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春衫做媒-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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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期的背撞到他的胸口,她转过来气势逼人地和他目光相对,对着对着,脑海中闪过那些折磨了她一个下午的邪恶画面,她心惊肉跳地避开他的目光,视线往下,是她邪恶画面之一的实景……
她忙的心里又是一跳,视线惊惶惶地往上一提,再次对上他深沉的目光,再惊,眼睛继续往上一翻,实打实地冲他翻了个长长久久的白眼。
苏令闻被她灵活且诡异的眼珠子弄得一头雾水,终于把心里憋着的一口气化为实际行动,两只魔抓爬上她的脑袋一通乱造,在她脑袋上造出个鸡窝。
事了拂衣而去……
归期顶着个鸡窝头默默跟在他身后,等车,上车,一直跟到他坐下去,她指指里面的座位,说:“我要进去。”
苏令闻差点儿被她的鸡窝头气笑,他冷着脸站起来让她进去,又坐下。
两人这么别别扭扭地安静了半天,归期想问他生什么气,正好他也有话要说,并且赶在她之前开口了,“看上哪个小子了?”
归期对着他愣了半天,脑筋转了一圈,没明白他从哪儿听来的虚假消息,“什么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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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我殷殷期盼
苏令闻预想的是她也许会紧张,会害羞,会想否认掩饰,或者草草地跳过这个话题,但万万想不到她居然坦坦荡荡地装傻?
他说:“没什么。”
归期蹭过去追问:“你听谁说的?这就是居心不良,他这是想破坏咱俩之间的感情!”
他看过来问:“咱俩之间什么感情?”
她一愣,“梦溪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同桌情。”
苏令闻面色郁郁地看了她半晌,说:“靠这么近干什么?同桌之间应该靠这么近么?”
归期低头瞄了一眼两人碰在一起的肩膀,然后稍稍往旁边挪了挪,嘴里小声念叨——碰一下怎么了?偷亲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应不应该?
苏令闻看她嘴皮子叽叽歪歪的,皱着眉问:“嘀咕什么呢?”
归期脖子一横,面朝车窗口不作理会。
苏令闻揉了揉太阳穴,气得脑壳疼……
下车之后,回家的那段路上,归期埋着头横冲直撞,苏令闻一只手拎着她的后衣领子给她限速,期间归期挣扎了几次依然无法挣脱魔掌,最后非常识时务地放弃抵抗,乖乖在前面领路。
在两人分道的那个岔口,苏令闻才松开她的领子。
归期转身冲他的背影大声喊道:“你到底听谁说的?”
他慢慢停住脚步,转过来说:“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同学。”
归期喊:“麻烦跟那位同学说——要你管!”
苏令闻挑起嘴角笑了笑,转身走了。
晚上,刘珊在客厅里喊了归期一声,让她出去吃水果。
归期忙着先做完手头上的一张卷子才出去,一进客厅就看见爸爸在给小橙子做思想疏导的工作。
归荣:“现在是法制社会,武术已经不具有惩奸除恶等意义,这些事情是像爸爸这样的人民解放军的责任和义务,如今的武术更多讲究强身健体……”
归程:“可是我学习空手道是为了将肖织夏一脚踢飞!”
归荣:“你这个思想很不好,态度不端正!你再这么想,爸爸就不能再让你学空手道了。”
归程急忙扑上去抱住他的大腿,“不不!爸爸我错了!”说完小脑袋一扭,冲无人的角落露出坏笑,“其实我是骗他的,我会坚持自己的信念不动摇,踢飞肖织夏!”
归爸爸一巴掌扫向小橙子的后脑勺,“你当你爸聋了?说那么大声以为我听不见?你的戏怎么就那么多?”
小橙子摸摸后脑勺,“可是电视里就这么演的……”
归期一遍吃苹果,一遍漫不经心地看完表演,忽然脑子里就有了新的解题思路,立马奔回房间又开始浴血奋战,一直战到晚上接近12点才洗漱睡觉。
第二天,归期打算把昨天中午吃饭的钱还给苏令闻,递给他的时候顺便提了个建议:“欠你的那顿饭,昨天就当做还了怎么样?”
苏令闻眼风往她手上那叠钱一扫,说:“一码归一码。”
归期闻言,稍稍一沉吟,就赶紧把钱收回来,“什么意思啊?欠你的饭昨天就请了,把钱还你不就完了么?”
苏令闻把书望课桌一扔,面向她说:“昨天就当我请了,你欠我的还得欠着。”归期了然地点点头,又笑着问:“食堂怎么样?”
他道:“不要。”
归期自个儿琢磨了一会儿,忽然又有一个想法,“要不我付你现金?”
苏令闻静静直视她三秒,说:“好啊。”
“真的?”她其实就是尝试性地建议了一下,没想到这就答应了。
“以后我做辅导,按时收费。”他说。
“吃饭吧,有人情味。”归期笑呵呵问道:“苏同学想吃什么呀?”
“想到再说。”苏同学垂眼看书。
午休的时候,佟嫣来找归期。
其实第二学期开学之后,佟嫣并不常来,忽然时隔近一个月又跑过来,归期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没想到就为了给她两袋饼干。
“我自己烤的,寒假的时候学了很久,很好吃的。”佟嫣把两个扎成锦囊状的纸袋递给她。
“谢谢。”归期接过来的时候,手上沉甸甸的,分量不少。
佟嫣说:“另外一袋你帮我拿给苏令闻可以么?”
归期“啊”了一声,仓促地点点头,果然,还有一份是给他的……
“我感觉他好像不怎么喜欢我,”佟嫣的笑容有些勉强,“麻烦你了。”
“你误会了,”归期挠挠额头,“其实他一直……”就是那副德性,不,不能这么说,她想了想,“他好像没有不喜欢过哪个人。”
对,在苏令闻眼里,应该是众生平等。
没有特别不喜欢谁,也没有特别喜欢谁,除了他家人。
“其实你也不怎么喜欢我,对吧?”佟嫣忽然问。
“啊?”归期没提防她会有这么一问,一时愣住了,心里头各种滋味纷纷冒泡。
佟嫣冲她笑了笑,转身走了。
归期看着手里两个装饼干的锦囊,郁闷地叹出一口气。
——
“她真这么说?”李梦溪咬了一口饼干,有些纳闷,“她怎么忽然之间这么聪明了?居然茅塞顿开,给悟出来了?”
“……”归期撑着下巴,心不在焉。
“不过她跟你说这个干什么?”李梦溪把饼干一口塞进嘴里,“还挺好吃的,你试试。”
“其实吧,”归期看着她认真道:“我只是不太喜欢她的那种热情,就是感觉不太真诚。”
李梦溪喝一口水,又去拿饼干,“当然不真诚了,她是冲着苏令闻来的,对你这个可能的情敌那么用心干什么?你以为人家吃饱了撑的专门跑过来和你做朋友?”
归期说:“至于她这个人,我不了解,所以谈不上喜不喜欢。”
“对于她这个人吧,我了解不了解我都不喜欢!”李梦溪一激动,拍了下桌子,“上次要不是你拦着,我早给她撕上南天门你信不信?”
“信。”归期也拿了一块饼干。
忽然,李梦溪拍案而起,“我知道为什么她要和你说这个了!”
归期直愣愣望着伟岸的她,“为什么?”
“为了让你内疚啊!你看看你现在,不就挺内疚的么?”李梦溪啧啧称奇,又拍了两下桌子,“这个女娃可了不得,小手段一套一套的。”
“李梦溪!!”旁边由始至终保持沉默的容怿终于爆发了,“我特么写张卷子容易么?怎么就你一张嘴吧唧吧唧的呢?”
“谁说的?归期也吧唧吧唧了,”李梦溪指着她,问:“你怎么不说她?”
“因为,朋友妻不可欺。”
“……”
为了不给他们添麻烦,归期夹着饼干溜了。
苏令闻面朝里侧枕着手臂睡着了,他桌面上的那袋饼干还没动。
归期只得从另一头绕过来,放轻了手脚慢慢拉开椅子想坐下,过程中估计是太紧张了,她刚抬脚一跨,另一只却脚没能站稳,在倒下去的瞬间扶住桌子,没成想桌子让她这么一推,桌脚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苏令闻微微皱了下眉,立刻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她两只手扶着桌子,后面撅着屁股一动不动,浑身僵硬,姿势怪异又滑稽。
归期说:“对不起。”
他坐起来之后,手摁住眉心揉了两下,闭着眼睛似乎在醒神。
归期这才慢慢坐下来,挪了挪椅子,笑着说:“吃块饼干消消气。”
“什么饼干?”他抬起头,果然看见自己桌上有个纸袋,扎着粉色蝴蝶结,弄得花里胡哨的,他问:“你送的?”
“佟嫣送的。”
“谁?”
“佟嫣。”
“……”
不会是忘了吧?
归期提醒他,“就是那个——”
“你唯恐避之不及的人?”他问。
“哪有,”这话说的她心里怪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同学。”
“大家都是同学。”苏令闻嘴边浮起一丝冷笑,“就你母爱泛滥,不是同桌就是同学,这个同学又是你修了几年得来的?”
“这跟母爱有什么关系?”归期冲他小声嚷嚷了一句:“我又没当你是儿子!”
“……”
“再说了,这缘分是我一个人修来的么?我们现在能做同桌,必须双修!”
“……”
苏令闻就这么看着她,表情从一开始的震惊,到逐渐淡定,再到无可奈何,可谓精彩。
归期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之下言语不当了,于是赶紧补救,“我说的是分开修炼,各修各的,我们没有见过面,没有……”
苏令闻刚睡醒就被她闹得意识模糊,伸手拿了桌角的矿泉水过来,一口下去透心凉。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归期十分殷勤地把饼干推到他跟前,顺便把蝴蝶结解开了,说:“这个饼干挺好吃的,佟嫣亲手烤了两袋,一袋给我,一袋给你,你试试。”
苏令闻依言伸手拿了一块咬了一口。
她殷切地问:“好吃么?”
他垂眼睨着她,“这是你做的?”
她回答:“不是啊。”
“那好不好吃跟你有什么关系?”
“……就,关心一下嘛。”
“不用你关心。”
“别这样嘛。”她伸出手就想顺走一块。
在她伸手拿饼干的瞬间,苏令闻拿笔往她的手背敲了一下,她“哎呀”一声迅速把手缩回来,弯腰捂着手不说话。
苏令闻瞟她一眼,“别装了,不疼。”
她转过来说:“我感觉你最近肝火很旺,动不动就不高兴,是不是因为春天到了——”
苏令闻拿了块饼干往她嘴里一塞,“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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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我殷殷期盼
有件事,归期考虑了很久。从第一次月考结束,一直到第二次月考过去,时间越是接近,她心里就越是瞻前顾后,直到这天放学回家,在那段进胡同之前的路上。
在高中这样的特殊时期,除了学习以外她本不该有太多的思虑。
往后她每每回想起来,占据茫茫脑海中最多的画面,是放眼望去横陈在西边的万丈霞光,垂垂暮矣的金色余晖,以及身边陪着自己走了一程又一程的,一身冷清少年。
归期对于青春本来就没有抱太多的期许,她的目标向来只有一个,就是考上一所好大学,而往后她追溯起来也并没有多少感触,因为生活一直按照她的原计划进行。
后来,李梦溪常对她说,苏令闻是外冷内热,你是外热内冷。
这话总让归期回想起某一次在苏令闻家里,他和自己讨论“罗生门”的事情,从他的选择中其实可窥见一斑,他就是个看似冷淡,实则内心一片温热的人。
不过那时候她还不懂,更不敢想得太深。
容怿说她大智若愚,其实是谬赞了,她仅仅是因为有所顾虑,于是裹足不前而已。
在两人分道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忽然往回跑,直到看见他的背影,趁着四下没人,她隔着十来米的距离冲他大喊:“苏令闻!!”
苏令闻脚步一顿,有些惊讶。
他转身时,看见金郁郁的夕阳从两人的侧面斜斜打过来,影子在地上拖拽得老长。
归期两只手紧紧攥着书包的带子,说:“这个星期六,我请你吃饭。”说完又小声补了一句:“还有看电影……”
苏令闻微微拧眉,“什么?”
她小声咕哝:“呃,就是,吃饭,看电影……”
苏令闻只好抬步往她那边靠近,走到她跟前停下,问:“说了什么?”
她扭捏了一会儿,说:“吃饭。”
他点头,“然后?”
她绞着书包的带子,“……看电影。”
他稍一愣神,道:“还有?”
“没了。”
“知道了。”
他的话刚说完,两人同时转身,马不停蹄地就走。
才刚走了几步,归期停住,又转过身来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才继续往回走。
——
上午最后两节课断断续续下了几场雨,这会儿有点凉。
教室里只有寥寥十几个人,有些人趴在桌上睡觉,聊天的同学都自觉小心地压低了声量,那种时不时伴着笑声的窃窃私语,在旁人听来十分暧昧。
苏令闻不在,归期身后的班长也在做题。
班长拼命的程度和心情有时候和归期能够产生共鸣,他们的优良成绩都是凭着日以继夜,争分夺秒的努力得来的,他们都在面对某一些有别于此的优秀时,比如某些先天优势,时常感到力不从心,但更多还是相信天道酬勤。
归期拿了件薄薄的开衫披上,从座位起来走到教室后门。
苏令闻就背对着走廊的窗口站着,两只胳膊肘抵着窗台,上半身稍微往后仰,脸朝上,眯着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或者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归期愣了好一会儿,正打算回教室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一阵微风靠近——
然后就听见容怿说:“周六不你生日么?出来吧?那天你所有的花费我全包了,”说完又冲归期道:“那天你也来,再叫上李梦溪和肖殷。”
归期傻不愣登地抱着门框,“那天啊……”
“那天有事,不去。”苏令闻看过来,先瞟了归期一眼,再看向容怿。
“有事?”容怿明显不信,“不会又是宅家里看书看电影吧?你我还不了解,多参加点集体活动,多培养集体荣誉感,省得阿姨操心你是不是打算抛弃全世界。”
苏令闻伸了个懒腰,靠着窗台说:“那天我行程满了,没空。”
容怿听完赶了两步走过去,“真有事儿啊?跟谁约了?不能够吧?连感情深厚如你我这般的兄弟都叫不动你,还有谁能劳您大驾?”
归期抱着门框默不作声,想了一想,赶紧退下。
容怿扭头看了眼她,又转向苏令闻,道:“小七七啊?”
苏令闻望着空荡荡的后门,没搭腔。
容怿也往窗台一靠,“你俩闹什么呢这一来一回的,干脆把话挑明,跟她表白算了。”
苏令闻稍微偏着脑袋瞥着他。
容怿笑,“怎么的呢?我说错了?”
“不合适。”苏令闻说。
“什么意思?”容怿皱了下眉,“我感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