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后归来-第3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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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岑就这么跪着,好似在看着假穆岑能玩出什么花样,但是穆岑的脸上没任何的惊慌失措,坦荡荡的。
寝宫内的空气都跟着凝滞了起来,每个人大气不敢喘。
“姬医女。”假穆岑叫着姬长今。
姬长今看了过来:“娘娘有事尽管吩咐,微臣自当尽力而为。”
“好。”假穆岑点点头,那眼神也跟着阴沉了几分,“本宫记得,但凡是太医院出来的药方,太医院的药房那都要留底,避免有什么差池,没了证据,是吗?”
“是。”姬长今应声。
这确确实实是太医院的规矩。
也是避免让太医院陷入宫内的纷争的办法,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确确实实是可以避免很多的麻烦,不然这宫内但凡出现现在的事情,第一个找麻烦的地方便是太医院。
太医院若是给不出合理的交代,那么倒霉的是整个太医院的人,从上到下都会被问责,更不用说是涉及到穆岑这样身份的人。
所以,为了避免麻烦,太医院从大周的第二任皇帝开始,就一直有这样的传统,而这样的传统也跟着延续了下来。
“本宫这是中了毒,大家都知道的,而御膳房送来的吃的,本宫测过,而且宫内的奴才们也吃过,大家都安然无恙,那么就只有这小岑开的药方出了问题,只要找到之前的药方就知道了。”
假穆岑的逻辑倒是格外的清晰:“之前是本宫的宫女七巧跟着小岑一起去的太医院,这期间发生的事情,七巧都看的清清楚楚的,还有太医院药房的人也看的明明白白的,所以这期间,应该不存在任何偷梁换柱的可能。”
反正不管是死的活的,黑的白的,假穆岑都说的清楚。
“这是一个办法。”姬长今点头。
而后她看向了李时渊:“皇上,不如就按照娘娘的提议,这底单只有在太医院那才有,微臣让人拿了底单胡来,看看小岑当时开的药方是什么,就一目了然了。”
方子就是证据。
李时渊嗯了声:“就这么办。”
而就算如此,穆岑仍然淡定,好似这些事和自己没任何关系一般,就只是这么安静的跪着,好似对那个方子格外的有自信。
假穆岑看了一眼,冷笑一声。
七巧领命,也为了避免凤清宫的人做手脚,跟着七巧去的人是李时渊边上的程得柱,在两人离开的时候,凤清宫内仍然是安安静静的。
唯一的声音便是假穆岑呕血的声音,怎么都止不住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更显得虚弱无比。
反倒是李时渊忽然开口:“朕记得岑儿自小学医,也师承皇叔,这宫内的太医的医术不一定比的上岑儿,以前若是小问题的话,岑儿自行处理就行,为何这次还让一个小医女来看?”
假穆岑被问的一愣,一时半会回答不上李时渊的问题,但是还是勉强应声:“臣妾没想这么多,这一年来,臣妾倒是习惯了让太医院的人来看病,所以也就没仔细把脉了。”
这理由也算合情合理。
但是李时渊却没放过假穆岑的意思,又问着:“这倒也是,但是岑儿也未免太不小心了,朕记得以前你若是生病的话,就算是太医院开的药方,你也会过目一眼,因为你说过,不管是谁,都不如自己了解自己的身体情况。”
假穆岑一怔。
“大概是岑儿先前的诅咒,已经伤及了身体的根本,若不然,岑儿自身就是一个绝佳的毒池,对于天下的毒素,皆无用处的。”李时渊淡淡开口,把话说完。
那眼神锐利的看向了假穆岑,假穆岑已经着实被吓的不轻,她做这件事的时候,是完全没想到这些的。
忽然假穆岑明白了主子为什么叫自己不要擅自做主,不要擅自做决定的原因,因为李时渊根本就不是一个泛泛之辈,他所能看见的问题,也远远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围。
这些是假穆岑绝对不会想到的,就算平日涉及到假穆岑不懂的事情,她就会含糊其辞的带过,更不用说是原本穆岑就有的技能。
她对于医术,就只是皮毛,是用来应付的,而她的身体自然不是穆岑的身体又岂能是毒池,所以自然也不可能对于天下的毒,不然的话,她有何必受制于人。
结果现在,这些问题却被李时渊用来问自己,这让假穆岑根本回答不上来。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假穆岑却不得不面对,最终,她轻咳一声:“臣妾大概是这些年来身体机能受损,所以早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李时渊嗯了声,倒是没说什么。
凤清宫内的气氛更是诡异。
而姬长今听着李时渊的话,心中的猜测也跟着越发的明显起来,她不着痕迹的看向了李时渊,李时渊也注意到了,就只是看了一眼,而后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就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姬长今更是注意到,穆战骁从头到尾都没来。大周的人都很清楚穆战骁是穆岑的亲二哥,和穆岑之间的感情很好,若是穆岑出事,没道理穆战骁没来,而现在穆战骁确确实实没再出现过。
姬长今也没再说什么。
很快,他医院的人亲自带着药方的原始单回来,程得柱也一路跟着。
“启禀皇上,奴才已经带着人回来了,这药方的底单也带回来了,中间并没任何人做手脚。”程得柱解释。
“好。”李时渊应声。
药方已经拿给了姬长今,姬长今原本也要去要这个方子,有方子才知道穆岑下了什么药,若真的是中毒,也知道是何种毒,才可以对症下药。
姬长今看着方子。
方子上的这些药就只是普通的养身的药,就算是寻常人吃也并没任何异常,但是很快,姬长今的眼神一沉——
第1017章 可有证据
她扫过第二遍后,在这些要的克数上却发现了异常的地方。
很多看起来普通的药物,凑在一起却可以变成致命的毒药,有些克数重了,就可以盖去本身的意义,变成了害人的东西。
这张方子上的两味药的克数不对,最后的一味看起来并没什么特殊,但是和这过量的药综合在一起,确确实实就会导致人呕血。
“什么情况?”李时渊见姬长今拧眉,这才开口问着。
而姬长今这模样,倒是让假穆岑越发显得镇定了起来,脸上的笑意跟着明显了起来,看着穆岑的时候,是不怀好意的。
这正觉确凿,没人可以再袒护穆岑。
穆岑也很镇定,并没因为姬长今拧眉而有所慌乱,因为她很清楚,现在能送到这里的药方怕是早就出了问题,何况,这个举证还是假穆岑想出来的,也证明假穆岑早就做了准备了,若不然的话,又岂能这么淡定。
而姬长今的声音缓缓传来:“皇上,稍后微臣和您解释。”
李时渊倒是不急。
姬长今看向了一旁的助理:“你按照我的这个药方,给娘娘抓了药,立刻煎服好给娘娘送来。”
“可是有结果了?”假穆岑着急的问着。
“是。”姬长今点点头,“微臣已经让人重新给娘娘煎了药,娘娘服下就不会再呕血了。”
“这是有人陷害本宫?”假穆岑的声音跟着大了起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姬长今并没顺着假穆岑的话说下去,而是淡定的拿出了药方:“这张药方表面并没问题,出现的问题是这两味的克数,和最后一味药。正常补气血的不会开最后一味,而这三个药混合在一起,就导致了娘娘呕血。”
姬长今没说谎,如实的把情况说了,姬长今的公证在宫内也是出了名的,所以宫内的人和人都无法让姬长今站队,姬长今今时今日的地位,也无需站队,因为李时渊最信任的人,莫过于姬长今了。
这话一出,在表面上就是已经判了穆岑的死罪了,穆岑如果想反抗,就必须找到对自己有利的证据。
而假穆岑听见这话,那态度一下子就嚣张了起来:“好大胆的奴才,本宫对你好,你倒是对本宫下手了,本宫是有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还是你有了什么不应该有的想法?”
假穆岑根本不给穆岑任何辩解的机会,而后就这么看向了李时渊,那表情显得楚楚可怜的:“皇上,现在真相大白,这样的人留不得,还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那态度委屈无比。
而李时渊就这么沉沉的看着假穆岑,并没主动开口,那眼神落在假穆岑身上的时候,更是带着一丝的探究。
这样的李时渊让假穆岑越发的捉摸不透,那种惶恐不安的感觉,也跟着越发的明显起来。
“皇上。”假穆岑小心又娇嗔的叫了声,说着,她还咳了几声,就这么吐了血。
而穆岑始终坦荡荡的跪着,并没因为这样的情况而有所的妥协。
一直到李时渊看向穆岑:“证据面前,你有什么说的?”
穆岑倒是淡定:“奴婢能看看那张药方吗?”
“给她。”李时渊开口。
姬长今从容的把药方递给了穆岑,而假穆岑看见这样的情况,就惊了:“皇上,若是被撕了呢。”
李时渊看了眼,觉得假穆岑问了一个无脑的问题。
就连姬长今都拧眉了,平静开口:“娘娘无需担心,上面的方子微臣已经过目过,在微臣的脑海里,就算被撕了,微臣也记得。”
假穆岑没说话,也知道自己冲动了。
这件事看起来是朝着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的,但是却又有些不经意的地方,完全超出了假穆岑的控制范围,说不上来,总觉得这件事会彻底的改变现在的局面。
她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下去。
而穆岑倒是淡定的接过方子,在接过药方的时候,穆岑一眼就看明白了。
这药方被人做过手脚了。
最后一味药是按照自己的笔记模仿上去的,但是就只是模仿,又请做到一模一样呢。
穆岑倒是淡定,周围的人也就这么看着穆岑。
穆岑这才把药方慢里斯条的递了回去,姬长今接过,很深的看了一眼穆岑,不过并没开口说什么,在米醋的眼神里,姬长今倒是清楚,这件事怕是没这么容易善了了。
“启禀皇上,娘娘,奴婢开的这个药方,被人改过了。”穆岑平静开口。
李时渊没说话,就只是这么看着穆岑,穆岑始终面不改色,而假穆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几乎瞬间就恼怒了,那眼神带着一丝的布满和锐利。
“你这意思,是本宫做了手脚吗?”假穆岑凌厉的问着跪在地上的穆岑。
穆岑并没回避假穆岑的眼神,而是淡定的开口:“娘娘,奴婢从来没这个意思,这个药方是奴婢和七巧亲自到太医院给的,娘娘没过手过,自然不可能是娘娘做的手脚。”
“你这话,就是太医院出了问题。”假穆岑冷笑一声,“本宫看你分明就是栽赃陷害,太医院的规矩多森严,这宫内谁不知道。”
“宫中的规矩也一样森严,但是不怕死动手脚的也仍然不再少数,难道不是吗?”穆岑似笑非笑的应了声。
假穆岑的脸色变了变。
姬长今已经主动开口:“小岑,你若没证据的话,这话不能随便说出口。”
这话倒是也不显得言辞激烈,就只是淡淡的提醒穆岑。
“你可有证据证明自己清白?”李时渊这才开口。
穆岑倒是笑了笑,但是眼神却是落在假穆岑的身上:“奴婢自然是有的。不然的话也不能这么坦荡荡的在这说话了。”
一句话,让凤清宫的人都意外了一下,而假穆岑的脸色微变,不知道眼前的人能拿出什么样的证据,这件事她做的天衣无缝,怎么可能出现差池呢?
穆岑看着假穆岑的脸色,就知道对方慌乱了。
第1018章 证明清白
要知道,穆岑开始玩心眼的时候,眼前的人怕是什么都不懂,就算假冒了穆岑的身份,也无法假冒穆岑的脑子。
穆岑并没多说什么,很从容的从自己的暗袖中取了一张纸:“这便是证据。”
姬长今看了过去。
穆岑手中也是一张药方。
穆岑倒是不急不躁的继续说了下去:“这是当时奴婢特意描写下来的,那天奴婢带到凤清宫的纸张,是可以直接复写的,奴婢也知道太医院的规矩,但是奴婢毕竟是第一次给宫内的人看病,所以还是谨慎的预留了一张,若是有什么情况,奴婢可以第一时间知道自己当时开了什么药。”
那药方放在了姬长今的面前,而假穆岑完全没想到穆岑竟然做了这样的手脚,脸色的震惊显而易见。
“只是没想到,奴婢给自己留的,怕自己日后忘记的单子,最终竟然成了证据。”穆岑笑了笑,看着假穆岑的眼神更深了几分。
那是毫不避讳的挑衅。
这话一出,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显然不敢相信穆岑竟然留了这么一手,也难怪在听闻这样的话时,却显得从容淡定的。
姬长今不免看了一眼穆岑,假穆岑的脸色变了变,但是表面却仍然显得镇定无比,但是对于现在的情况,她也是震惊不已,是真的没想到。
唯一就只有李时渊,嘴角微微上扬,眉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也确确实实,也就只有穆岑有这样的深思熟虑,不会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要知道,在这座深宫里,穆岑几乎是踩着血一步步走来的,又岂能让人盘算到自己的头上。
不过李时渊的表面却不动声色。
而假穆岑很快回过神来:“你说着是当时留下的,为什么不说是你回去再写的呢,谁能证明,是你当时留下的。”
“当然可以。”穆岑又笑,“只要把两张纸重叠在一起便知了。若是奴婢带走后再写的,那么就算字迹可以一模一样,重叠再一起也不可能完全一致的。”
这是一个浅显易懂的道理。
姬长今很快回过神,拿穆岑手里的纸,就这么和面前的纸张重合在了一起,这样的动作,更是让寝宫内的人屏住呼吸,每个人都想知道,这一切是否就如同穆岑所说。
一直到姬长今仔细比对后,才淡淡开口:“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确确实实如此,两个药方是完全贴合的,除去留在太医院的药房上,克数和最后一味药不一样,其余的,并没差异。”
话音落下,姬长今也没藏着掖着,而是把重叠的两张纸放在了众人的面前,众人更是震惊。
穆岑仍然跪着,但是表面却始终不动声色,就这么淡定的看着假穆岑,假穆岑就这么攥紧了手心,看着面前的纸条,是丝毫不相信这件事竟然就这么被穆岑给折腾了过去。
好似自己精心的布局,在穆岑的面前几乎是不堪一击。
但是现在的重点并不是这些,假穆岑的脸色微微一变,那种惊慌失措又跟着明显了起来,偏偏全程李时渊一句话都没说过,那眼神落在穆岑的身上也不曾挪开。
“皇上,奴婢这样的话,是否可以证明自己清白了?”穆岑主动看向了李时渊。
李时渊在穆岑的眼中读懂了穆岑话里的意思,李时渊的眉头拧了起来,有些费解,但是在穆岑眼神的坚持里,李时渊妥协了。
因为穆岑的眼神明白的告诉李时渊,这件事就先这样到此为止,不要再深究下去,至于原因,李时渊一时半会猜不透,总觉得穆岑是一个会斩草除根的人,绝非是会留给敌人后路的人。
但是李时渊还是按照穆岑的要求做了:“姬医女带在身边的人,果然聪明伶俐。一个人确确实实字迹可以相同,但是谁都无法在写两遍的时候,还可以做到一模一样,但是这两张药方分明是一模一样,只肯能是在当时就写下的。”
李时渊话一出口,旁人就已经听明白了,这穆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