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京城一霸-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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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景渊含笑道:“是了,多谢太子妃娘娘提点。”
陈茵骄傲地抬起头:“我可不只要做殿下的贤内助,殿下,我想以太子妃的身份,为天下的女子做些什么,我不会轻易挑衅皇权和朝政,也绝不为难您,可我就想做些什么。”
项景渊也正经地答应:“我朝历代出贤后,皆为天下女子振臂高挥,你也当效仿先贤。”
陈茵恭敬地欠身:“多谢殿下。”
但项景渊不得不提醒:“先放在心里,不要露出来,眼下那块布到底什么意思还没弄明白,为天下人奔忙之前,先保住你自己的小命。”
祥英殿中,贵妃眼见两个孩子面带喜色地进门来,想起昨夜母子间的争吵,她明白,儿子并没有什么不适,他就是不愿去太庙祭祖,非要等着亲眼见一面陈茵。
过去几年里,他有多厌恶这丫头,就有多深爱这个女人,是她瞎操心,是她白费苦心想要再撮合她们。
贵妃淡淡含笑,看着一对人儿拜倒,道了免礼,又待陈府女眷向他们行礼后,一众人才坐下。
那之后,说的俱是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陈茵被叮嘱保重身体,不能再随意出门,诸如此类念叨了大半个时辰,贵妃才放她们走。
太子还要去见皇帝,只能送出祥英殿,这一别,若非大婚典礼的准备,他们没什么能大大方方见面的机会,项景渊满腹的话,最后只道了声:“照顾好自己。”
陈茵笑道:“还有不到一个月,我就要一辈子被拴在您身边了,殿下,就放心让我去自在几天,我一定好好地回来。”
项景渊温和地颔首,向陈夫人致意后,就带人先走了。
陈茵的嫂嫂上前来轻声问:“茵儿,你和殿下真的没事了吗?”
陈夫人也是眉心紧蹙,这俩孩子的反转也太快了,忍不住问:“闺女,你们到底为什么不好,又为什么好了?”
陈茵笑而不语,径直带着母亲和嫂嫂往宫外去,出了皇城,便毫不客气地说:“请母亲和嫂嫂回家招待贵客,我就不去了,不愿见人多,和郡主的棋还没下完,这就去太师府。”
“可是……”
“使不得!”
面对婆媳俩的劝阻,陈茵挺起背脊,傲然道:“这是太子妃的命令,夫人们退下吧。”
第304章 展怀迁都三岁了吧
论地位尊卑,如今陈夫人是不得再约束女儿了,可今日才册封太子妃,就到处乱跑,这如何使得。
她一咬牙,顾不得旁人的目光,上手来迅速将女儿摁进马车,并跟着上了车。
车马前行后,陈夫人才道:“大婚之前,你给我老老实实呆着,若出了纰漏有了什么事,我如何向你爹交代,你爹又如何向皇上交代?”
陈茵淡漠地看着母亲:“娘,你们难道不该是伤心我出了事,父亲不也应该和您一起,为了我难过?”
“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陈夫人着急地说,“你若有什么事,我能不伤心吗,可伤心完了呢,就不要给上面交代了?茵儿,你如今可是太子妃,我们、我们……”
然而闺女眼中越来越黯淡的目光,到底叫陈夫人闭上了嘴,她是当娘的,岂能不在乎自己的骨肉,可身在这样的人家,面对这般的境遇,她们母女都身不由己。
“娘,我想去太师府。”
“不成,你实在要去,回府等你爹出宫后,让他答应了,你再去。”
“娘……”
“茵儿,你别为难娘。”陈夫人打断了女儿的话,“我若在你身上有了差池,你爹怨怼我,我如何在你嫂嫂跟前立威,如何在家里做主,老太太又该念我了。不是我不让你去,你和你爹说,你爹放你去,你就是去天涯海角我也不管。”
望着母亲,陈茵一颗心渐渐冷下来,她仿佛感受到了姑姑在王府和宫中的孤立无援。
姑姑膝下无子,是不是也曾被祖父祖母无情地念叨过,她才意识到,姑姑的一生到底是什么样的,她竟全然不知。
陈夫人先哽咽了,拭了拭眼角,说道:“娘都不敢看你了,我知道你伤心,茵儿,别怪我,别怪我……”
“也许,是解脱了。”
“你说什么?”
陈茵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我们回府吧,娘,我不闹了。”
陈夫人先是一愣,旋即高兴起来,带着泪花就笑:“这才好,这才是娘的好闺女……”
护送太子妃回府的队伍很长,车轮滚滚、马蹄声声,陈茵冷静下来,眼下很想见七姜外,还想见项景渊,想告诉他自己才冒出来的一个念头,总觉得姑姑的死,谁也怪不上。
这一日,因册封太子妃,京城足足热闹了一整天。
各种消息传入太师府,此刻说起太子妃车驾回府,结果被堵在两条街外,张嬷嬷念叨着:“待我们大姑娘再嫁的日子,且要好好置办嫁妆,走他个两条街也走不完,叫人抬着满城转悠,风风光光的。”
七姜笑道:“那也太张扬了,都不是司空府和太师府的做派。”
张嬷嬷很是惊喜:“哎呀,如今也能从我们少夫人口中听见这话了?”
七姜却叹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得在京城活下去不是,我都学着呢,我又不傻。”
张嬷嬷很是欣慰,又劝道:“您别总和郡主过不去,她到底是郡主,虽说如今瞧着姐妹一般,兴许哪天就翻脸了,咱们不好对付。”
七姜笑道:“嬷嬷,我看人不会错,您放心吧。”
这话张嬷嬷自然是信的,说道:“我们少夫人不仅看人不错,如今越来越能耐,四夫人可有两天没闹腾,秀景苑安生了不少,那些下人也不闹着要走,可算消停下来,您到底对四夫人说了什么,她怎么一下就老实了?”
七姜笑道:“没说什么,四夫人这人吧,就是死脑筋,你给她解开些,她还是能听懂人话的。”
但提起这一茬,七姜不得不烦心,府里的人排摸了一遍,暂时没什么线索,找不出那个所谓被老太太派去掐死了姨娘的下人,且算着年岁,那人如今也该四十来岁,碰上运气不好的,一场病压下去,未必还活着。
“少夫人,您想什么呢,是不是饿了,今晚也要等二公子回来再用饭吗?”
“不了,我一会儿去郡主院子里,展怀迁今日且要忙呢,那群使臣轮着给太子道贺,他要去安排。”七姜好不耐烦地说,“他到底当的哪门子官,怎么什么都要干呢。”
张嬷嬷说:“万岁和老爷这是把我们哥儿当宰相培养呢,宰辅大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可不能是个一问三不知的傻子,那朝廷不完了吗?咱们老爷,就是从各部各司各衙门一步步走上去的,不然也不能丢下才生完孩子的夫人,就出使外邦。”
七姜不禁问道:“那两年父亲不在家,母亲过得怎么样?”
张嬷嬷无奈地一叹,说:“老太太是不敢对大夫人怎么样的,大夫人背后可是司空府,她惹不起。可这家里的气氛,您知道,谁也没个笑脸,整日里死气沉沉,原先大老爷在家还能让夫人高兴些。虽说有了哥儿分散夫人的心思,但小奶娃时不时吐奶了,时不时哭闹不休,即便有奴婢们照顾着,大夫人也记挂揪心,有几回哥儿发热,夫人整夜整夜抱着,那会子大老爷还在天涯海角呢。”
七姜说:“父亲回来时,展怀迁都三岁了吧。”
张嬷嬷点头:“可不是吗,哥儿都能利索说话了,见当爹的却不认得。”
七姜问道:“后来父亲和母亲就不和睦了?”
张嬷嬷摇头:“还是正经好过一阵,但老爷从外藩归来后升了官,朝务越来越忙,奴婢几天也见不上几回,仿佛老爷还在外藩没回来。您说说,奴婢尚且如此,大夫人心里能好受吗?”
七姜问:“父亲他,当真不好女色?”
张嬷嬷笑道:“这怎么说呢,大老爷是太忙了,别的什么话,奴婢这个外人就不好说了。”
七姜一脸虔诚地看着嬷嬷,嬷嬷自知过来人,想来想去,眼前的孩子那么可靠,实在没必要和少夫人打哑谜,便道:“您是不是好奇,为何那几年里,大夫人没再怀上过?奴婢听值夜的人说常常……”
七姜伸手拦住了嬷嬷:“不必说下去,我知道了。”
张嬷嬷笑道:“您悟到了吗,咱们少夫人真是长大了。”
七姜嗔道:“才认识几个月,我就长大了?”
张嬷嬷抬手比划着,正经道:“您就是长个子了,您不觉着吗?”
第305章 这脏东西和我们家杠上了
七姜的目光,落在张嬷嬷丰腴的胸脯上,心里默念着“长大”二字,干咳一声后,别过脸说:“娘说我还小呢,慢慢来,不着急。”
张嬷嬷哪里知道孩子的心思,便接着方才的话说道:“大老爷从藩外回来头几年,夫妻之间还是很恩爱的,年轻夫妻岂能不干柴烈.火,值夜的丫头也常常听见动静。可是老爷太忙了,升官后越发顾不得家里的事,常常在书房忙过子夜,就不回房睡。”
七姜小声嘀咕:“他怎么舍得,我在郡主那儿过夜,展怀迁都要吃醋呢。”
张嬷嬷道:“那会子宅子没这么大,老太太四夫人那儿有什么动静,都会影响到夫人,咱们这头的事也会传过去。有一回过节,全家人难得凑齐吃饭,老太太却当着所有人的面,问老爷身子好不好,怎么总不和大夫人同房,还问大夫人打算几时再怀一个,更提起了纳妾的事,说家里太冷清,子嗣太单薄。”
七姜的心火蹭蹭燃起来,已是握紧了拳头,气得不行。
张嬷嬷安抚了几句后,才道:“自那以后,值夜的丫头们再也听不见那些事的动静了,不知是老爷失了兴致,还是夫人不愿意,到哥儿七八岁的时候,老爷就常住在书房,都不回卧房了。”
七姜好生无奈:“这还当什么夫妻呢。”
张嬷嬷叹道:“再后来,咱们搬来这宅子,沁和堂、秀景苑离得远,倒是清净了,谁知夫人回娘家小住两天,就被萧姨娘爬上了床。后来的事您也知道了,萧姨娘怀上了三哥儿,秀景苑那头呢,二姑娘才落地,四老爷却病重,跟着姨娘也没了,家里喜一阵歹一阵的,三哥儿落地后不久,大夫人就决定离家搬去惜园,这一走就是十多年。”
七姜问:“那老婆子问母亲几时再怀一个时,父亲怎么说的?”
张嬷嬷神情沉重:“奴婢在一旁给哥儿喂饭,亲耳听见的,大老爷说,正打算再要一个,请母亲别着急。”
七姜着急地问:“母亲呢,她怎么说?”
张嬷嬷说:“大夫人没说话,后来动了几下筷子就说不舒服,带了二公子离开了。奴婢折回去取哥儿落下的玩物,就见大老爷被老太太训斥,说没有哪家儿媳妇敢撂婆婆的脸面,又说起当年她是如何当儿媳妇,如何被婆婆折磨,还说她命不好,生养的儿女不是留不住,就是留住的不要她。”
七姜奇怪地问:“她不是很喜欢四老爷,展怀迁说,大老爷是被祖母养大的,四老爷是那老婆子自己养大的,她这话,不是把小儿子都算进去了?”
张嬷嬷不屑地说:“她只是喜欢能自己养大孩子这件事,为了向她的婆婆证明她也可以养活孩子,四老爷呢,从小就烦他娘,偏偏自己没什么大本事,从念书到功名,都是老太太为他张罗,一面想逃离母亲,一面又离不开母亲,什么母慈子孝,不过是对冤孽母子罢了。”
单是听这些话,七姜就觉着胸闷气短,后来去见郡主,瑜初见她闷闷的,还以为不乐意来相陪,当面说:“你若不想见我,不必假惺惺的,如今对你没什么利用价值,你不必再来巴结我。”
七姜才说是为了家里的事心里不好受,但长辈的事不该她议论,希望瑜初能体谅些。
瑜初能明白怎么回事,不追问,但感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展夫人那般骄傲高贵的人,都叫他们糟践了。”
七姜说:“幸好幸好,展怀迁不像他爹。”
瑜初笑道:“话说回来,展怀迁怎么就看上你了,虽说你们是先成亲的,但他若看不上你,你的日子不会这么好过。”
七姜一副过来人的高姿态:“将来郡主遇上良人就明白了,喜欢一个人要什么道理呢,两情相悦是需要反省的事吗,在一起高兴快活还不够?”
瑜初嗔道:“瞧你轻狂的,就你有男人?”
不论如何,和郡主闲话一顿饭,七姜的心情也好多了,之后听下人通报二公子快回来了,她便辞别了瑜初,亲自来东角门迎接。
展怀迁归来时,天上飘起了雨点子,他撑伞将七姜搂在怀里同行,一面说着:“等我做什么,提着灯笼喂蚊子呢?”
七姜说:“听张嬷嬷讲了过去的事,心里堵得慌,非要见了你才好。”
展怀迁苦笑:“我爹我娘的事儿?”
“嗯,真叫人难受。”
“都过去了,千万别去问我娘,何苦戳她的伤心处。”
七姜说:“因为上官清的事,娘曾说她也有对不住父亲的地方,没有及时站出来保护父亲,明明那件事父亲也是受害的人,可她都推给了父亲。但再往前推,听完张嬷嬷说的,我觉着哪怕换做你我,我可能也不会再站出来保护你,若要经历那么多破事儿,在我心里你必定已经不重要了。”
展怀迁轻叹:“还是别叫嬷嬷给你讲这些事了,你才多大,干干净净的心,装下这些做什么。”
七姜说:“可我知道了,才能更体贴你,才能更理解娘,咱们不是一家人吗?”
正说着,身后有急匆匆的脚步声追来,夫妻俩转身看,见是展怀迁派去别庄的手下。
“二公子、少夫人……”来者喘着气,顾不得接丫鬟送上的伞,站在雨地里说,“晋王的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接管了别庄的事,把上官姑娘半路又送回老太太身边去了。”
七姜气得不行,莫名地问:“我们家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手下说道:“他们劫马车,把我们的人都打伤了,问上官姑娘我们是做什么的,姑娘说我们是人贩子,晋王的人便要抓我们送官。小的们寡不敌众,又有人受伤,就先撤了。”
展怀迁已是满脸沉重,将雨伞递给七姜,说道:“先回去吧,我去见父亲。”
七姜知道这事儿牵扯上朝廷了,她帮不了忙就不该拖后腿,二话不说,带着映春就走。
“少夫人,怎么了?”走远后,映春才紧张地问。
“天知道呢,没好事就对了。”七姜咬牙切齿地说,“晋王这脏东西和我们家杠上了。”
第306章 没能守住,没能珍惜
大院书房里,展敬忠难得闲暇,正与怀逸在灯下对弈,刚好一局分了胜负,展怀迁来了。
“二哥。”怀逸起身行礼,问道,“二哥怎么才回来,您淋雨了?”
“我与父亲有要紧事说,你先歇着去。”展怀迁说罢,低头看了眼棋局,见弟弟面前是黑子,又温和地说,“逸儿,棋艺见长,能将父亲逼得这么紧。”
怀逸很高兴,但谦虚地说:“是父亲让着我,哥你几时得闲了,再好好教我。”
展怀迁答应下,便让弟弟早些去睡,待他离开后,才正经向父亲提起方才得知的事。
“眼下不知晋王的人会在别庄逗留多久,我想亲自去一趟,这件事可大可小,晋王不会无缘无故找去那里,他必定有所图。”展怀迁说,“就当儿子不孝,儿子真怕祖母胡说些什么,给您按下罪名。”
大老爷淡淡地说:“我若不好,她必然受牵连,老太太不会和自己过不去,这些事上,她还算分得清轻重,何况,你爹我能有什么罪名怕被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