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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憨福-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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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学以来第一次,葛凯森迟到了。

    等葛凯拓和葛凯琳起床,天已经大亮。

    几乎每天都迟到的两人,看到沿伙房脸墙一条都是散落的瓦片,有整块的,也有摔破的,伙房顶前沿一条,掺杂着麦芒用来粘住瓦片的干泥巴露在外面。

    葛跟丑说干就干,也没请人帮忙,自己一个人就把伙房给拆了。

    伙房是全砖全瓦,木材也都是难得的好木材,他只要再添些土坯和瓦,用拆下来的这些东西,盖三间现行的砖和土坯混搭房,完全不成问题。

    第二天拆房的时候,葛泽中拿着烟袋杆劈头盖脸打葛跟丑,葛跟丑硬生生挨了三十下。

    葛泽中还要打,葛跟丑扯住烟杆,声音冰冷:“再打,三十年的父子情分,到头了。”

    说完,猛一用力,从葛泽中手里夺走烟杆,用砖头几下就把烟杆给砸断,扔进一片狼藉的瓦堆里。

    葛泽中气得浑身哆嗦,这个几乎继承了他全部特点,他曾寄予了厚望的儿子,如今竟然如此忤逆他的意思,他嘶声责骂,把他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全用在了自己亲生儿子身上,比孙颖梨平时的诅咒,有过之而无不及。

    葛跟丑就站在那里听着,直视着这个曾给过他希望,却又亲手毁了他希望的父亲,面无表情,直到父亲骂累了,他才半拖半抱,把父亲送回屋子,接着拆房。

    接下来几天,葛泽中白天再没有出过屋子,就是王医生来给葛随丑换药,都是葛益芬出来相送,孙颖梨照顾强忍着疼痛不敢吭声的葛随丑。

    附着在伙房一侧墙上的窝棚,自然也被拆了个干干净净。

    葛随丑从医院回来后,就睡在主屋葛泽中的坑上。

    窝棚拆除,葛跟丑的心情忽地舒畅起来,冷冰冰皱紧的的脸,也渐渐地舒展开来,多年来憋在心里说不清的一口气,一下子消失地无影无踪,他的心似乎也空了。

    那段不堪的经历,只要自己不去想,兴许就会慢慢被忘掉吧。

    从小,父母就告诉葛跟丑,他是家里的老大,要担负起长子的责任,父亲对他的教养,也是按长子的标准来要求的。

    忽然有一天,二婶家的大哥带着媳妇搬进家来住,父亲说这是他的亲哥嫂,以后就和自家人一块儿过日子。

    那时葛跟丑才真正的相信村里人传言,自己其实只是长房的老二。

    大哥总是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喜欢摸他的头,每回他都厌恶地躲开。

    大嫂是个爱说爱笑的性子,大哥大嫂搬回来后,家里就热闹起来,人来人往的,大部分人都是找大嫂的,有本村的也有外村的,有做衣裳绣花的,有来探讨问题的,有的就是纯粹来找大嫂玩。

    母亲看不惯大嫂大大咧咧的性子,也不喜欢大嫂那些嘻嘻哈哈的伙伴。

    每回有人找大嫂,母亲总是说些“成啥样子”、“没有教养”之类的话,那些人很尴尬,渐渐地来的人就少了,大嫂的笑容也少了。

    大嫂手很巧,做的衣服都是时新样式,有的根本就是大嫂自己想出来的。

    每回葛跟丑兄妹穿了新衣服出去,村里人都会围着看,有人还会不顾母亲的冷言热讽,来找大嫂请教。

    每当这个时候,葛跟丑心里都有种别扭的兴奋。

    大哥大嫂住的屋子很小,是以前长工住的屋子,放了大嫂的陪嫁,几乎就没有地方下脚。

    不过,葛跟丑觉着,有没有那个屋子都没啥,因为他们差不多就不住。

    那时大哥上班的地方,比现在离家还远,大哥一个月也就能回家一两天。

    每回大哥在家,父母都会把大哥支使地忙个不停,只要大哥进了他自己屋,母亲都会找理由把他叫出来,如果还不出来,天一黑母亲就在大哥的窗根下骂,彻夜谩骂,直到大哥出屋。

    那几年,大哥一直是和自己挤在这刚拆掉的窝棚一块儿,自己从来不搭理大哥,大哥好像也不在乎他的冷淡,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笑。

    大哥不在家,大嫂一般是陪着二婶住。

    是了,大哥是跟着二婶长大的,他和二婶更亲。

    懂事后的葛跟丑才明白,二婶守寡,大嫂陪着二婶,说是给二婶解闷儿,其实何尝又不是给她自己孤独的生活找个伴。

    有一回,大嫂当着家里人的面讥笑大哥:“你是不是个汉子,娶了媳妇放在屋里守活寡。人前你是个人人称羡的吃公家粮的人,谁又知道你只是个驴粪蛋子表面光的没用男人,在家里屁都不敢放一个,结婚几年了没给媳妇一分钱不说,还得媳妇倒贴钱把你打扮得光光鲜鲜,你也不觉着臊得慌。”

第0057章 空旷

    大哥回嘴:“家里缺你吃了还是缺你喝了,你一个女人家有啥花钱的地方。”

    大嫂冷笑:“哈,就知道你没啥新鲜词,这句话你爸妈说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啦。别的不说,女人家每月例假那几天,用的卫生纸总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说完就直接往院外走,到了门口,大嫂回头冷笑:“反正你也是活死人一个,有你没你都一样,眼不见心不烦。”

    那回大嫂去了她姐姐家,差不多一个月没回来。

    有天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葛跟丑听见哭声,仔细听,是大哥蒙着被子在哭,时断时续,听着非常难受,葛跟丑总觉着,大哥再这样就会憋死在被子里。

    他去拉大哥的被子,大哥就抱着他哭。

    大哥说他很喜欢大嫂,可他不知该咋着进入大嫂的心,爷爷奶奶没教过他,二婶没教过他,父母巴不得他离婚再娶。

    那回大哥哭了很久,天一亮,没有像往常一样和父母说一声就走了,父母骂大哥没教养。

    那以后,葛跟丑不再排斥大哥,可也仍是无话可说。

    后来有一天,大嫂把她屋里的东西都搬走了,也把窝棚里大哥的东西也拿走了。

    那个礼拜六晚上大哥没回来,礼拜天早上大哥也没回来,直到礼拜天晚上,大哥才回来告诉父母,他和大嫂借了别人的房子,搬出去住了。

    父母气得大骂,父亲甚至还打了大哥。

    大哥那天晚上没有留下来。

    自那以后,大哥都没再和葛跟丑挤着睡。

    听说大嫂怀孕了,父母要求大哥大嫂搬了回来住。

    后来,大嫂说是想要盖新房,父亲把爷爷奶奶停尸的牛房给了大嫂,让他们自己想办法盖房,家里不给钱。

    二婶知道后,带着二哥来大闹了一顿。

    葛跟丑还记得二婶那时骂的话:“怀了娃的妇女,周岁以下的胎娃,遇有白事都要退避一里以外,这是多少年的老规矩了,你们会不懂你们这是想让沈梅的娃子被带走呀,你们真够狠的,黑了心肝的。”

    二婶一直骂一直骂,向来和二婶针尖对麦芒的母亲,从始至终,都没有出一句声。

    爷爷奶奶下葬当天,大嫂流产了。

    一个月后,葛辛丑从省城回来时,只感觉院子东侧空旷无比,伙房没了,原本伙房后的大槐树也不见了,靠东院墙整整齐齐码着旧砖、旧瓦和细檩子。

    就两间伙房拆下的材料,比当年葛辛丑拆两座小房所得的材料要多,要好,墙柱是两尺粗的松木,梁架木材有一尺粗,其他木材也是那两间小房的材料不可比的。

    葛跟丑把所有材料分好类,留足盖新房要用的木材,其他的全拉他住的木工组,动手做起了结婚用的家具。

    等明年开春天气暖和了,就能开工盖房。

    郝沈梅和葛凯森兄妹三个,你一言我一语,说起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葛辛丑听了静静坐了一会儿,最后啥也没说,只喝着葛凯琳给他倒的热开水,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

    葛益芬问他:“大哥,你们棉站还要临时工吗”

    分家快一年了,葛益芬也学会了做饭,家里的气氛沉闷,她除了白天做饭晚上睡觉外,其他时间都窝在大嫂这边。

    名义上是跟着大嫂学针线活,实际上是来躲清静。

    葛辛丑说:“收棉花的时候忙不过来才会招临时工,这个时候站里又没啥活。”

    “大哥,你给我找个事干吧,我在家里真的没法过了。”葛益芬哭了起来。

    葛辛丑发愁:“这都快过年了,上哪儿去找活干。”

    葛凯琳插话:“小姑,你想不想当老师咱村小学老师不够用,马校长准备招两个民办教师,初中文化就行,小姑你是初中毕业,绝对符合条件。”

    葛益芬疑惑:“有这事儿这么大的事,你一个小妮子咋知道。”

    “嗯,绝对有,这可是我偷听来的。”葛凯琳信誓旦旦。

    其实这是葛凯琳正大光明听到的。

    她的耳力越来越好,只要她愿意,你在离她百米处说悄悄话,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何况校长办公室离她的教室也就十几步远,办公室内的谈话声音只是刻意压低了而已。

    郝沈梅却对此事不抱希望:“咱村的民办老师,不是村干部的子女,就是上级头儿的亲戚,咱平头老百姓,就是文化再高,也轮不到咱头上。”

    大嫂说的是实情,葛益芬的情绪一下子低落,蔫蔫地不说话了。

    葛凯琳也不说话了,她虽然还没完全弄明白这个世界的规则,不过,朝中有人好办事,这确是一条亘古不变的通理。

    满打满算,连后院奶奶一家,总共也就这么十几个人,而且也没听说自家有啥顶得住门市的亲戚。

    哦,非要说有,倒是有一个,据说自家舅舅在京城是个当官的,不管这事是真是假,不还是有句县官不如现管的话吗,大老远的就为一个民办老师的名额去求舅舅,呵呵。

    葛辛丑却觉得这事可行:“益芬从小到大没干过啥活,教书倒是挺适合你,我这就去找马校长,看这回有没有啥条件,不管行不行,还是要试一试。”

    这下葛益芬又来了精神,满含期盼地目送大哥出屋门。

    “小姑,你在城里念书,见多识广,城里的药店,收不收龙嗝泡”

    葛凯琳一句话拉回了葛益芬的视线。

    眼神虽然聚到了葛凯琳身上,神思却还没有回归原位,葛益芬下意识地问:“你问这个干啥”

    葛凯琳说:“我妈后半年接的活儿,工钱都给四叔结医院的账了,我哥和我攒东西卖的钱,也还了饥荒,家里没现钱,我哥和我还要上学咧,不弄点钱咋办”

    你是兄妹里最小的,我也是,你是兄妹里唯一的女孩子,我也是,你快十六岁的人了,啥事都要靠哥哥,我不满七岁,就要为自己和哥哥的学费操心,我话都说这么明白了,看你还好意思开得了口要钱。

    bookid佳肴记

    作者:恕恕

    简介:现代精明女强人一朝穿越,手持重宝发家致富觅姻缘

第0058章 教书

    自从葛随丑从地区临曲人民医院回来,三天两头发烧,王医生几乎每天来家里。

    葛益芬没事就窝在这边,除了躲清静,郝沈梅总觉着她还有别的事,公婆那边别的花销且先不说,就葛随丑的病,明摆着就得要花钱。

    不过葛益芬没有开口,郝沈梅也就当做不知道,家里也不是像葛凯琳说的一分钱都没有了,可自己一家五口还要生活,把钱全给了那边,自家咋办。

    葛凯琳可就没有郝沈梅这么客气,她要想办法堵住葛益芬的嘴。

    对葛随丑,葛凯琳没有好感,像葛随丑这样的人,你对他再好,他该翻脸时绝对不会犹豫,关键时刻,把你踢向地狱的,肯定会是他。

    对于葛跟丑,诸葛琳倒是挺欣赏。

    葛跟丑虽然自私冷漠,但他顾亲情,看似跟大哥形同陌路,对侄子侄女却有求必应,对弟弟妹妹也以他自己的方式照顾着。

    他打折葛随丑的腿,给家里造成不小的麻烦,葛凯琳却没有因此不喜他,反倒欣赏他的当机立断。

    像葛随丑这样记吃不记打的人,不给他一个厉害的教训,保不准下次他再给你捅个更大的篓子。

    “你说的药店,是不是医院里的药房。”葛凯琳的诉苦,终于把葛益芬拉回现实。

    “哦,原来是叫药房呀,我又没见过,只是听说。”葛凯琳顺着葛益芬的话瞎编。

    这事她老早就问过葛凯森,郝沈梅也给她解释过,这里啥都是公家的,私人不能开店。

    “那药房收不收龙嗝泡”葛凯琳接着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葛益芬摇头。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为柴米油盐的事操过心,哪里想得到那么多。

    葛辛丑从学校回来的时候,这个话题早已被葛凯琳撂开,她在教葛凯森做数学题,葛益芬用碎布条练习挽布扣。

    二年级的学生教四年级的人做题,这事在葛家已不新鲜。

    葛辛丑说,马校长开始时不承认有要招民办老师的事,他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经过一番旁敲侧击,马校长不再打马虎眼,干脆明人不说暗话,直言,两个指标已经定了人选,除非葛辛丑有更硬的后台,否则就是他马校长,也没办法换人。

    葛辛丑不死心,问马校长别的学校还有没有指标。

    自己的父亲和舅舅可都是老一辈文化人,有他们的亲自教导,妹妹的文化很硬实。

    “我连自己手上的指标都当不了家,别的就更是想都别想。”马校长说地很无奈。

    嘴里这么说,马校长还是动了心。

    葛泽中其人,在村里也算是“名人”,出生于清朝,民国时期的高中生,算是高文化人,不知道为啥,这人宁肯死守那点家产,也不出去挣个功名。

    葛辛丑的舅舅孙老,现已退休,退休前任教育局长,在文化界小有名气,和葛泽中是高中同学。

    跟葛泽中刚好相反,孙老高中毕业后参了军,运气好,活过了战乱年代,还当了干部。

    这两人亲手教出来的孩子,文化水平肯定错不了。

    有真才实学的人不能当老师,错别字连天的人却要占着个名额误人子弟,马校长心里也很难受,还是想要给葛益芬个机会:“我这里倒是有个机会,就是看你妹子肯不肯吃亏。”

    葛辛丑赶紧问:“马校长你说,啥机会。”

    机会就是从吃亏来的,葛辛丑深谙这个道理。

    话说出口,马校长却犹豫了,半天没回答葛辛丑。

    葛辛丑打消马校长的顾虑:“马校长,你是怕我乱说话吧,你在益村也有几年了,应该听人说起过我这个人,我做人是怂包了点,可从来不出卖人,马校长有话就直说。”

    马校长被葛辛丑的自贬逗乐:“呵呵呵,从你家三个娃子身上也看得出。哦,我不是说你家娃子怂包,我是说你家娃子讲义气,从不会来阴的。”

    他却不知道,要不是葛凯琳来阴的,葛辛丑也找不上门来。

    葛辛丑也笑:“呵呵,是呀,啥老子啥娃嘛,马校长你说的是啥机会。”

    “嗯,就是代课。”马校长本身也是个爽快人。

    马校长的侄女在公社初中教数学,腊月里就要嫁到省城,婆家在省城也已经给她找了一份工作,可他侄女又不想丢掉老师这份工资。

    她可是正式教师,在这到处都是民办老师的农村,她的待遇比民办老师高多了。

    婆家给她出了个主意,她可以找一个人给她代课,工资分给代课老师一半。

    其实,为占住职位而找人代理的事,各个基层岗位都有,这已是公开的秘密,就是马校长的侄女自己不找人代课,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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