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每天都想弄死我-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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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杳不管,剑铮就去问凌霄,陆杳便只好依着师父的,酌情提醒一番,让他们就地取材去林子里找某种药草来应付一下。
一直到走出老坳山,苏槐的情况都不怎么乐观。
他们暂且在一处客栈里住下。
苏槐的伤势,在南淮一般的大夫还处理不来,何况眼下有医圣弟子在,剑铮和剑霜还去找别的大夫做什么。
于是剑铮剑霜脸都不要了,堵在陆杳门前不走,请她救人。
陆杳不理他们,剑霜就在门外冷冷地对剑铮道:“算了,别求她。”
陆杳道:“他说得对,有点骨气的,就别来烦我。”
紧接着剑霜又对剑铮道:“我们去求她师父,她总不能不听她师父的。”
陆杳:“……”
然后门外没动静了,等陆杳打开门一看,两人果然已经不见了。
隔壁不远,她师父的房里,依稀响起了两个狗腿子的话语声。
第491章 确实是疯了
陆杳探出头去一看,就看见姬无瑕比她还积极地躲在门外听墙角。
姬无瑕对她招招手,道:“杳儿你快来,他们在讲你和狗贼相处的事情欸,我都没想到,你们俩居然发生过那么多事!”
陆杳黑着脸也去那门外一听,两个狗腿子还真是相当不要脸,就差把他们狗主子形容成一个情根深种、至死不渝的大善人了。
房门又没关,凌霄当然知道她们在外偷听,陆杳也就忍无可忍地走了进去,道:“你们还要点脸吗,把逢场作戏说得这么动听的,你俩怎么不去茶楼里说书呢?”
剑铮道:“我等也没有胡说,当初确实是陆姑娘主动来认与主子的这门亲事的。后来在皇宫里,陆姑娘频频惹事,哪次不是主子替陆姑娘善后。
“我都不止一次听见陆姑娘说爱主子,主子嘴上虽然没说,可他却处处为陆姑娘摆平了多少事。
“主子以往身边可从来没有哪个女子能近他的身,他身边也就只有过陆姑娘一人。否则,他也不会让陆姑娘与他同住主院,与他同进同出。”
姬无瑕道:“现在说这些有毛用,那狗贼三心二意,不是娶了破长公主为妻吗,识相的就不要再来纠缠我杳儿。”
剑霜道:“我都说主子并非真心想娶长公主的。”
姬无瑕道:“那还不是娶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啊,我可打听到了,听说他和长公主如胶似漆得很,长公主搬去公主府,他还天天上门去看。”
剑霜冷哼道:“你懂个屁!”
姬无瑕道:“我不仅懂屁,我还懂屎,不就是你现在这副样子。”
剑霜一拔剑,姬无瑕轻蔑道:“就你这拔剑的速度,顶多给我当下酒菜。”
剑霜道:“若不是主子不好,他一手就能捏死你。”
姬无瑕道:“呵,就算你主子很好,凌霄师父也一手就能捏死他。”
剑铮道:“剑霜,算了。”
毕竟这妖女的嘴就是开过光的,你骂得过她么?
剑铮又对陆杳道:“陆姑娘有所不知,主子那日在崖下没能找到你,回去便疯了一般,关起门来,将长公主手下的一两百宫人尽数屠戮。长公主在主子手上也没能讨到丝毫的便宜。”
陆杳闻言无动于衷,道:“确实是疯了。听起来也确实够薄情寡义,这很符合他的性子。”
前一刻敲锣打鼓迎娶进门,后一刻却举起屠刀杀尽身边人,这样的疯子,谁想嫁谁嫁去。
姬无瑕问剑铮道:“你到底是想表达个什么鬼,是想说那奸贼够狠,嫁给他不会有好果子吃吗?”
剑铮道:“主子之所以答应娶长公主是有条件的,灵犀角在长公主手上,这是主子与长公主做的交易。”
顿了顿,他又道:“起初我等并不知主子找灵犀角是要做什么,而今却是知道了,大抵是因为陆姑娘需要。”
陆杳道:“真要如你所说,那我是不是应该感动一下,你主子为了帮我找东西,不惜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
剑铮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陆姑娘能明白主子做的这一切。”
陆杳道:“那灵犀角呢,换来了么?”
剑铮默了默,道:“被长公主烧没了。”
陆杳就笑了,道:“你主子也有失手的时候。我是很需要灵犀角,他若是把灵犀角换来了,好歹也是靠他牺牲色相换来的,我不要显得我不礼貌;他要是没能换来,他和长公主杀来斗去我也好高兴高兴。”
只是,让师父了解到那狗贼和她的事情了以后,她师父就更加不可能不闻不问就放任狗贼自生自灭了。
他得让他清醒过来,问清楚情况,再视情况处置。
陆杳心中也清楚师父对夜藏前辈的执念,打从苏槐亲口说出他是夜藏前辈的徒弟时起,她师父就不可能袖手旁观。
遂凌霄道:“徒儿,要不先管管他,救活了再说,若他有半句虚假妄言,再弄死。”
第492章 再补一刀
事实证明,两个狗腿子摸清了行情,她可以不管狗男人,但她不能不听师父的。
在她师父觉得,夜藏收的徒儿,于情于理都不能见死不救。
最后陆杳去了苏槐屋子里。
她站在床边,看着苏槐睡在床上。
他黑发散在枕边,阖着眉目,脸色甚是苍白。
这种时候他倒是比以往那又凶又狂、又疯又狠的样子相去甚远,看起来温顺多了。
也是么,半条命都没有了,他还能怎么兴风作浪。
陆杳就有些搞不明白,向来运筹帷幄、算无遗策的狗相,居然会容忍自己变成这副鬼样子。
剑铮和剑霜两个杵在房里,以便陆杳有需要随时差遣。
陆杳看了一会儿,还是动手掀了掀他的衣襟,看了一眼他衣裳底下的伤,十分嫌弃道:“你们主子这是打算彻底自暴自弃了吗?”
他上回被她捅的那一剑,伤口重新裂开,颇有些狰狞,除此以外,还有她师父揍出来的其他外伤。
剑霜幽怨来一句:“还不是因为陆姑娘。”
陆杳道:“因为我?那我可得好好高兴高兴。”
剑铮道:“主子的伤应该如何治理?”
怎想,话音儿刚一落,床上的苏槐便突然睁开了双眼,眼神直直望向陆杳,唇色也苍白,开口道:“你有多高兴?”
陆杳与他对视须臾,道:“看见你醒来,我又有点失望。”
苏槐道:“那我也不能让你太过如意。”
陆杳道:“你费尽心机想找我,是想报仇吗?”
苏槐道:“你敢这么对我,我自是要找到你,做鬼也不能放过你。”
陆杳道:“可就你现在这情况,别说报仇了,我要是透个风声出去,前来找你报仇的肯定不计其数。
“你也能很快做鬼,但我还可以活很长时间,我可以找个道士给你做场法事,让你胎都投不了,到时候你看看到底是谁不放过谁。”
剑铮和剑霜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狠还得是陆姑娘狠。
苏槐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陆杳原是想着,避免跟他正面对上,以自己现在的情况,比以前还不如,肯定会被他疯狂报复。
可如今,她看着狗男人这要死不活的样子,他比自己更惨,她也就没什么可顾虑的了。
陆杳道:“等你要死的时候,我可以代劳解决掉你,顺便还能凭你狗头在黑市上狠赚一笔。”
良久,苏槐道:“你竟敢跳崖逃跑。你以为我就找不到你么。”
陆杳瞥他一眼,道:“怎么,想把我捅你的那一剑还回来?我也有点后悔,当时发挥得不好,应该像我师父那样先把你揍个半死,再捅你一剑,不过你若非要冥顽不灵,我现在再补一刀也还可以。”
她刚一说完,也不晓得这狗东西都伤成这样了哪来的力气,冷不防就捉住她手腕,一收手臂,又迅又猛地往自己身上一带。
也不怕会压到自己的伤。
他动作快,丝毫不给陆杳反应的空隙,她直接就被重重拽倒进他怀里。
萦绕鼻尖的不再是那辛烈的独活气息,而是他身上的血腥味。
陆杳顺水推舟地想,他不怕被压死,那她压死他也无妨。
与此同时,她手里也没闲着,真是说干就干,手腕一转,滑出一把匕首,直接就毫不犹豫地冲着他那道狰狞的剑伤又狠狠捅了进去。
“主子!”
即便如此,他那只手臂紧紧圈着她的腰,也丝毫没放松。
他手臂上的力道只会越收越紧。
陆杳轻轻转动刀柄,发出血肉被割裂的声音,她声音冷静至极,道:“苏槐,如何?你以为我还会对你留情?趁你还我一剑之前,我当然是要先下手为强弄死你。”
剑铮剑霜立马快步上前,陆杳头也没回道:“是你们求着我来的,既然我来了,是好是坏你们都得受着。当心些,我若是手抖,让这匕首捅偏了些,当场要了他狗命,可怨不着我。”
于是两人不敢再轻举妄动。
陆杳手里的刀柄又转了两转,待她拔出匕首时,连同着他伤口里的一块肉都给她一并削了出来。
陆杳道:“把火拿来。”
第493章 这下痛快了吗?
剑铮率先反应过来,连忙去将灯盏拿到床头放下。
陆杳用火烤了那鲜血淋漓的匕首,又烙进了他的伤口里。
房里一时响起滋滋的声音,还有浅淡的青烟。
整个过程,苏槐就是抱着她,把头蹭在她发间,一声不吭。
陆杳一手撑在他身侧,稍稍拉开距离,才能看得见他的伤口,另一手下手是不紧不慢,且十分平稳。
剑霜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陆姑娘这是在给他主子削去腐肉,重新清理伤口。
诚然,那道剑伤都不知道已经反反复复了多少次,即便是伤口长拢了,可里头并没有长好,所以才这么久都没法痊愈。
最后陆杳抬起头来,两人相距咫尺,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她看着苏槐苍白且浸着冷汗的脸,他竟还维持着清醒,还问她:“这下痛快了吗?”
陆杳道:“堂堂相爷弄得这么落魄,想让人不痛快都难。”
他伤口虽然鲜血淋漓,但陆杳处理过后,已经没有新鲜的血液往外冒了。
陆杳再拿出个药瓶,往他伤上洒了些药粉,对剑铮剑霜道:“剩下的还用我教你们怎么弄吗?尽人事听天命,他要是想走,你们也别留。”
剑铮默了默,道:“还是陆姑娘来吧。”
陆杳道:“你们不包就算了,就让他这么敞着吧。”
随后陆杳要走,苏槐却还拽着她不放。
陆杳不禁想,方才下刀还是轻了,这狗东西还有力气。
苏槐道:“我还有伤,你还没弄完。”
陆杳道:“那你怎么还不走?”
苏槐道:“你师父不准我走,我阳寿未尽,还没到时候走。”
陆杳道:“我现在就应该送走你。”
苏槐对剑铮剑霜道:“她若送走我,你们便去跟她师父说,原原本本地说,她是有事情怕她师父知道,所以才灭口我。”
陆杳直直看着他的眼睛,道:“话说到这儿了,我也得提醒你一句,回头我师父若问起你,你要是敢乱说一个字,我真的会杀了你。”
苏槐也是强撑着,陆杳挥开他的手时,他便松脱了。
陆杳刚想走,结果一转头,剑铮剑霜就把包扎用品送到了她面前。
剑铮道:“还请陆姑娘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最终陆杳冷着脸,还是一把拿过绷带,又转身坐回到床边,给苏槐包扎。
等她包扎好,打上结以后,再抬头看时,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昏死了过去。
后来在客栈养了两天,剑铮剑霜由衷地觉得,主子这阵子狠命折腾,而今在找到陆姑娘以后,他总算肯好好地养养伤了。
他清醒的时候,除了听听南淮的战况消息以外,其余时候都是在房里卧床静养。
在剑铮剑霜的印象中,主子还从来没这么静过。
哪怕之前在相府里养剑伤那几日,他都是在家办公的,办公之余还不忘往公主府走一趟。
这两天熬的药的药方子,还是剑铮剑霜厚着脸去问陆杳讨来的。
起初陆杳不给,道:“随便找个外面看伤的郎中都会开药方,找他们去吧。”
剑铮剑霜见这回陆姑娘是铁了心的不想管主子,横竖眼下主子情况已经不那么危急了,剑铮就对剑霜道:“你守着主子,我去请郎中来开药方。”
屋子里苏槐听见了,徐徐开口道:“别的药方我不吃。”
剑铮剑霜沉默。
苏槐又道:“叫她来开。”
剑铮道:“叫过了,可陆姑娘就是不管。”
苏槐道:“那就去叫她师父来,说我想与他谈谈。”
剑铮应道:“是。”
没一会儿,凌霄就过来了,陆杳后脚也黑着脸进来了。
凌霄张口就道:“听说你要找我谈谈,是你师父的事吗?她何时收你为徒的?这些年她过得怎么样?你若是有半字欺瞒之言,敢胡乱仗着她的师名行走江湖,我定不饶你。”
苏槐看着陆杳,陆杳吸了口气,压了压心头邪火,道:“师父,他才醒,还虚弱得很。有什么话还是稍后再问吧。”
第494章 写方子
然后陆杳转头又问剑铮:“先前不是说去找个郎中来给他开药么,找了没有?”
剑铮道:“别的郎中主子不看。”
陆杳道:“那就让他作死吧。”
苏槐徐徐开口道:“我师父她……”
陆杳眉头跳了跳,立马又道:“算了,看在我师父的份儿上,我开张方子吧。”
苏槐就抬手抵在嘴边,咳嗽了起来。
他这一咳,似要把心肝脾肺肾都咳出来一般,没个休止的。
陆杳心想,咳吧,最好咳死你省事。
但她面上却抬起头来对凌霄道:“师父,我看他这一时半会连说句话都不利索,要不还是等他稍稍稳定些了再说吧。”
凌霄看了苏槐一眼,见他手心里隐隐攥着殷红,便道:“只有这样了。徒儿,你先给他看看。”
苏槐勉力道:“费凌霄前辈白走一趟了。”
随之凌霄起身出去,陆杳跟着送她师父,前脚把师父送出门,后脚就黑着脸把房门一关。
门一关上,苏槐半靠着床头,也不咳了,低头看了看手里咳出来的血迹。
剑铮凝着一张棺材脸,及时递了块帕子上去。
苏槐接过帕子,便徐徐地擦拭手上血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
他低着眉眼,脸色苍白,由内而外充斥着一种又疯又病的气质。
陆杳就搞不懂,这狗东西都半死不活的人了,还跟她这么玩,就不怕把自己玩死么。
而后苏槐抬头看着她,道:“不是要写方子吗?”
剑霜利索地去拿来纸和笔,铺在桌上,道:“陆姑娘请吧。”
陆杳正要去桌边,苏槐道:“你不先来给我看看脉?”
陆杳道:“你脉也就那样,有什么好看的。疗伤的药大致都一样。”
苏槐道:“可我不光有外伤,我还有内伤。”
陆杳道:“药方都一样。”
苏槐道:“我突然觉得我又能说话了,剑铮,去请凌霄前辈。”
陆杳刚拿着墨笔,气得回头就毫不客气地把笔头朝那狗东西扔过去。
苏槐微微偏头,笔头啪地砸在床头,砸出一团墨迹。
陆杳道:“我麻烦你给我睁大狗眼看清楚,现在你的命是捏在谁手里。”
苏槐道:“你还想要捏死我吗?”
陆杳道:“你再这样试试看,你以为我下不去手怎的?”
苏槐盯着她片刻,道:“那我的伤你看是不看,药方你写是不写?你若不看不写,我也好早早跟你师父交代遗言。”
最终陆杳走到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