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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如意事-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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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氏将呼吸放慢,盛满了惊惧不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道影子的动作。

    影子在书架前站了似乎许久,久到叫她认为他必然是发现了什么……

    他会不会像对待徐苏一样对待自己?

    巨大的恐惧将吕氏淹没,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仿佛下一刻就会尽数崩塌,而书房中的那道黑影像是一只巨大的手,随时都有可能将她拽进无边地狱中去。

    她甚至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半刻钟,或许是半个时辰……

    那道身影终于离开了书架,继而在书案后落座下来。

    不知为何,分明只是一道影子,却叫她清晰地察觉到,丈夫的目光也在遥遥地注视着她!

    “关上……将窗子关上!”

    吕氏颤声吩咐道,一边慌慌张张地躺下。

    丫鬟依言合上窗户,走到床边,替她将被子盖好,担忧不已地问道:“少奶奶,您还好吧?”

    她便知道,不该将那木偶的事情那般详细地说给少奶奶听的……少奶奶嘴上说着不怕,可果然还是被吓着了。

    她固然也怕,却很快便能抛去脑后了。

    而少奶奶这模样,显然是真正吓到心里去了。

    那只木偶,少奶奶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为何要吩咐她连二爷也瞒着?

    不知真相的丫鬟不得其解,却也不敢再多嘴提起此事。

    见吕氏不曾应声,丫鬟唯有轻声安抚道:“少奶奶,郎中交待了要多歇息,您且好好睡一觉吧……奴婢就在这儿守着您。”

    吕氏缓缓松开不知何时紧咬起的牙关,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她是该睡一觉了……

    腹中的孩子,她必须要保住。

    且近来发生的一切都太过异常,直叫人无法可想……

    说不定这些都只是一场噩梦而已呢?

    一觉醒来,一切都还是原本的模样,丈夫还是那个体贴温柔、待她百般呵护的丈夫,而她也还是叫无数人艳羡、处处顺心如意的夏家二少奶奶……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118 道人

    吕氏在心中一遍遍念着这些话,直到陷入梦境。

    可梦中也并不平静。

    一个女鬼模样的人追着她……

    还同她说要投胎去她腹中,做她的孩子,以报前世之仇!

    “不……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吕氏惊叫出声,蓦地张开眼睛,大口地喘息着。

    房中的灯已经熄了,只廊下还有微弱的光透进窗内,让视线勉强可见。

    吕氏惊魂不定地瞪大眼睛看着床顶,片刻后,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侧。

    猝不及防之下,她的视线对上了一双浸在黑暗之中,似乎一直在静静注视着她的眼睛!

    “啊!”

    受惊之下,吕氏惊叫出声,双手撑着坐起身来,缩到床角处。

    “别……别杀我!”

    夏晗缓缓起身,似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瑶儿,你到底是怎么了——”

    听出他的声音,吕氏被拉回现实,然而心中的惊惧却半分不减。

    丈夫一直在看着她?!

    不知看了多久!

    他到底发现了什么?

    他要如何对待自己?

    且那种眼神……叫她害怕到无法形容,只要一想到,甚至还是想要失声尖叫。

    身体的不适及精神上的崩溃,让吕氏甚至顾不得再去掩饰什么,她拿颤抖的双手紧紧地抱着头,不敢去看黑暗中的丈夫。

    夏晗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厌恶之色。

    富贵人家养大的,当真是没用。

    果然,除了眼睛有些像她之外,其余根本比不上她分毫。

    单是这份不堪一击的心性,便叫人不想再多看哪怕一眼。

    但谁让她肚子里还有着他的孩子呢……

    夏晗强忍下心中的不耐,抬手触向吕氏的额头。

    “瑶儿,你做噩梦了。一直在说些奇怪的梦话,我放心不下,才在一旁守着你。你似乎有些起热了,我这便让人请大夫来给你看看。”

    吕氏怔怔地听着,没有也不敢有丝毫反应。

    守在外间的丫鬟行了进来掌灯。

    见着丫鬟和大夫进出,藏匿在暗处屋脊后的小七疑惑皱眉。

    这夏家的二少奶奶又是说梦话,又是大喊大叫,该不会是被吓出毛病来了吧?

    回头他得让人将此事告知公子和许姑娘才行。

    心中念着此事,小七的目光一寸寸环视四下。

    院中四下重新亮起了灯火,倒是给他此次的差事又添了几分便利。

    一夜很快过去。

    因天气阴沉未见朝阳的缘故,天色真正放亮都比往常迟了半个时辰。

    城南永安巷后,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的不起眼的客栈内,一名中年男人仍在客房中呼呼大睡着。

    一阵风来,将年久失修的窗子吹开了来,伴随着“咯咯吱吱”的声响,初秋的冷风灌入房中,让睡梦中的男人冷醒了过来。

    “什么破客栈,娘的,亏得每日还有脸来催我交房钱,还不如睡破庙……”

    男人骂骂咧咧地起身,裹紧了身上洗得发白的道袍,趿拉着鞋子去关窗。

    然而双手刚触及到窗棂,忽见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只手扒在了窗沿处。

    “啊呀!”

    男人吓得手一抖,连连后退着。

    一道黑影以手撑着身子,利落地翻进了房中。

    “你是何人?想干什么!”男人神情惊诧地看着来人。

    他要钱没钱,要色没色,对方意欲何为?!

    “何道长,我们公子想见你。”

    男人表情一凝。

    对方知道他姓何?

    可他初来京城,各处门路都没能打通,怎会有人认得他是哪个!

    “你们公子是——”

    他一句话还未能问出口,就被对方一把抓住一只手臂从窗口跳了下去。

    堪堪落地,惊魂未定之下,这回甚至只来得及说出“你们”两个字,便又被极快地塞进了一辆马车中。

    马车很快驶动,未再给他反应的机会,便带着他往未知的方向赶去。

    ……这一大清早地,究竟是什么情况!

    种种茫然震惊之下,从城南到城西,最终他在一片竹林内的凉亭中,见到了一个人。

    一名身穿苍色锦袍的少年负手站在亭中,英朗的眉眼间透着几分仿佛与生俱来的冷清之感。

    “吴……吴世孙?!”

    何姓男人意外了一瞬之后,满眼惊喜地奔进了亭内,朝着少年恭敬地揖礼。

    旁人他还不敢保证,可若是这位的话,那他可就安全了。

    吴家人可断犯不上同他一个小喽啰计较,真看他不顺眼,在宁阳时动动手指便将他给碾死了,他又哪儿还有命来京城!

    不过……

    有什么事情竟能让这位堂堂定南王世孙亲自见他?

    “今日找你过来,是要给你指一条明路,端看你想不想走了。”吴恙开口,语气里听不出什么起伏。

    何进眼睛一亮,连忙抬手道:“吴世孙请讲!”

    他来京城是因听闻当今陛下建玄清殿,广寻天下方士,故而才来碰一碰机会,可谁知这看的根本不止是本领,还须得有贵人引荐——他身无分文,根本找不到门路,只能一日日地客栈里睡觉。

    虽是不甘,但也别无它法,住店的钱都已经拖了好几日了,这两天正打算趁着客栈中的伙计不备,偷偷溜走来着。

    可昨日起卦,却隐隐可见自己近几日有要转运的迹象——

    今日一睁眼,果真就有大贵人找上了门!

    吴恙看着他道:“当初何道长欲投往我定南王府时,我便看出来了,道长确有几分本领。”

    只是这本领也着实称不上多么招眼,同许姑娘送他的方先生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更重要的是,此人品性不端,心术不正。

    故而吴家才未有答应留他。

    “吴世孙谬赞了……”何进作势谦虚道,心中猜测着少年的目的。

    好在对方言语干脆,也未让他久猜。

    “我知道,你此番入京是有意想进玄清殿,在陛下面前效力,我可以助你达成这个心愿。”

    至于对方心术不正的问题——

    反正是送去宫里,心术正不正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吴世孙愿意出面引荐贫道?!”何进喜出望外。

    吴恙凉凉地看他一眼。

    做什么白日梦呢?

    他便是真要引荐,又岂会挑这么一个拿不出手的,毕竟他可是要面子的人。

    见是自己想多了,何进讪讪地笑笑,紧张又期待地搓着手等着少年往下说。

 119 笃定

    “只要你依照我说的去做,事后不出三日,必有宫人前来迎你入玄清殿——”

    吴恙将需要对方去做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

    听着少年的话,何进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一点点转变为了惊异之色。

    “这……可如此一来,贫道岂不是要将夏首辅给生生得罪了……”

    “在皇上面前站稳了脚跟,夏廷贞对你看法如何又有何紧要之处。更何况,日后你同他一个在宫中,一个在宫外,各司其职,并无交集之处。”吴恙直言道:“有得便有失,天下事皆如此。是否值得,自己权衡就是。”

    “吴世孙这些话自然是没错……富贵险中求的道理,贫道还是懂的……”

    何进面色复杂,犹豫着道:“可是……吴世孙焉能笃定今夜一定会天降惊雷?”

    别的他就不去质疑了,毕竟吴家的本领摆在这里,想要弄清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只要有心去查,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天灾这种东西,便是他们这些习卜术之人,可都不敢下断言!

    预测个阴晴倒是可以,说今夜有雷,也能勉强推测得出来,可若说这雷会劈毁奉天殿……这就未免太过不可思议了!

    这种未知的大话,一个不慎,可就要成了妖言惑众啊!

    吴恙无意同他解释太多。

    他信得过许姑娘,旁人却未必会信,心有顾虑再正常不过。

    “若此事灵验,你必得陛下重用,今后前途如何不必我多言。而若不曾灵验,我亦会护你周全,送你离开京城,保你下半生安稳不愁生计。”

    一味劝对方相信此事无用,许以条件才是对方真正需要的。

    何进听得心动了。

    若真如吴世孙所言这般,这笔账他是怎么算都不吃亏的……

    吴家的能力他很清楚。

    至于吴世孙会不会信守承诺,他也还算有信心——如吴世孙这般世家子弟根本不屑行哄骗之举,远远不至于为了他这一条小命坏了世家节操。

    这世上有许多事情就是这样,你自己做不来的,却并不妨碍去相信有些人能够办得到。

    土生土长的宁阳人,对造福一方的吴家人几乎都有一种近乎崇拜的信赖。

    再想到自己昨晚起的那一卦……

    滔天富贵就在眼前,以小博大,赌这一把就是!

    何进一咬牙,朝着吴恙的方向跪了下去。

    “如若贫道真能进得玄清殿,日后生是世孙的人,死是世孙的鬼。往后在宫中御前定会谨慎行事,绝不辜负世孙今日的费心安排——”

    吴恙意外地看着他。

    “……”

    这只是一场简单的交易而已,他并没有要将对方安插到宫中做眼线的意思。

    沉默了片刻后,吴恙开口道:“起来吧……”

    对于对方的误会,他并没有多做解释。

    因为方才他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句话来——送上门的肥羊,不薅白不薅,万一日后用得上呢?

    他可能……是被许姑娘影响了。

    压下心中的异样感受,少年看向起身的何进:“大致先这般安排,待余下之事确定之后,我再叫人传话给你。”

    他还需等许姑娘的回信。

    至于为何这么早就先交代了何进,不外乎是怕万一此人不上道,那么他还可以留足时间去安排其他人。

    “是,小人遵命。”

    见他笑得一脸谄媚,吴恙有些不适地提醒道:“……还是有些风骨为好。”

    这幅小人嘴脸,实在很难说服旁人这是一位高人。

    “这个小人明白……”何进将脸上笑意收起,神色变得坦然。

    吴恙勉强还算满意地点了头。

    ……

    镇国公府内,许明意刚拿到小七送来的东西,便去往了前院见姚净。

    “先生,图拿到了。”

    堂内,阿葵将卷轴递去。

    姚净展开来看,神情不免惊讶。

    这般细致,竟是一夜之功?

    且这分明是富贵人家的居院……

    难道说,竟有人丧心病狂到将一具死尸藏在居院之中?

    然而转念一想,能想到施此邪术者,本也不会是什么正常人。

    姚净细细看着图上所绘,时而凝神细看某一处,时而又将卷轴远远拿着,似在结合多处陈设来做判断——

    许明意虽是心中有些着急,却并不表现出来,只坐在一旁静静等着,未曾出声打搅催促。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已是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但愿今日她能从姚先生口中得到一个值得一试的答案。

    她约是等了一刻钟有余,终于等到姚净开口。

    “姑娘且看,正是此处!”

    姚净手指向图中一处,正色道:“若此图没有差错,这一处附近所设,从水池形状,再到石栏与假山的布置,皆是设阵所需!”

    而对方为了设下此阵,必然大肆修葺过这些陈设,称得上是煞费苦心!

    当然,费的还不止是苦心。

    更有大把的银子。

    有这钱干点什么不好,偏偏用在这等毫无意义的歪门邪道之上,相比于对方的阴险恶毒,姚净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从哪一点开始骂起为好。

    “先生可确定这便是藏尸之处吗?”许明意谨慎地印证道。

    姚净神情笃定:“绝错不了。”

    至于为何此时不再粉饰自己对这些邪术只是“略通一二”?

    ——实则昨日他横竖不放心,于是去找了国公爷。

    不料国公爷瞪他一眼,反过来质疑他对姑娘的话不上心,一句风雨欲来的“先生是不是看不起我许某人的孙女”问的他哑口无言。

    至此,姑娘在府中地位究竟如何,他还有什么看不清的呢?

    更何况他还借此想通了一件事情——

    只要抱紧了姑娘这个大腿,来日哪怕不慎得罪了国公爷,兴许都不是事儿呢!

    识时务者为俊杰,此乃亘古名言也。

    许明意闻言点了头。

    姚先生的为人她清楚,若非确定之事,向来是宁可不说。

    既如此,她便可以传信给吴恙与徐英了。

    至此,喜欢掌控一切的夏家二公子,便是连自己一半的命,都已经注定要做不了主了。

    若是运气足够好,地狱并不嫌他过分肮脏污浊,勉强还肯收下他的话,另外一半,应当也很快就要保不住了。

 120 雨来

    许明意心情不错地站起身来,向姚净行礼道谢。

    此时,空中忽然响起了一阵轰隆隆的闷雷声。

    姚净赶忙回了屋内给自家姑娘取伞。

    许明意则抬头看向阴云密布的天空。

    上苍未必能够明鉴一切,天意究竟如何,或许连上天自己都不清楚——

    说到底,端看人一张嘴怎么说、怎么用了。

    大雨很快便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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