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京城一霸-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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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自己未必还在这人世,而展敬忠……
“母亲。”七姜等不及,先迎了上来,唤醒了大夫人的思绪,但见姜儿已经到了跟前,高兴地问着,“娘,我们能出宫了吗?”
大夫人颔首:“可以走了,怀迁呢,他也没事了吗?”
展怀迁跟了过来,禀告道:“儿子要去安排外藩使臣离京的事务,再过一个时辰,太子前往天牢审问晋王,儿子也要跟去。”
大夫人道:“忙去吧,我会把姜儿送回家,这会子太师府必定热闹,封了上三品诰命夫人,多少人家要来道贺,我去看能不能帮上忙。”
七姜和展怀迁都很惊讶,彼此看了眼,便招来母亲的嫌弃,大夫人嗔道:“别一惊一乍的,不过是为了姜儿的体面,与你父亲不相干,与太师府也不相干。”
展怀迁忙道:“儿子可什么都没说。”
大夫人笑:“你这语气,学得七姜一模一样。”
反倒是七姜一本正经,故意端着说:“这里可是皇宫,还请母亲和相公谨言慎行。”
如此,母子三人高高兴兴地散了,展怀迁赶去忙公务,婆媳二人也顺利离开了皇宫。
然而上了马车,七姜才露出辛苦的神情,掀起层层叠叠的裙摆,挽起裤腿,果然,膝盖上薄薄一层血痂全破了,鲜血透过了纱布,扯下来时钻心的疼。
大夫人看呆了,心疼着急地问:“怎么不说呢,为何要忍耐着?”
七姜弱弱地笑道:“其实光站着、走着都不打紧,就是站久了坐下疼,坐久了站起来疼,这一拉一扯的,娘明白我说什么吗。”
“你这孩子,真真是……”可大夫人不忍责备,唯有小心呵护着,待车马到了太师府,舍不得七姜再多动弹,命人备了软轿,从西角门径直送入观澜阁。
捂了半天的伤口要先清洗,疼得七姜眼泪横飞,再后来除去解手再不被允许下地,大夫人更是亲自去前厅应付宾客,不愿让才封了上三品诰命夫人的儿媳妇被人嘲笑。
不多久,瑜初从前厅退了下来,她毕竟不是展家女眷,大夫人既然来了,还是回避的好。
然进门就见七姜四仰八叉地躺着,毫无仪态规矩可言,见是她来了,也只挥了挥手说:“郡主见谅,我的伤口又破了,母亲不让我动。”
瑜初走近后,摊开了七姜的手掌,便见掌根也磨破了皮,只因不被拉扯,血痂好好地长起来,过几天能好。
“就安心叫人伺候几天吧,你如今可是大功臣,是皇家的恩人。”瑜初笑道,“开国数百年,仅有几位女子破格封赏诰命,你将来要被写入青史了。”
七姜满不在乎:“娘娘只是为了方便我进宫见太子妃,我这个诰命不含什么真金白银的,我心里明白。”
瑜初啧啧道:“换做别人,那是要吹上天了,你还在这儿谦虚呢。也罢,若因此得意忘形飘飘然,就不是你了。”
七姜抬起头,还是有几分得意的,笑道:“说起来,我也为郡主除了心头大患,您不感激我吗?”
瑜初淡淡一笑:“还是感恩皇上来得可靠些,若非皇上默许,昨夜那样严苛的关防,晋王就是长了翅膀,也不可能接近太子妃。他本该是最被死死盯着的人,闹出这样荒唐的事,谁都知道皇上什么意思。”
七姜问:“所以大家都猜得到?”
瑜初颔首:“皇上很少在朝堂上呵斥群臣立威,可总能在这些事上,让所有人不寒而栗。当然大臣们也明白,只要忠于朝廷忠于皇上,就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七姜忍不住坐了起来,问道:“皇上不在乎大臣们知道自己的心机,甚至、甚至是阴险?”
瑜初新奇地问:“难道你要个傻子坐在金銮殿上,岂不是天下大乱,君臣之间最大的默契,不就是知道你不在乎我,我也不拿你当回事吗?”
七姜听不懂了,皱着眉头问:“我、我不太明白……”
瑜初便放慢语速,明明白白地告诉七姜,纵然是当今太子,乃至太子妃,七姜都要给自己留一分余地,不必付出全部真情,要时时刻刻都清醒那几个字,伴君如伴虎。
瑜初说:“云七姜,从今日起,算得上是你正式被卷入皇权斗争的世界,你要清醒冷静,明白自己做的每件事是为什么,即便我们一心一意拥戴太子妃,也不能迷失自己,不能随随便便被人带着走。”
七姜钦佩地望着郡主:“这些道理,您都从哪儿学来的?”
瑜初笑叹:“你早十年上京,也不必我多费唇舌了。”
正说着,张嬷嬷匆匆忙忙进门来,七姜觉着没好事,果不其然,赶着这时节凑热闹,才刚快马送进京城的消息,萧姨娘逃跑了。
第400章 跟算盘珠子似的
这一日,大夫人在太师府忙到傍晚才回家,与母亲说话时,梁嬷嬷不小心提起了萧氏。
一家子人看着她,她只淡淡地说:“不必搜寻,不是什么大事,她必然往京城来,妇道人家走不过快马,我和姜儿已派人在城门下守候,到了原路送回,等不到就由她自己冒出头,再送回去就是了。”
何夫人怒道:“这一趟送回去,就锁起来吧,你客气什么呢?她昧着良心爬床的时候,想过无辜的人吗,纵然我们狠了些,那也是她活该,你若狠不下心,我来处置。”
老太太亦是恼火:“那里的下人怎么看管的,莫不是见家里主子都年轻,不把姜儿和玉颜的话放在眼里。”
大夫人反而来安抚母亲:“起初也没说关着她,只是送去避暑罢了,她爱去哪里,并不受约束。”
婆媳俩互看一眼,老太太向儿媳妇递过眼色,何夫人便道:“你是不是……想看展敬忠如何处置这件事?”
大夫人看着母亲和嫂嫂,淡淡而笑:“可如何才能让我称心如意呢,杀了萧氏不成?事实上,当年他被下药着了亲娘的道,我从头到尾没站出来为他说一句话,如今看着姜儿一次次护着怀迁,我才意识到,他不是个好丈夫,我亦不是个好妻子。”
何夫人不赞同:“这话说的……是他们母子先对不起你,你有什么错?”
老太太却是懂女儿的话,劝道:“罢了,多少年了,翻来覆去这几句,说不过你也说不动你,往后你自己做主,安安心心在家住着吧。”
何夫人默默地喝了茶,片刻后借故要为姜儿选贺礼,离开婆婆和妹妹后,唤来得力的下人,吩咐道:“传话给姑老爷,萧氏逃跑了,怕是不日就会出现在京城,请姑老爷早做准备,就说我的话,夫妻俩能不能和好,就看这一遭。”
只因展敬忠在皇帝身边,商议边境外藩事宜,司空府传话的下人足足在宫外等了一个时辰,才一字不漏地当面转达给了姑老爷。
展敬忠听得眉头紧锁,半晌才应了声:“转告你家夫人,就说我知道了。”
之后车马打道回府,宅门外下人们正忙着洒扫,今日车来人往的,把路都弄脏了。
“二公子呢?”
“哥儿还没回来,日落前就派人说,审案子呢,今晚且要耗着。”
展敬忠轻轻一叹,步入家门后,将近大院时,想起七姜来,便又去往观澜阁,自然有脚程快的下人,先跑来通报了。
七姜的屋子里架起了屏风,展敬忠进门来,隔着屏风和孩子说话,张嬷嬷、映春她们都在一旁,如此才不妨碍什么。
实则七姜穿戴得整整齐齐,只因躺着不能下地,不宜在床上当面见公爹,而展敬忠会特地来探望她,七姜倒是挺意外的。
“既然你娘吩咐了,就要听话,进门几个月,你又是病又是伤,亲家若问起来,岂不是要爹无地自容。”展敬忠说道,“如今晋王伏法,外藩使臣也将陆续离京,入冬前京城里必定能多几日太平,你早些养好伤,让怀迁带你去逛逛。”
七姜笑道:“怀迁哪有空闲,我总觉得,皇上只有他一个臣子。”
展敬忠一愣,二十年前,翎儿也曾对他说过相同的话,当年出使外藩,他明知道妻子舍不得,但为了拓宽眼界,为了历练自己,他不愿错过那一次机会,狠下心走了。
那时候,他亲耳听见翎儿对梁嬷嬷说,皇上是不是只有他一个臣子。
“父亲?”
“嗯,什么?”
七姜隔着屏风问:“您怎么不说话了,我是不是失言了,皇上当然不会只有展怀迁一个臣子,我知道。”
展敬忠笑道:“是爹累了,这些日子不得消停,爹岂能和怀迁比精神。”
七姜忙说:“您早些去休息才好,我的伤都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我年纪小长得快。”
展敬忠笑了起来,说道:“姜儿,昨晚你来接怀迁走,说的那些话,叫爹很是感慨,养了那么大的儿子,都不如才相识几个月的儿媳妇知道疼人。”
七姜最是善解人意,劝道:“父亲,不是怀迁不疼您,因为您是他爹啊,他信任您,知道您会包容他,他才敢对您发脾气,不然他怎么不去找舅舅们发脾气?”
展敬忠笑道:“你啊,还替他说话。”
七姜说:“我在家也和爹娘拌嘴发脾气,人不都是这样,谁最亲就冲谁嚷嚷,虽然怪没出息的,可也是福气,就是您平白无故被他说一顿,您受委屈了。”
展敬忠被哄得心里暖融融的,虽说别家媳妇也有能说会道的,但几分真几分假,他一听就听得出来。
姜儿不是在讨好他,是真心实意地盼着父子和睦,她和自己不论争辩过几回,那是他们之间的事,可不会上赶着挑唆丈夫和亲爹翻脸。
“姜儿,那么爹和你商量件事成吗?”
“您太客气了……”七姜说着,看了看边上的张嬷嬷和映春,大方地问,“需要她们退下吗?”
大老爷苦笑:“不必了,都是家里知道的事,她们不会张扬,我信得过。”
张嬷嬷忙保证:“老爷您放心,奴婢和映春一定管好自己的嘴,只是夜深了,您在儿媳妇房里说话,奴婢们若不在跟前,实在不成体统。”
展敬忠点了点头,便对着屏风道:“你大舅母传话给我,要我留心萧姨娘的事,说什么能不能与你母亲和好,就看这一遭。我一时不知道,是你舅母唬我呢,还是你娘真对这件事有所期待,姜儿,你怎么看。”
张嬷嬷和映春彼此看了眼,把脑袋低得下巴贴着胸口,生怕大老爷从她们脸上读出些什么。
而屋子里静了许久,七姜才开口道:“那么说来,父亲您并不是时时刻刻、日日夜夜都盼着母亲回家,这碰上事了,才去想的吗?”
“不是……”
“父亲,我先把话说明白,不是和您吵架,也不是指责您。”七姜说完这一串,便毫不顾忌地说,“您不觉得,您早就不需要母亲了吗,大舅母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您竟然还担心到底是谁的意思。倘若您心心念念想要娘回来,都不必等什么萧姨娘逃跑这样的破事儿,大舅母是盼着您和母亲好才这么说,其实就是知道您这个人,跟算盘珠子似的,拨一拨才动一动。”
展敬忠愣住,一旁站着的张嬷嬷,死死咬着嘴唇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虽说少夫人这些话,当儿媳妇的说出口实在没大没小没规矩,可每一个字,都说在她心上,恐怕也戳着大老爷的心了。
第401章 晋王的罪孽
屋子里静了好一阵,待听得大老爷叹息,七姜忙道:“父亲,我错了,我不该说这些话,您……”
“不妨事。”展敬忠淡淡一笑,起身说道,“姜儿,人与人不同,性情喜恶千差万别,你认为应该做的事,换一个人可能一辈子也做不到,但这不意味着他不在乎或没有心。这话听着,像是在为我自己开脱,是有那么些意思,不过,爹是期盼你将来,能更宽容地看待一些事一些人。”
“我记下了,父亲,您别生气。”
“爹不生气,爹也会好好想想你的话,姜儿,多谢你。”
七姜不敢当,急得要站起来,被张嬷嬷给按住了,说膝盖上的伤一会儿又该撕裂了,展敬忠也劝她不要乱动,叮嘱了几句后,就要离开。
“父亲。”但七姜叫住了他,问道,“您打算告诉怀逸吗,眼下家里只有张嬷嬷几人知道,不会传出去,我原是要等怀迁回来商量,和您商量也一样。”
展敬忠道:“先不要告诉他,倘若能不让萧氏露面就送回去,没必要再惊动更多的人。”
七姜说:“可是母亲分析,姨娘跑出来必定是想儿子了,她兴许会去学堂外等着怀逸,那么怀逸一定会遇见。”
展敬忠道:“她很在乎怀逸的名声,倘若在学堂外露面,等同是向所有人嚷嚷怀逸是姨娘养的,她不会这么做。”
七姜想了想,这话虽有道理,也难保万一,便道:“怀迁回来后,我再与他商量,若有别的法子,再让怀迁来禀告您。”
展敬忠道:“你好好养伤,这件事,爹和怀迁会处理好。”
这之后,张嬷嬷送大老爷出了门,急急忙忙就跑回来,催促丫鬟将屏风撤下,便哭笑不得地说:“我的小祖宗,那可是您的公爹,是当朝太师,那些话您可真敢说,哪有儿媳妇说自家公爹是算盘珠子的?”
七姜难得不霸道,反而说:“是呀,我怎么就说出来了,嬷嬷我这会儿后悔,你信吗?”
张嬷嬷无奈地笑道:“不过说都说了,后悔也不管事。”
七姜问:“你们看见父亲的脸色了吗,是什么样的?”
映春在一旁道:“大老爷瞧着不像生气,反而有些伤感,叫人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张嬷嬷点头:“奴婢一开始还觉着好笑呢,但看了眼大老爷,也就笑不出来了。说实话,萧姨娘那事儿,大老爷当年也是被亲娘算计了,撇开这一件,再撇开他为了朝廷……”
这话,越说越没底气,七姜都听出来了,笑道:“嬷嬷,东一撇西一撇的,要想找出父亲对母亲的好,要一层层扒开那么多的事,我们这些局外人都说不下去了,可母亲忍受了二十多年。”
张嬷嬷叹气:“谁说不是呢,大老爷和大夫人之间,真真清官难断家务事。”
且说这一晚,展怀迁彻夜未归,晋王府内搜出的罪证,涉及贪赃、叛国,乃至烧杀抢掠。
再有,清点收押王府内的家仆时,有几个丫鬟哭着说是被人强行送入府中,被晋王行非人之事,她们不曾卖身为奴。
经核对王府家奴卖身契后,类似这般被强抢来的年轻女子,多达十数人。
两位侧妃对此供认不讳,说是为了满足晋王见不得人的欲望,但凡他多看一眼的女子,能抢的都抢来了。
累累罪状,令人发指,展怀迁审到后来,对晋王的憎恶,又一次转移到了皇帝的身上,谁都知道,放纵晋王活成一个畜生的,就是他这个当叔叔的。
黎明时回到家中,展怀迁坐在屋檐下的围廊上,捧着一碗滚烫的黄米茶,一口一口慢慢地喝。
此刻厨房的丫鬟又来,端着刚出锅的煎饺,油汪汪香气四溢,展怀迁下意识地回眸看了眼,笑道:“这么香,少夫人该闻着味儿就醒了。”
他随手放下茶碗,接过盘子和筷子,丫鬟则轻声劝道:“公子,您去膳厅用吧,为何要坐在这里,端着盘子也不自在。”
展怀迁说:“你们退下便是,想一个人坐会儿,我会吃完,放心。”
丫鬟识趣地退下,其他值守的下人也纷纷散去,偌大的庭院里,唯有展怀迁独自一人坐着,一面看日头渐渐升起,一面安静地吃东西。
一盘饺子吃了有一大半,忽然听见身后说:“躲着我吃独食吗?”
展怀迁回头,便见七姜趴在明窗上,露出半个脑袋,带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