错的人也是,这些人找上门欺辱江黎,都该死。
“阿黎,打回去。”谢云舟说道,“用力打,打死了我负责。”
大将军说出这番话属实不妥,但谢云舟也是气急了,他的人都敢欺负,这帮奴才怕是不想要命了。
“老夫人救我,救我。”老嬷嬷爬到谢老夫人脚下,用力抱着谢老夫人的腿。
谢云舟只对江黎温柔,其他人都没有,他牵着江黎的手走上前,努努嘴,让她去打。
老嬷嬷转身爬过来求谢云舟,“将军饶命饶命。”
谢云舟冷声道:“你动手时怎么没想到会有如此后果。”
“阿黎,打!”他道。
江黎不是不打,是手累了,再说被他这样握着,很不舒服,她抽了抽手,“放手。”
谢云舟看到她指尖上也有伤口,脸色变得更不好了,暗沉暗沉的,随即执起她的手凑到唇边轻轻吹拂,“你别动手,我来。”
“谢七。”
“是。”谢七走近。
“打。”谢云舟道。
接着是巴掌声和哀嚎声,谢老夫人见到这幕哭都不会哭了,疯子真是疯子。
谢云舟大抵是真疯了,打了一个又一个,最后轮到谢老夫人,谢老夫人瞪眼道:“怎么?你连我都敢打?”
子打母,礼法不容。
谢云舟当然不会打她,但她也欺负江黎了,这事不能这么算了,他松开江黎的手,“我母亲的,我代劳。”
起初江黎没听太懂,直到巴掌声传来,她才懂了。
谢云舟一下一下狂扇自己的脸,力道比谢七用的大多了,须臾,他脸上陈列出若干的指痕印记。
触目惊心般的吓人。
谢老夫人吓傻了,反应过来后,跑过来,伸手拦他,“不许打不许打,再打你脸都要烂了。”
谢云舟淡笑,“烂了倒好。”
然后又是一巴掌。
何玉卿在后面看着,心缩一下,缩一下,她活这么大,还真没见过对自己这般狠戾的男子。
他这是真打算把自己的脸打烂吗。
谢云舟边打边睨着江黎,似乎只要她不说疼,他便会一直打下去,不是似乎,他就是这般做的。
江黎说可以了,不要打了,他也未曾停,直到唇角溢出血,他才停下。此时他的脸已经高高肿起。
别人知不知晓谢云舟的心思谢七不知,但谢七是明白的,主子是想用自罚的方式警告老夫人,她每乱来一次,受伤害的只能是他。
她大可还来,那么就要眼睁睁看着他自罚了。
谢老夫人快要哭晕过去了,见谢云舟挨打,比打在她身上还痛,她哭着说道:“为了江黎,你真要做到如此吗?”
谢云舟脸肿了,嘴也肿了,用很大力气才能发出声:“是。”
何玉卿搅着衣角慨叹,疯成这样,还有救吗。
看着像没救的了,因为谢云舟还做了更疯癫的事,他取出腰间的剑,对着自己的手指划去。
血顷刻间流淌出来,他道:“这样好了,咱们一样了。”
他说的一样,指的是江黎手指上的伤,就一道浅浅的红痕,不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
他倒好,干脆划出了一个深深的口子,血止都止不住。
谢老夫人惊呼着上前要给他止血被他制止了,谢云舟道:“谢七送老夫人回府。”
谢老夫人真不敢呆在这了,她怕自己不走,谢云舟做出更过分的事,“好好,我走,我走,你不要对自己动手了。”
谢云舟没看她,而是背脊挺直,又道:“谢七送老夫人回府。”
谢老夫人急急离去,谢云舟等她们都走了,撩袍单膝跪在地上,为她擦拭鞋面的污渍,他是用袖子擦拭的。
一下一下。
金珠银珠看惯了他这般疯癫的举动,倒是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何玉卿不行,简直太吓人了,她手指放到唇上,张嘴用力一咬,疼的!不是梦!
谢云舟当真为了哄江黎开心打了自己,还划伤了自己,更甚,跪在地上给她擦拭鞋面。
她的个乖乖的,这也太吓人了。
江黎面无表情睨着他,眼底无波无澜,看的出心情很不好。
她心情不好,谢云舟更不敢起来了,就那样单膝跪着给她擦鞋,也不管是否被人看到。
比起失去她,他的脸面已然不重要了。
……
再后来说起今日的事,何玉卿摇头嗟叹,“你知道那日谢云舟打了自己多少巴掌吗?”
江黎没数,也没放在心上,随口问道:“多少?”
何玉卿撇嘴:“二十八。”
随后她又道:“他也真是狠呐。”对自己都那般狠戾。
江黎淡淡哦了一声。
何玉卿挑眉,一脸诧异道:“你不心疼?”
江黎当然不心疼,是他自己要打的,又不是她,再者,他们没有关系,他为何要心疼。
“
丽嘉
不啊。”
何玉卿就喜欢她这副洒脱不拖泥带水的样子,竖起拇指,“好。”
江黎勾唇浅笑道:“谢谢夸奖。”
言罢,两人一起轻笑出声。
笑着笑着,江黎再次忆起何玉卿心中所言之事,此时房间里没外人,金珠银珠也不在,她问道:“告诉我,你钟意的到底是何人?我认识吗?也是燕京城的?做生意的?还是在朝为官?”
江黎一下子问出好多问题,何玉卿不知先回答她哪个,抿抿唇:“哎呀,我不想提了。”
“为何?”
“他对我无意。”
“嗯?你怎知他对你无意?”江黎道,“难道你同他说了什么?”
何玉卿倒是没说什么,但是看江昭躲避的眼神她便知晓,他对她无意,“没有,感觉吧。”
“所以呢?”江黎柔声问道,“要放弃吗?”
在放弃与继续间,何玉卿也挣扎了许久,心中还会有万般不舍,轻摇头:“不知。”
江黎道:“你真不告知是何人吗,或许我可以帮你呢?”
何玉卿犹豫许久,终是鼓足勇气,心一横说道:“是江——”
“阿黎,你在吗?”门外传来轻呼声,是江昭的声音。
何玉卿心一颤,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江黎隔着窗子朝外看了眼,说道:“在。”
话音方落,江昭走了进来,满脸堆笑道:“快让兄长看看你好不好?”
江黎站起身迎上去,屈膝作揖,“兄长,安好。”
江昭扶起她,偏头打量,蹙眉道:“又清瘦了,是不是没好好用膳?”
江黎抬手摸摸雪白的脸颊,杏眸里浮着光,像是碧波荡漾,“没瘦,我有好好吃饭。”
她放下手,睨着江昭,“倒是兄长又清瘦了。”
江昭夜夜能不能安寝,不可能不瘦,但他不想让江黎担忧,遂道:“哪有,我没瘦。”
说话间两人朝里面走来,江昭眸光无意中和何玉卿的对视上,他微微征愣。
何玉卿站起,点头道:“阿昭哥。”
江昭眼底爬上一抹不自在,轻咳一声,说道:“好巧。”
何玉卿眼神闪烁道:“是啊,好巧。”
两人见面已经不似之前那般无所顾忌,江黎狐疑打量着,无心问道:“你们这么拘谨做何?”
还能做何?
一个追,一个躲,正巧撞见可不就是眼下的情景。
原本江昭想多留片刻的,但见何玉卿在这,改口道:“我想起我还有事处理,你们先聊,我先去做事了。”
“欸,兄长刚来就要走吗?”江黎拦住他,“不在我这用午膳?”
“不了,下次再用。”江昭道,“是很急的事,做不好的话天子会怪罪的。”
江黎轻点头:“那好,等兄长下次来,我亲自做些吃食给兄长吃。”
江昭道:“好。”
言罢,他转身离去,同来时慢悠悠不一样,走时好似一阵风,看着很急迫。
江黎喃喃自语道:“何事这般急迫。”
何玉卿有心想说什么,最终也未曾说出口。现下她终于明了江昭的心思了,躲避的那般急迫,怕是真不想见到她。
整个下午,何玉卿神情都恹恹的。
荀衍忙完正事来别苑看江黎,还带了只兔子,说是买来跟上次那只作伴的,不然太孤单了。
银珠附和道:“对,人要成双成对,兔子也要。”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何玉卿越发惆怅了,兔子都成对了,可她还是自己一个人。
这日还发生了件事。
下午,何家人上门来接何玉卿了,要她必须回去,细问下才知晓,是给她说了门亲事,明日相看。
何玉卿自然是不乐意的,吵着说不走,拉拉扯扯间撞到了江黎,江黎就这么没有任何预警的昏倒过去。
直到晚膳也没醒来。
实在没办法,这事只能告知谢云舟,谢云舟来时把常太医一起带来的,诊脉耗费了些功夫,常太医说道:“她身上的毒有攻心的迹象,要赶快施针才好。”
谢云舟附和道:“那便赶快施针。”
常太医又道:“施针时她身子会不适,我需要一个人帮我。”
“我来。”
“我来。”
谢云舟与荀衍同时出声,且两人互不相让,气氛焦灼时阿川寻上门,对着荀衍耳语一番,荀衍看了眼昏迷的江黎,沉声道:“阿黎如是有什么,我不会放过你的。”
荀衍听闻了那日谢老夫人带人来闹得事,心里正窝着火呢。
谢云舟回视着他,定定道:“我有事也不会让阿黎有事。”
荀衍道:“最好是这样。”
荀衍之所以离开,是因为寻找解药的事有了眉目,属下来报,寻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荀衍不想错过任何线索,他需亲自去看看。
他前脚走,常太医后脚给江黎施针,确实如他所言,很痛苦,江黎一直在呓语。
谢云舟很是心疼,眼睛都红了,问道:“常太医可有减轻她痛苦的方法?”
常太医道:“尚无。”
谢云舟见不得她如此难过,跪在榻前抓过她的手,轻轻安抚,许是太痛,江黎牙齿咬得很紧。
谢云舟怕她咬伤自己,趁机把手指伸进她口中,柔声道:“阿黎,咬我。”
昏迷中的江黎梦到自己在被火烘烤,她没有办法闪躲,只能用力咬着什么,死死的,用尽全力的咬着。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她的痛苦。
她咬得真的挺用力的,不多时,谢云舟手指溢出血,可他面色如常,依旧轻声细语哄着:“没关系,想咬便咬。”
“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
断断续续的,他在她耳畔说了很多,都是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
他夸江黎长得好看,还夸她聪明,是顶好顶好的女子,说有新戏班来了燕京城,她不是喜欢看梁祝吗,等她好了他带她去看。
说张同不知从哪找了些稀罕玩意,等她醒了,他去拿来给她玩。
他哄孩子般柔声哄着她,把想说的情话都说了一遍。
他趁大家都出去之际,低头吻上她额头,目光熠熠道:“阿黎,你千万不能有事,你若有事——”
谢云舟停住,轻触她的脸颊,声音里透着坚定,“我便也去陪你。”
何玉卿隔着门听到他断断续续的话语,越发愧疚了,今日如不是何家人来闹,阿黎也不会这样。
她万分抱歉,却又不知自己能做什么,只能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在屋内踱来踱去。
江昭是后来的,见她那般不安,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别担心,阿黎会没事的。”
何玉卿看看江昭,又看看被他握住的手,若是之前她肯定会很开心,可眼下她除了江黎的事,其他都没心思想了。
缓缓抽出,背到身后,“对,阿黎会没事的。”
施针结束后,常太医拿出药丸,示意谢云舟给江黎服下,并叮嘱谢云舟此药丸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