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京城一霸-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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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行深点头,一脸的无奈:“这话对你说,我不怕被误会,你知道我这个状元郎,前程并不如意。当年决心出使外藩,是想给自己另一条路走,得知你也将征战西南,我便明白若想有一日与你在朝堂上博弈,就要付出更多的心血,我走得更踏实了。”
展怀迁说:“幸好,我们都平安归来了。”
的确,征战与出使外藩,皆是九死一生,很可能有去无回的路,那日黄将军重伤,倘若是伤在展怀迁身上,他未必能被救出来,也永远不会有机会遇见七姜。
而闯过千山万水与生死,等待他们的,便是锦绣前程,七姜说霍行深会不会走上父亲曾经的路,展怀迁也不敢否认,兴许二十年后,三公之一就有霍姓。
他接着道:“听说皇上已经在商议要将你调去何处,曾经同窗苦读,往后为国为民,我们各凭本事吧。”
霍行深却摇头,眼中藏不住的压抑:“还有一件事无法摆脱,这也是我无法因为自己曾经高中状元而自豪的缘故。”
“婚事?”
“皇上一道恩旨,我成了王府的乘龙快婿,奈何郡主红颜薄命,自然这也是我的命,我更可怜郡主早早西去。”霍行深道,“可我没想到,三年后,依旧没得选。”
霍行深与郡主的婚事,当年六礼尚未齐全,郡主就因病而故。
若在民间,男方家必定撇清干系,从此绝口不提,但霍行深不行,他奉旨成婚,即便六礼未全,圣旨下来的那天,他就是王府的女婿了。
万万没想到,三年后,他依旧是父辈权力场中的一枚棋子,礼亲王之所以能毫无顾忌地继续选定他为女婿,其中很大缘故,是因为父亲的默许。
“郡主才十五岁。”霍行深苦笑,“王爷没了一个女儿,就不想把这个女儿再多留几年吗,好狠的心。”
展怀迁淡漠地说:“毕竟是嫁在京城,随时可见,又或是以郡主年幼要人照顾为借口,哪怕婚后,他们也能接回王府照养,与你不相干。”
霍行深有些意外,坦率地说:“我以为提这些事,只会让你反感我的刻意,你我并不相熟,多年后再见,不至于倾诉这些事,没想到……”
展怀迁微微含笑:“难道不是我先邀请你上马车,我刻意亲近在先?”
霍行深也笑了:“我可是很不客气地接受了。”
“家父教导我为官之道,在国在民,我们展家子弟入仕,不为钱权,只为百姓灾年有粮、风雪有衣。”展怀迁满身正气,说道,“倘若你也如此,我们就是同僚更是朋友,至于父辈们……我不认为对你我必须有什么影响,既然老太太过寿邀请我们家,往后就更该多走动走动。”
车内只有一盏油灯,但足够看清彼此的神情,霍行深显然安心下来,大方抱拳道:“多谢。”
展怀迁却说:“状元及第,虽得戴花巡街、满城喝彩,可多少人想证明你这个状元只是一时开窍,没半点真本事。同理,我的父辈祖辈位极人臣,在那些人眼中,我不过是命好。虽境遇不同,但根源相同,京城官场里,十个有九个容不下你我。”
霍行深笑问:“我可不可以认为,往后需要你我彼此包容。”
展怀迁道:“若是并肩为伍呢?”
“并肩?”
“霍兄对天下、对朝堂,可有期许?”
两个年轻人久别重逢,聊得十分投机,马车绕着城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在福宝忍不住提醒后,霍行深半路下车道别。
待展怀迁回到家中,夜已深,家里性急的小娘子早已不耐烦,凶巴巴地等在半路问他:“什么叫已经回来了,又绕出去,那些小厮传不清楚话,又找不见你,我可担心死了。”
展怀迁简单解释了几句,七姜却更奇怪:“你们不是不熟吗?”
“往后同朝为官,做朋友好过做敌人。”
“他爹不是和父亲不对付?”
见七姜压着声音,小心谨慎的模样那么可爱,展怀迁心都要化了,正经回答道:“若能打破一些朝廷的刻板,只要对百姓有利的事,我不在乎什么对家还是敌人。”
七姜轻轻一叹,拍了拍胸脯说:“那就由少夫人我,先替你打个前站,看看那家人是好是坏,女眷的品行,多少能看出一个家的风气。”
展怀迁问道:“初五赴宴,父亲答应了?”
七姜颔首:“父亲让我们给点面子,你若得闲就一起去吧,不然我一个人去,不过也不要紧,往后总有些事是要我单刀赴会的,就当是历练了。”
展怀迁哭笑不得:“什么单刀赴会,你这是走江湖去?”
第444章 这是打算当恶婆婆?
玩笑归玩笑,初五那日展怀迁还真走不开,但也有好消息带给七姜。
上回在夜市偶遇皇帝,提起边境商贸被官权控制,外来人压制着本地人,使得辛苦劳作的百姓生活艰难,还寒了人心。
皇帝十分在意,今日就有了明旨,要着手开放边境商贸于百姓,已下令各部商讨制定出合理公允的规章法则,并彻查严惩那些贪官污吏。
展怀迁说:“皇上再次重申了盐价的因地制宜,也会修改律法、加强刑罚,来对付利用各地差价牟取暴利之人,这些天与几位大人相谈,才知道盐价的推行多年受阻,还是在于一些人的利欲熏心。他们官商勾结,低价买走朝廷配给穷苦地方的盐,再低于市价卖去富庶之地,如此富庶之地的官盐卖不完,便累年减少存量,朝廷向盐农征收的少了,他们苦,又因朝廷征收的少,一些穷苦地方分到的更少,可还要再被人买走,如此恶性循环,那些经手的官员兜不住了,才逼得各地盐价统一。”
这话听着绕,可七姜懂,她是真正苦过穷过的人,只是从前以为皇帝高高在上,吃香喝辣的百事不管,如今才明白,朝廷多少惠民之计,却因那贪官污吏层层扒皮,而到不了百姓手中。
要说就太师府这些破事,还有公爹什么都晚一步的敷衍态度,七姜是从心里厌烦展敬忠的,但日子久了,知道好些曾经惠及边境百姓的政.策皆出自父亲之手,才渐渐对他改观,且出言关心,有了当儿媳妇的样子。
展怀迁说完这些,见七姜笑得欢喜灿烂,问道:“在为百姓们高兴?”
七姜不假思索地回答:“也为我自己高兴。”
“高兴什么?”
“高兴嫁了好人家,我的夫君不仅脸蛋身条长得好,心也漂亮。”
展怀迁停下脚步,故意嗔道:“我怎么听不出来,这是在夸我?”
七姜抱着相公的胳膊,拉他往观澜阁去,暧昧地笑着:“到家再夸你,一定夸得二公子心满意足。”
夜渐深,万籁俱寂,司空府内院里,老太太半夜醒来觉着口渴,便唤下人送茶,不想帘子挑起,却是大儿媳妇端着茶出现,她不禁问:“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何夫人说:“刚忙完提亲那天的事,来看看您是否安好,正遇上您醒了,母亲喝茶,温的刚刚好。”
老太太就着儿媳妇的手喝下几口,何夫人放下茶碗,又递上帕子给婆婆。
接过帕子,老太太便道:“你也不年轻了,要自己保重,家里丫鬟婆子那么多,时时刻刻都将我伺候得极好,别老记挂着。”
何夫人笑道:“也不是特地来的,刚好忙到这会儿,我的大儿子要成亲了,能不激动吗?”
老太太摸了摸儿媳妇的手,笑道:“忙忙碌碌一辈子,这家里啊,离了谁都不能离了你。”
何夫人说:“咱们家离了谁都不行,媳妇不算什么,若不是您和父亲教导有方,要得兄弟姊妹和睦,我岂能当家当得那么顺心。”
外头有丫鬟来问要不要给主子们点灯,何夫人吩咐:“说话就走,外头备着灯笼便是。”
老太太见丫鬟退下后,才道:“玉颜那孩子,瞧着是能干的,她的品行我很信得过,但将来的事,谁也不好说。你那几个侄媳妇家里,也有不太平的,如今是你镇着,他们不敢怎么着,待玉颜接过管家大权,我心里啊,并不踏实。”
何夫人明白,婆婆也是从年轻媳妇一路过来,什么人情冷暖没见过,哪怕如今终日乐呵呵瞧着菩萨般慈爱,实则老人家心里明镜似的,这家里什么事都躲不过她的眼睛。
“娘,我会好好调教玉颜。”何夫人一时严肃了几分,并解释道,“自然不是要她对我这个婆婆言听计从,而是要教她治家御下的本事,往后若有冲突,您可不能偏帮孙媳妇,世恒最是个糊涂东西,他必定护着玉颜,您若再偏帮着孙媳妇,我可就无立足之地了。”
老太太笑道:“怎么着,你这是打算当恶婆婆了?”
何夫人也笑了:“恶婆婆可不至于,但也不能太好说话,我只求玉颜能早日独当一面,她在太师府这些日子虽做得有模有样,可太师府多少人口,我们家多少人口,单单宗室里那些,就够她喝一壶的。”
老太太问:“当年我怎么教你来着?”
何夫人愣了一下,还真想不起来了。
只记得进门后就从婆婆手里接过管家大权,一件件事一个个人应付着,转眼二十多年,中间磕磕绊绊,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但是都过来了。
老太太笑道:“你我都不记得了吧,那就是顺其自然的,到了你这儿也一样,顺其自然就好。你若紧绷着,玉颜会感受到,她就会怀疑是不是自己不好,她有了情绪,世恒也会察觉到,万一哪天昏了头对你说出不敬的话,反倒成了玉颜的罪过。”
何夫人垂眸道:“也不是头一回娶儿媳妇了,可这回娶的是将来要当家的,我这心情真是不一样,娘,您也要帮帮我,我若做得过头,您记得提醒我。”
老太太坐起来,温柔慈爱地说:“你和你姐姐一样,娘娘一心一意为了皇上为了太子,而你一心一意为了咱们家,这么多年,实在辛苦你了,玉颜来了本该是你享福的,别把自己又累着了。”
提起贵妃,何夫人松了口气似的说:“殿下大婚那晚,可把我愁坏了,好在万岁心里有娘娘,我真怕娘娘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断送了。”
老太太劝道:“娘娘比我们更了解皇上,我们相信娘娘,尽心尽力扶持殿下和娘娘便是了。”
何夫人应下,待要走时,不得不提起妹妹来,老太太嫌弃地说:“不许松口,就让她在太师府住着,实在过不下去了,我自然把女儿接回来。”
何夫人笑道:“我瞧着展敬忠聪明得很,兴许真是以退为进,压根儿没想和离,只为了激怒您和父亲把妹妹送回去,这不得逞了吗?”
老太太叹了声:“他顶好真诚些,你妹妹最见不得人耍心眼。”
第445章 四公子,你我见过
转眼已是八月初五,秋风渐凉,七姜一不留神,张嬷嬷就将她满衣柜的裙衫都换了新的。
今日霍府寿宴,想着穿戴喜庆些便好,可映春告诉她,嬷嬷足足研究了两天,既不能让少夫人太惹眼,又不能叫人忽视,客人不能抢了主家风头,但也要让其他客人都看见她。
吃早饭的功夫,张嬷嬷已在卧房张罗好,还派了小丫鬟来问了两回少夫人吃好没,映春悄悄说:“如今公子天天穿朝服官袍的,轮不上她打扮了,不得可着您来过过瘾。”
七姜咽下最后一口松仁粥,要小丫鬟拿茶水漱口,一面说:“嬷嬷高兴就是,不用为自己操心,我还乐得省心。”
半个时辰后,盛装打扮的七姜来到谪仙居,向母亲请安后便要去霍家。
大夫人今日起晚了,此刻才刚梳头,从镜子里见到七姜的身影,禁不住回眸来看,笑意盈盈地夸赞:“我家少夫人,可是个美人儿。”
七姜心里高兴,缓缓转了一圈展示给母亲看,笑着问:“娘,我好看吗?”
今日一袭浅藕云绸交领,这缎面原就透着天然光泽,另绣了福字暗纹在两肩和袖口,将原本低调黯淡的色彩显出优雅高贵,身下暗橘裙底,既有橘色的张扬,又压得住大场面的庄重,还不会挤去上衫的优雅。
裙面素净没有繁复的绣花,只在裙底绣了一圈金线祥云,七姜走起来,便有贵气灵动,停下来,则是年轻小妇人的明媚温婉。
梁嬷嬷在一旁看着,却还嫌素了些,从首饰盒里挑出一枚红玉髓戒指,得到大夫人应许后,便戴在了少夫人的手上。
“咱们少夫人的手指,又细又长,漂亮极了。”梁嬷嬷捧着七姜的手,展示给大夫人看,“您瞧,这戒指戴着,是不是更喜庆些。”
“可这是母亲的戒指……”七姜说,“我有戒指,有好多,可我不习惯手上戴饰品,做事不方便。”
梁嬷嬷笑道:“您今日去做客,又不要您做事,到底是霍家老太太寿宴,多几分喜庆才好,这一身打扮美则美矣,年轻媳妇太过素净可不行。”
七姜提起裙摆展示:“这可是橘色,虽然暗了些,也是橘色呢,这还素净呐?”
大夫人笑道:“你若不愿意戴,就摘下吧,不妨事。”
见梁嬷嬷满眼期待,七姜心头一软,便说:“我若是戴了,嬷嬷能高兴一整天,我可不得让嬷嬷高兴吗?”
这话果然逗得梁嬷嬷大笑,大夫人则直摇头:“一家子大大小小,哪个不叫你哄得团团转,好了,赶紧去吧,若是有投缘的人,就好好玩一天,别想家里的事。”
七姜便周正地行礼告退,被梁嬷嬷和其他人簇拥着出门坐马车,一路往中书令府上来。
今日霍家广发请帖,司空府也收到了邀请,但明日就是嫡长孙提亲的日子,何夫人哪里走得开,连二夫人都忙着家里的事离不得。
于是何家来的,是二房长媳,七姜到霍家没多久,就等来了嫂嫂,主家自然也将她们的坐席安排在一处。
客人一拨一拨来,轮到七姜和嫂嫂去见霍老太太,竟劳动霍夫人亲自迎出来。
之前在其他场合打过照面,七姜虽然不大记得霍家女眷的模样,但规规矩矩跟着嫂嫂见礼问候,宾主之间说来说去无非那几句话,大家客客气气便是了。
繁文缛节过后,妯娌二人被请来霍家花园里看戏,不用与人应酬,能喝茶看戏,权当自己在茶楼里,台上戏文精彩,七姜也看得高兴。
不料宫里送来贵妃的赏赐,霍家的女眷纷纷往前院去,七姜和嫂嫂也跟着过来,但很快就有管事的来说,请诸位夫人不必前往,贵妃娘娘有口谕,老太太年事已高,免去一切礼节。
既然主家都不必行礼,客人更用不着凑热闹,众人又纷纷回园子,七姜和嫂嫂则由侍女带着来厢房稍事休息,等嫂嫂收拾的功夫,她独自站在门外,逗着挂在屋檐下的鹦鹉,教它们说话。
鸟儿叽叽喳喳学得不着调,七姜被逗乐了,可声音刚落下,就听见斥骂声从墙外传来,一个女人仿佛被气坏,威胁着:“小贱人,等过了今日,皮扒了你。”
接着便听到拍打声,和被捂了嘴的哭声,像是个姑娘挨了几巴掌在脸上。
七姜不禁皱起了眉头,可想想这是在别人家做客,她实在不该多管闲事,也不是当初在甄家为玉颜打抱不平,那是自家姑娘没有不救的道理,然而霍府与她没有半分沾亲带故,不论挨打的是这家的丫鬟还是其他什么人,实在是……
“你们做什么?”忽然传来男子的声音,七姜隐约在哪儿听见过。
“四、四公子,这丫头打扫佛堂,翻了香炉,这大喜的日子,您说……”
“既然知道大喜的日子,何苦把人打成这样,家里宾客盈门,宫里还送来娘娘的赏赐,你们却躲在这里作践人,一来给祖母寿宴添堵,二来若叫客人看去,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