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他病的不轻-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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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绍棠:“……”
纪绍棠手放在被自己紧张的搓了两下,脸色病态苍白。
贺颜深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你为什么不想告诉我呢?
你看,你从来都不觉得我能保护得了你。”
纪绍棠费力的攥紧手心,贺颜深说对了,
她不信贺颜深,也不信自己。
贺颜深至今还不知道昨天赵兰是怎么威胁她的,赵兰没说,纪绍棠也不说。
贺颜深燥得慌,站起来来来回回走了几趟,说:“棠棠,我对你不好吗?”
事实上,已经很好了,好的这么多天里她好像在做梦,生怕一不小心将梦境打碎。
她害怕别人打碎梦境,然而最后打破梦境的是她自己。
纪绍棠眼窝里噙着泪水,低下头看着医院里白色的被子,说:“我想静静。”
贺颜深呼出一口浊气,说:“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为了我的孩子,你最好也惜命着,爱着你自己。”
纪绍棠沉默。
杨修送了粥过来的时候,他们俩的谈话才过去了十分钟。
房间里气氛很沉闷,有些紧张,杨修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本能的不想触了贺颜深的霉头,放下粥就赶紧跑了。
“先吃点东西。”贺颜深把粥从袋子里拿出来,盛进碗里放到床头柜上。
纪绍棠没什么胃口,并不觉得饿。
犹犹豫豫着,她接过粥碗,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半天,张嘴吞了下去。
“我都没和你生气,你跟谁发脾气?!”贺颜深似乎很生气,说。
纪绍棠欲言又止,咬着唇,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将那碗粥喝下去一半。
她没有发脾气,她是真的不想吃。
贺颜深将垃圾打包扔进垃圾桶里,站在床边,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有什么事找医生。”
纪绍棠慕容着她离开。
单间病房里,入目都是白色,无穷无尽的白,好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热菜都溶于它,被它吞噬。
她费力的扭头看着窗户外边的天空,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
开了一半用来通风的窗户有风源源不断地吹进来,有些冷。
十月初,阴天。
贺颜深坐在住院楼下的长椅上,食指和中指夹着根烟,没有点燃,仅仅是夹着。
寒风裹挟着落叶由远及近,空气中的p2。5肉眼可见,天气阴沉沉的,似乎不久就要下雨。
他把玩着手里的烟,眉头紧紧皱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深深地无力感涌上心头,他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再做不了什么了。
是不是其实从一开始他就错了。
报复他们的方法有那么多种,他选择了最偏激的那种。
他处心积虑了六年,六年在别人眼里仅仅是一个时间段,对他来说确实真真实实过了这六年。
六年来,他把自己搞成了一个精分,心理疾病病到自己都控制不了,然后让他们一个一个都受到了惩罚。
可是,他离纪绍棠好像越来越远了。
如果从一开始,他就将自己的心意明明白白地说出来,然后再用另一种方法去报复他们,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
可是,他回不到过去,也没有后悔药。
他以为这是一场必胜的马拉松,其实他根本就输的彻彻底底。
你看,你以为你保护了纪绍棠,可是实际上,你根本就没有为她做任何事。
就算纪国航搞垮了纪氏,就算赵兰也外强中干,就算纪希白进了监狱,可这些人对她造成的伤害还是会延续,永远没有延续。
他根本就什么都没做!
都他妈的是徒劳的!
贺颜深抬手,掩着自己的脸,嘲讽地笑了一下,笑自己的不自量力,也笑自己的自以为是。
自以为是,多么可怕。
你看,你以为你把她拉出了深渊,其实并没有,你在深渊旁边努力,她只会越沉越深,一不小心,你也会掉进去。
太痛苦了。
纪绍棠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
贺颜深像下午她醒来的时候一样,静静的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这次,他没有看电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眼圈还有一点点红。
纪绍棠心里咯噔一下。
贺颜深看她醒了,说:“我送你离开这里吧。”
他不想再和深渊对抗,也不想跌进深渊。
纪绍棠惊讶地看着他:“为什么?”
“你喜欢这里吗?”贺颜深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她。
纪绍棠不知道,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仅仅是习惯了。
习惯了这里的春夏秋冬,习惯了在这里的每一天,也习惯了她生活的地方,习惯了两点一线,习惯了九九六。
习惯了就想在这里,要说离开的话,也不是没想过。
b市的冬天太冷了,她不喜欢。
其实应该是想离开的,不然的话,她为什么废寝忘食也要完成那个论文呢。
不然的话,她为什么一定要去国外学习呢。
很久之前,也这样想过,离开这里,离开贺颜深。
所以现在,她有机会离开了吗?
“不喜欢。”纪绍棠回答了他的问题。
贺颜深点点头:“很好。回家之后收拾东西,我送你离开这里。”
这么快么?她是不喜欢,可是还没有答应他要离开啊。
“抱歉,我不能。”起码得等到论文写完,医院里送她走。
总裁他病的不轻
爱和恨都很沉重
贺颜深不解的看着她:“你不是不喜欢这里吗?为什么不能?”
“不喜欢就要离开吗?不喜欢就离开,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不喜欢的,都能离开的话,又怎么会有那么多身不由己?”
“所以你不愿意?”
纪绍棠点点头,扭过头不再看他。
贺颜深磨砂着自己的手心,深深地看着她,半晌,他说:“好,你不想走,可以,那搬家吧,换手机号,从此以后不要再见他们,不要打电话。”
纪绍棠犹豫了。
在贺颜深没有告诉她真相之前,赵兰对她再双标,她还是在心底里默认她为自己的母亲。
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不可能在一夜之间颠覆,尽管她真的杀了人,可是她除了难过好像再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这对她来说有些残忍,十二年了,她一直坚信她没有杀人,信任赵兰,可是贺颜深仅仅一个小时就让她对赵兰产生怀疑。
即使她们真的只是在争执过程中失手杀人,可是那又怎样?
杀了人,就必须负责任。
赵兰是负责任了的,她坐了牢,整整十一年,一个女人的一生有多少个十一年?不仅如此,她还丢了自己的家庭。
纪绍棠九岁的时候就知道大人们之间的腌臜事儿,这对她有些不公平。
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又懂得什么呢,上帝不偏不倚选中了她,让她在九岁的时候就对这种事情产生了恶心。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她拿到那封信的第一时间就将她交给赵兰,或者,她看完之后告诉赵兰,后来的那些事儿会不会不发生?甚至,赵兰根本不需要再和纪国航浪费六年?
没有这六年,她可以再找一个丈夫,然后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六年没有,后来的十一年就更不会有了。
她时常怀疑,是不是自己没做好,导致连锁效应,一桩桩,一件件,他们都没想到会发生这些事。
她讨厌这些。
所以,连带着讨厌强迫她的贺颜深。
纪绍棠对贺颜深的情感很复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将他当榜样,是她爱慕的人,做梦梦到都激动。
可是去年,贺颜深将她当成纪绍柳和她发生关系,直接强迫了她。
多重感情冲突,她不知道是爱会赢还是怨恨会占优势,但是这两种,无论是哪一种都太沉重了,都不去平平淡淡,把他当个陌生人来的好。
偏偏她决定要和他划清界限的时候,贺颜深半夜拉着行李箱敲开她家门求收养。
像只可怜的小狗,令人不忍心拒绝。
后来日复一日的接触,她好像对他的感情又变了,变得她自己都不认识。
是什么呢?
爱?谈不上。
恨?不至于。
夹杂在这两者之间,想要成为陌生人又总是狠不下心。
兜兜转转,说到底她还是不愿意将过去画零。
她好像徘徊在岔路口,左边是爱,右边是恨,她现在原地,选择不出方向,只能兜兜转转。
纪绍棠犹豫了好久,说:“不必要。你放心吧,很快我就会彻底离开了。”
不需要贺颜深帮她选择,她会自己找到要走的那条路。
贺颜深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彻底离开这么敏感的词让他心跳加快,忙问:“什么是彻底离开?”
纪绍棠没有回答她,闭上了眼睛。
她睡了一整天,中午只吃了半碗粥,这会儿觉得有些饿,但是并不是很想吃饭。
既然如此,那就睡吧。等睡醒了,一切都好了。
贺颜深不让她睡。
“纪绍棠,你把话说清楚,彻底离开,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要去哪儿?”
纪绍棠被他缠的烦了,睁开眼睛看着他,淡淡地开口:“这不就是你希望的吗?”
贺颜深卡壳了,她根本就是在曲解他的意思,简直像是在无理取闹。
“我没有这个意思。”他说。
这个解释可真苍白,纪绍棠嘲讽地笑了一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贺颜深终于还是妥协了,他也沉默了下来。
杨修送饭过来,仍然逃得飞快,贺颜深想要安排他做事儿都没找到人,不得已只能发短信。
纪绍棠被贺颜深拍醒,有些不快,冷眼看着他,问:“又怎么了?”
贺颜深一脸委屈:“吃饭。”
纪绍棠凶巴巴的样子有些吓人。
纪绍棠懊恼的闭了一下眼:“我知道了。”
贺颜深没再留下,转身走出病房。
反正谁都不想看到谁,分开一下总是好的。
纪绍棠洗漱了一下,坐在床头柜前扒拉着杨修送来的饭,有些心累。
她不知道自己病的有多严重,除了乏力其他的也没什么感觉,依照她的经验,她这种程度不可能让住院,但是她今晚大概不能回去。
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昨天贺颜深去找了赵兰,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赵兰会用威胁她的方法同样威胁贺颜深吗?
如果赵兰说的都是真的,贺颜深现在是不是在忙着洗脱罪责呢?
如果他没办法独善其身,他会判几年刑呢?
纪绍棠觉得自己这一生可真奇怪,刚把赵兰从监狱里接出来,又要将贺颜深送进去了。
鳗鱼饭有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她强忍着吃了一半,放在一边,找自己的手机。
不在,这里除了贺颜深用过的那台电脑,没有任何别的电子产品。
纪绍棠拿过贺颜深的笔记本,坐在沙发上,手随意在触控板上摁了一下,屏幕亮了,告诉她要输入密码。
她以前用贺颜深的电脑看过熊猫崽崽的视频,但是是贺颜深打开之后她才能看的,密码什么的,她不知道。
她松开手,不想输入错误的密码尝试。
贺颜深再没有回来,她在沙发上坐到后半夜才上了床。
贺颜深坐在会所包间里,和杨修紧挨着,一个人拿着一个酒杯。
“贺总,够了,真够了,再喝不下去了。”杨修面色红润,两抹腮红红的非常均匀,一边拿着酒杯,一边推辞。
贺颜深觑了他一眼:“你这不像是喝不下去了的样子。”
欲拒还迎,好他妈绿茶,茶出天际。
杨修被看破了,嘿嘿一笑,蹭酒喝,还喝这么贵的洋酒,总归是很不错的。
贺颜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杨修看出了他的苦闷和难过,放下酒杯,正色道:“贺总,遇到什么事儿了?”
总裁他病的不轻
矛盾
贺颜深靠着柔软沙发的椅背,说:“我不想让st上市了。”
“什么?”杨修惊讶地直接站了起来:“贺总,你开什么玩笑?”
贺颜深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迷离。
至少在这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st上市能怎么样。
“我幸幸苦苦了这么多年,华熙都被我卖了出去,仅仅是为了这一件事。
我以为有了它,一切都能好起来。
可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
问题根本就不在这里。
就算我有一万亿,甚至富可敌国,可是我保护不叫她,怎么都不行。
这些钱对我又有什么用呢?对她又有什么用呢?”
杨修怒不可揭:“贺总,难道你开st仅仅是为了赚钱么?”
贺颜深半眯着眸子,有些受伤:“当然不是。”
仅仅是为了赚钱的话,华熙难道还不够吗?
那是他的梦想,也是她的。
新能源和新型高科技产品,在这个空白板块里,他想为它添加点色彩。
杨修垂手,很冷漠地说:“贺总,你忘了你的初心了。”
他这话说的很平静,贺颜深听着却觉得热血沸腾。
初心,他的初心不就是她么?
“贺总,老贺总说过,利益和情感并不是人生唯二的东西。”杨修道。
利益和情感,并不是人生唯二。
他只有唯一。
贺鸣松早就告诉过他,他是个痴情种。
但他同样说过,他根本就做不好华熙。
但是他用行动和数据向他证明,他可以。华熙不仅能做大做好,他还可以悄悄把它卖了。
杨修开始的时候,是非常不赞成她这个想法的。
他也算是公司老人了,眼睁睁地看着贺颜深一点一点将祖上积累的家业推了出去。
这到底有点败家。
但是他左右不了贺颜深的决定。
好在他又开了st,可以把它默认为华熙的延伸。
但是现在,贺颜深告诉他,这个延伸,他要将它斩断,还没有开始就要斩断。
贺颜深这样做,对得起老贺总么?对得起列祖列宗么?
怕不是死后要被列祖列宗抽筋剥皮?
这暂且不论,咱就说现在贺颜深这个消极想法。
这必然是和家里哪位有关系的。
他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今天一天去送饭,逃得能有多快就有多快。
他冷静下来,问:“贺总,st不开了,难道你就能保护的了她了?”
贺颜深迷茫地看着她,愣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他说的话。
他没有答案,或者说,没有一个非常准确的答案。
贺颜深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st算是护盾也不算,他仅仅是华熙的另一种形式,是他的工作。
没了st,他可以找工作,相信他自己的能力是不会差到哪儿的。
他还可以脱离这个束缚,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但是有了它,却是利大于弊的。
贺颜深左手撑着自己的脑袋,苦笑一下:“我该怎么办?”
杨修也不知道。
他从没见过贺颜深这样为谁痛苦过,也不曾像个知心大哥啥的一样安慰过谁,甚至安慰的话,他都不怎么会说。
他仅仅是一个特助,一个秘书,在工作上,能给予他支持,不代表在情感上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