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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姬氏女-第56章

小说: 姬氏女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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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羲元点头称是:“大部分的女人不能决定自己的生育,绝大数的男人则肆意滥用不该有的权力。母亲和父亲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生下孩子,但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得到过父母的慈爱,并不是养大一个孩子就算是慈爱,其中蕴藏着或是利益、或是权力……数不清的东西。”
  一个人啊,要是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归属于自己,多么可悲。
  而姬羲元,就是为了完全掌控自己应有的全部,才会渴求九五之位。
  尤熙熙听糊涂了,“那到底要不要孝顺呢?”
  姬羲元摸着尤熙熙的小手,将她抱在怀里以免马车颠簸,慢慢地和她说:“这要你自己的去分辨。比起孝顺,我更希望你懂得爱,人与人的爱比孝顺平等。既懂得爱,就知道爱自己,也知道爱人。而得到爱的人,怎么会感知不到呢?你不必用孝顺来束缚自己,而爱是不一定有回报的。如果你以感知到的爱来回报我,这是我的荣幸。”
  “爱?很重要吗?”尤熙熙懵懂地重复这个字眼。
  “是啊。人的情感没有依托是会感到痛苦的,第一,便是爱自己,支撑自己走在红尘俗世中,不至于惶惶不安。这是最要紧的。”
  姬羲元越过孩子的头顶与谢川对视一眼,微微笑道:“第二,是爱人,爱人者人恒爱之。”
  爱啊,也要想清楚,像是能染指自己权力的人,就不能爱的太过。
  至少不能比爱自己更甚。
  最后,姬羲元掀开车窗竹帘一角,由着尤熙熙踩在自己大腿上往外看:“第三,是大爱,泽被苍生。”
  她正是出于对自己的爱,对身边人的爱,对天下女人的爱,才走到今天的。
  姬羲元抱住尤熙熙的腰部,免得她动作太大将自己扒出窗外:“所以呢,阿姑回答你最初的问题。阿姑丧父,当然是伤心的,但阿姑最爱自己,不会为了别人悲伤到伤身的地步。再说孝顺。母父的慈爱你感受到了,你便孝顺。母父若是不咸不淡地对你,你不叫他们饿死也是尽心了。”
  尤熙熙似懂非懂:“……我只有阿姑,没有母父。阿姑给我很多的慈爱与关怀,我以后也会给阿姑很多很多的爱。但我要最爱自己,因为阿姑也希望我最爱自己。”
  公主府的人在姬羲元的勒令下,从不隐瞒尤熙熙的父母与出身,也无人露出不该有的表情。尤熙熙衣食无忧,又不受轻视、欺侮、闲言碎语,她对自己无父无母适应良好,也经常忘记自己是没有母父的人。
  姬羲元回想起那个死在自己手里的贱人,和卅山县那些浑浊、悲苦的女人,笃定道:“生而不养,父母之罪。像熙熙的生身父亲,他这辈子亏欠了熙熙,必定不得好死。下辈子还要做牛做马来还报的。至于熙熙的母亲,她将熙熙带来这人间,让阿姑能见到熙熙,就只罚她劳累终身吧。”
  尤熙熙丝毫不怀疑阿姑话语的真实性,对未曾见面的生身母父也无同情心,她大声附和:“有错就该罚,幸好是熙熙,没遇到阿姑的其他人怎么办。”
  未被规训过的孩子,没有令人恶心的“孝心”。
  实在值得奖赏。
  马车行过东市,沿街的烟火气旺盛,人流如织。
  姬羲元吩咐冬花:“我们熙熙辛苦了,邓家店的透花糍和韩家店的樱桃毕罗,她上次尝过就念念不忘的,你多买一些回来。”
  “玉露团,还要玉露团。”尤熙熙高高兴兴地说。
  玉露团又名雕酥,将酥烘烤到半融化,拌入蔗浆,取出冬日存在冰窖的冰块,在冰块上为酥浆定型,做成玉团状。
  美味是不必说的,就是太寒,不适合小孩子食用。
  尤熙熙眼巴巴地看向姬羲元,征求她的同意。
  姬羲元颔首:“玉露团只许给她带一点儿,倒是可以给夏竹她们带一些回去。”
  冬花领命下车买东西,等候期间尤熙熙扒着窗户望热闹的人们。
  姬羲元与谢川感慨:“在我儿时,玉露团只能是宫中或是高门大户尝一尝。现在民间商户也能用得起冰窖了,甚至用以吃食。看来在阿娘的治下,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了。”
  自古明君在位,会有九星连珠的异象。
  少为人传颂,当今女帝登基在位第二年,天生异象。
  这是因为那些男人还心怀妄想,但万民会知道谁是更好的那一个。
  谢川抿唇笑:“这就是善君的大爱。”
  此时,尤熙熙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熙熙也是阿姑的大爱吧?”
  姬羲元大笑:“确实如此。”
  作者有话说:今天更新晚了,抱歉。
  武则天当政时就有哦。


第97章 尸体抵达鼎都的那一日;姬羲元在天蒙蒙亮时戴孝出城迎接,为放置了闵清洙尸体的马车驾车。
  姬羲元将粗糙麻布制成的凶服穿在身,发梳成丧髻;再配上绖带、绳履;手中执杖。她挥退想要出言劝阻的侍从,亲自坐在车头处。
  哭丧棒暂时横放在身后;姬羲元右手拉紧缰绳,左手握长鞭挥出;驯服的马便哒哒往前跑。
  姬羲元曾学过一点驾车;但能让她驾车的机会实在不多;控制着马匹慢慢地往前。两匹马训练有素、极通人性;顺着姬羲元操控小步向前跑动。
  其他跟着的人见状松了一口,城门尉打开侧门;金吾卫疏通朱雀大街上的人流,让姬羲元能平稳将车行驶入城。
  本是阴沉沉的天,随着时间的转移渐渐放晴。
  百姓交头接耳地议论;自发地跟在队伍后;认为是姬羲元孝心感动天地。
  陈姰掐着点赶到前院叫醒越王,借口是长兄陈宣传信,焦急地告诉越王姬羲元大清早就去尽孝了。等越王洗漱完毕着急忙慌地出门;姬羲元已将车行入闵府所在的崇善坊。
  闵府众人猝不及防地供应姬羲元的大驾,并未有人提前和他们说闵清洙要在闵府停灵。
  不等闵老太爷和姬羲元说话;闵清潮迫不及待地跳出来:“三兄是陛下的丈夫;那就是皇室的人;怎么送到我们闵氏来了?未曾有人事先与我们报备;贵主是不是走错了?”
  闵老太爷本是要让人即刻布置灵堂;但小儿子说的话虽然不中听却也是他的疑惑;便保持沉默先听听长善公主的回答。
  闵清潮比起他的能文能武的三个兄长差得太远,闵氏兄弟四人,长兄闵清润少年英雄,因闵老将军战场料敌失误,马革裹尸。老二闵清渊常年镇守边关,近日才与闵清洙换班归来。而闵清洙当年能被先帝相中,除了家室外,样貌文韬武略皆不输人。
  而闵清潮仿佛集合了父母所有的缺点不断地放大得来的产物。贪花好色、欺男霸女、热衷享乐,靠着父兄荫官五品,除了正妻外纳了三个媵,还有婢女无数。法令出台前,更是平康坊的常客。
  当时第一个提议要嫁女给越王的也是他,许嫁的正是他的女儿闵明玉。
  他现在来问这个,也不是关心死去的闵清洙。无非两个原因,一是担心闵清洙依旧算闵氏的人,将来闵清洙的子女要分薄他能得到的财产罢了;二是愤恨越王为闵清洙之死守孝,退了他家的婚事,叫闵清潮日后做不得国舅。
  若非投了个好胎,这样的人出现在姬羲元眼中之前,就该被拉下去打死了。
  姬羲元捏了捏手中实木的马鞭,克制自己当场打他一顿的想法,面含讥讽:“阿耶生前最是记挂亲人,我想着阿耶一定想再看一眼诸位亲长,所以才驾车到此处。如果你们不愿见亲人最后一眼,直说便是,我姬羲元的阿耶也不是一定要有三亲六故的。”
  越王紧赶慢赶地跟着人流挤入闵府,正碰上姬羲元责备闵清潮。
  见闵清潮不尴不尬地站着,越王一心挽回闵府的好感,箭步冲上去站在二人中间,将闵清潮护在身后:“历代皇后的葬礼都是宫廷中举办,礼部负责的。闵家没有布置也是常事,长姊悲痛也不能迁怒于叔父。恶语伤人六月寒啊。”
  闵清潮像是找到靠山似的,腰板挺直,本有些惧怕的神色变得有些得意起来。
  越王彰显自己的孝心:“该尽快将阿耶送入太极宫的光大殿,礼部已在那里备下灵堂了。劳累长姊已经送到这里,后面的路途不如由弟弟我送阿耶一场。”伸手要接过马鞭。
  来得正巧,买的一个好。
  “真是我的好弟弟。”
  姬羲元冷笑着颠了颠手里的鞭子,挥舞马鞭在空中打了个响,狠狠落下打在越王手心,“你身为人子、身为人弟,不懂得孝悌之道。我做为你的长姊,在你年幼时没能教好你,今天给你补上这一课。这一下教你,上孝父亲。阿耶在闵府无立足之地,过门而不能入,你竟然还在维护恶人。连你的阿耶都不被闵家承认,难道闵家还能越过阿耶和有什么亲缘吗?”
  “噼啪”“嘶——”越王痛得佝偻下去。
  他日常拿过最重的东西是打马球用的长杆,细皮嫩肉的手顷刻间胀起一道红痕,由浅变深,看起来极为可怖。
  姬羲元看越王白俊的脸扭曲变形,实在碍眼。她将马鞭在右手臂上一卷,抬手又是一巴掌。姬羲元坚持习武多年,手上的力气不是他能相抵抗的。用了八分力气,打得他踉跄后退两步,还是闵清潮扶了他一把才站住脚。
  众人目瞪口呆,没想到长善公主还有几分“疯”性,说教训就真动手教训了。
  姬羲元冷眼瞧他脸上红紫色的巴掌印,才觉得抒发心口恶气,“这一巴掌教你,悌友长姊。谁教你的大庭广众之下不分青红皂白地反驳长姊,你白白长一张嘴都是对着家里人的吗?十多年的书竟是白白读进狗肚子里去了。”
  满场人的目光针扎似的烫在越王身上,越王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身子,羞愤交加。既想以袖掩面遁走,又咽不下这口气、丢不了这个人。
  越王恨声道:“阿姊当庭责打于我,难道就是友爱弟妹么?”
  他到底还有两分理智,没有跟着动手。心知论手脚功夫他重新练个十年也及不上姬羲元。
  这一点幼年的武师傅当着父母的面说过,小皇子习武强身健体便罢了,要想练出个样子来怕是难。越王习武的资质比姬羲元差了太多,这也是他对生父有所存疑的地方,毕竟就连闵家出了名的废物点心闵清潮也能打两下。
  如果姬羲元知道他在想什么,怕是能笑出声来。
  闵清潮虽然废物,年幼时也是三更起练到黄昏的,在习武这一方面闵府无论男女具是第一要务。而越王资质普通,也没到不堪的地步,宫廷中师傅的话一向是留三分余地,不能尽信的。
  他一听要苦练,就退缩了,能怪得了谁?
  “做长姊的将误入歧途的弟弟引回正途,难道不是关心?”姬羲元上下打量越王的着装,青袍玉冠:“你这幅样子也不像是要为阿耶守孝的样子,速速归府更衣再来吧。”
  场中的人便顺着她的话盯住越王的服饰,与平时比起来是朴素,但与姬羲元从头配到脚的齐衰恶服相比较,就显出两分不孝来。
  越王脸上流出两分难堪,心里怀疑起为自己准备衣饰的侍女是不是姬羲元的人,更深一点,恨起提醒自己赶来的王妃。如果不是陈姰多事,他也不会来这一趟,丢了大丑。
  全然不顾,陈姰只是告诉他有这回事,而出门完全是他个人的决定。
  姬羲元不管低头的越王脑子里在想什么,牵着马头将马车掉头,然后跳上车从上往下俯视越王与闵府诸人:“越王若是真有孝心,就回去换了衣袍,抛去你那可笑的嘴脸,尽早入宫守灵。闵家人也是一样,我本来是想着在此处停一停,使得阿耶的亲属同袍都能来告别,现在不必了。我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吧。”
  马鞭一扬,姬羲元驾车从金吾卫拦出的道路,以不同于来时的速度离开闵府、离开崇善坊。
  五月底的清晨称不上暖和,疾驰在路上,恶服挡不住风,飒飒响动。姬羲元冷着脸,眼睛被风吹得通红,她坐下的车与身后的尸棺,都堆满了她的算计。
  人长大,果真是苦痛的。
  经历的越多,儿时不能通过言语领悟的,姬羲元正一一体悟。
  身后死去的男人,勾起她如浪涌的思绪。老太后的话总是充满老人的智慧,活着时,姬羲元嫌他碍事,可真就这么死了,又想起无数好来。
  闵清洙还是爱过她的,只不过这份爱在时光中、在不甘中、在寂寞与野心中煅烧,悄悄变了质,成了散发腥味的东西。
  就像身后的这副尸体。
  姬羲元没去看他的死相,放了好几天的尸体,又沿途奔波,必定是又臭又难看的。
  马车自安上门进入皇城,压过护城河上的拱桥,通过重明门驶入太极宫,再过武德门。
  一路上的宫人远远望见驾车的姬羲元就俯身行礼,偶然碰见两个御史,他们也不敢当面指着姬羲元出格的行为,愤愤转过头。
  每一个低头的人,每一拜身,空中飘荡的都是权力。
  姬羲元就是在用权势踩踏宫规。
  车上死去的男人也一样,他们的尸骨会堆成她的通天大道。这条路她铺的坦然,也会昂首挺胸地走上山巅。
  一切都会是值得的。
  跨过最后一道宫门,光大殿近在眼前。
  礼部的官员很快迎上来,帮着处理闵清洙的尸首。负责主持的是接替了钱玉成为新任尚宫的明珠,她对姬羲元驾车长驱直入的行为视而不见,递出手帕,肃穆着脸劝慰:“殿下,节哀顺变。”
  明珠没有姓,她是老太后精挑细选出来养大的小宫女,放在皇帝身边陪伴几十载,如今是皇帝的心腹。她正式从幕后走到台前,功绩正是谋算闵清洙性命,对外则是找出了杀害闵清洙的真凶。
  而钱玉正式进入前朝,成为名副其实的钱相。
  力士们手脚麻利,将闵清洙送入侧殿重新梳洗,换上合适的寿衣,堵住九窍,装入红木棺。
  姬羲元与明珠简短地聊了两句,抬脚走入光大殿,发现灵堂中一名素服女子席地而坐。


第98章 “殿下来了。我是个卑贱的人;走不出宫门也不敢踏足殿下的寝殿,只好在此地守着。盼望能见殿下一面。”
  柳娘从灵堂开始布置起,就坐在这儿了。宫人们刚开始还试图驱赶她;后来明珠发话;她便一直坐在此处,已经一天一夜了。
  她是怀山州出身;为闵清洙的死亡花了大力气。姬羲元不信她会为一段短短的感情来为闵清洙守孝,其中必有缘由。
  可有什么事不能在密报中说;非要当面说?
  姬羲元清空殿中人;走到柳娘身边的竹席上坐下;“柳博士有什么要教导我的吗?”
  “不敢说教导;”柳娘转过头来,她一夜未眠又滴水未进;实在憔悴,声音也带着沙哑:“三日前,我家的老夫人过身了。”
  算起来赵国夫人今年九十七高寿了。
  姬羲元心中划过一丝不祥预感;轻轻地问:“是赵国夫人走了吗?”
  “山鬼庇佑;老夫人是在梦中离开的。如果我现在还在怀山州府,该去山鬼庙祭拜她,可惜我在宫廷之中;不敢违背规矩私自祭奠。所以借着太尉的地方抒发自己的哀伤。”柳娘面上倒没有什么伤心的神色,平时假哭假笑太多;此刻反而麻木了。
  “老夫人入睡前收到了闵清洙一案尘埃落定的消息;所以修书一封;与我说;我作为柳娘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但她已经将我赠与殿下;不能擅自处理,今后的归处该问殿下才是。我刚拿到这封信,第二日便收到老夫人已离世的消息。”
  赵氏的内线速度要比正式的讣告早两天,柳娘既在此处待了一天一夜,这个消息明日就该传开了。
  赵国夫人对姬羲元很好,即使相处的时间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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