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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姝色误-第20章

小说: 姝色误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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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话音刚落,谢誉砰地一声打开?了房门,面色阴冷地站在门口,沉声问她:“你说什么?”
  谢安宁瘪了瘪嘴,急得不行:“千真万确,我朋友亲眼瞧见的,苏姐姐最近在看宅子,满金陵城在售大宅子她都看了,既要挑地段又要挑风水还要看环境,看得可仔细了。”
  谢誉不耐烦地皱眉,很想缝上谢安宁那?张整日里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却不说重点?的嘴:“不是这句。”
  “你说她要养什么?”
  他的眼神太过于冰冷,看向谢安宁时,似一把尖刀,仿佛下一刻,便能要了她的小命。
  谢安宁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你可别迁怒,又不是我要养面首。”
  听到了想听的话,谢誉轻轻瞥了谢安宁一眼,眼神冰冷咬紧了后槽牙:“她倒是真爱捡垃圾。”
  说完这话,谢誉转过身,砰地一声将房门甩上,木质的雕花房门在他的大力一挥之下发出嗡鸣声,颤了又颤。
  谢安宁心头一跳,抬手摸了摸自己发凉的脖子,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她为了自家?兄长和苏姐姐的终生大事,可真是牺牲太多了。
  次日一早,谢誉黑着脸看着下属搜查来的信息,从城南到城北,从闹市到郊外,凡是稍微看得过去?的宅子,苏意凝都带着人去?看过。
  “还真是用心。”谢誉将手中的纸张揉碎了扔在地上,胸腔起伏,被气?得气?息不稳。
  他又一次陷入了自我怀疑,他到底是有多差劲,才让她一次次选择放弃自己,选了别人。
  难怪出了这样的事,她醒来后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说,不用他负责。
  想到这,谢誉就?觉得头疼,脑子里似乎有一根神经,在不停地跳动。
  他坐下了身子,用手支着额头,吩咐道:“去?备马车。”
  随从立刻便去?了。
  没一会儿,马车备好,小厮过来请示:“世?子可是头疾复发,还要出门吗?”
  临了,他又补充了一句:“您后背的伤也还未痊愈,不然明日再出府吧。”
  谢誉没理会,站起身时略踉跄了一下,走?出了屋子。
  对于谢安宁的话,他心中存疑,他不信,他必须亲眼见见才行。
  可越想他心里越慌,越想越觉得定然是真有那?么个人了。
  他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值得她不辞辛苦地跑了数日,只为买个私宅好金屋藏娇。
  想到这,谢誉忍不住地握紧了拳头,也不知是嫉妒还是羡慕,他更想见见苏意凝藏着掖着的那?位了。
  连个宅子都要女人来买,还要靠女人过活,能是什么好儿郎。
  可偏偏,她要这样的人,也不肯要自己。
  越想越气?。
  去?那?处宅子的一路上,谢誉已经将想象中的那?人,圆的扁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想了个遍。
  也不知是不是心有所思,口不择言。
  待他下了马车,正巧遇上苏府的马车停在宅子门口,他想也没想,直接冲了过去?。
  掀开?了车帘。
  “ 你那?么喜欢捡垃圾,就?不能捡我一次吗?”
  他觉得自己还不如垃圾。


第27章 
  谢誉的?话音戛然而止; 他剩下的话再也没能说出口。
  苏意凝端坐在马车内,原本平静的?脸因为他这话的?有了波澜,发间插着的那支东珠步摇因她身子一怔而轻轻摇晃。
  东珠串摇曳; 珠子们打在一起,发出了轻微细小的碰撞声。
  四周寂静,只剩下这清脆的响声。
  哪里有什?么面?首,谢安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假消息。
  谢誉的?脚忽得就麻木住了; 好似再也动不了了。隔了好一会儿; 马车里头正带着愠怒看着他的?老?夫人才缓缓开口。
  “谢世?子,这是何意?”
  苏老?太太这话虽是问句,却半点也没给?他回答的?机会; 紧接着又说道:“我与孙女停车在此; 可并未邀约,谢世?子无故掀开老?身的?车帘,此举是否有失礼数?”
  谢誉哑声; 即便往日里他从?不惧怕任何人,便是权势比他高些的?皇亲国戚,他也是毫不留情。可面?对苏老?太太; 谢誉却是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过来?; 更不敢僭越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 急忙放下?了车帘; 躬身作揖:“是在下?失礼了,请老?夫人不要生气。”
  苏老?太太没有为难他,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苏意凝端坐在她身边; 坐如针毡。
  谢誉明显便是来?寻她的?,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但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想到这,苏意凝不由自主地收紧了扶在膝上的?手。
  握紧了裙摆。
  时?至酷暑,眼下?又是晌午时?分,谢誉往后又退了几步,恭敬地又朝着马车作了一揖,而后直起腰杆站在了一旁,也不开口说话,但也不离去。
  苏老?太太不发话,苏意凝也不敢动,只能端坐在马车里。
  两方就这么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蝉鸣声裹挟着热浪,铺天盖地而来?。马车旁高大的?皂荚树树阴遮天蔽日,时?而还会吹起几阵凉风,她坐在马车里,倒是并不热。
  可再观谢誉那边,却并不怎么好,日头正毒,他站在日头下?也未寻一块能遮阳的?地方,烈日当头,他的?脸上已经?开始有汗珠顺着鬓角留下?。
  
  苏意凝没有挑开车窗帘,只虚虚地拿眼睛从?窗帘的?缝隙朝外?头看。
  “放心不下?,就下?车去看看,同他把话说开。”苏老?太太瞥了一眼苏意凝,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无奈开口。
  苏意凝回过头看向苏老?太太,想下?车,却又怕祖母难过。
  “去吧。”苏老?太太又说了一次。
  苏意凝动了动身子,挪了个位置:“祖母,您不生气?”
  往日里,她父亲和大娘子提起谢家,老?太太都要生好大的?气。前?些日子,他们甚至糊涂到跑来?跟老?太太说,谢誉如今得圣上器重,前?途无量,要让苏意凝去谢家做小。
  苏老?太太气得几日都没用饭。
  她倒不是气谢誉或是谢家,是气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气他们三?年前?同谢家退了婚。每每想起,她都要捶胸顿足,懊恼一番。
  “去吧,他来?寻你,定然是不肯轻易离开的?,你若不去,他晒坏了,咱们又多亏欠他一分。”苏老?太太是个明事理的?,极少干涉晚辈们的?事情。
  苏意凝略微点了点头,刚要下?车,手腕却被苏老?太太握住了。
  “千万别同他走得太近,瓜葛太多。”她还是不放心,又嘱咐了几句。
  她虽然久在后宅,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院门了,可心里似明镜一样。只看刚刚谢誉瞧她的?眼神,和苏意凝那副局促不安的?模样,苏老?太太便没什?么不明白?的?了。
  她心里放心不下?苏意凝,开口陈述事实。
  “谢家乃是皇亲国戚,当年是落了难,才叫你父亲踩在脚底下?羞辱了,逼着他们退亲。这样的?事情,便是满金陵城,也再找不到第二桩了。”
  
  “祖母知道,谢誉那孩子是个好孩子,也不是个小气量的?人,他或许并不会在意从?前?的?事情。可他们谢家,人多口杂,他母亲和他父亲房里那十几房小妾,可都不是什?么善茬,祖母不希望你受委屈。”
  “他们定然是记恨你父亲当年落井下?石的?,这样的?家庭,这样的?境遇,即便是谢誉想护着你,也恐怕有心无力,那样的?日子多难捱啊,简直一眼望不到头。”
  “孩子,覆水难收,破镜难圆,你可千万别一时?糊涂走错了路。”
  苏意凝的?手还扶在车帘上,正要掀开车帘下?车,苏老?太太的?话让她陷入了沉思,拉着车帘的?手,也久久未动。
  风吹蝉鸣,树叶沙沙作响,空气里都是潮热之气,苏意凝深吸了一口气,感觉五脏六腑都被这炎炎夏日压的?喘不过气来?。
  她温声温气道:“嗯,祖母,孙女记下?来?了。”
  说完,苏意凝掀起车帘,下?了马车。
  夏日的?风吹动了苏意凝的?裙角,她腰间坠了一枚和田玉挂坠,将裙角又压了下?去。苏意凝刚下?马车,甫一站定,文鸳便眼疾手快地撑了把油纸伞,递过来?替她遮阳。
  她额前?细碎的?刘海随风而动,双眸明亮,琥珀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显得更淡了些:“给?我吧,我自己去。”
  她抬手,脸上没什?么表情,从?文鸳手里接过了遮阳的?伞。
  就那么撑着伞,不紧不慢地朝谢誉走了过去。
  阳光明媚,苏意凝的?裙角飞扬,她朝着谢誉走来?的?步伐看着好轻又好重。
  轻得好像下?一瞬便会转头离开,重得又好似每一步都踩在谢誉的?软肋上。
  苏意凝撑着伞,遮阳伞挡住了她大半张脸,谢誉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觉得她踏着光而来?,每往他面?前?走一步,都叫他心生欢喜。
  方才急急赶来?时?的?所有忧愁烦闷不解困惑甚至怨气,都烟消云散了。
  她朝他走来?,撑着伞,微微带着笑意,眼底满是似水温柔。
  谢誉从?未想过,自己如此高傲的?一个人,有朝一日会因为一个女子而如此,心神不宁。
  
  喜怒哀乐,好似都被她牵着走。
  “世?子,”苏意凝在谢誉面?前?站定,轻轻抬起伞柄,将油纸伞往谢誉头顶偏了偏,“这里晒,借一步说话吧。”
  谢誉点头,带着她往旁边的?巷子遮阴处走去。
  “世?子今日来?,有事?”刚站定,苏意凝收起了油纸伞,淡淡开口。
  她这一问,谢誉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刚刚急头白?脸时?冲动出口的?那句话,懊恼不已,一时?半刻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方才说我又捡垃圾?”见他不说话,苏意凝出声问他,“世?子总是这样,觉得旁人都是垃圾。”
  他有他的?骄傲自负,她懂。可他次次都这么冷嘲热讽的?,苏意凝不喜欢。
  “我刚刚是一时?情急,以为……”
  “以为什?么?”苏意凝打断了他的?话,紧接着开口,“以为我又与人相看?”
  说完,不等谢誉开口,苏意凝继续说道:“可我与人相看,同世?子好像并无任何关系,我便是嫁人也是我的?自由。”
  “世?子何必次次都要这样动怒呢?”
  苏意凝说这些话时?,低着头,没有看谢誉,手里的?帕子因为紧张而揪着,后背绷直,靠着心底里仅存的?那一点意念支撑着。
  她的?脑海中反复浮现祖母方才的?话,前?些日子她便已经?想过祖母今日说到的?可能会出现的?事情了,如今的?谢家已经?不可能再接纳她了。
  谢誉便是再得宠,他也越不过父母去,生为人子,婚姻之事哪里能自己做主。
  即便是他一意孤行,娶了她,往后的?十几年里,恐怕都要在她和父母之间来?回拉扯交涉,他们那点情分,或许总有一天会在这无休无止的?家长?里短婆媳矛盾中消磨殆尽。
  与其?彼此纠缠痛苦,不如早做了断,绝了谢誉的?心思。
  可她心中不免也曾有过一丝希冀,一丝侥幸。她不敢看谢誉那双眼睛,好像多看一次,便会多陷进去一次。
  “你什?么意思?”谢誉走上前?,猛地拉住了苏意凝的?手腕,将她抵在了墙上。
  苏意凝的?后背贴上了冰凉的?墙壁,她一只手被谢誉紧紧握着,另一只手攥着帕子,紧咬下?唇,靠着墙,让自己不至于失力滑倒:“字面?意思,世?子不懂?”
  谢誉垂眸看她,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明明前?几日,他们的?关系已经?缓和了很多,为何今日她又要说这种?话来?刺激他,说什?么毫不相干说什?么狗屁的?没有关系。
  “我不懂,”谢誉强行掰过了苏意凝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别装小狗,你看着我说。”
  苏意凝紧咬下?唇,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强迫自己千万不要哭出来?,她的?声音抖了抖:“我说,咱们已经?退婚三?年了,早就该是陌生人了。谢世?子次次打搅我同人相看,对我来?说,是一种?困扰。”
  “请您,别再出现了……”
  她剩下?的?话还未说出口,被迫咽进了肚子里。谢誉忽然圈住了她的?腰肢,另一只手仍旧紧紧握着她的?手腕,苏意凝面?前?一黑,谢誉带着攻击性的?吻便落了下?来?。
  她抬起空闲的?那只手去打他,谢誉却好似没有感受到一般,扣着她腰肢的?手收紧,强迫她紧紧靠着他的?身体,他的?吻来?得又急又凶,带着蛮横无理的?冲劲。
  苏意凝挣扎着躲闪,脑袋因她的?挣扎而不自主地就往墙上撞,谢誉松开了紧握着她的?那只手,转而绕到她脑后,将她的?脑袋与墙壁隔开了。
  她动的?厉害,挣扎之间,谢誉捧着她脑袋的?手背蹭在墙壁上,瞬间就破了好几块。
  但他没松手,趁着苏意凝分神挣扎之际,长?驱直入,加深了这一吻。
  苏意凝被他吻的?有些缺氧,头昏脑胀,渐渐地也不再挣扎了,任由他动作。
  一吻闭,谢誉松开了苏意凝,扶着她的?脑袋,靠在了自己的?胸口。
  苏意凝深呼吸了好几次,复又趴在他的?胸口处微微喘息,她的?脸涨得通红,双唇更是红得鲜艳欲滴。
  谢誉低眸看她,也因为刚刚的?冲动而喘着气,他忽然在她头顶,说了句:“抱歉,我冲动了。”
  道歉的?话说了,手却没有松开,仍旧紧紧搂着她的?细腰,手指还不自觉地在她腰上轻揉着。
  苏意凝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啪”得一巴掌,打在了谢誉脸上。
  谢誉没有躲闪,也没有说话。
  苏意凝再次抬手,又是一巴掌打在了他另半张脸上。
  谢誉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紧紧搂着苏意凝的?手松了些,声音暗哑:“消气了么?”
  “抱歉,我冒犯你了。”
  他语气诚恳,脸上也写满了愧疚。
  苏意凝没说话,任由他抱着自己,将头扭到了别处,那清冷的?眼神里,是一副再也不想理他的?样子。
  便是从?前?,他们吵得再凶,苏意凝也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谢誉慌了,他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我只是被你气极了。”
  苏意凝仍旧不看他,也不说话。
  见她这副模样,谢誉顿了顿,继续道:“你就真的?这么不想嫁给?我吗?就真的?要跟我彻底划清界限吗?”
  “你我都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了,你还是要嫁给?别人?”
  谢誉站在苏意凝的?对面?,眼尾泛红。
  “对!”苏意凝开了口。
  谢誉的?这番话,让她想起了出事后的?第二日,杨慎来?找她,也说了差不多的?话。
  她如今已非完璧,还能嫁给?谁,谁还会要她?
  他们一个个,好像都站在了高处,看着她卑微如蝼蚁,而后从?指间流露出一丝温暖给?她,她便要感恩戴德吗?
  即便谢誉心中或许和杨慎所想不一样,可他到底也是拿这件事情来?威逼利诱她,这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个毫无尊严的?物件。
  她不再完整了,她破损了,所以他们要娶她,她就要答应。
  “我便是嫁于匹夫草草一生,也绝不入你谢家半步。”
  她气极了,开始口不择言。
  听到苏意凝说出这样的?话,谢誉顿了顿,再次抬眸看她时?,眼底都是燎原之火。
  “苏意凝,若我少时?不曾遇见过你,该有多好。”
  他忽然低头一笑,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苏意凝。
  “若我不曾认识你,不曾了解你的?性子,我只是和其?他人一样,在人群中看了你一眼,被你的?美貌所吸引,便对你动了歪心思。”
  “那么我便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利用权势地位去逼迫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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