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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如意事-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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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明意不由愈发觉得自家二叔今日实在反常了。

    换作往常,但凡是有了说来话长四个字,便足以叫二叔退却了——有这时间,省下来睡觉不好吗?

    但既二叔想听,她对自家人便也没什么不可说的。

    “此事要从皇后娘娘前几日从宫中送出的一封密信说起,信上提及了与前燕王妃有关的旧事,在这桩旧事里,有一名颇可疑的旧人,这旧人正是乔先生于十八年前本该已经去世的父亲,乔必应乔太医——”

    许昀听得愣了愣。

    “本该?”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据我所知,修予家中的父亲,的确已经于许多年前便西去了。”

    修予乃是乔添入一桐书院后,由师长后起的字。

    “现下还不好说。”许明意道:“近来皇后娘娘在宫中发现了一些颇为蹊跷之处。”

    许昀微微一顿后,问道:“她在查前燕王妃当年的死因?”

    许明意略有些意外,却又莫名觉得在意料之中,她便知道,二叔实际上还是十分清醒的。

    旋即,她点了头道:“据吴恙说,皇后娘娘这些年来一直在暗查此事。”

    一直?

    许昀握着茶盏的手指微紧。

    她与她阿姐一直亲密无比,他自然是知道的……

    “二叔莫非是对当年前燕王妃之事知道些什么吗?”许明意问道。

    许昀摇了摇头。

    “也只是猜测而已。”

    他若当真知道什么,又岂会不说出来。

    那一年,前燕王妃出事之后,他思来想去总觉得必有蹊跷在,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给远在宁阳的她写一封信,将自己的疑心告知于她。

    他当时已经想到了,依她的性子,定不会什么都不做,但他不想将这份疑心瞒下,他会陪她一起去查——

    但信刚送出去没两日,他便听闻了她即将要成为新皇的皇后的消息。

    他欲亲自去宁阳寻她,但被父亲拦下了。

    冷静了数日后,他让人将信追了回来。

    若她当真要做皇后,那他绝不能再将那疑心告知于她,否则只会让她身处煎熬与险境当中——等转机出现时,再告诉她也不迟。

    可转机始终没有出现。

    他未能等得到她的哪怕只言片语。

    直到后来他得知,此事乃是她自己做下的决定,并非是家中施压逼迫。

    想着这些旧事,许昀的眼神略起了波澜。

    一直在暗查前燕王妃之死是什么意思?

    一直,是多久?

    她是何时起了这心思的?

    会是……入宫之前吗?

    “这位乔太医乃自缢而亡,而出事之前,前燕王妃的安胎之事一直是此人在负责。”许明意说道:“先前只当人已经死了,线索已断,但现下看来,或许还有痕迹未被彻底抹除干净——”

    这痕迹,或是乔太医间接留下的。

    也或许,就是乔太医本人。

    “我倒也隐隐听修予提起过几次当年其父出事时的异样,但他并未曾细说过猜测……”许昀道:“可他两次会试接连落榜,单是这一点本就透着蹊跷了……”

    这并非是他替好友盲目自大。

    好友的才学,在会试之前,甚至本是被看好的状元人选,在赌庄里暗下拿来押注的那种。

    哦,他还记得,好友两番落榜后,纪府尹曾两度悄悄找到兄长哭诉。

    “不单是前燕王妃之事……”许明意将自己对祖父的担忧也说了出来。

    许昀听罢,眼底亦有忧色,点头道:“昭昭思虑得很细致,此事是该尽早查明,我这便写信给修予,让他明日一早便进京。”

    说着,便要唤小厮进来磨墨。

    许明意在他前面开口:“我来替二叔磨墨吧。”

    许昀点了头,起身来至书案后坐下,铺开了信纸。

    许明意挽了衣袖磨墨,见书案上搁着一卷展开着的书,下意识地定睛看去。

 485 那您恨了吗

    依稀看了几行,辨出了是《妙法莲华经》,便随口问道:“二叔怎想起看经书了?”

    “近几日心有些不静。”许昀顿了顿,低声道:“有些放心不下你祖父。”

    他近来总梦到父亲。

    且以往在他的梦里,父亲总是抡着大耳刮子追着他打,而在最近这几场梦中,父亲竟然不打他了,只是坐下同他静静说着话。

    他很不习惯。

    也很不安。

    许明意磨墨的动作微微一顿,道:“二叔别担心,祖父一定会平安回家的,很快。”

    许昀点了点头,方才侄女同他说了不少关于父亲此番前往东元城的安排,侄女很细心,也很操心,做了许多他甚至都不知道的事情。

    有侄女在,他的的确确放心了不少。

    但他先前要随父亲前往东元,也并非是随口之言,他当真想陪父亲一起。

    可谁让他不争气。

    但凡他这些年来稍争气些,也不会惹得父亲这般嫌弃了。

    而看不起他的,定然也不止是父亲吧。

    这世间每个人仿佛都有正事要办,唯独他浑浑噩噩。

    许昀压下心中少有的涌动,他这些年拿来思考的时间并不多,倒忽然觉得许久不曾如此时这般清醒过了。

    见自家二叔提笔写起了信,许明意的视线落在了他笔下。

    “二叔的字写得当真漂亮得紧。”

    许昀笑叹了口气:“有什么用,也不能拿来帮父亲杀敌。”

    许明意不赞同地道:“用处多着呢。”

    墨迹很快干了,看着二叔将信纸折起,塞入信封的动作,察觉到他此时似乎十分复杂的心绪,许明意轻声问道:“二叔……还是放不下吗?”

    二叔今日看起来尤为清醒。

    她想和这样的二叔说一说话。

    许昀疑惑地抬起头看着侄女。

    什么?

    许明意:“皇后娘娘——”

    二叔还是放不下皇后娘娘吗?

    许昀这次听明白了,愣神了一瞬后,立时问道:“你这丫头……是从哪里听来的?!”

    许明意下意识地将嘴巴抿起——方才瞧着二叔那心事重重的模样,她不禁有些上头了,竟是忘了自己‘应当’是不知道这个秘密的。

    许昀皱眉道:“可是听你父亲瞎说的?”

    这段旧事是父亲最不愿提起的,是认为他丢了许家的人,所以绝不会是父亲。

    定就是大哥了!

    可大哥说他的事情干什么?

    不必想了,必然是昭昭问了几句,大哥便全说了——拿他的八卦来讨好闺女,这样的大哥不拎出去扔了还等什么!

    然而,拎似乎是拎不动的……

    许昀气得不行,脑子里的声音乱作了一团。

    许明意赶忙道:“不是父亲说的,是我自己猜到的。”

    “……?”许昀真实地迷惑了。

    侄女这张口就来的谎话,是否有些敷衍的过头了呢?

    还猜到的,她怎么就猜得那般精准呢?

    然而转念一想,他若是有侄女这般身份地位,他又何愁不能将府中大小事“猜”它个底朝天?

    “二叔,您别生气。”许明意从一旁的茶案上捧了只茶盏过来,道:“我就是想同二叔谈谈心而已。”

    看着那端到面前的茶水,许昀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惶恐之感。

    不接是不可能的,毕竟没那个胆子,只能边接过边拿长辈的口吻说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打听……”

    许明意语气里有一丝无奈:“二叔,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看着干脆在一旁的椅子里坐了下来的侄女,许昀语结了一下。

    怎么说呢……

    侄女如今于正事之上已可独当一面,于感情之事上,又有了情投意合之人,真论起来,他似乎除了年纪长了侄女十多岁之外,其它的都被侄女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怀着复杂的心情沉默了片刻之后,许昀闷闷地喝了口茶,道:“什么放得下放不下的……这叫敢爱敢恨,咱们许家人骨子里祖传的。”

    他已有整整十七年不曾提过这件糟心事了。

    这也就是侄女了。

    换作其他人,他断不可能开这个口。

    许明意听得很认真。

    敢爱敢恨?

    “那您恨了吗?”她看着自家二叔问道。

    总觉得二叔这模样,不像是在恨人的样子。

    “……”许昀莫名一噎。

    恨了吗?

    “怎会不恨。”他又喝了一口闷茶,将茶盏“嘭”地一声搁下。

    许明意看着那茶盏,只觉得这杯茶的宿命也是奇妙,本只是一盏寻常的茶,却平白被人喝出了酒的滋味来。

    “我平生最看不惯的,便是那等出尔反尔的食言之人!”许昀的语气也果真有几分恨恨的意味。

    这样的人,他当然是想恨的!

    可从一开始,他便总忍不住想,万一她是有苦衷的呢?——他这辈子倒霉就倒霉在太了解她的性格了!

    是以总在想,若她的事情做完之后,回过头来,却发现他不在了,还不得偷偷哭鼻子?

    他不是不能等!

    但偏偏她从始至终却连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让人是走是留根本拿不定主意。

    是怕真话说了他会死缠着她不放,谎话又说不圆满?

    越是如此,他越是偏要这么跟她耗下去,非要叫她一直这么良心难安才好!

    但耗着只管耗着,他如今可没闲工夫去琢磨这些事情了。

    她有正事要办,他现在也一样!

    有了这个念头在,许昀下意识地就想做点什么,然而却觉两手空空,不知能做什么,遂看向如今身为一家之主的女孩子:“昭昭,日后家中大大小小之事,有二叔能搭得上手的,只管同二叔说,二叔再也不偷懒了。”

    他有这个想法,并非是同谁赌气。

    近几日他一直都在审视自己。

    无论是在梦里同父亲对话时,还是清醒着独处时。

    以往家中一切都好,外面有父亲撑着,家里有兄长和嫂子打理得井井有条,没他能插得上手的地方,他躺着便躺着了,自认只要不惹祸即可。

    但现在他察觉出不同了。

    如今家中的局面不比从前,他身为许家人,不说撑起这个家,却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这话题转得有些突然,许明意还想着就皇后娘娘之事说些什么,然而对上了那双“快给二叔派些活干”的眼睛,她不由露出笑意。

    真好,二叔长大了。

    “现下有没有什么是二叔能做的事情?”许昀又问道。

    侄女笑微微的看着他,很欣慰的样子。

    然后摇头:“没有。”

    许昀顿觉挫败:“是怕二叔帮倒忙吗?”

    “岂会,现下是没有,日后却说不定需要二叔来办一件大事呢。”许明意笑着道:“现如今,二叔只需要尽量想开些,叫自己心中自在些。”

    家这个地方,一贯是没有什么强弱之分的。

    只需取长补短,相互照料即可。

    而若说什么最可贵,在她看来,一家人完完整整,开开心心的才是最好。

    她想,祖父有时之所以怪责二叔不争气,也并非就是想让二叔去建功立业,光耀门楣,祖父口中的不争气,只是不想见二叔浑浑噩噩自我厌弃罢了。

    就如二叔娶妻之事,祖父若当真有心强逼,岂有办不成的道理?

    说到底,娶妻只是次要,想让二叔从伤心事中走出来才是真。

    许明意心中想着,便也就说了出来。

    “二叔都知道……”许昀声音微哑,鼻子都酸了。

    他这辈子最大的幸事,便是生做了许家人,成了父亲的儿子。

    换作寻常人家,他成日这幅模样,只怕早被连人带床一起抬出去扔了。

    叔侄二人长谈许久。

    直到许明时寻了过来。

    许明时进了书房中,见得自家二叔眼眶红红的模样,不禁下意识地看向许明意——怎么把二叔欺负成这样?

    ……

    乔添是次日一早过来的。

    进了镇国公府,被请进了许昀院中,见好友好整以暇地坐在堂内,且已摆好了茶,乔添不禁暗暗吃惊:“晴湖……那信还真是你所写?”

    晴湖怎么可能主动邀他,且还约他一大早前来相见?

    “你既怀疑非我所写,还过来作甚?”许昀玩笑着反问。

    “想着你的笔迹也不是寻常人能够冒充的,便过来看看。”

    还有一句他没敢说。

    确定了那是好友的笔迹无误之后,他甚至一度怀疑好友是否被人挟持了。

    好在是他多想了。

    看着坐在那里喝着茶,似乎还修剪了胡须的好友,乔添不禁觉得十分稀奇,但还是正事要紧:“这么着急找我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许昀直言道:“是我家中侄女想要见你,特托我写信邀你前来一叙。”

    许家姑娘?

    乔添疑惑地动了动眉。

    许家姑娘见他作何?

    以及——

    这的确也与他所想没差多少,晴湖果然是被挟持了。

    再看向坐在那里的好友,乔添不由就觉得好友脖子上似乎悬了一把无形的刀。

    他在京中备考那几年,也曾指点过许家公子功课,故而许家的这位姑娘,在府中是何等威慑力,他且是知道的。

    这倒不是说谁在他耳边说过什么话,譬如家中姑娘刁蛮霸道之类。

    正因是无人敢说,且府中上下将一切不寻常皆视作寻常,才叫他愈发深刻地意识到了许家姑娘的地位。

    “不知许姑娘因何事要见我?”见好友直接叫人去请了侄女,乔添不由问道。

    许昀闻言斟酌了一下,才道:“这个还是等我侄女到了再说吧,你先坐。”

    对上好友那双“侄女没让我说,你体谅一下”的眼神,乔添心情复杂地坐了下去。

    他觉得身后这把椅子略有些扎人。

    毕竟就凭好友这怂包蛋的模样来看,即便许家姑娘待会儿要对他不利,好友恐怕都得赶紧替侄女递刀。

    此番前来似乎是有些草率了……

    许明意很快便过来了。

    随着身穿千岁绿马面裙的少女走了进来之后,堂内守着的小厮十分自觉地退了出去,紧接着,两扇堂门便在少女身后被合上了。

    乔添眼皮一跳。

    这是要干什么?

    这般时辰,便是闭着门,堂中依然是亮堂堂的,可这般动作仍是让乔添心中一阵打鼓。

    思来想去,似乎都不曾做过得罪这位许姑娘的事情……

    “乔先生。”

    女孩子来至他面前,向他施了一礼。

    乔添起身回礼罢,坐了回去之际,便问道:“不知许姑娘因何事要见乔某?”

    许明意直言道:“是为了令尊之事。”

    乔添微微一愣,断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句话。

    遂目露疑惑地道:“家父已故去多年……乔某有些不明白许姑娘的意思。”

    见他不露声色,许明意接着说道:“近来在查十八年前的一桩旧事,恰巧得了些关于令尊的线索,由此疑心令尊之死多半是有蹊跷在——因知乔先生亦对此心存疑问,故而才邀先生来此一叙。”

    乔添神色微怔。

    许姑娘疑心他父亲的死?

    且知道此事是他的一桩心结?

    “……不知许姑娘口中的这桩旧事,是为何事?”乔添试探着问道。

    他有此防备并非是针对许家人,而是在这件事情上,他无法贸然相信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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