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都给他们抛过手绢-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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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哭着道:“你快些歇息吧,等你病好了再说,别说话了,切莫再说话了。”
宴鹤临就笑笑,喉咙里太干又痒,他也不敢出声。而且精神头越来越差,他缓缓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又梦见了他的姑娘。
她背着弓箭,骑在马上好奇的看着他。
“你是将军?”
“是。”
“你是英雄!”
“我是。”
我是将军,是英雄。
他骤然睁开眼睛,身上却无力极了。
宴鹤临呼吸声越来越重,半梦半醒之际,他觉得自己还在做梦。
他三岁就和阿兄跟着外祖父开始练刀,五岁开始习兵书,十五岁就去了南州战场,十八岁班师回朝,他是御赐的大将军。
二十岁出兵寰州,大败海寇,回朝之时,太子亲迎。
二十二岁出兵云州,战胜大金,及后……
及后——
呼吸声骤然停息,他情不自禁的屏住气,然后慢慢的回想起来。
——他二十二岁出兵云州,虽胜大金,却遭了埋伏,掉下悬崖,五脏六腑皆伤,身残体弱回京。
他握不起大刀了,他也不能再骑马打仗了。
这不是梦。
这是真的。
他在悬崖忍着剧痛剜掉腿上的坏肉,让他依旧可以行走,他断手重新接骨,让他的手依旧可以伸展,但是他的身子败了。
他败了。
宴鹤临闭上眼睛,轻轻摇头。
——不,我不是将军。
——我也不是英雄了。
他往怀里习惯性的摸了摸,突然大慌,惊醒道:“来人——我衣裳里面的帕子呢?”
守在门外的丫鬟赶紧撩开帘子进来,“少爷,是一方月白色的帕子么?”
宴鹤临:“对。”
丫鬟就从他的枕头底下拿出那方帕子,“您放心,老夫人吩咐了,洗干净之后便放在您身边。”
三少爷回来的时候,衣裳破破烂烂,全身只有那一方帕子,可见是极为重要的。老夫人便让她们小心翼翼洗好,烘干。
果然,少爷来找了。
作者有话说:
嗐,修了下文,为了故事完整性,钦差又往后面挪了,在明天别人的谈话里面出现名字,在后天出现戏份,不多,在大后天里面跟女主有交集。
晚安昂。我继续去修文,一修文就有好多废稿,得再修好连起来。
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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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捉虫)
宴鹤临死而复生回京,不过半天便被许多人所知。南陵侯自然也得了消息。
他一回家,便对妻子道:“今年的怪事可真多,死了两年多的人竟然还能活着回来。”
大夫人一边替他脱衣裳,一边笑问,“什么死了活了的。”
南陵侯穿着中衣端起茶杯,吹一口气,“夫人啦,我就说你在京都的人缘不好,你还不信,瞧瞧,如此大的事情没个人通风报信——英国公府出怪事了,英国公的三儿子不是死了么?如今又回来了!”
大夫人吓了一跳,“这,这要是真的,就跟戏本子里面写的一般奇异了。”
南陵侯吞口热茶,咽下去,“谁说不是呢。”
“过几日就是英国公府寿宴,我可得去看看他如今什么模样,当年出去的时候才二十二吧?”
大夫人就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什么样都不关咱们家的事情——你怎么瞧着有些幸灾乐祸?”
南陵侯笑起来,“哪里幸灾乐祸,我只是——”
他特意低声道:“反正不管怎么样,我听闻啊,他如今是个废人了。”
大夫人再次惊讶,“怎么回事?”
南陵侯便把自己听说的说了一遍,感慨道:“哎,你说这一生起起伏伏,谁能说得定呢。”
班鸣岐只比宴鹤临少两岁。当年一个以武建功,一个以诗词得道,再加随家的少年探花随游隼,京都城里最风光的少年郎便是他们三了。
三人被放在一起,便难免被比较,而无论谁第一谁第二,第三总是他们家鸣岐。
万年老三,谁能舒服。所以突然听说宴鹤临回来时,他先是惊讶,再听闻他废了后,便是一阵幸灾乐祸。
不过等到此时,他又生起无数的人生感悟。
“当年,他盛极一时,名扬天下,惟有随游隼可以与之相比,咱们儿子说实话,还是弱了一些的,谁能料到如今呢——我今日都生出看笑话的心,那些往日里恨他的,怕是此时再笑了。”
“真是眼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大夫人闻言也沉默,倒是有些伤感,“哎,好生生的,要是当时不去云州就好了。”
南陵侯也跟着叹息,不过说到云州,他便想起折家姐弟。
“来了这么多天,我忙碌的很,还没见过问过,他们可还好?”
大夫人点头,“好,都是好孩子,我明日还要叫鸣岐带伯苍去我娘家读书。”
南陵侯就扶额,叹息,“我最近累得很,这些事情,只能你多操心了。”
大夫人走过去给他揉脑袋,“怎么如此累?”
南陵侯难免烦忧,“还不是陛下寿宴引起的。”
今年冬日,京都真是热闹非凡。先是陛下反常,招各藩王世子进京,等人到了,陛下又对他们关怀备至。
而后对所有世子都加以赏赐,却唯独对皇太孙冷淡,于是,太子一系的脸面便有些难看。
南陵侯虽然不是太子的人,还励志做个不涉党争的纯臣,但他在太子手底下做事,太子心情不好,他们这些平日里有头有脸的人此时也变得灰头土脸起来。
太子心性不佳,南陵侯心里颇为不喜。
他摇摇头,突然想起今日被陛下恩赏的云王世子,忙问,“我记得折家姐弟是随云王世子进京的。”
大夫人点头,“是啊,他们的父亲跟云王关系好,如今升至青州通判了。”
她道:“云王世子很看重折大人,还送了马来给伯苍,说是带不回去了,还不如留在京都。”
南陵侯便点头,“既然有这层缘分,你便多看顾他们姐弟一些。”
然后又笑道:“我就说今年怪事多,有死而复生的,还有折松年。这等人竟然也懂得投靠人升官了。”
南陵侯记得折松年。
他回忆道:“他是景茂二十四年先帝钦点的探花,先帝很喜欢他的性子,但就是那一年,先帝便去世了,成了景耀元年。”
——实在是倒霉。
十五年过去,南陵侯还记得如此清晰,一是因为折松年长得好,当年他惊为天人。二就是折松年不会做人。
当年先帝老了,对彼时尚且还是太子的陛下不满,自然也对他的母族秦家不满。正好秦家被人告侵占田地,折松年碰巧在,先帝便问他该如何处置,折松年老实的很,道:“按律处置。”
这话也没错,反正先帝是很高兴的,他老人家一高兴,直接按律法斩了秦家老大,也就是如今陛下的舅舅。陛下就不高???兴了,秦家更不高兴。
谁都知道,先帝这是在敲打陛下,但彼时先帝还没有去世,众人便迁怒了折松年。
又是巧了,先帝问折松年,“爱卿将来想去哪里为官?”
折松年说:“回云州,臣是云州出来的,知晓云州的不易,如今能中探花,能为官,便也想回去给百姓做好事。”
先帝老了之后,就喜欢他这样踏实肯干的人,当即给他一个云州督查的官。折松年诚惶诚恐的领了。
当年五夫人已经嫁到了京都,折松年回云州之前还来过南陵侯府一回。
不过很快,他还没有从京都回到云州呢,先帝就去世了,陛下继位,提拔秦家人,秦家子弟哭诉被先帝砍了的老父亲,折松年就受了牵连,陛下一个旨意,云州督查成了七品州判。
云州府州大人知晓这件事情后,起了结交秦家的心,便对折松年不再提拔。这些年来,南陵侯也差不多快要忘记这个人了,前段日子听闻他走了云王的路子升官要送儿女来京都,还惊讶得很,心道石头终于开窍了。
但云王是个冷灶,折松年更是个不值一提的人,他此时累得很,也不再提折家,道:“我实在是累得很,先去睡一会。”
南陵侯夫人便去了堂庭看账。她这两日忙着儿子的伤势,还有许多帐目未平。
然后想起昨日回来时婆子提及两个女儿总是对折夕岚难堪的事情,又放下账本,叹气一声,把两个女儿叫来训教。
她语重心长,“我瞧着她是个好姑娘,眼神清澈,通透得很。又都是自家姐妹,你们这般大了,能相处多久?最多一两年便嫁了人,何必吵吵闹闹。”
班三姑娘不高兴:“阿娘,我今日早间看见她,可一句话也没有说。”
班四姑娘娇弱得很,声音细细小小的:“是啊,母亲,您这般说,倒显得我和三姐姐不对了。”
南陵侯夫人心累。你们还用说吗?你们的心思都摆在眼里和脸上了!你们嫌弃人家,在心里嫌弃也就得了,脸上带出来做什么呢。
她看见两个姑娘这般小家子气便心里堵得慌。
她和五房一直住在京都,婆母没去世之前,便把孩子们都拢在她的膝下教导,不让她跟五弟妹去见。
婆母本是大家出身,但眼皮子极为浅薄,也不是真心教导孩子们,等发现孩子养歪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当时还是先帝时期,极为重视孝道,京都脚下,有天子礼仪压着,自家男人不管事还支持婆母管教孩子,她毫无办法,恨得牙痒痒也没用。
等到婆母好不容易去世,把孩子接回来一看,好嘛,已经不听话了。
五弟妹家的明蕊还好,尚且懂事,纠了几年过错,如今还算是个聪慧的。只自家的这三个怎么也改不过来性子,让她头疼不已。
好在她们只是蠢,心性算不得通透,但人不坏。跟京都其他宅院里小姑娘的毒辣手段相比,她们不打杀下人不陷害姐妹通奸,只口头上骂一骂,扯一扯头花,竟然也能让她些许欣慰,剩下的不听话和心思浅等过错,便也算不得什么了。
她就由她们去,只是越大越没点子大家姑娘模样,让她很是烦忧。
她愁眉苦脸,摆摆手,“算了,下去吧。”
班三姑娘啧了一句,极为不屑,“阿娘,您放心,她就一个打秋风的,我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跟她吵,没的丢了身份。”
班四姑娘浅浅一笑,“若是折家表妹不嫌弃,我那里还有些上好的纸墨,便送过去给她吧。”
左右是用剩的,她也不想要了。
大夫人:“……”
她实在是不愿意见到两人,不耐烦的道:“去吧,去吧。如今英国公府三少爷回来,英国公寿宴必定热闹非凡,你们还要选婆家呢,可千万不能再出乱子了,当日的衣裳,头面,配饰,都要得当才好。”
顿了顿又道:“这是你们长脸的时候,切勿再跟外人起争执,不然丢了婚事,你们再哭也没用。”
两个姑娘听了,自然又是好一顿问宴鹤临的事情,问完了,班三姑娘打起了主意,“母亲——你说,我能不能……”
大夫人拔高声量,“不能!”
她肃容道:“你记好了,那种人家,杀人都不用刀。咱们家惯着你,别人可不惯。”
班三姑娘撇嘴,“不能就不能,我走了。”
她站起来,班四姑娘也站起来,等出了门,她跟三姑娘道:“咱们不跟母亲说折夕岚跟阿兄的事情么?”
班三姑娘狠狠瞪过去,“那都是傅家泼妇胡说八道的,你还当真了?”
班四姑娘摊手,“那就不说嘛,我也不相信阿兄会看上那个粗鲁的人。”
她说,“可是,她相貌确实好,眼神也勾人,阿兄可能会上当,咱们得做准备不让两人见面。”
班三姑娘点头,“你说的是,一定不能让她得逞!傅师师骂的真没错,她可真是个狐狸精。”
而此时,被她们骂成是狐狸精的折夕岚,也有些懵。
她呆呆的问五夫人,“您是说,宴将军……活了?”
作者有话说:
按照原来的存稿去,这章本来是V后万字更新的前三千字,是铺垫大剧情的前奏,不过现在修文后V章延迟,这些都是多出来的章节,所以不好断章,也不好去掉,因为是后面大剧情必须要知道的知识点,大家不要嫌弃慢昂,不能去掉这个铺垫。
我今天修好了文,改为周五00:00点,也就是说,周四晚上九点就不更了,三个小时候12点更V章,也就是说,明天是最后一章三千字的,V后承诺日九。
因为周五那更不好断章,所以就改了改。
我现在很确定后面的内容啦,不修啦,我们的男配四号钦差就是下章出来(这章只有一个名字)。
呜呜呜,很努力修文完善故事了,希望你们喜欢。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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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摸着良心说,折夕岚还是很喜欢宴将军的,他是她抛过手绢的男人里最喜欢的。
——她已经抛过的手绢有三条。
傅履是一条,将军是一条,还有一条是去年到云州办差事的钦差大臣随游隼。
相比看重傅履的好拿捏,看重随游隼的相貌官位,以及现在看重班鸣岐一家的好相处,她觉得自己朝宴将军抛手绢时,更看重的他这个人。
她喜欢他握着大刀砍人头,喜欢他骑马勒缰杀穷寇。
只是很惭愧,她这个人约莫良心是坏的,宴将军才死了一年,她就开始蠢蠢欲动抛手绢了。
所以当时随游隼接了手绢说他是当今陛下的外甥,身世显赫,她只能做小妾时,她一点也不伤心。
她还想,这就是报应啊。
她当然不会去做个小妾,只好回去数数帕子,争取下回再有好儿郎出现让她试着抛一抛。
如此处心积虑,老天自然看不惯,那一再失败也是理所应当的。谁知,现在姨母告诉她,宴鹤临回来了。
回来了……如何回来的?
五夫人便把听来的消息一顿说,最后惊奇道:“咱们是女客,怕是英国公老夫人生辰那日是见不到他了,男客倒是可以看见。不过也不一定,此事特殊,万一能见到呢?”
班明蕊和折伯苍张大嘴巴合不拢,啧啧称奇,折夕岚则低头心慌。
倒不是还对宴将军有什么歹念,而是她突然有一股红杏出墙被抓的感觉,又因觉得将军太好,所以十分愧疚。
到时候若是碰见他,该如何解释呢?又或者,他也不用她的解释。
一想到他不用她解释,她又松口气。
如今她不再是那个什么都敢做的小姑娘了,她没有以前那般莽。
她当时给宴将军抛手绢,并不知晓他是英国公府少爷。她给随游隼抛时,也不知道他具体的家世。
她只知晓宴将军有本事,是个将军,她喜欢。知晓随游隼家有财,有个官位,她也喜欢。
而他们的身世应当不会太差,这便得了。这于她而言,已经是高门。至于多高,她没有想过,也没怕过。
现在想来,她当时是真敢抛,真敢想。
但她想,若是知晓他们是这般的世家公子,是平日里大家都高攀不上的,她便不会抛了——手绢也是要银子的,白抛了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