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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寒门亦锦绣-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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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好衣服,她脸上已经彻底没了情绪,只剩下一张跑的失了颜色的脸。
  她对镜而坐,将浓密的头发一点点梳通,看到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苍白的,缺乏血色的,美丽的脸。
  她珍爱这张脸,因为知道这是她的武器,所以格外细致的往脸上抹了厚厚一层玉容膏,加倍弥补今日的风霜。
  再将两只手也抹好药膏,她才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大樟树叶子被风翻动的声音。
  她心想自己今夜运气当真不错,文花枝和庄景夜会的地方是她推演了无数次的,只是没想到一次就撞见了。
  不仅撞见了,还知道后天他们要在普陀寺见面。
  心情在阴谋诡计中慢慢好了起来,她安睡了一夜,第二早上起来,见了蓝天都觉得璀璨,以至于文郁找上门来时,她也愿意多应付他一阵。
  太阳一照,花园里绿意浓郁的要从枝头上滴下来,文郁坐着喝茶,没有一人对姑爷单独见家里的姑娘有意见。
  一个是文定侯府,一个是五品小吏,别说有意见,就是文郁现在就要将解时雨抬回去,也只会有人说一声好福气。
  解时雨从容落座,瞧一眼文郁。
  文郁穿一身白色宽袍大袖,太阳光落在他的头发和眉眼上,仿佛会将他融化,越发显得他是个玉做的君子。
  光凭这一副好皮囊,谁又会知道他是个天阉。
  文郁敏感,解时雨只打量他一眼,他便立刻将目光迎了上去,抿嘴一笑:“大姑娘。”
  他同时也打量出了解时雨一副好皮囊。
  这张脸,就是一张富贵荣华的脸,不像玉兰巷的节姑,珠圆玉润的显出了一副傻像,也不像解时徽,是个菟丝花似的小女人。
  解时雨是一颗大树,粗枝大叶,不论风雨,自成一派。
  “大姑娘今日气色不错。”
  解时雨木然道:“有事?”
  文郁点头:“咱们之间,还有事未了。”
  他说着,竟然伸手去抓解时雨的手,在被解时雨躲开之后,他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
  “别动,大姑娘,我对你可是一番深情,诚心诚意的要娶你,只是没想到这么不招你待见,千方百计的赖掉了这场婚事。”
  解时雨用力一拽,将自己的手从他手掌中抽了出来:“赖?从何说起?能嫁去文定侯府这样的好事,我求之不得。”
  “你很聪明,”文郁收回手,“解时徽是个蠢货,她的一举一动,恐怕都在你的掌控之中,至于我,也没聪明到哪里去,没想到老底都已经被你知道了。”
  想起从前种种,文郁心里已经了然。
  若不是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这婚事看着再好没有,解时雨又怎么能容忍解时徽代嫁。
  至于这消息是从哪里透露出去的,他此时此刻还没功夫追究。
  但是解时雨这个人,必须得是他的,这个秘密,也得跟着解时雨一起被抬进府里。
  解时雨冷笑一声:“你这样的夸赞,我当不起。”
  文郁也跟着笑:“三个月后,我文定侯府的轿子会来接你,想必你也是愿意的,毕竟以你的家世背景,哪怕是给我做妾,也已经很不错了。”
  解时雨听了这话,不由嗤笑一声:“文世子,你可真是自信,这世上的好男儿如此之多,你应该睁开眼睛多看看。”
  文郁也跟着嗤笑一声:“你也应该睁开眼睛多看看。”
  然而他脸上已经默默的起了一层薄红,显然是被解时雨这一声嗤笑给惹起了火。
  解时雨点头:“世子放心,我这双眼睛,擦的再亮不过,你这样的人才,我消受不起。”


第三十六章 她的谋划
  文郁捏着茶杯,脸上的温和之意彻底消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解时雨听他的语气咄咄逼人,自然也不会示弱,立刻反唇相讥:“怎么,我不愿意去做妾,你就觉得被我扫了面子?”
  “胡说八道!”文郁嚯的一下站起来,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小鹤被他突然发火吓了一跳,解时雨却是纹丝不动,她知道文郁本就不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才会使出那么多花样来。
  自己不过是稍微刺中了一点他敏感自卑的内心,他就原形毕露了。
  她自顾自的说:“世子,没有人非得做你的姨娘不可,嫁给一个天阉好还是不好,你心知肚明,你要是非揪着我不放,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文郁捡起一片碎瓷片,恶狠狠的就要往解时雨身上掷,好在他还残存着一丝理智,将瓷片攥在手里,攥出满手的鲜血。
  他气的变了嗓音:“好,那咱们就走着瞧。”
  三言两语,他就对解时雨生出了无穷无尽的恨意。
  天阉是他乃至整个文定侯府的禁忌,现在这两个字竟然毫无顾忌的从他欣赏的姑娘嘴里说出来,让他更是恨上加恨。
  他不在意自己手上的伤口,也不管解时雨明确的拒绝,只是铁了心,要把这个人弄到自己家里去。
  临走前,他还特意去找了一趟解夫人,做了一番密谈。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密谈,对于文定侯府,若是解正自己是个女的,文郁要把他抬到府上去,他也会同意。
  他气急败坏,解时雨却是一片平静,还颇有闲情逸致的给鱼喂食。
  甚至还安排着第二天要去普陀寺烧香。
  如今这家里已经完全无人管束她,将她遗忘的很彻底,所以她要去趟普陀寺,也无人问津。
  天气依旧是好,解时雨早早的到了,站在高处往下张望,天气渐热,前来烧香的女眷衣衫轻薄,宛若一片锦绣云彩。
  在这一片云彩里,她找到文夫人、文花枝、解时徽。
  前面两位还是和从前一样的,前呼后拥,而解时徽却隐隐的比从前不一样起来。
  她短短几天,就被蹂躏成了枯枝败叶,身上的衣衫华丽,裹着的却是她枯瘦的身体,偶尔拘谨的往后一躲藏,更像是受了极大的苦楚。
  谁要是跟她说什么,她下意识的就露出一个腼腆的笑,低垂着头,只留给别人满头珠翠。
  但在这苦楚后面,解时雨还在她乖巧低调的面目中窥到一点黑暗。
  解时雨没有在她身上做太多的停留,她让小鹤将匕首拿给她,准备去拓印。
  普陀寺上有一块石碑,上刻着一篇狂草,虽不算特别出名,但也可以拓印下来研究一番。
  因为不太出名,前去观赏的人少之又少,石碑所处之地也算得上是一片荒野了。
  正是个幽会的好去处。
  解时雨抢先一步占据了这个幽会圣地,用小匕首裁出一张薄纸,正准备往石碑上敷的时候,庄景到了。
  他兴致缺缺的前来,在见到解时雨之后立刻高兴起来,挽起袖子就来帮忙。
  笑容本来就在他脸上生了根,此时更是恨不得一刻不停的放送给解时雨。
  “解姑娘,没想到你今日也来了这里,”他从水中捞出浸湿的纸,“没想到你还有这方面的才学。”
  解时雨拢住头发,轻轻一笑:“这算什么才学,献丑罢了。”
  她伸出纤细的手,将纸张捏着敷在石碑上,开始拿刷子轻轻敲打。
  “我来,”庄景连忙抢过刷子,“我是个粗人,你教我怎么弄。”
  “轻轻的,纸入字口就好了,等纸干了我再刷墨。”
  “这样行吗?”
  “再轻一些。”
  解时雨的脸近在咫尺,额间和嘴唇一样殷红,让他忍不住心猿意马。
  他想这一次,他恐怕要爱的长久一点了。
  解时雨的声音不温婉,但是冷清中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东西,让他很着迷。
  然而着迷的时间不长,还未将所有的纸都嵌入字口,文花枝来了。
  谁也不知道她站了多久,总之她的脸已经被太阳晒出了一层红晕,神情却是阴森森的,两只眼睛更是尖刀似的看向解时雨。
  让人渗的慌。
  庄景猛地站起来,下意识挡在解时雨身前,因为站的久了,一下起来,就开始眼冒金星的发晕。
  这一晕,落在文花枝眼中就成了心虚的把柄。
  她咬牙切齿的骂解时雨:“贱、人。”
  一边骂,一边上前就要厮打解时雨。
  庄景看她这个恶狠狠的样子,惊讶的张大了嘴,感觉自己是认识了一个新的文花枝。
  从前那个文花枝是娇软的,开口羞涩,行动婀娜,而现在这个,是个幽怨而痛苦的怨妇,从言语到行为,都冷森森的叫人害怕。
  一面震惊,他一面去拦文花枝,又让解时雨躲开,两只手忙的不可开交,场面也是一片混乱。
  小鹤在一旁急的冒汗,只见解时雨灵巧的躲闪,就是不从这战圈中出来,正要上前去拉她,忽然就僵住了。
  文花枝不知怎么将那把裁纸的刀拿在了手里,那把刀此时已经扎进了庄景的左胸。
  血慢慢溢出来,滴落在草地上,她吓得失了声,瞪圆了眼睛。
  庄景也是懵的,一只手忍痛往上,抓住了匕首。
  “松开。”
  文花枝松开手,立刻又捂住嘴,将自己的尖叫一点一点咽了回去。
  她从指缝中挤出来几声哭声。
  完了。
  她杀人了。
  一时间,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巨大无比,能将自己都粉碎,气息哽在喉咙里,堵塞了她的耳朵和嘴巴。
  解时雨的声音听不到了,庄景的声音也听不到了,她茫茫然的盯着血滴,什么都察觉不出来。
  庄景厌恶的推开她,着急要走,这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好刀不长,死不了,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得尽快去处理。
  然而文花枝追着他,连滚带爬的拉扯,将她踢开也没用,她一边滚一边爬,不明所以的将他往下拽。
  “别、别走。”
  她摔出一身泥土,闹出不小的动静,山间再清净,也架不住这般闹法,很快就有人前来查看。
  庄景越发着急,两人拉拉扯扯之间,心烦意乱,脚下一个踉跄,从陡坡上滚了下去。


第三十七章 混战
  混乱之中,解时雨携带小鹤溜之大吉。
  不到一天,普陀寺山上发生的这一场事故就惊动了整个京城权贵。
  贩夫走卒无从得到消息,然而流言蜚语是避不开权贵的耳朵的,一时间所有人都对这桩事津津乐道。
  文定侯府的姑娘刺伤了承恩伯府的次子!
  文定侯府的姑娘原来是个什么样子,大家都不大说的上来,只记得她十分胆小,论年纪,也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若不是文定侯府姑娘这个身份,恐怕都没人记得她。
  就连侯府里的下人,也都想不起来这个姑娘是个什么脾气。
  就这么个姑娘,竟然把侍卫亲军的庄景给刺伤了。
  于是谣言纷纷扬扬,再加上文定侯府暗中操纵,脏水全都泼在了庄景身上,说是庄景冒犯了文花枝。
  而文花枝毫发未损,平白无故的成了个贞洁烈女。
  承恩伯府上两眼一瞪,几位当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傻了眼。
  这和说好的可不一样。
  当初两家说好要将这件事瞒过去,这才短短两天时间,文定侯府竟然就变了卦?
  本来富贵人家,也常有一些不好说的事,大家都是遮掩着过去算了,横竖都是利益相连,何必撕破脸皮。
  现在情形却忽然转变,文定侯府变卦了?
  庄夫人在家里听了这些闲言碎语,气的冒火,一口气砸了三套茶杯。
  欺人太甚!
  要是文定侯府的人在她跟前,她一定要撕烂文夫人的嘴,打烂文花枝的脸。
  她气的改颜变色,但终究是一家主母,按下府上的闲言碎语,转身去找庄景。
  庄景伤了个体无完肤,若不是仗着身强体健,光是从山上滚下去那样凶险,都有可能一命呜呼,此时也疼的咬牙。
  他在家中是娇养大的,虽然去侍卫亲军后也受过几回伤,可也比不上现在的切肤之痛。
  刀伤不必说,就连手指都折了几根,疼的连微微动一下都不行。
  还有数不清的淤青和擦伤,左边小腿上已经脱去了一层皮,每一次换药,都要疼出他一身冷汗。
  再加上天气日渐炎热,伤口总是发红发烫,难以愈合,他自己身上也泛出了一股酸臭味。
  他一向爱漂亮,哪里受的了自己还没死就在床上发臭发烂,濒临崩溃。
  在听到庄夫人的转述之后,他倒是没有大吼大叫,而是失神半晌。
  “这么说,”他控制住自己的声音,“文定侯府是想把女儿嫁给我了。”
  他感觉文家简直就是权贵之中的一朵奇葩,挨着了就脱不得身。
  可他前途一片光明,青春年少,为什么要被文定侯府缠住。
  庄夫人从鼻孔里哼出两道重气:“他们想把女儿塞过来,外面竟然还说是我们想要攀附他们,干脆就将事情撂下,横竖他们是姑娘,难道我们还怕不成。”
  男人的名声上有一点污点,算不得什么,但是文花枝就不一样了。
  外面大好的男儿,可都没她的份了。
  纵使有人冲着文定侯府去提亲,那也都是别有所图,根本不是成婚的好人选。
  庄景忍痛摇头,心想这兄妹两人可不是这么好摆脱的。
  越想越疼,越疼越气,还没等他清醒着想出个办法来,文定侯府竟然派人上门来要说法了。
  庄景这回气的真是差点呕出黑血。
  他本不想和文花枝一个小姑娘不清不楚的闹,可文定侯府也太过分了。
  他也是被家里惯坏了的小子,别看平常都是笑嘻嘻的,可脾气一上来,也颇有些不管不顾。
  叫家里的家丁将人打出去,他顶着一身伤,散出去许多张名帖,将平日里笑脸堆起来的小伙伴都召唤了出来。
  凡是侍卫亲军里的小伙子,背后关系千丝万缕般相连,哪怕是脱下那一身皮,大家也轻易不敢得罪。
  万一哪天哪个小伙子扶摇直上了呢。
  庄景坐着轿椅,由人抬着一路直奔文定侯府,他要先将文定侯府砸上一场,然后再利落的去宫里请罪,就凭着他这一身伤,还怕没理。
  这事还不能等,再等他这一身伤就没这么万紫千红了。
  于是没有一丝丝防备的文定侯府,就迎来了庄景这一场大闹。
  从大门打进前院,庄景所向披靡,闹了个彻底。
  他坐在软椅上,看着文郁从后院往外赶,他是个君子似的人物,身边还跟着几个女眷,是文夫人、解时徽和文花枝。
  女眷身后,更是坠着一长串粽子似的嬷嬷和丫鬟。
  然而就这么一大群人,庄景依旧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后的解时雨,天色阴暗,氤氲着湿气,她就从缤纷的花枝中走出来,越发显得色彩浓艳。
  解时雨是被解夫人带来做客的。
  庄景没来得及多看解时雨,文郁已经皱起眉头:“庄景,你想干什么,这里是文定侯府,文家还没散呢,还轮不到你来糟蹋。”
  文花枝鼓起勇气,想上前拉扯一下文郁,却被文郁一个眼神吓退了。
  庄景也没看她,冲着文郁一笑:“来泻火。”
  “来我家泻火?”文郁招呼着家丁护卫,心里恨的牙痒。
  他疑心庄景知道自己的底细。
  也许解时雨知道的就是庄景告诉她的,听闻侍卫亲军中有那么一小撮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又或者庄景原本是不知道的,但是解时雨告诉他了。
  毕竟事发之时,文花枝说庄景和解时雨举止亲密。
  因为疑心,他越发觉得庄景打上门来是在耀武扬威,并且幸灾乐祸。
  他憋了一肚子邪火,回头看一眼解家姐妹和文花枝,想寻一个泻火的对象。
  “对,就是来你家,”庄景依旧是笑,“正好解大姑娘在,就给我做个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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