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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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剑叫“持月”,乃是?玉京门的护山大剑。
在千年养护中,仙剑“持月”诞生了剑灵,便是?“月奴”。
“持月”是?玉京门最重要的仙器之一,众人?虽想供养,却不忍宝剑蒙尘。于是?,常年来,“月奴”跟着“持月”剑,被玉京门的各大宗族轮流供奉。
每十年一轮回。
现今这十年,沈行川是?玉京门最为出色的剑修,月奴便跟侍在沈行川身边。
葛长老不待见这剑灵——剑灵灵智太低,过于愚蠢,运剑对敌时,未必比一把死剑好用。
月奴将葛长老领入正堂,其他几位长老早已等待许久。
陈长老抬头看到他姗姗来迟,便又阴阳怪气?:“是?知道长云观的人?最近几日还来不了,你才这么不上心,连门派选试弟子的大事,你都不关心了?”
葛长老当即讽道:“确实不如陈长老关心弟子们……听闻今日,内门外门,弟子们的早膳,都吃到了陈长老种的灵果?。恐怕现在,我宗门上上下下的弟子们,都要道一声陈长老仁善,关爱弟子。若弟子们人?人?支持陈长老,掌教?之位,便非你莫属了吧?”
陈长老气?得脸色铁青。
他正要骂回去,沈行川手一样,本已退出正堂的月奴身子当即一旋,化为玄剑,一剑斩向陈长老和葛长老。
剑光如电如星,瞬间而至,两位长老各自神魂如被定住,仓促运气?来抵,却依然被逼得各自后退一步。
葛长老看不上的“持月”剑,在沈行川手中,断山切海,威力甚大。
两人?敢怒不敢言:“沈行川!”
花长老趁此打岔:“都是?同门师兄弟,谁做掌教?都是?一样的,其他几个门派还未曾来,你们便忍不住开?始内讧了?与其吵架,不如看看今年的弟子们——今天收到了不少?好苗子。”
葛长老寻到台阶便下,缓了语气?入座:“什么好苗子?”
沈玉舒婉婉笑,缓和僵硬氛围:“有两个弟子的灵根,都是?万通灵根哦。除此之外,天灵根也有好几位。这一届内门弟子,人?才济济啊。”
万通灵根!
迟到的葛长老怔住。
灵根分为五种属性,灵根品质分为天、地、人?三类。
凌驾所有灵根之上的“万通灵根”,可以与任意灵根相生相护,灵力充裕,资质上佳……修真界一二百年,恐怕才出一个。
每一个“万通灵根”,都有成仙的可能。
当然,因为千年前一些事,如今修真界不可能有人?成仙……但是?万通灵根,依然让人?心热!
哪怕葛长老另有心思,也不禁心跳快一分:若是?收下天赋如此出众的弟子,自己这个师父争夺掌教?之位,说?不定更有把握。
葛长老便安静下去,与其他几位长老,一同通过“天目阵”,看那测试灵根的现场。
此时,正是?一个磨磨蹭蹭的小姑娘进了屋子来测。
沈玉舒认出小姑娘是?谁后,不禁侧头看了兄长一眼。
但兄长面色平淡,似乎并不在意小姑娘。
葛长老屏着呼吸看结果?,然后嗤笑:“……原来是?人?级水灵根啊。这种资质,在外门扫地几年,就会?认清现实,下山回家去了。”
资质这般平庸的灵根,得到这样的评价很正常。
甚至在葛长老开?口前,沈玉舒心中就是?这么可惜的。
但是?沈玉舒听葛长老话?听得并不舒服,她淡淡道:“我也不过是?地级灵根的资质,但如今是?五大长老之一,与葛长老你这样的天灵根平起平坐,真是?委屈了葛长老忍耐我。”
葛长老被噎住。
他心想:你是?沾了沈行川的光,以为我们不知道?
可是?沈行川坐在这里,葛长老仍记得方才那一剑的凌厉杀意。他只好干笑一声,不再多话?。
可惜弟子的灵根测试,在小姑娘到来又离去后,内门弟子已经测试完毕。
下午开?始外门弟子的测试……外门弟子中出现天才的可能微乎其微,几位长老都不必看了。
这一届内门弟子的出色,已经让几位长老心中有了算盘。
葛长老坐立不安,他有心问?其他几位,内门弟子中谁是?万通灵根谁是?天灵根。然其他长老各个沉思不语,不搭理他……
葛长老焦虑时,忽然道:“咦,刚才那最后测完灵根的小姑娘,就那个人?级水灵根,又回来了。”
五位长老一同看去。
葛长老大喜:“她在问?其他人?的灵根!”
沈玉舒一怔,然后忍不住摇头笑:“我早就说?,她古灵精怪,旁门左道真是?多。”
……
缇婴自然不知道长老们都在看测灵根的结果?。
她测试完后,见后面再没有人?了,便眼珠一转,有了个坏主意。
师兄去参与他的考试去了,缇婴则趁着考试中间休息的功夫,寻借口重新摸回测试灵根的屋子。
她笑嘻嘻和管事聊天,又是?送小玩意儿又是?说?好话?。
她天真可爱,不使?坏的时候实在磨人?。她辛苦给掌事捶肩,手劲轻重合适,认真模样,让管事想到自己的女儿。
于是?,在缇婴笨拙地又塞了掌事一包裹灵果?,委屈巴巴地说?“早上分给我的,我都给你了,好心大叔,你怎么还不帮我啊”,这管事终于撑不住,噗嗤摇头笑了。
管事:“好吧,你想问?什么?”
缇婴:“我想知道其他哥哥姐姐的灵根是?什么呀。”
管事想一想。
他不知道今年那几位长老都在看着他们。
他告诉了缇婴。
……
议事堂的几大长老木然:“……”
葛长老伸长耳朵,从这小姑娘这里得到了二手消息:
江雪禾是?万通灵根,黎步是?万通灵根;
花时、南鸢,是?天灵根;
其他一些内门弟子,皆是?地灵根。
只有来打听消息的缇婴,是?灵根中的最末等,人?灵根。
但是?那打听消息的小缇婴,分明不知道自己灵根是?最末级的。她听得一知半解,懵懵点头,记下其他人?的。
而管事疼爱她,怕引起小姑娘的伤心,也不敢露出同情的表情。
临走时,管事还爱怜地送了缇婴一把栗子,哄她:“以后你下山历练的时候,可以来大叔家中玩。”
缇婴将他人?的喜爱视作自然,骄傲点头。看着时间差不多,她又塞了管事好多零嘴儿,赶紧溜回去考试。
旁观的长老们默然。
葛长老咳嗽一声,因得知了情报,他小小维护一下小女孩:“小孩子嘛,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其他人?不知道便……”
他话?没说?完,测灵根的屋舍,光光两声,被人?砸开?了。
花时出现在测灵根的屋堂中,抱臂看着管事。
管事脸色一变,花时手一扬,捆仙索飞出,绑住了欲逃跑的管事。
花时手指再勾一勾,封住了管事的口,阻止了管事的求饶。
花时傲然扬着下巴:“我来问?一下其他内门弟子的灵根,好在比试中做打算。我知道你们口风紧,不会?告诉我们。但我也自有手段折磨你,让你不得不开?口。
“我耐心有限,劝你莫挣扎太久。”
接着,捆仙索灵力强劲,在花时的运法?下,挥了几鞭,开?始威胁逼迫管事。
管事口不能言,白?白?受辱,目瞪口呆,眼泪差点掉下。
他拚命对花时挤眉弄眼,试图告诉花大小姐:我说?!我愿意直接告诉你啊。
想他也不是?多么坚贞不屈之人?。
何况先?前已经说?过一遍,说?第二遍,毫无压力。
可花时见他脸上肌肉疯狂抽动,以为他抗拒万分,心想此人?这般坚韧,真乃英雄。
花时为表对英雄的敬重,下手更重了。
……
议事堂的长老们木然:“……”
他们已经木然很久了。
他们木然地看花时审问?管事,木然地看着花时得到结果?后,扬长而去,再木然地面面相觑。
花长老脸爆红。
他深觉丢脸,以袖捂脸,气?得大骂:“花时这小丫头,偷了我的捆仙索,做这种事!是?我管教?不严,我家中之耻啊……”
其他长老只好安慰他。
然后,没安慰多久,他们见到一个圆脸少?年,笑吟吟地突然出现在测灵根屋舍中,将大汗淋淋的管事吓一跳。
少?年一言不发,直接运起法?术搜魂,眼见是?要直接搜出其他人?灵根的消息。
……
长老们:“……”
这少?年是?万通灵根,他们因少?年的天赋出众,记住了少?年的名字,黎步。
在黎步一言不发直接搜魂时,围观的几位长老,多多少?少?皱了眉——搜魂术对他人?神魂有害,严重者会?成痴儿。
沈玉舒不悦:“此子心术不正。”
沈行川淡声:“寻机会?废了他的搜魂术吧。”
他们再等了等,再没有内门弟子去问?灵根了。
几位长老欣慰:“看来其他人?都是?好孩子……呃。”
话?没说?完,沈行川拂袖,将“天目阵”换了场景,换成其他内门弟子的考试明堂。而几人?的注意力,被那蒙着眼的少?女南鸢吸引。
南鸢考试似与其他弟子不同。
旁的弟子奋笔疾书时,几位长老看到南鸢端坐小案前,将龟壳一一摆开?,开?始卜卦。
几个内门弟子的名字被她写出。
她每卜一卦,就在名字下划一笔。
她画的随意,没什么规律。但是?长老们多少?对八卦五行通晓一二,稍一推演,便吸口气?,看出南鸢这是?将不同内门弟子的灵根,直接“卜算”出来了。
准确万分。
一字不差。
……
议事堂的长老们已然麻木:“……”
许久许久,沈玉舒轻轻重复了一句话?:“这一届的内门弟子,当真人?才济济。”
若她当年有这种本事……
沈玉舒摇摇头,怕其他长老窥探自己的想法?,便道:“如今看,似乎只有江雪禾不在意他人?灵根了。”
其他长老沉默片刻。
沈玉舒见没人?吭声,不觉奇怪看去。
这一次,连她一向冰冷的兄长,都露出了迟疑的表情。
沈行川说?:“……看看再说?。”
这些弟子神仙过海各显神通,江雪禾身为资质最出色的那个弟子,当真会?无动于衷吗?
……
长老们这一日,便都盯着江雪禾。
江雪禾虽封了自己的识海,但他隐约能感知到大能的窥探。
他对此不在意,这一日,除了考试,便是?考试。他没有做任何窥探他人?灵根的事迹,看起来实在规矩老实。
到了黄昏之时,议事堂的长老们开?始困顿,纷纷收了神识,赞道:“江雪禾恐怕是?这一届内门弟子中,唯一的小君子了。”
其他人?纷纷点头。
沈行川:“嗯……”
他们顺着沈行川的“天目阵”看去。
……
天色昏昏,一日考试结束,弟子们精疲力尽,三三两两地出堂。
缇婴走路慢慢吞吞,东张西望。她无意间抬头,看到树下戴着风帽的师兄。
夕阳穿过云翳落下,少?年半身被染得金红明灭。风帽轻纱与衣带缠在一处,几分风流。
他不一定是?等她。
可她难以说?清此时心中的感受。
缇婴提裙跑过去:“师兄,师兄。”
江雪禾回身。
跑过来的缇婴攀住他手臂,扯着他要他下头。
她掀开?他风帽,气?息拂到他耳边。
江雪禾不动声色躲避时,听到她在他耳边娇娇甜甜的气?音:“师兄,我有好大的八卦告诉你。你要不要听?”
江雪禾恍神一下,顺着她:“什么?”
缇婴如数家珍地开?始掰手指头数数:“你是?万通灵根,黎步也是?万通灵根,花时是?天级金灵根……”
她巴拉巴拉,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全?部告诉了江雪禾。
江雪禾:“……”
……
黄昏日落。
堂中光暗。
灵火烛无风自亮,议事堂的长老们深深疲惫。
不知谁轻轻叹了口气?。
其他人?忍不住一同叹气?。
——原来江雪禾不必施展神通,去查其他弟子的灵根。
他那小师妹,全?然信赖地把所有灵根的情况都告知了江雪禾。
缇婴说?完所有,还疑惑地问?师兄:“为什么我和大家都不一样呢?师兄,这是?为什么呢?”
长老们看着那古树下的风帽少?年。
隔着风帽,他们无法?再窥探江雪禾的神色。
但众人?从江雪禾的恬静温和中,寻到了一丝微妙的痕迹——
为什么呢?
且容师兄编编看。
第27章 天上玉京5
缇婴觉得昨日膳堂大婶从?山下带来的糖饼很好吃; 就是饴糖略多,她吃多了牙疼。
江雪禾说好。
他?不知?如何与大婶说的,最后落到缇婴手里的饼又热又软; 而且不甜。
缇婴觉得花师姐今日下午去比试时; 穿的那身绿衫子很好看。但是花师姐在玉京门身份很高,她的衣裳想必寻常人穿不得吧。
江雪禾说懂。
于是缇婴啃着糖饼时; 她这?位神通广大的师兄找来了为花时制衣的裁缝。他?要到了人家的住处,说等玉京门?比试完,他再带缇婴裁衣去。
缇婴:“我还要……这?个这?个……那个那个……”
江雪禾始终淡然:“好。”
二人大包小?包地回弟子住处的路上,左糕点,右蜜水儿。手里拿着今日比试过的题目册; 脖上挂着一串珍珠链。
缇婴像一只五彩斑斓的小?孔雀。
不说路过的弟子,她自己都开始后知?后觉地脸红。
哪怕她有点任性; 哪怕她喜欢颐指气使,但是她通常不过是过过嘴瘾; 自己生自己不能万事?顺利的气罢了……毕竟前师父不可能她想要什么就给她什么; 但是江雪禾……
缇婴想:这?位厉害的师兄,搞不好真的比前师父厉害得多。
但这?是为什么呢?
缇婴偏着头打量他?:他?为什么待她这?么有耐心?世上的师兄都这?样?
不见得吧。
起?码二师兄不是这?样的。
难道这?个师兄对我有所求?
缇婴走路走得三心二意,被?脚下石子绊倒。她趔趄间; 江雪禾伸手扶住她。
江雪禾:“小?婴; 好好走路。”
她被?他?这?种有点训诫的语气弄得不开心,眼?珠一转,缇婴手指着右边一群路边白鹤; 娇斥:“听到了没有,我师兄说; 好好走路!”
江雪禾一怔。
少女声音可爱娇甜,又叫又跳; 哄得云鹤惊起?。
黄昏小?径,白鹤振翅。
他?仰头看?着那些?冲天而飞的雪白生灵,夕阳红光落在他?身上,风帽徐徐飞扬。
宛如美人。
不。
缇婴想:师兄就是美人……一个还没恢复容貌的美人。
缇婴若有所思地咬一口热饼。
江雪禾回过神,一点儿铺垫都没有,他?伸指来,拿帕子擦掉了她唇角的芝麻。
缇婴:“……”
江雪禾温和:“已经玩了半个时辰了,可以回房读书练功修行了吗?”
缇婴:……你陪我在山上转悠,都还要算时间的么?
宛如看?到一个比前师父还能缠人的前师父。
不过缇婴确实满意了。
她愿意去跟师兄练功修行的,毕竟,她想知?道的关于灵根的问题,师兄还没回答呢。
……
江雪禾总算把小?师妹从?热闹的弟子观战大队中拐了回来。
关上门?,缇婴又是晃着腿坐在江雪禾的床边。江雪禾一回身,看?到她不小?心把一粒饼屑掉到了床褥上,她拿手抓一把,饼屑沾上了糖渍,腻乎乎地黏着褥子。
江雪禾:“……”
缇婴快速地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