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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惹东宫-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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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她之外,还有好几位较亲近的皇室宗亲。
  曲凝兮上?前?行了新妇礼,挨个奉茶认人。
  太后随口问起?他们的来处,“陛下在承明殿么??可说了什么??”
  看似随意,但有此一问,曲凝兮心想,大概是与姑母有关系,便如实作答。
  得知陛下松口,让她去冷宫探望皇后,太后是半点不意外。
  她捧着茶盏一抿嘴角,道:“依哀家看来,皇后还得反省反省才好。”
  要?不是他们野心勃勃的闹腾,能让她平白?失去一个孙儿么??
  再说,她原本在白?岷山礼佛,不得不赶回来坐镇,没想到还是发生了逼宫一事,差点生出天?大的乱子!
  这话?曲凝兮不好接,又不是她能决定的。
  裴应霄勾起?唇角,温声道:“皇祖母,孙儿昨日大婚,于情于理,今日都该向母后奉茶。”
  “这话?倒是不错,她还是皇后。”太后放下茶杯,笑?着打量太子:“麟宇闯下大祸,难为你没往心里?去。”
  这是一种略带审视的眼神?曲凝兮有一瞬以?为自己看错了。
  便听太后挥手道:“既然陛下开口了,你们就去吧。”
  “多谢皇祖母。”裴应霄就跟没脾气的人一样,面对继后以?及异母兄弟,总是宽厚随和,礼节滴水不漏。
  即便明知对方想夺去储君之外,他这声母后也喊得平平稳稳,不带情绪。
  大家不得不赞同,这就是太子的雍容气度。
  午膳是在长晖宫摆的,天?庆帝准时摆驾过来,太子协同新妇,与一干亲戚们一道,凑了个家宴。
  席间,太后还询问了胡老夫人,听说老夫人要?陪三郎离京,让她走之前?进宫来喝茶说说话?,别生分了。
  曲凝兮听见了,连忙代为应下。
  只是不知,太后是否还能继续与祖母交好,想来老太太离京一段时日,倒也不错,正好躲开。
  好不容易一顿午膳用完,天?庆帝率先离席,裴应霄才带着曲凝兮告退出来。
  曲凝兮收到不少见面礼,融月娴青映楚手里?都满满当当,而?他们来时,手中?那个小盒子已经交给太后身边的女官了。
  里?头放的就是元帕。
  曲凝兮多少有点忐忑,还有些好奇,指尖轻扯裴应霄的衣袖。
  低声问道:“我们交上?去的东西,不会出差错吧?”
  这对她而?言并非小事,为人妇不容易,做皇家儿媳就更难了,别看今天?宗室们个个面上?带笑?,实际上?有几分客气谁知晓。
  若是她开头没做好,这个太子妃之位往后就会很难受。
  此前?,她实在没料到,圆房竟然是这么?麻烦的一件事。
  看她眉间轻拧,裴应霄抬了抬冷白?色的眼皮,道:“不好说。”
  “殿下这话?何意?”曲凝兮侧目望他。
  他凑了过来,弯腰俯身,朝她低语:“孤本该灌给你的东西出不来了,许是少了些腥膻气味?”
  “灌什么??”她一愣。
  “小晚瑜晕倒,把它给吓回去了。”

第52章 52
  曲凝兮听得一头雾水。
  哪怕她如今算是‘博览群书’; 可那?册子里也没交待那些汤汤水水的。
  她只隐约觉得,自己多半被裴应霄给言语戏弄了。
  这个太子,坏得很; 在她面前从来不维持什么君子形象。
  她有时候; 倒是羡慕旁人了,太子殿下怀珠韫玉; 如同天上的月亮。
  可望而不?可即; 银辉清冷且动人。
  她看?到的; 却是个假月亮; 身为知情者,属实?是心情复杂了些?。
  有陛下口谕,两人顺利进入了冷宫。
  一个老太监给他们引路; 太子长大成人后; 是不?得随意踏入后宫的。
  而冷宫之所以被称之为冷,自然是在后宫中僻静偏远的角落里。
  走了许久; 才抵达目的地; 曲凝兮抬头看?去; 门口的匾额写着'瑚潭斋'。
  裴应霄进了院子; 并不?入内,他负手?站到一旁; 道:“或许你姑母有话与你说。”
  “殿下不?介意么?”她如今是太子妃了; 她也能想到姑母会说些?什?么。
  裴应霄抿唇浅笑?:“若想吹枕头风; 小?晚瑜今晚大可试试。”
  曲凝兮微微鼓起?脸颊,瞥他一眼,这人真是; 讲话没个正?形。
  她索性不?多废话,径自提起?裙摆入内; 带着会功夫的藤敏。
  安永侯府有段时间没有曲皇后的消息了,过了年,一直忙着筹备婚礼。
  这等大事,倒不?是说就顾不?上询问冷宫消息,只是老太太狠下心肠,故意不?问,免得徒生事端,节外生枝。
  曲凝兮知道,祖母心里定然记挂,所以今天得到陛下允许,她必须得来。
  进入瑚潭斋,里头非常清静,院子里有些?落叶杂草没有清理,多少显得萧条了些?。
  因为没有多余宫人伺候,自然顾不?太上那?些?花卉洒扫等活计。
  曲凝兮踩着落叶进去,在门口就撞见了绣湘。
  绣湘原本是皇后身边大宫女,作为心腹,自然是切身跟随。
  至于苻丹宫的其他下人,可就带不?走了,但好歹皇后头衔尚存,除了绣湘,还有一个小?宫女一个小?太监。
  
  “大小?姐……”绣湘眼尖,触及曲凝兮身上宫装的绣纹,立即改口行礼:“奴婢见过太子妃。”
  算算日子,可不?就是太子大婚的第二日?可惜瑚潭斋这里,半点热闹也听不?见。
  “我想见见姑母,还劳代为通禀一声?。”
  曲凝兮的话音才落,屋内紧接着传来曲皇后的声?音:“就这么两道们,何须通禀。”
  语气略有自嘲意味,以瑚潭斋的面积,当然远不?能跟苻丹宫比较。
  曲凝兮听见了,无需旁人传话,直接迈步入内。
  进了门一抬眼,就看?到了曲皇后,坐在矮榻上。
  整个人果然是清瘦许多,撇下了满头珠翠,锦衣华裳,隐隐有了一丝憔悴。
  算年纪,她当然说不?上老,不?过气色不?佳,显露的疲态容易显老。
  曲凝兮的心情颇为复杂,她从小?,就跟随在她身边了,这么多年并非不?知冷热。
  只是来自于姑姑的这份关照,夹杂了太多功利心,她最初始的心情,早就随着时间推移,不?断改变。
  而裴靖礼,毫无疑问就是让曲凝兮彻底心寒的罪魁祸首。
  “见过姑母。”她走上前?去,垂立下首。
  曲皇后正?看?着她,道:“你该改口叫母后才是,没想到,你还是成了本宫的儿媳。”
  麟宇想要娶表妹,她不?同意,后来这个侄女被指婚给太子,出事之后原以为婚事会生变,谁知陛下的圣旨并未更改。
  曲凝兮是来跟她叙旧的,但时间不?多,也不?寒暄其他,把老太太即将启程的动向告知。
  末了问道:“姑母最近可还好?还请保重身子,莫要让长辈忧心了。”
  胡老夫人是年前?进宫来看?望过一回,仅那?一次,曲皇后还不?知道她要离京。
  这会儿稍一思索,就明白了,扯着唇角笑?道:“她这是怕本宫扒着你不?放?”
  曲皇后轻哼一声?:“那?你们就想错了,麟宇没有回来,本宫即便从这里出去又?如何?”
  失去的一切都夺不?回来了,苻丹宫或是瑚潭斋没什?么两样。
  所以,她根本没打算让曲凝兮做说客。
  曲凝兮也知道,此刻她最忧心的当然是流落在外的一双儿女。
  她想了想,问道:“姑母对蒙天石父子或是普骆甘可有了解?陛下已经改口要活捉表兄,若想让他活下去,可就不?能再?错了。”
  这要是勾结外敌,其罪当诛,即便天庆帝也不?好保住儿子,更有可能一怒之下杀无赦。
  她以为姑母应该知道些?什?么,谁知,曲皇后眉头一皱:“普骆甘那?弹丸之地,有何用处?”
  她不?仅不?了解,语气还有几分瞧不?上。
  苦难之地,兵力?也不?强盛,还得仰仗大桓过活呢。
  这么思索着,眉间皱褶越发紧蹙,追问道:“我儿麟宇奔向了普骆甘?”
  这显然是一步臭棋,有蒙天石父子伴随,莫非走投无路才如此?
  曲凝兮细细揣摩曲皇后的反应,看?起?来不?像是故意隐瞒欺骗。
  她也没说太多,给老太太带了几句话,立即退了出去,以免太子在外久等。
  *******
  拜会完长辈,曲凝兮随裴应霄回到东宫,已过了申时三刻。
  鸣恩正?带着一位青年等候,似乎有急事禀报,裴应霄没有回寝殿换衣裳,直接与他们转道去了书房。
  曲凝兮不?需要陪同,自己回去歇口气,把收到的礼物打开看?了看?,让银杏给收入库房。
  她也没闲着,融月请示过后,领着东宫上下的人来拜见太子妃。
  都认认脸,再?把赏银给发下去。
  有艾兰和春雀两人帮忙,在老夫人身边带出来的干练,曲凝兮并不?怯场,不?过,她也没多少什?么。
  东宫真正?的主子是太子,庶务一类在家令官手?中,不?需要她来。
  曲凝兮只想管好自己的人和物。
  她带来的嫁妆,以及收到的新婚贺礼,一一登记造册,锁入库房。
  除此之外,侯府的陪嫁包含了庄园铺子,那?些?管事掌柜的,皆非死契而是雇佣,需要有人按时核对账目发放月银。
  而这个人选,便是春雀的父亲了,他本就是侯府管事,不?仅有经验,还熟门熟路。
  春雀和艾兰都是家生子,如今一家子身契都在曲凝兮手?里,春雀的丈夫是护卫,正?好与阿束一块行事,也能帮忙打理宫外的庄子。
  曲凝兮的嫁妆颇为丰厚,虽说跟皇室没得比,但在尚京贵女之中,未必有几个人能比过她。
  倘若不?是嫁进了东宫,她守着这些?,足够把自己的小?日子经营起?来。
  这些?琐碎一沾手?,不?觉日头西斜,转眼就到了晚膳时间。
  映楚早就捧着菜单来询问过,选了几个曲凝兮爱吃的菜,厨娘那?边有太子殿下惯常的食谱,并着做了一小?桌。
  裴应霄从书房回来后立即传菜,净手?落座。
  这是小?夫妻二人,婚后的第一顿对食。
  食不?言寝不?语,曲凝兮吃相文雅但不?扭捏,而裴应霄不?必说,慢条斯理,随意一个动作都赏心悦目。
  说起?来,吃饭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他们也不?是没有一起?用膳过,但此刻,似乎又?不?寻常起?来。
  比起?昨晚的刺激,眼下的平淡琐碎,更加让曲凝兮切身意识到,她嫁入东宫了,往后是裴应霄的妻子,会日日伴随在他身侧。
  衣食住行,喜怒哀乐,日升月落。
  “殿下,你不?问我在瑚潭斋说了些?什?么?”曲凝兮率先按捺不?住了。
  裴应霄抬眼望来,不?等他回答,她自顾自道:“就算你不?好奇,我也想对你坦诚。”
  他不?由轻笑?出声?,“小?晚瑜说是对孤坦诚,实?则,你想探听裴靖礼之事。”
  曲凝兮一惊,捏着筷子的手?都不?会动了,张着小?嘴,脊背下意识挺直。
  这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么?怎会如此可怖,一针见血。
  “很难猜么?”裴应霄一手?斜支着下颚,淡淡道:“普骆甘无故介入大桓之事,孤的那?位二弟下落不?明,你以为皇后会知道些?什?么,所以问了她?”
  全都说中了。
  曲凝兮不?敢拿言语搪塞,老实?回道:“确实?如此,我觉得,姑母定然想让表兄活下来,她会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可是她似乎不?知情……”
  普骆甘的插手?太突然太大胆了,也不?合常理。
  裴应霄敛下眼睫,“此事,有不?少人正?在调查。”
  不?只是陛下,还有定宣大将军,外加朝中其他人,都好奇且警惕。
  “那?殿下查出什?么了吗?”曲凝兮问出口了,才开始打补丁:“若不?方?便说,就不?用告诉我。”
  她是可以按住好奇心的,有时候知道太多,心里压力?大,还容易忧虑。
  “孤尚未查明,”毕竟派人去往边界,一来一回路途遥远,不?过……“孤或许猜到了答案。”
  裴应霄说着,拿起?酒壶,往杯中注满清酒,一饮而尽。
  喝完手?中酒水,他侧过脸来,倾身凑近曲凝兮,“怎么不?问了?”
  曲凝兮眨眨眼:“我能问么?”
  “孤允许你问。”他在她耳边轻轻呵气。
  曲凝兮一缩脖子,往旁躲了躲,道:“那?就请殿下告诉我……”
  她眼角余光扫一圈身后,早在太子贴上来时,伺候的几人就有眼色的退下了。
  这般迅速自觉,简直像是被耳提面命过一般。
  裴应霄倒没有继续逗弄她,只是把手?里的酒杯举起?,送到她唇边。
  一边道:“是孤出了纰漏,因为木仓幸。”
  “什?么?”曲凝兮顾不?上喝他给的酒水,一脸不?解。
  他解释道:“木仓幸既然敢来大桓做使臣,必然留了后手?,他若有来无回,后续会引发一连串的事情。”
  她并不?笨,很快想到了木仓幸手?里唯一的也是最重的筹码,“他握着陛下昔日的罪过,他打算如何?”
  “不?知道。”
  裴应霄答得理直气壮,一手?揽过她,把碧玉酒杯贴上她的唇,亲手?喂着她饮下。
  曲凝兮不?得不?接受投喂,一张嘴,清冽的酒香立即溢满口腔。
  两人都吃得差不?多了,裴应霄牵起?她离席,进入内室。
  曲凝兮心里还记挂着方?才的话题,接着问道:“木仓幸的部署,跟此次普骆甘的异动有关系么?”
  普骆甘这个小?国家,野心勃勃,可惜早年被大桓狠狠教训过,轻易不?敢来犯。
  他们手?里要是拿捏住了大桓的把柄,定然会用此来谋夺些?好处。
  想来这次收纳了裴靖礼几人,便是因为这个?
  就不?知,对方?意欲如何。
  “你猜的不?错,”裴应霄缓缓一勾嘴角,“最简单的做法,就是拿此要挟父皇,换取好处。不?过不?稳妥,他很快会招来忌惮,若是贪得无厌,还会引发杀机。”
  皇帝是那?样重视自己一生圣名之人,哪会容许这样一个威胁存在。
  他不?会让普骆甘有泄露出去的机会,明面上不?做什?么,暗地里也会提防。
  曲凝兮一想也是,就算拿捏了把柄,如何利用好它,其实?非常考验一个人的能耐。
  好比她自己,一开始窥见了太子殿下的秘密,但她哪有能力?去用此事谋划利益?
  因为她手?中无人,脑子也不?比旁人聪明,完全不?是裴应霄的对手?。
  压根没敢生出什?么对抗的心思,只想求饶苟活,让他放自己一马。
  普骆甘现在便是这般,天庆帝的把柄递给它了,但两国军力?悬殊,如何行动就得慎之又?慎。
  稍有差错,走出一步烂棋,不?仅没拿到好处,还会带来灾祸。
  “那?殿下觉得,不?简单的做法是什?么?”曲凝兮觉得,他必定知道。
  裴应霄倒没有卖关子,似笑?非笑?的:“蒙天石没有了退路,可以劝说普骆甘,利用父皇对陆家的厌恶,来阻止孤登基。因为孤身上有陆家一半的血脉,幼时,确实?被嫌弃过。”
  他轻描淡写的,曲凝兮却听出点心酸来。
  谁年幼时候就生来八百个心眼呢?曾经纯然的太子殿下,是否也生出过孺慕之情,然后一遍遍失望?
  普骆甘还真有可能被说动,这样一来,蒙天石父子和裴靖礼就有了盟友,他们目标一致,把二皇子扶上宝座。
  如今没有了兵力?,所倚仗的便是陛下对裴靖礼的仁慈,他不?舍得杀这个儿子,一切尚有缓转余地。
  “只要这时候,让孤陷入陆家那?般境地,遭父皇厌弃,他们就能得逞了。”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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