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每天都想弄死我-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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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
守夜在侍女在外榻那边发出均匀的沉睡的呼吸声。
姬无瑕一直蜷着动也未动,反复回想着。
她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他要提起那句话,让她觉得难过又难堪。
到后半夜的时候,姬无瑕终于才肯抽出思绪来,想着要是再不睡天都要亮了啊。
她又自我安慰地想,行渊师父应该也不是故意要让她难堪的,只不过是今天恰好话到此处,顺口就提了这么一句罢了。
隔了这么多年,他早就没当回事了。
只不过是自己一直梗在心里而已。
这人么,你越是放不下,就越是怕人提起;哪怕只是一句无心之言,都会让你觉得是意有所指。
所以说到底还是自己想太多。
要想自己好过,就不能紧扭着一件事不放。
于是姬无瑕在天亮之前终于睡着了。
第二日上午又补了个觉,醒来以后照常精神向上。
阿绥过来照看时,姬无瑕还问:“今个行渊师父怎么没来啊,他不是也要来喝药吗?”
阿绥道:“姬姑娘眼下日渐好转,公子就不便过来了。”
姬无瑕想起昨天还让行渊扶她去如厕,道:“要不便也是我不便,行渊师父不便什么呢?而且他在的时候把莲房留在院里,我要是有什么个人事找她就好了嘛,我完全没问题的啊。”
她又恢复了以往那般赖赖的样子,阿绥无奈笑道:“公子这几日也有些忙,嘱我照看姬姑娘仔细养伤。”
姬无瑕“哦”了一声,道:“那他的药怎么办呢?”
阿绥道:“会给公子送去的。”
姬无瑕想了想,又问道:“他是不是还有一大堆他家里的事要办啊?”
阿绥道:“是的。”
姬无瑕道:“那他爹的后事处理好了吗?”
阿绥道:“眼下尚在停灵,再过些时日再发往陵地。”
姬无瑕点点头,道:“他很久没回来了,他要是家大业大,肯定一大帮子人不服他回来办事的。这么说来,他是得要忙着应付,可别累着啊。”
阿绥道:“姑娘放心。”
随后姬无瑕自顾自地又把昨天的书本拿出来温习一番,跟阿绥探讨这蓬莱的江湖事,阿绥偶尔应上几句,后话题一转,忽而道:“昨日,姬姑娘可与公子说了些什么?”
之所以这么问,他是觉得公子昨日从这里离开以后有些与寻常不同。
第990章 大殿下来了
姬无瑕若无其事道:“说了啊,说起以前的事,怎么了?”
阿绥正拿起药壶滤药,一边道:“以前的什么事?”
姬无瑕道:“就是我小时候不知天高地厚的那些事呗。”
良久,阿绥叹了一声,道:“姬姑娘所知甚少。”
姬无瑕从书里抬起头来,看向他道:“这话就太绝对了,你要看是哪方面。要是在武功上,我可知道得比你多。”
阿绥道:“也是。”
姬无瑕自顾自理解道:“不过说来,我的事从小到大在药谷里是一清二楚,可行渊师父的事却是从不透露。”
她一脸郑重其事地又道:“所以行渊师父真是一个再神秘不过的人。”
唉,真越神秘越让人着迷。
阿绥道:“姬姑娘对公子着迷这话敢对着公子说吗?”
姬无瑕回了回神,才惊觉自己竟然一不小心把心里的想法给说出来了,而且还是当着阿绥说出来的。
姬无瑕当即虎着个脸,道:“着迷怎么了,但凡是有点阅历的人,身上都会有种让人着迷的气质。凌霄师父有,薛大夫有,行渊师父当然也有,这种就叫做成熟。”
阿绥点点头,煞有介事道:“原来如此。”
姬无瑕道:“你可别出去乱说啊。”
阿绥道:“姬姑娘放心,不该说的我不会乱说。”
这一点姬无瑕是信的,阿绥为人稳妥,绝不多事,不该说的不该做的他可从来没多说多做过。
今日是先皇丧后尾七,从昨前日宫中就已经在准备着,今日要做最后一场超度的法事。
昨夜宫中妃嫔以及皇室宗亲都在殿外守灵。
彼时殿内灵前守着的便只有皇后和年仅六岁的小皇子。
小皇子穿着小小的孝服,因着亲娘容妃没在身边,他有些胆怯害怕,眼里包着两包眼泪,跪在蒲团上动也不敢多动,只望着皇后往火盆里烧纸钱。
小皇子怯懦地开口,道:“听说我还有个大哥哥,他为什么不来呀?”
皇后手里的动作顿了顿,道:“听你母妃说的吗?”
小皇子拧着手指,不敢承认,便不做声了。
他只是照着母妃教他的说罢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鼓起勇气问:“他今天晚上会来吗?”
皇后道:“你皇长兄想什么,这个我也不知。”
正说着这话,这时有太监在殿门外禀道:“皇后娘娘,大……大殿下来了。”
皇后动作一顿,小皇子连忙转头往殿外看去。
不多时,就见着一个人从殿前的台阶缓缓拾级而上。
小皇子看得目不转睛,见着他一身整洁的衣裳,殿前的琉璃灯火映照在他身上,衬得他神情淡极了。
他站在殿前,从太监手里取过白麻布抹额,系在额间,方才抬脚踏入灵殿中。
皇后亦看向行渊道:“长景才说起他还未曾见过他的皇长兄。”
小皇子叫穆长景。
他跪在蒲团上,需得仰着头看,皇后又对他道:“长景,你现在见着了。”
穆长景唤了一声:“皇长兄。”
行渊敬完了香,方才微微侧头看了看他。
那眼神寥寥,却叫穆长景小小的心里一紧。
行渊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随之皇后起身相让,行渊在灵前烧着纸钱,动作慢条斯理。
那火光在行渊脸上轻轻闪烁,穆长景偷偷觑着,难怪母亲总跟他说,要是大哥哥回来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母亲没有骗他,大哥哥在,以后就没人会注意他了。因为就连他自己,都忍不住追着大哥哥的一举一动看。
皇后开口道:“你回来也有些日子了,却一直不曾到你父皇灵前来。我原以为你今晚也不会来。”
行渊道:“明日是尾七,我理应来。”
皇后道:“你回来以后,闭门谢客,府上却大夫往来不断,你带回来的那位姑娘,现如今好些了吗?”
行渊道:“谢皇后慷慨赠药。”
皇后道:“那药我用不上,如能予你救那姑娘一命,也不算是浪费。你为了救她,连你父皇的身后事都顾不上,也是煞费苦心。”
行渊递了几张纸钱进火盆里,火苗像只贪吃的嘴,一下子张口舔了上来,将他温润的手指也映衬得绯红。
他道:“活人比较重要。”
皇后顿了顿,道:“这话要是叫外面那些人听见了,只怕要说你忤逆不孝。”
她叹了口气,又道:“你父皇走得急,临终前想见你一见,没能等到,如今你在他尾七之际来为他守上一守,也算是父子相见,送他一程吧。”
行渊没说话。
第991章 立场
皇后临走时看向小皇子道:“长景,你是随我去找你母妃还是留在这里陪同你皇长兄一起守?”
穆长景道:“我要去找我母妃。”
皇后朝他伸手就把他拉了起来,牵着他一同离了灵殿。
容妃也在殿外守着,见得穆长景随皇后一起出来,神情动了动。
长景人还小,夜里又寒,熬不得,皇后就带他到偏殿去休息,烤烤火,还能吃点东西。
没过多久,皇后身边的太监就来禀道:“娘娘,容妃求见。”
皇后道:“让她进来吧。”
容妃进内室见礼,皇后让她一起进食些点心。
容妃想了想,道:“方才臣妾在殿外,听大家都在小声议论大殿下的事。”
皇后道:“他们都议论了些什么?”
容妃道:“说,说皇上停灵多日,都不怎么见他人守在宫中,而今尾七了方才现身,未免、未免也太敷衍了些。这些都是他们说的,臣妾只是如实向皇后陈述一遍。”
皇后道:“这个我知道,他毕竟很久没回来了,又岂是人人都向着他的。”
容妃心里计较了一番,抿了抿唇,鼓起勇气道:“那皇后娘娘呢?”
皇后道:“我?”
容妃抬头直视,道:“难道皇后娘娘就愿意让他接手?”
皇后亦看着她,道:“容妃,慎言。”
容妃道:“我与娘娘同出一族,我的孩子便是娘娘的孩子,将来孩子若继承大统,则当由皇后娘娘全心教养,长景定也会侍奉娘娘如同亲嫡母一般。”
皇后沉着面容,不置可否。
容妃又道:“臣妾敢问,娘娘是站在长景这边还是站在他那边?”
良久,皇后道:“你别忘了,他的生母,亦是出自我容家。”
容妃道:“既如此,那为何我又会被安排进宫中,对他生母取而代之?”
皇后神色变了变,语气也厉了两分,道:“容妃。”
容妃立马伏身垂头,道:“是臣妾失言。”
她额头贴地,又道:“但是皇后娘娘,即便都是出自容家,可如今他已不是昔日小儿,又怎会是轻易好掌控的?
“且看自他回来以后,祈王府所发生的事就知道了。若是顺他的心倒还好,可若逆他的意,就怕是不好收场了。
“还有,当年他尚不足十岁,便为他生母之事搅得满朝风雨,今日他若旧事重提,怕是,怕是朝堂都不得安宁了。”
最后容妃再道:“臣妾斗胆,恳请皇后娘娘思量。”
皇后没出声,她便一直伏着身不敢起。
室中的气氛有些凝滞。
皇后道:“你与我说这么些,所求为何?”
没等容妃回答,这时长景走了进来,见此情形,怯怯道:“母妃,皇后娘娘。”
容妃连忙回头,就见他站在屏风边上不知所措。
长景问:“母妃在干什么?”
容妃便索性跪坐在地上,招手叫他过来,笑道:“今晚见着你大哥哥了,怎么样啊?”
长景不由看了看皇后,板板正正地答道:“皇长兄好高,也不言笑,很是严肃。”
容妃道:“那是因为你们才第一次见,还不相熟。等多见几次就好了。所以母妃才正请求皇后,想设个家宴,叫你大哥哥进宫来,你们兄弟好培养一下情谊。”
长景望向皇后,皇后便道:“兄弟之间,也是该的。既如此,待明日过后,就让宫里准备吧。”
容妃摸摸长景的头,道:“还不快谢谢皇后娘娘。”
长景有模有样地打揖道谢。
到了夜深时候,皇后怜长景年幼,便让容妃带着他先回去休息。
长景偎在母亲怀里,迷迷糊糊又懵懂无知道:“母亲不是说,大哥哥会抢走我的一切吗,那为什么又要我跟大哥哥好呢……”
容妃道:“你还小,你不懂。等你长大以后,就会明白了。”
行渊在殿中守了一夜。
翌日天亮以后,他只匆匆更衣,宫里的最后一场超度法事便开始了。
姬无瑕从阿绥的言谈中大抵得知行渊这几日是很忙,经常没有在府里,恍然道:“难怪晚上都没听见行渊师父弹琴了。”
她又对阿绥道:“想必他忙他家里的事累都要累死了,回来以后你就让他多多休息啊。”
阿绥温声道:“放心吧,公子知道的。”
姬无瑕道:“你怎么不跟着他一起去呢,还能帮他做些点什么。”
阿绥道:“我正在为公子做些点什么。”
姬无瑕道:“你做些什么了?”
阿绥道:“照看姬姑娘。”
第992章 药的来源
姬无瑕全然没听明白阿绥话里之意,瞥他一眼道:“我这么大个人了,要你照看,我能吃能睡的,就在这里又不会跑了去。”
阿绥无奈地摇摇头。
姬无瑕又哆道:“你就不能帮行渊师父做点更有用的事吗?”
阿绥道:“要不等公子回来,姬姑娘跟公子说一下。”
姬无瑕一听就怂了怂,道:“算了,行渊师父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人,我哪能对他指手画脚的。”
阿绥笑了笑,不再言语。
随之侍女莲房在门口道:“芫华大夫来给姑娘例诊来了。”
姬无瑕一听,便探头往门外瞧去。
一会儿芫华才背着药箱走进屋里。
姬无瑕见了她便亲切,道:“这次怎么是你来给我看,平常不都是老爷子来嘛。”
芫华道:“你的情况已经稳定了,我过来看方便些。”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床边坐下,从药箱里取出脉枕,姬无瑕便轻车熟路地把手放上去。
芫华给她诊了片刻,收手道:“从脉象上来看,伤势好转,元气也有所恢复,但是,”她看了姬无瑕一眼,又道,“肝气不顺,还是少些思虑为好。”
阿绥闻言也跟着看向姬无瑕。
姬无瑕顿时就有些像被踩着了尾巴一般毛了,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阿绥道:“我只是有些好奇,有什么事竟能使姬姑娘肝气不顺。”
姬无瑕顺口拈来道:“我还能思虑什么,无非就是想我什么时候能下地行走罢了。”
芫华道:“姑娘莫要忧心,照这恢复程度,再过两日应该就差不多了。”
后来芫华给姬无瑕检查伤口时,聊起了芫华父女两个救她性命时的详情,芫华道:“若非有宫中秘药续姑娘一命,便是我爹出手,怕是也连万分之一生还的可能性都悬。”
姬无瑕问道:“秘药?什么秘药?”
芫华看了看阿绥,就知了他们什么都没对姬无瑕说。
姬无瑕追着问,芫华便道:“那是宫中圣药,若人在危难之际可借它续命,康健之际可凭它延年益寿,极其珍贵难得。”
姬无瑕神思恍然。
芫华又道:“因着炼它的药材难寻,药引子更是每三十年才得一味,所以那药三十年也才得一颗,照蓬莱历朝祖制,唯有宫中帝后才能享有秘药,并且只得一颗。”
姬无瑕道:“我听莲房说,你们的皇帝前不久驾崩了,那他在驾崩之前肯定已经用过这药了,所以我用的这个,”她看着芫华问,“本该是皇后用的那颗?”
芫华点了点头。
姬无瑕愣愣道:“所以是行渊师父去给我求了药来吗?”
芫华道:“我和我爹只负责给姑娘用药,至于药从何而来,这是公子的事。”
姬无瑕看向阿绥,阿绥道:“公子自有公子的办法。”
宫里的事繁琐,稀稀拉拉地弄了一整天。
到夜色降临、宫灯亮起之际方才渐入尾声。
等这皇帝尾七的所有事项都结束以后,夜色已经很深了。
皇后留宗室亲眷及些个大臣们在宫中用过夜宵再回,只是到殿上一看,却不见行渊。
皇后问身边的太监一句:“大殿下呢?”
太监小声答道:“事毕后大殿下便离去了。奴才留也留不住。”
皇后不置可否。
今晚这般场合,能与宗室及先皇的亲眷大臣们相处,本该是个极好的融入机会,可他偏偏不屑一顾。
阿绥得知行渊回来了,便先在院中点灯备水。
只是却迟迟没等到行渊回院里来。
阿绥心思玲珑,便知晓他应是先去姬无瑕的院子里看看了。
此时已经不早了,姬无瑕房中的灯早熄了。
行渊站在她的屋檐门前,由侍女上前应话。
他低声问:“白天大夫来过了吗?”
侍女亦小小声地答:“来过了,是芫华姑娘来看的。”
行渊道:“可还好?”
侍女应道:“都好,只是白日里念了公子几次。”
行渊淡淡地看着房门,不辨神色。
侍女又道:“公子可要进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