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京城一霸-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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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脚步声,听着合上房门的动静,何翊翎才起身,在镜前点了一盏烛灯。
发鬓上的一朵簪花似坠非坠,必是方才拉拉扯扯间松了,何翊翎此刻依旧震惊着,以为展敬忠用手捂了她的嘴后,会慌张地躲开退避,没想到他竟然……
早已记不得上一次亲热是什么时候,在她决心离开太师府之前,夫妻间已有了巨大的隔阂,萧姨娘爬了展敬忠的床之后,他们夫妻纵然同床,也难再梦到一起。
可是今晚,展敬忠竟主动亲吻了她。
伸手摘下簪花,放下依旧丰盈乌黑的长发,镜中的自己,终究是添了岁月的,她不年轻了,不会再冲动了。
就在方才,何翊翎被捂嘴后,回过神主动退开,谁料展敬忠一把将她拽过去,炽热的吻带着满满的陌生感袭来,在一瞬的震惊后,她便极力挣扎。
奈何展敬忠不愿放手,更是疯了似的抱着她到了卧榻上,力量身形的悬殊,何翊翎全然不是丈夫的对手。
可是,在她放弃抵抗,冷漠地接受将要发生的事时,展敬忠却又停了下来。
何翊翎睁开眼,面前的人微微喘息着,伸手抚过她的面颊,眼神颤了又颤,最后起身离开了床榻,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旁。
“大人,何苦来的……”
“翎儿对不住,我方才一时冲动了。”
“炎天暑热,还望大人保重身体。”
“翎儿,跟我回家好不好,如今让你厌烦的人都走了,姜儿这孩子虽是聪明伶俐,可年纪小脾气差,经历的也少,没有你教她扶持她,她当不起这个家。”
“府上零星几个人口,不如将宅子换一换,找一处二进的小院子,住着宽敞又方便打理,岂不是省去许多麻烦。”
展敬忠无奈地说:“翎儿,你这才是何苦来的。”
何翊翎起身,能感觉到衣襟散开了,但她没有拉扯,只是看着丈夫说:“很晚了,大人是打算住下,还是早些赶路回府,这么耗着,我们家的下人都不得安生。”
展敬忠眼中泛着泪光,想说的话很多,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总怕说错一个字,自此万劫不复。
僵持了片刻后,展敬忠道:“近日朝堂会有动荡,若没有什么事,尽量少出门,姜儿不过来也是为了少一事,我先替她说一声。”
何翊翎颔首:“明白了,也请大人多多保重。”
“翎儿,我们夫妻……”
“很晚了,或是住下,或是回府,不要叫两头都惦记着。”
展敬忠最后深深看了眼妻子,依依不舍地说:“你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那之后,何翊翎静静地坐了许久,直到梁嬷嬷进来,她才回过神。
此刻对着镜子,轻轻一叹,淡淡一笑:“记不起来了,十年,太长了。”
展敬忠夜半三更回家,不知内情的,还以为是在司空府商量朝务,展怀迁和七姜也没多在意,度过一夜后,翌日照旧各忙各的,家里还住着一位郡主要人伺候。
今日照旧有人家要来问候郡主,前门忙着应付,这一边瑜初却悠闲自在地与玉颜对弈,可怜七姜不会下棋,在一旁陪得直犯困,还要死撑着强打精神。
瑜初看在眼里,便故意吊着棋局,她和展玉颜自然懂棋盘上的乐趣,但云七姜连输赢都不会看,如此坐陪不累才怪,就想看她迷糊过去一头栽倒的模样。
七姜是真的困,就在眼皮要粘在一块儿时,张嬷嬷进门道:“郡主,陈家小姐到了,来向您请安。旁人也罢了,奴婢想着,陈家女儿您兴许愿意一见。”
瑜初道:“这是自然,就快是我的皇嫂了,请她进来。”
七姜一下跳起来,还没清醒就嚷嚷着:“我去接,郡主,你们接着下棋。”
不等瑜初答应,她便一阵风似的跑了,玉颜不得不起身道:“请郡主见谅,家嫂向来这般风风火火的性子,她是没把您当外人。”
瑜初笑道:“你坐吧,我只是好奇,你们未来的家主母这副德行,如何在京城女眷中立足?”
第284章 四朵小花
玉颜落落大方地回答:“京中女眷,多仰仗夫家母家,这一点,想来鄙府多少能为家嫂添几分光。自然,家嫂的性情必不愿依靠他人,那么从一开始,就强过所有人百倍千倍,又何愁如何立足呢。”
瑜初不客气地说:“她如此扎眼,早晚是要惹祸的,谁能容她一个小丫头放肆?”
玉颜笑道:“那就看,谁笑到最后了。”
“这话很是霸气。”瑜初长眉轻挑,眼中流露出几分欣赏,“传言司空府相中了你,可有此事?”
玉颜欠身道:“婚姻大事,长辈做主。”
瑜初说:“若当真如此,到底是何家的眼光,娶你虽然逃不过非议,可得到的是家族未来长长久久的兴旺,司空府在朝堂如日中天数十年,绝非偶然。”
玉颜平静地说:“郡主谬赞,小女诚惶诚恐。”
说罢起身来侍弄茶具,瑜初说不喝茶了,玉颜道:“先为陈茵凉一碗,一会儿进门恐怕口渴,喝不了烫的。”
瑜初笑道:“你是真有心。”
这一边,七姜一出门就精神了,嫌映春走得慢,自己打过遮阳伞往前院来。
而陈茵和之前一样,仿佛摆脱了宫廷的束缚,不跑一跑就对不起这自由自在的时光,但见纱裙飞舞,宛若仙子走下云端,飘然来到七姜眼前。
“茵姐姐,你别跑,听说昨天才晕倒的。”
“那是礼服太重太闷热,我没事。”
姐妹俩相见,彼此打量着,陈茵说:“你才是病了一场,脸都瘦尖了,展怀迁不好好给你吃饭吗。”
大热天的,俩姑娘挽着胳膊躲在一把伞下,只顾着叙旧亲昵,半分不嫌天气热,彼此都有许多的话要说,而在七姜眼里,茵姐姐早已脱胎换骨,再不是初春相遇时的那个可怜人。
只因瑜初郡主在府中,陈茵不得不来行礼,但只差一天,明日此刻册封太子妃的圣旨颁布后,就该瑜初向皇嫂请安了。
此刻,四个姑娘围坐,陈茵喝茶的功夫,七姜的目光徐徐扫过三人,心中忽然想,眼前的光景可了不得。
未来的皇后、三公之一的司空府家主母、王府郡主,还有自己这个太师府嫡长媳。
这世道地位最尊贵的女子,几乎都在这儿了。
“怎么了?”瑜初问道,“我们三人脸上有东西?”
七姜回过神来,说道:“只是感慨自己的运气,过年时我还在家里烧炕烧炉灶,亲戚们来家拜年,玩笑着要给我说亲许人家,一转眼,我竟然和你们这些金贵的女子坐在一起喝茶,老天的安排可真有意思。”
瑜初说:“是啊,我也没想过,会有一天和你这样的女子坐一起喝茶。”
七姜微微一笑:“可是郡主的身份,和太师府长媳喝茶,似乎也不难想吧。”
瑜初生气得瞪大眼睛,见陈茵在一旁忍俊不禁,毕竟是未来的太子妃,她便直言:“听说圣旨就快下了,我就先喊一声嫂嫂,您怎么就看上这丫头了,满京城那么多千金小姐,都不入您的眼?”
陈茵放下茶杯,轻摇团扇道:“是我不入她们的眼,陈家女儿,何德何能当得起东宫太子妃,不过是仗着娘家几分薄面。”
瑜初不屑:“那也轮不到她们。”
陈茵道:“无妨,还有侧妃、良娣这些位置空着,总会轮到她们的。”
瑜初看向玉颜,问道:“我朝历史,你可通晓?”
玉颜自谦道:“略知一二,不敢说通晓。”
瑜初说:“自太祖皇帝肃清六宫后,数百年来,曾有多位先祖不设后宫,只与皇后伉俪情深,只是近几代又打破了,我想着到了咱们太子这儿,是不是也能效仿太祖?”
陈茵道:“早有窦良娣,郡主这话,已然没意思了。”
瑜初摇头:“太祖还有三宫六院呢,前因不重要,往后你和太子哥哥长长久久的才重要,太子哥哥是个重情义的人,就看你的本事了。”
陈茵淡然道:“郡主情窦未开,不懂儿女之事,凭本事要来的,早就不值得稀罕了。”
瑜初冷不丁说:“譬如云七姜死后,我与展怀迁成为夫妻,但永远也得不到展怀迁的心。”
陈茵和玉颜都被这话怔住了,只有七姜笃悠悠地喝了手中的茶,说道:“郡主您就别惦记了,我要是当下死去,展怀迁削发做和尚,也不会娶你的。”
“姜儿……”
“姜儿你放肆了。”
玉颜和陈茵几乎同时开口,更是站了起来,代替七姜向郡主道歉请罪。
瑜初请陈茵坐下,冷声道:“嫂嫂不必替她着急,她在我面前放肆,已不是一回两回,我这儿攒着呢,等攒不下了,拉她去菜市口砍脑袋。”
七姜淡定地说:“十恶不赦的罪人判斩立决,还要层层上报朝廷,皇上和各部大臣都盖了章才能砍的,郡主,我好歹来京城几个月了,您要不私底下结果了我,再找个借口报上去,不然去菜市口这档子事儿,还真不是您做主的。”
瑜初说:“那我就先把你的嘴,用线缝起来,你不是连贵妃的金针都不怕吗?”
七姜眯眼笑道:“郡主,您就不是这一号狠毒的人。”
“姜儿,少说几句。”
“郡主息怒,她是个小孩子。”
玉颜和陈茵拼命打圆场,七姜还分寸不让,偏偏越是这样,越是得瑜初喜欢,骄傲的郡主脸上竟是有了笑容。
“嫂嫂,有件事想求您。”瑜初转身看向陈茵,目光又带过七姜和玉颜,“勉强来说,你们俩也有份。”
陈茵客气地说:“郡主,我还不是您的嫂嫂,但您有什么话,只管吩咐。”
瑜初说道:“时下的动荡过去,若能有太平日子,若我还在这人世,想求届时已经成为太子妃的您,还有你们两位,一起为我争取继承王府的权利。我知道没有女王爷的先例,但我可以将王位传给我的孩子,我不愿让过继的宗亲,抢了祖父一生戎马立下的家业。”
七姜问:“那您和谁生孩子?”
瑜初被问住了,不自信地说:“还怕没人尚郡主?”
七姜一本正经地说:“郡主,为了继承王府而随便找个人成亲生子,您觉着有意思吗?王府如今烧没了,重建都要好多年呢,不如这些年里,仔细看看这世上,有没有能与您两情相悦的好人?”
第285章 我死了,您也活不成
一阵暖风吹过,不远处屋檐下的风铃叮铃作响,玉颜忙道:“不知是谁挂上的,这就命下人摘了。”
瑜初望着那风铃,眼中是朦胧的迷茫,说道:“不必摘了,这院子过去是谁住着?”
玉颜应道:“并没有人常住,也许曾经有贵客在此留宿过,郡主是知道的,府中人口单薄,展家是从大伯父发家,迁入这宅子也不过十多年。”
瑜初道:“说来也是,展太师如今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展家根基尚浅,若无司空府在背后支撑,很多事就说不定了。”
她将目光收回来,看着七姜道:“一个乡下丫头,突然被皇上指婚,你爹娘如今在地方也是县太爷都要敬为上宾的人物了吧,可是在你见到展怀迁之前,你就认定自己嫁了个好男人,是两情相悦的?”
七姜毫不掩饰地说:“见到展怀迁后,和他做了两年的约定,两年后若不能求皇上解除婚约,我就去死,死了彼此都解脱了。”
“像是你的做派。”瑜初似乎并不惊讶,说道:“但不是真的死吧?”
七姜笑:“这可不能乱说,欺君之罪,郡主您别给我下套。”
瑜初不屑道:“我要弄死你有几百种法子,还抠几个字眼?”
七姜点头:“听者有心,指不定那边一个丫头就是谁家的眼线呢,在京城里活着,顶顶要紧就是祸从口出。”
“姜儿……”玉颜生怕七姜总这么怼郡主,一会儿真把人惹急了,轻声劝道,“既然知道祸从口出,还是少说几句。”
瑜初却好奇地问:“她不是你的嫂嫂吗,你怎么直呼其名?”
玉颜忙道:“小女虚长家嫂几岁,平日里姐妹相称惯了,到您跟前还如此,的确不合规矩,请郡主见谅。”
瑜初指了大家说:“咱们四个人里,云七姜最小。”
七姜不禁挺起腰板来,想让自己的个头看起来高大些,骄傲地说:“可我是头一个、头一个……”
她原想说,虽然自己年纪小,可头一个嫁了人,但又觉着不好,嫁人很了不起吗,刚开始的痛苦,难道都忘了,更何况,玉颜也是嫁过的。
瑜初则将目光扫过众人,说道:“皇嫂与太子哥哥是青梅竹马,太子哥哥固然好,可你的眼里从没见过其他男子,你便以为他是你最好的归宿,皇上娘娘们如此安排,你欣然接受,窦良娣出现的时候,您心里苦吗?再有展玉颜,你经历了什么遭遇,就不赘述了,如今外头传说司空府看中了你,但何世恒吊儿郎当、游戏人间,真是你的良人吗,到头来你还是没得选。云七姜呢,你就是运气好,天底下如你这般运气好的能有几个,即便我父王母妃也不过是把日子过了下来,我可看不出来他们之间有多情深,我母妃守着个病秧子一辈子,好不容易生下我,又被人责怪生不出儿子继承香火,到哪儿都受尽嘲讽,她做错了什么?”
陈茵平静地说:“郡主所言虽不错,但您也只看到了表象,且不论王妃娘娘的境遇,至少我和玉颜,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您委实不必如此悲观武断。”
瑜初摇头,但依旧看向七姜:“你轻描淡写一句,愿我遇见两情相悦之人,敢问展少夫人,我该去哪里遇见,这世间又有多少女子,能为自己的婚姻大事做主?”
七姜说:“正因为普通女子做不了主,但您是王府唯一的血脉,您就该为自己做主。我知道,您想说,我过上了好日子,就以为全天下人都该过好日子,那您就错了,正因为我知道天下女子不容易,天下女子的日子都辛苦,才会如此期盼。”
瑜初坐直了身子,一脸认真地说:“那就把展怀迁让给我,我这就进宫去求皇上,为你们解除婚约,你们不是有两年的约定吗,遂了你最初的心愿?”
七姜说:“那您还是杀了我更干脆些,我就坐这儿,您赶紧下手吧。”
陈茵和玉颜都站了起来,齐声道:“郡主,她言行无状,求您饶恕。”
瑜初瞪着七姜,冷声道:“你以为我不敢?”
七姜说:“虽然死了之后什么也不知道,可我相信,下一个死的一定是您,展怀迁会为我报仇,我死了,您也活不成。”
“七姜!”
陈茵呵斥了一声,朝玉颜使眼色,玉颜也顾不得郡主,拉了七姜就要退出去。
瑜初却是笑了,摆手道:“不必大惊小怪,都坐吧,我没那么小气,我若要展怀迁,早几年就请旨了,还等到如今和这小丫头片子抢男人?”
玉颜低声告诫七姜:“再不许胡说了,不要命了?”
七姜连连点头,她最识时务,岂能真不要命。
三人重新落座,玉颜再次沏茶,气氛稍有缓和后,瑜初才道:“上京以来,好久没这么痛快地说话,说些真心话,你们在我跟前也不是伪善的脸,虽然这丫头说话气人,可我愿意听真话。”
七姜捧着杯子,轻轻吹气,她品不来滚烫的茶,大热天的,谁还不盼一口凉的。
但在座的,不会有人嘲笑她粗鄙,至少陈茵和玉颜,只会觉着她率真可爱。
自然,瑜初也不在乎,那些高雅上流之事,在她眼中一文不值,最厌烦一群女眷规规矩矩坐着,说那翻来覆去一模一样的客套话。
“方才说的,是我真心相求。”瑜初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