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京城一霸-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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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姜不愿其他人都跟着紧张,笑道:“在嬷嬷眼里,我娇弱得风吹不起雨淋不得,哪儿那么矫情呢,少吃一口饭她都要担心一整天,你们可别跟着瞎起劲。”
几句玩笑话敷衍过,七姜打起精神,和大家说说笑笑,直到何世恒回司空府,她才松了口气。
展怀迁为了给妹妹打掩护,跟着一起送到宅门外,此刻回到观澜阁,进卧房就见七姜蹲在硕大的冰缸旁,拿着扇子将凉风往身上招呼。
他一并蹲在身旁,七姜就轻轻给他扇风,羡慕地说:“你从小都这么过夏天吗,真好,我长这么大,头一回在夏日见到冰。”
展怀迁说:“家里有地窖,冬日储冰,夏日拿来用,今年入冬后,我带你去见识,他们如何储存冰块的。”
说着,一下把七姜抱了起来,放回了床上。
“做什么呀……”
“要着凉了,你今天气色很不好。”
七姜不加掩饰地说:“我是烦的,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别去想瑞王府的事,可还是放不下,心里乱得很,给我几天时间,我能想通的。”
展怀迁温柔地推了七姜躺下,拿过扇子轻摇,哄道:“先睡吧,待朝廷的禁令撤了,去司空府见母亲,娘会开解你。”
七姜摇头:“我想去见郡主,我还没接近她,还没给你打听消息呢。”
展怀迁觉着不妥:“不必了,我怕你有危险,这节骨眼下,会有另一种情况发生,便是其他的势力模仿我再次下手,好趁乱推脱罪过,瑞王府这些日子,怕是不得安生。”
七姜问:“怀迁,你心里会害怕吗,怕不怕晋王找你报仇。”
展怀迁摇头:“即便我不杀晋王妃,平日里想要和父亲作对的人,也处心积虑想要我们父子的命,若是害怕,畏畏缩缩的日子没有尽头。姜儿,你就当是我冷血无情,我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对的事,但我也不认为自己有错,你可以不谅解,但也不必审判我,大不了你无法承受的时候,我们离开这里。”
七姜的心,反而舒坦了,摸了摸他的胳膊说:“就喜欢不矫情的人,我知道自己不会看走眼的,你放心去做你的事,我也会管好我自己。”
展怀迁问:“还要去见郡主吗?”
七姜坚定地说:“我想救她。”
展怀迁很是诧异:“救她?”
七姜说:“都是姑娘家,差不多的年纪,我不忍心。往后,你做你的事,我不怪你,也不判你的对错,那我做我的事,你也不要阻拦我。”
展怀迁舒展了眉心,应道:“好,不论发生什么,有我给你兜着,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将来你总要结交京城里这些贵族女眷,你自己挑选的朋友,不会错。”
七姜说:“倒也不是要做朋友,我与郡主未必合得来,就是不想她也死在皇权斗争下,实在没道理。”
夜渐深,太师府各处灯火俱灭,文仪轩里,玉颂的卧房有蚊子,丫鬟们来熏艾草点蚊香,这会儿掖好了蚊帐,待姑娘躺下后,就退了出来。
可是大晚上的,四夫人又来了,带着几个丫鬟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众人都不禁皱眉,互相说着:“别管她了,回头大小姐脸上还挂不住,咱们别理会。”
一个丫头念叨着:“大小姐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娘,将来若再许人家,单是知道亲家母是什么人,就先把人吓跑了。”
边上一人轻声说:“你们觉不觉得,司空府大公子和我们姑娘……”
此时有管事嬷嬷过来,她们立刻便散了,没把这话接着说下去。
而这一头,玉颜已经躺下,母亲突然闯来,让她好生烦躁。
可四夫人来,也不说什么事,只是冲着女儿笑,问她身体好不好,问她胃口好不好,问她这些日子月事是否恢复了正常,从甄家回来奄奄一息的人,病愈后月事也没能好好恢复,这些事她总算还惦记着。
“娘,您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惦记你,今天瑞王府出了那么大的事,怕你夜里睡不着,听说晋王妃死在血泊里,被一剑封喉了?”
玉颜淡淡地说:“人都没了,我们就别背后议论,朝廷会给个交代。”
四夫人平日里最不服气女儿的说教,今日却一改脾气,满脸的高兴藏不住,笑眯眯地说:“是是是,横竖和我们不相干,那晋王是个刺头,只怕万岁烦他也有日子了。”
玉颜无奈地说:“娘,仔细祸从口出,您去了外头,千万别议论朝政。”
四夫人依旧好脾气:“我知道,我在外头嘴巴可严了,好孩子,娘有你这个女儿,真是心满意足。”
玉颜听得浑身发毛,忍不住问:“娘,您难道又亏空了什么,出什么事了?”
四夫人哈哈大笑:“能有什么事,只要你好好的,娘就知足了。”
这么没头没脑地跑来,说一通奇怪的话,而后也不纠缠,高高兴兴地走了。
玉颜送到卧房门前,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满心不安地盘算着什么事值得她如此高兴,忽然心口一紧,难道说……
第253章 万一被我缠上了呢
朝廷的禁令三日后才撤下,而这三天里,京城被翻了个底朝天,皇帝下严旨,势必要查出杀害晋王妃的凶手,绝不姑息。
可惜,人心惶惶的三天过后,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查出来,晋王妃还停在王府未发丧,据说晋王再有两日的路程才能赶回来。
这一日,七姜换了素净的裙衫,与玉颜一同出门,车马径直到了瑞郡王府,此处依旧被重兵把守,门前的侍卫盘问了半日,才派人去通报。
过了许久,才有积年的老嬷嬷迎出来,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眯着眼睛打量半日,问道:“展少夫人您这是……”
七姜说道:“我们怎敢冒昧前来叨扰郡主,是陈茵陈小姐,她出宫不便,但又记挂郡主,命我们来探望的。”
那老嬷嬷哦了一声,谦恭地邀请二人进门,念叨着:“炎天暑热,劳烦少夫人和小姐辛苦走一趟,只是郡主这几日正悲伤,形容憔悴,恐怕一会儿不得面见,还望二位见谅。”
玉颜道:“郡主玉体违和,怎不宣太医来瞧瞧?”
老嬷嬷说:“不妨事,姑娘这边请……”
姑嫂二人随行来到内堂,老嬷嬷请她们稍候,便有丫鬟奉茶水来,比不得那一日摆宴时连婢女都鲜亮体面,今日一路进门,所见之人皆穿戴素净,气息庄严,仿佛是为晋王妃持服。
“她们也有七八年没见面了,关系如此亲密吗?”七姜轻声问玉颜,“七八年,怕是连人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郡主难道是做给外人看?”
玉颜道:“她们之间,必然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恐怕七八年不见的,只是我们罢了。”
如此,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里头才有动静,七姜和玉颜理了理衣襟发髻,恭敬地起身相迎。
很快,一众婢女拥簇着年轻的郡主出来,见二人盈盈拜倒,说了声:“免礼,难为你们来看我。”
七姜和玉颜不敢放肆,待郡主落座后,再次行礼,瑜初便没有阻拦,受礼后,命丫鬟都退下了。
“有事吗?”她开门见山地说,“眼下各家都对王府避之不及,没想到还会有客登门,我仪容不整,还望见谅。”
说是仪容不整,只是不施粉黛、不佩钗环,天生丽质的姑娘,没有那些俗物,也一样高贵明媚。
七姜曾感慨,为何这些贵族皇家女子,一个个都跟画上来的,老天爷也太不公平。
后来明白,他们的婚配无不是万中挑一,如公公婆婆那样,郎才女貌生下的儿子,展怀迁岂能不英俊帅气。
“陈茵担心郡主玉体,要我们前来探望。”玉颜开口道,“郡主一人在京中,原有晋王妃照拂,如今天人永隔,郡主往后若有用人之处,还请随时差遣,我等必当效劳。”
七姜附和道:“家父亦有此意,奈何男眷不宜登门,不能来向您请安,命妾身代为传达,郡主若有差遣,太师府必当尽心。”
瑜初放下茶碗,稍稍凑前一些,问道:“你手指上的黑线,是金针留下的伤痕?”
七姜大方地回答:“已经褪了不少,多谢郡主关心。”
玉颜很意外,郡主竟然知道这件事,心中觉着不妥,便紧紧盯着瑜初的神情,提防她算计七姜。
瑜初问道:“谁给你的胆子,得罪贵妃?”
七姜含笑回答:“妾身哪有胆子得罪贵妃,是做了些不该做的事,受到了惩罚。”
瑜初说:“若非司空府、太师府保你,你可没法儿活着出宫,小丫头胆子忒大了些。”
“妾身不敢……”
“罢了,你们还有什么事?”
七姜抬起头,说道:“妾身是来探望您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瑜初冷笑:“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不说,我也问不出什么,但既然来了,别白走一趟,娘娘赐的仙鹤、孔雀,府里没有人得闲去喂,那里乱糟糟的,不是才说用人的时候差遣你们,这个忙,能不能帮?”
玉颜心知受辱,但不能发作,正想着如何应对,却见七姜站起来,从容自信地说:“郡主稍等,妾身这就去打理。”
瑜初反而一愣,没等回过神,七姜就走出去了。
她呆了半晌,看向一旁的玉颜,玉颜起身道:“家嫂性情活泼,进门后最喜欢做的事,就是遛狗喂鸟,让您看笑话了。”
瑜初新鲜不已:“遛狗?”
玉颜苦笑:“刷马收拾院子、翻土种花,无所不作。”
瑜初觉着不可信,但片刻后有下人来回话,她显然吃了一惊,起身往门外去,玉颜也跟着出来了。
酷暑时节,飞禽走兽都知道要避暑,它们作堆躲在阳光晒不到的假山石洞中,虽阴凉清爽,但无人打理,时日一长,便气味熏天,叫人无法靠近,连那道骨仙风的仙鹤,也成了腌臜之物,谁还有心思观赏。
瑜初赶来时,见好好的年轻夫人,高高挽起袖子,丝毫不介意石洞中的气味,挥舞着大笤帚,将混合了草木灰的污.秽之物一一扫出,之后又张罗下人搭建凉棚,好让它们有地方挪动,说什么窝在一起容易生病。
毒辣的太阳炙烤着,瑜初只是站了一会儿,就热得很不耐烦,这云七姜竟然毫无遮挡地在太阳底下走来走去,脸蛋都晒红了。
瑜初看不下去了,冷声问道:“你们来,到底什么事,她何苦做到这份上?”
玉颜镇定地说:“听说郡主为了王府的传承,将自己当男儿一般养大,家嫂十分钦佩,估摸着,她想和郡主深交做朋友。自然,我们岂能高攀王府,但家嫂不受礼教约束,想必郡主也有所耳闻,也许在她心里,是能以真心换真意的。郡主,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您多多包涵,家嫂性情如此,又有大伯父大伯母宠爱,我这个做妹妹的,实在也劝不住。”
瑜初细细打量玉颜,轻轻一叹:“你这样能说会道的儿媳妇,甄家竟然不好好珍惜,我看他们家大少夫人,是扶不上墙的泥巴,不过是甄夫人觉着好摆弄罢了。”
玉颜欠身道:“郡主,甄家的事,往后与我再不相干。”
“郡主……”不远处,七姜见她们来了,挥手道,“您过来看看吗,这里搭一处凉棚。”
周到的嬷嬷丫鬟都变了脸色,显然没见过如此粗鄙不懂礼数的人,瑜初却怔怔地看了片刻,好半天才对玉颜道:“告诉你嫂嫂,不用她了,赶紧走吧。”
玉颜欠身领命,待郡主离去,暗暗松了口气,准备去找七姜时,却见走远了的郡主忽然停下脚步,看向了还在石洞外忙碌的人。
玉颜悄然收起目光,朝七姜走来,避开身后的目光后,又再看了眼,郡主果然还没离开。
“七姜,郡主在看你。”
“我知道……”
“我们走吧,别做的太过了,瞧着太假了。”
“没事,本来就是假的,我多缠她,万一被我缠上了呢。”
第254章 人人避之不及
远处,年迈的嬷嬷对郡主道:“这位少夫人实在太疯癫,是真傻还是装傻,看不出来您在折辱她吗?”
然而瑜初收回目光,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七姜折腾了近一个时辰,才替郡主收拾完安置仙鹤孔雀的角落,虽说玉颜曾将这瑞郡王府夸得天花乱坠,可日子还得人来过,这些王府里的下人,都要比常人“养尊处优”些,他们不懂。
回到家中,张嬷嬷闻见少夫人身上沾染的气味,直犯愁,一桶浴水倒了半缸花瓣,七姜洗完澡躺在榻上扇风,咕哝着:“我出门会不会被马蜂蜇,我这会儿好像一朵花。”
张嬷嬷生气地说:“那也比刚回来强,您何苦来的,少夫人,您真不知道自己多尊贵吗?虽说诰命的品级不高,可您是堂堂太师宰辅的长媳,满京城的贵妇人里,能压您一头的可以数得过来,实在不必对那小郡主卑躬屈膝的。”
七姜问:“京城里那么多的王妃、郡王妃呢,还有公侯夫人们,她们不比我强?”
张嬷嬷摆手:“不算什么,不过是一群吃老本的,真正有权有势,还得看朝堂上谁说了算。就拿甄家来说,正经侯爵府,管什么用,在大老爷跟前半句话都不敢说。”
七姜翻身来,问道:“我要是横行霸道,会怎么样?”
张嬷嬷说:“那自然也不好,您又不是那样的人,非要说的话,真有什么事,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伤天害理,没有咱们家兜不住的。”
七姜感慨道:“真真官大一级压死人,我这会儿要是回家去,我们的县太爷得来给我抬轿子吧。”
张嬷嬷骄傲地说:“那还不配呢,不提了,奴婢还是要劝一句,瑞王府不是什么风水宝地,您没事儿就别去了。”
七姜笑道:“我给展怀迁办差呢,嬷嬷,你懂或不懂,都放在心里。”
张嬷嬷立时会意,机敏地表示:“奴婢明白了,奴婢不再多嘴。”
这一日,晋王府终于设好了灵堂,七姜姑嫂离开不久后,瑜初便着素服前来吊唁。
王府里的侧妃、侍妾们跪了一地,晋王最大的儿子也不过十多岁,其余儿女皆年幼。
王妃膝下二子一女,本是无比兴旺,夫妻情深亦可见一斑,如今天人永隔,留下稚儿,实在叫人惋惜遗憾。
事出瑞郡王府,瑜初走进灵堂,就感受到不友好的气息,这些女人,该不会以为是她对王妃动手,她们怎么想的。
侧妃上前来迎接,神情淡漠冰冷,瑜初也不好多说什么,上香叩拜,礼成后,跪坐在蒲团上,望着已故之人的牌位。
“郡主,还有宾客来吊唁,请您移驾稍作休息。”侧妃面无表情地说着,却又俨然一副赶客的姿态。
“我……”瑜初本有好些话,想对嫂嫂念上几句,可这府里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欢迎她,“请您节哀顺变,我先走了。”
简单的一句话后,瑜初不得不离开王府,门外陆续有皇亲国戚到来,大大小小的王爷王妃、世子郡主们,每个人看待她的目光,都很奇怪。
离开京城太久,好些人都生分了,眼前的本都是血脉相连的手足亲戚,不知为何,瑜初却觉得自己,仿佛一尊瘟神,人人避之不及,人人都离她远远的。
“他们怎么看待这件事,难道以为是我故弄玄虚,唱一出苦肉计,又或是摆的鸿门宴?”上了马车,瑜初问老嬷嬷,“京城的人,都疯了吗?”
老嬷嬷虽然眼神不好,可久在京城,这七八年来守着寂寞冷清照料王府,外头大大小小的事都听了不少,便坦白地说:“人人都在传说,晋王有谋反之心,郡主,晋王府里的人如今怎么想,奴婢不知道,但外头那些人防着您避着您,怕是两重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